赢非本在屋里琢磨着那白袍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否真的在村口等着他,给他好看。不曾想,一伙山贼闯入了村中。
曾经的赢非看不起贫贱之人,后来被飞廉狠狠的教训一顿又将他送进矿场,与矿奴们同吃同喝了两仨月,他才慢慢改变了心态。而这其中能让他在短短两仨月之内改变心态的,最大的功劳却是要属飞廉的马夫——镜月。也是他此次东行的目的,找到镜月。
这一日受了这个山村的一饭之恩,此时山贼入村,赢非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他刚走出门口的时候,那白袍少女又来了。
但所有人都好像看不见她。
她此刻又蒙着一块面纱,是一步步仿佛踏着风儿而来,脚尖都没有碰到地面。她先是透过人群,对站在门口怔愕住的赢非无声的捏了捏粉拳,再冲着他晃了晃。
随后走到因山贼而吓得小脸煞白的大芽儿身旁,然而这么多人一个都没看见她,仿佛她就是空气。
赢非愕然了片刻,也没怎么想自己为什么就能看见她,因为那领头的山贼骂了几句,似乎想动手了。
“想好了没有,这个年钱是交还是不交。老子可等得不耐烦了,若还不去准备年钱,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领头山贼出言恐吓,大芽儿她爹二傻气得额头青筋暴动,但又看看全村那些老弱妇孺,握在手里的三叉枪最终还是扔了。
看得出二傻在这个山村威望最高,他服软了,那么接下来这个山村的村民只怕要勒颈裤腰带过日子了。
不过勒颈裤腰带过日子总比杀人见血好,所有村民为求个平安,几乎都这么想。
哪想,就在几个村民议论着怎么凑钱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了,“山贼就像喂不饱的野狼野狗,这次给了他们肉吃,恐怕下次还会变本加厉。”
声音不轻不重,却年轻而又浑厚有力!
刹那一片寂静,村民们都觉得年轻的声音挺陌生,震惊有之,哗然声也有之。但大芽儿立即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的,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白袍少年卓然而立在人群中。他对着也看过来的大芽儿,微微一笑,随即眼神瞟了瞟白袍少女。
白袍少女只有他能看到,她无声的哼了哼,扭头不看他,不过藏在袖口的手掌微微一握,脚边的一颗石子便被她隔空握在了手里。
其他人当然看不到,赢非却是看得清楚,也不说,而是走出了人群。
众贼人先是懵了一瞬,完全没想到还有谁敢如此不要命。正想问问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口出狂言,忽见到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袍少年走出了村民站立的人群。
所有人这时也都知道了方才就是这位少年在说话。少年说的话也简单易懂,大家都听明白了,意思便是指这些山贼是野狗,绝不能给他们喂饱了。
二傻想开口,大芽儿也想说话,“嘘!”赢非却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挥手示意村民们安静。
噤声的手势加挥手的动作,在山贼们看来简直是太狂妄了,好像在对村民说将这些山贼交给他便好。
村民也惊奇了,这少年虽然一身白袍华华丽丽,神态举止也不像山野少年,倒是有大族少爷的范,但就算你是哪个大族子弟昨晚莫名其妙的受伤来到了村里,又能怎么样?这伙山贼可是方圆几里山地出了名的凶徒,把你千刀万剐,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这些村民中,最惊讶的莫过于二傻了,他早上背着赢非进村的时候,可是看他脸色苍白,连战都站不起来的,没想到一天不到竟然没事人一样了。
可你这样愣头愣脑地挑衅这帮山贼,岂不是想去送死吗?
所有村民都这么想,都认为赢非是在没事找事,而且是去找死。
但那伙山贼虽然也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惊疑!
他们横行方圆几个村落,哪个不是见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般远远躲开,可这少年胆肥的竟然敢挑衅他们。
他们眼也不花,也看到了少年这身行头,光光鲜鲜,皮肤白白净净,绝不是哪个山野村民。最主要的是,这少年淡定从容中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并且每走一步,身上那种锋锐又无形的气息就愈加浓一分,好像有种难言的火热气场围着他。
不过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无形的气场如何特别,若是他敢在挑衅,那么就要了他的命!
