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青菲听到凌寒说话,立刻直了直腰身,想听听凌寒有什么要说的。陆青菲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在这次比试中,他的确发现了凌寒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虽然这种能力,此时在他的眼中,还不值得引起重视。
朱牢头听凌寒说完,神色也有些紧张,他所担心的却是,凌寒如果锋芒太露,就容易招惹麻烦,毕竟现在还是在彼岸城的地头。
凌寒又看了一眼在那地上呻吟的伤者,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她背着一个医用的药箱,正耐心的给一名鹿灵岛的伤者治疗。
“不管是鹿灵岛的海匪,还是沈庄的弟子,只要他们受伤了,他们就是病人,不管他们之前做了什么坏事,只要是病人,我就会尽我的能力,医好他!”露琼的话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凌寒在看着地上那些伤者,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温暖。
“这位大人,在下请求将这些伤者带到可以疗伤的地方,不要伤害他们!”凌寒斩钉截铁的道。
场上的那些观众听了,顿时发出一阵唏嘘之声,他们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定然会争取自己的自由,因为一位诗人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但凌寒偏偏没有这么做,这让众人大跌眼镜,不仅在赌场上输了一场,在这心灵的考验场上又输了一场。
那陆青菲听了,眉头一皱,低声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话音虽然轻,但朱牢头一直在注意着陆青菲,便问道:“怎么,陆将军对这小子有兴趣,不如将这小子留在这里,任由将军发落?”
陆青菲道:“朱大人多虑了,这小子是大人的犯人,本将怎么有权力随意调动?不过多安排几场这小子的比试,定然会吸引些眼球!”
朱牢头笑着道:“这些囚徒本来就得到门主的大赦,若是谁能够赢得十场比试,那就自动恢复自由,陆将军是要给他些机会?”
陆青菲道:“不,朱大人,本将是在给自己一些机会,大蛇这个没用的东西,还得让本将动用别的人!”
朱牢头道:“下官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将军怎么安排,下官就怎么做!”
陆青菲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朱大人,本将不大舒服,少陪了,一会儿让麟儿送大人回府!”
朱牢头拱手道:“将军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下官还得负责押送这些囚徒,就不必劳烦少将军了!”
陆青菲不置可否,便自行离去。经过在一边守卫的陆小将军,陆青菲只是轻拍了陆小将军的肩膀一下,一句话也没有说。
朱牢头看着陆青菲远去的背影,轻轻出了一口气。
那些望乡城的队员听到凌寒的这句话,对凌寒的佩服之意又加深了一层,若是自己的队友只是顾及自己,谁还能将自己的后背让队友帮助防御?凌寒并没有抛弃众人独活,这让众人有些感动,而凌寒说出救治伤者之后,众人对凌寒的感觉又由感动变成了敬仰。
场上那些躺在血泊中的伤者,听了立刻出现了两种表情,一种表情都是望乡城队员的,他们那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了一丝微笑,他们知道,一起战斗过的队友没有抛弃自己。
另一种表情是望乡城队员的,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因为他们是今天的失败者,失败者是没有人会给他们求情的。
天宝听到凌寒这么说后,脸上充满了愧疚的朝着自己看了几眼。而天宝朝着凌寒微微点了点头,并且笑了笑。要知道,天宝许久都没有对凌寒笑了。凌寒看到天宝的笑,已经明白,天宝并没有怪自己。
其实天宝想的却是,即便凌寒给他争取到了自由,以他现在的状况,又能去哪里,即便出去了,又怎么活?天宝不想给凌寒做累赘,但凌寒一直没有将天宝当成累赘,他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所以,天宝早就不把自己当做累赘。
那主持听了凌寒的请求,先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凌寒这个请求,居然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凌寒就这么容易的提出了要求。
那主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这位兄弟,你说的可确定?你要我救治望乡城的伤者?”
凌寒道:“这位大人,在下恳请你救治所有的场上所有的伤者,不仅仅是望乡城的伤者,还有彼岸城的伤者!”
