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可有城医院,白鸟彪浑身缠着绷带,像个过气的木乃伊,在床上一动不动,右腿被吊起来悬在床脚,看上去很滑稽。
赤木优作拿着笔记本,默默站在床头,听白鸟彪讲,时不时在本子上记两笔。白鸟彪不是传出的呻吟声让他有些厌烦,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你说这一切并不是那两个人搞得鬼,而是你们疑神疑鬼自己弄出来的?”赤木优作眼中鄙夷更甚,混混永远是混混,上不得台面,调查两个人居然弄出两个重伤,毁容不说,腿还瘸了一条。
赤木优作名义上是警察,可实际上却以此身份作为掩护,他真正的身份是自卫国谍报机构花蝴蝶的一名情报员。
这次英熊二人来到自卫国,自然也在花蝴蝶机构的眼中,但二人的行踪确实像是旅游,并未做出任何有损自卫国利益的事,他们也不能对别国正常公民入境采取特别手段,这回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但昨天三合会传来消息,却让他们陡然一惊,把三合会一个组放倒,二人战力未免有些强悍,可到了这才发现这是以讹传讹,三合会居然是被自己放倒,这让他很有些难以置信。
二人一路游玩,像极了其他度假的情侣,因此他们只采取简单的监视措施。
“你说他们来找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赤木优作终于发现了重点,他凶狠的瞪了白鸟彪一眼,哼唧半天尽是些废话,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没看见,他们找的是浅藤君!”
大爷的!
赤木优作心中大骂,要不是在医院,他非揍白鸟彪一顿不可。
“那个人浓眉大眼,脸型方正,不胖不瘦,个头不高不矮,大约和赤木君差不多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自信的笑,看起来很友善的一个人,但凶起来很吓人!”
浅藤太郎一边回忆,一边用手按着脸上的绷带,伤口开始愈合,那种深入骨髓的痒让他想把脸上的皮掀掉,事实上他脸上的皮已经不多了,而且都是小片,那一盏大灯糊在脸上,能把基础模样保留下来都算他运气好。
“你是怎么和他接触的?”赤木优作耐心的问,凭他敏锐的嗅觉,这中间一定隐藏重大秘密。
“他很奇怪,站在储物柜前就像是专门等人发现,我的一个手下去问他,还被他打伤了,他并没有跑,而是等了一会被人发现之后,才续续离开。”
赤木优作越听越觉得有问题,他奋笔疾书,将浅藤的话整理一下记在本上,这件事必须马上汇报。
“如果你要去找他们,一定要小心那只火红的狐狸!”临出门,浅藤太郎声嘶力竭的对着赤木的背影吼道,不知为何,见惯了鲜血的赤木突然有些后脊发凉。
狐狸?
开玩笑,就算是一群老虎,他也有把握将他们变成病猫。
“是他?”
对于监控,花蝴蝶要调真的不要太简单,赤木优作回去一说,组长马上用自己的权利调了出来,一看这个背影,他就知道自己抓了一条大鱼,同时心中大惊,这么一条大鱼从自己的河沟游过,他居然没发现,这是严重的失职,弄不好要上军事法庭的。
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他们将功补过。
想到这,他拿起桌上一部红色电话,拨了出去。
“还能干嘛,还不是被你那幅地图弄的,全组人都跟入魔了一样,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自卫国地图,现在我看什么都是线条型的。”庞统身上唯一还亮着的就是眼睛了,他那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和传来的怪味,让英熊差点跳出去。
“你们有什么收获?”
“自卫国景色不错,饮食也很好吃,就是姑娘们没想象的那么热情。”英熊以总结的语气说着更扯淡的事。
“没了?”
“没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在这累死累活,你们出去逛景吃饭,你们……”
“好了,他骗你的!”庞统那怅然欲泣的表情让肖静很有些受不了,马上实话实说。
结果庞统的表情更夸张了,“你是个坏人。”他对着英熊说道。
“我说老庞,你好歹也是间谍。”
“不是间谍,是情报人员。”
“是是,情报人员,怎么能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那。”英熊嘻嘻哈哈上去一搂他的肩膀,一股灰飘了起来,呛的英熊直掐鼻子,“你们这可真够劲的,专家们有没有什么进展?”