山贼们都这么想。
也是因为村民与山贼此时的想法,竟然诡异的安静了好一会,就这么看着赢非走到那头领山贼的对面。
而站在大芽儿身旁的白袍少女,也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本以为山贼因他这般不想活的挑衅,会蜂涌而上将他砍个皮肉翻卷,于是早早握了一颗石子,想要在山贼们动手时,瞬间要了那头领的命。
可是这有意又好似无意摸了自己的狂徒,怎么会有如此气场,一个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的手势,包括那伙山贼在内,竟然全都鸦雀无声!
片刻的诡异安静后,赢非已走到了领头的山贼几步开外。
领头山贼这时也回过神,虽然脸上有暴怒之色,但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道:“小子,老子不管你是谁,最好别管老子的事,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赢非有恃无恐,神态自若,大族少爷派头十足,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本少爷面前也敢自称老子!本少爷数三下,若不立刻下马向本少爷跪地求饶,本少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有眼无珠!”
几乎是同样威胁的话,但从赢非嘴里说出来,却是更霸道绝伦,看着神态与气势,若是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领头山贼就像野狗,而赢非却是像年轻的雄虎,尽显王者霸气!
简单的一句对话,那独自站在一众山贼对面的少年,气势完全将他们压住了!
村民们再次愣了一愣,有几个更是浑身抖了三抖。山贼们也愣了一愣,恰好也在此时,有哪个清脆的笑声“噗嗤”笑了一声。
但谁都不会去看是谁笑了一声,因为赢非数数了,“一!”
“二!”几乎只是停了瞬息,直接数到了二。
领头山贼脑袋完全错乱了,不知是下马还是直接用手里的狼牙棒将面前的王八蛋爆了头。但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一个山贼,竟是大喝一声,“老子先活劈了你!”
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的举刀就砍向赢非。
村民们刹那惊呼,赢非却早早想到要么是这个头领,要么是其他山贼会突然杀向他,所以他早已催动了一丝火神力。
然而,谁都没想到,包括赢非,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那举刀劈向赢非的山贼,猛地惊叫一声向后倒飞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知有没有死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惊视着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幕。
而赢非却是比所有人都惊讶,甚至是惊骇!因为只有他感知到便在方才那一刹,有一颗石子以一种能燃烧空气的速度,击在了那山贼的胸膛上,这才让他倒飞出去。
如果这颗石子是对着自己,赢非也没有把握能躲开,速度太快了!而有如此手段的,除了那在普通人眼里能隐身的白袍少女,又还有谁?
不过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在他们想来这可定是赢非无声无息的,以一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将那山贼击飞了。
又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这一记下马威,果然有效。领头的山贼手心已经冒汗,他也算是开了气海,并且修炼到第二境的炼气师,可先前他根本没看见赢非是怎么出手的,身旁最凶猛的手下就倒飞出去不知死活。
可他离赢非又最近,即便出手若电,总也有灵气波动吧?为何又察觉不到一丝灵气波动?难道是天剑山的弟子?他听说过天剑山的弟子一般不炼气,而是修道修真,以剑入道!将灵气千锤百炼化为剑气,只有剑气才没有灵力波动!
一瞬间,各种细思恐极的想法几乎要撑爆了他的脑袋。他坐不稳了,好似跌落般颤颤巍巍的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赢非面前。
登时,村民们哗然,老人们都在说让赢非算了,山贼们不好惹,你若是走了,我们就遭殃了;二傻这些壮实村民说定要给山贼们教训教训,这些年被勒索的钱财太多了等等,总之哗然声不断。
不过大芽儿却惊喜的拍手道:“大哥哥好厉害,太厉害了........”
其他小屁孩也跟着手舞足蹈。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片刻的工夫,横行霸道的山贼就如此怂了,各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那领头的山贼磕头道:“小兄弟,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将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赢非自是明白,这一切变化来得这般迅猛,都是白袍少女那一枚常人肉眼不可见的破空石子。不过事已至此,他索性大大咧咧又高高在上地说道:“这个山村对本少爷有恩,本少爷早就想灭了你们,可琐事缠身,直到今日才来,正好一并灭了.......”
话还没说完,领头的山贼要哭了,其余山贼纷纷跪地求饶,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又什么都是被生活所逼不得不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赢非狠狠地踹了一脚那领头的山贼,随后招手让二傻这些村民过来,道:“他们如何发落,就依你们。谁敢说个不字,那个倒地不起的狗东西,就是他们的下场!” 战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