凌寒话音刚落,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在场的那些观众都不知凌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刚刚指挥若定,在不死局上,让那大蛇栽了一个大跟斗,将大蛇的手下杀得哭爹喊娘,而此时又要救治那些被他所伤的敌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而那些望乡城的队友,此时听到凌寒要救助所有的伤者,还包括彼岸城的伤员,都有些不大理解,但凌寒已经说出,他们也不好反驳。
那些在伤者身边的银甲卫士,都已经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听到凌寒说救助伤者的时候,站在望乡城身边的银甲卫士,都已经将长剑入鞘,但那些彼岸城的伤者身边的银甲卫士,依旧提着长剑,但此时却不知如何处置。
听完凌寒的话,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彼岸城的伤者,他们原本以为,今日就是断头之日,但没有想到,凌寒居然还要救他们的性命,这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那主持听了凌寒的请求之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高声道:“这位兄弟心地善良,不想多做杀孽,虽然不死局是生死较量之场,但门主有好生之德,不死局原本也是较量之地,点到即止,与这位兄弟都是一样的初衷,我们自然不会拂了这位兄弟的美意!诸位银甲卫士听令,将这些伤者都妥善安置,待他们伤愈之后,再发回原所!”
“好!”场上的观众终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毕竟,人心向善,即便在这不死域中,能有凌寒这样胆识胸襟的人,还是不多见。
凌寒见那主持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拱手朝着那主持施礼。随后便跟随押送的银甲卫士,准备离场。
离场前,全场观众高声呼喊道:“不杀,不杀!”都用这种欢呼,朝着凌寒致敬。
凌寒听到这种呼喊,也回头又看了看那些已经失去性命的双方斗士,不由得又长叹了一声。若是能够和平共处,没有杀戮,那该是多好啊!
凌寒正在想着,忽然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流正从那些尸首上朝着自己蜂拥而来。
凌寒顿时大惊,急忙左右观看,但其余的人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这样奇异的变化,依旧该前行的前行,该押送的押送。
但那些暗涌的热流聚到凌寒的身上之后,只是让凌寒感觉到胸前一热,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凌寒方才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凌寒有些诧异,但也不知什么原因,随后凌寒暗自运气,发现并没有其他一异样的感觉,凌寒才微微放心,于是又跟随上的前面的队伍。
那些银甲卫士又将众人聚集到了最先停留的牢房,给众人卸下皮甲,又带上了面罩,紧接着押送回了天牢。
凌寒与天宝自然还是回到了那个独立的牢房,天宝一摘下头套,便高声道:“真是饿死了,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美酒肥鸡!”
凌寒道:“天宝,我没有替你要回自由之身,你不会怪我吧!”
天宝道:“出去有什么好,又没有美酒肥鸡,还不如在这里呆的舒服,又有人伺候!”
凌寒知道天宝是不愿离开自己,微笑道:“是啊,等那牢头来,我一定给你要来美酒肥鸡!”
凌寒说罢,踱到了牢房的铁栏前面。对面就是望乡城其余囚徒的牢房,只见大多数的囚徒经过一场生死搏杀,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方才因为一口气顶着,还没有感觉到什么,而回到了牢房,他们再也坚持不住,大多都开始大睡,这是置死地而后生才能感觉到的轻松。
还有几个人也许是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依旧瞪大了眼睛,朝着凌寒看着,只是他们看着凌寒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时,那个老者走到了牢门前,朝着只隔着一条过道的凌寒道:“这位兄弟,老朽还没有请教大名?”
凌寒知道这老者的身份有些特殊,并不是凡人,便拱手道:“这位先生,在下凌寒,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老者道:“说来惭愧,老夫的贱名不足挂齿,你就叫我汪先生吧!”
凌寒道:“原来是汪先生,小子失敬!”
老者道:“老夫一辈子荒唐,哪里值得人敬,倒是你小子,却能让人尊敬!”
凌寒摆了摆手道:“汪先生过将了,小子做事糊涂的紧,让先生见笑了!小子救下了那些彼岸城的敌人,让汪先生失望了吧?” 武道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