“哎,别提了……”
正要说,咣当一声大门开了,门外闯进一人,英熊见过,是旅行社的员工,也是自己同志。
“庞队,自卫国的鬼子们不知道发什么疯,全都上街了!”
头可有城突然多了很多便衣,洒在城中就像一把细沙,激起无数涟漪,而各大黑道也纷纷出动,一时间城中气氛颇为紧张。
地下洞穴里,灯光昏暗,一根电线吊着白炽灯摇来摇去,让英熊有种回到白色恐怖的年代。
之前他还觉得这趟任务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现在好了,气氛紧张到几人连呼吸都放轻。
刚才那位员工冲进来报信,急切间庞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把二人和两个不该在这的人员集中起来,拉开后院的一块地皮,伸手掀起地上的一块草皮,露出底下的地窖。
地窖里昏暗潮湿,空间十分狭窄,四个人挤在一起很不舒服。刚进去,几个说日语的随着脚步声就走了进来,绕了一圈后,也不知和庞统交流什么,隐隐约约听不清,大约过了五分钟,逐渐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地窖盖子被猛地掀开,清新的空气随着冲进来,驱走闷浊,赶粘的头发垂了下来,“出来吧几位,他们走了。”
自卫国当然不可能以情报借口搜查,他们来是以检查消防的名义,对于旅行社各处死角进行了细致查看,有叮嘱庞统一番,让他多加小心,这才撤走。
虽然明面上撤了,但外面活动的便衣反倒更多了,典型的外松内紧。
夜色中,一行人排成一纵队,在夜色的掩护下东游西窜。
“老庞,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跑了半天,英熊终于忍不住了,关键是他一直抱着棒槌,胳膊已经酸软无力。
从头可有城西开始,一群人已经绕了大半圈,眼见天就要亮了,在这么下去,夜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敌后工作的复杂残酷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只能坚持一下了。”庞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也有点撑不住了,但是现在查的这么严,他那辆上岁数的丰田也不敢随便开出来,就算没这帮人,那辆车也会被罚。
“我们的目标是城东的货物码头,只要能在天亮前把你们送过去,自然会有人接你们离开。”庞统说道。
“你确定是城东,这个码头?”英熊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问。
“对!”
“那咱们往北边跑什么?”
“……”
庞统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虽然他一直在自卫国从事相关工作,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帮忙传递消息或接待人员,自己操刀上阵还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一紧张,自然容易犯错。
“这个,这条路盘查的卡口少!”他支吾半天,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带钱了吗?”英熊问。
“当然,逃难怎么能没有钱那,我还带了干粮和水等补给。”庞统骄傲的答道。
“出租车,出租车。”英熊拦了辆出租,当先上车,其他几人也不废话,一个接一个上去,四个人正好一车,“你拿物资也不方便,再来一辆,千万别省,坐车钱算我的。”
头可有城东,蔚蓝的大海拍击着岸边,将透彻的海水击的粉碎。
花蝴蝶虽然撒了不少人出去,但也不敢明目张胆拦人检查,若是引起恐慌,他们也担待不起。
虽然路上有几波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拦车的人,都被英熊天真的面孔和惊讶的语气混了过去。最危险的一次,眼看有人想要他们出示证件,路边的广告牌突然掉下来,拍在检查队伍中间,检查不了了之。
英熊很自然的从补给里扯出一根火腿,向后一递,三秒后抽回来,只剩一层皮。
英熊下车,将车费递给司机,挥手和他告别。
码头周围都是填海造田,他以一个游客的口吻和司机攀谈起来,聊起头可有城别致的风景,这填海造田,算是其中一景,自然而然的,几个慕名而来的游客就来到此地。
等了不到五分钟,庞统大包小裹的从车上下来,那怨念的眼神,比海浪力度还要大。
“别这么看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要是想我,下次我再来。”英熊笑嘻嘻的和庞统说道。
“能打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庞统问。
“为什么不能打车?”英熊诧异了。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你的工作经验,来源于电视剧?”这下不止英熊,其他三人看庞统的眼神都不对了,“哪部?”
“当然是最经典的,哈里森敢死队!”
咣当,后面倒下一个。 我真不是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