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长生怎么不跑了!”一直踮着脚朝柳长生方向张望的鹤锄突然惊呼道。
“什么!”张乘龙等人俱是一惊。
“他是知道自己跑不过那黑雾了!”
“那现在可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那小子都认命了,你们还阻止这城门干啥,我看现在加紧关城门才对,不然让那怪物趁机进来,别说那小子了,我们也得送命!”朱友德阴阳怪气道。
“对啊,是这个理啊,之前你们想挡城门我们也不拦着了,现在可是那小子自己放弃了,没道理还挡着啊,总不能真让那怪物逮着机会冲进来吧,大家说是不是啊?”朱友德的朋友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是啊,我说几位啊,之前挡了这么久也算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拿大家伙的命冒险吧!”
“对啊对啊,赶紧让这门关了吧。”
之前选择中立的一些人此刻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显然他们这次十分认同朱友德两人的话。
“你们!”张乘龙怒瞪着朱友德几人,眼里好似要冒出火来,右手情不自禁紧紧捏住了刀柄。
“怎么,觉得自己没理了就想行凶吗?”
“大家伙可要小心,人家有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当做了牺牲品!”
朱友德跟他朋友趁机挑拨道。
这下果然有效,其余人望向张乘龙几人的眼里隐含戒备之意,向着朱友德两人靠拢,隐隐把朱友德当做了他们的领头羊,结成了一个小团体。看到这一幕,朱友德眼里不禁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一部分人听从自己,这样,他才有更大几率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
只不过,他似乎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或许,他永远意识不到。
“不行,我得去帮他!”张乘龙说完就要走出城外。
“胡闹!你去了有什么用,白白送死吗!”却是被吴老呵斥住了。
“可是,长生……”张乘龙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却只能无力地望着黑雾一点点将柳长生吞没。
“是我害了长生,我不该让他参与进来,是我害了他!”浑浊的眼泪从吴老枯井般的眼里落了下来,让他好似一团即将黯灭的烛火。鹤锄见此也嘤嘤地哭起来,不敢再往那个笔挺着身子面临死亡的人的方向望一眼。
“看,那小子没死!”塔林的声音一下子将几人从悲伤的地狱拉回了现实。
“那是什么?幻影吗?”
只见在柳长生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与天齐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却给人已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
那道身影背对众人,看不清面容,似乎很年轻却给人以苍茫宇宙的神秘感,淡薄的身子顶天立地,如一块礁石般挡住了声势浩大的雾海。
柳长生此刻也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背影,他没想到,在他就要认命的时候,怀里的鬼玺却是宛若有生命般的躁动起来,而后便投射出这道身影来。
“是鬼玺!一定是了,这人是鬼玺真正的主人!他到底是谁?”
这道宏伟的身影似是有某种魔力般,竟是让那黑色雾海再也不能前进一步,雾海中心的无上存在也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发出一阵惊疑不定的嘶吼,终于将隐没着的九颗头颅一起显露了出来。
那哪里是九颗头颅,明明是九道天柱,那十八只瞳孔则是十八轮大日横空,让这方天地倒挂于空的那一个个奇异的漩涡都受到了某种干扰,可以想象,那隐藏在雾海中的身躯是多么的庞大!
九婴的赤色瞳孔紧紧盯着这道突然出现阻挡自己身影,原本如寒冰般毫无感情的眸子顿时起了变化,有恐惧,有敬畏,有愤怒,还有贪婪,这些复杂的情感合在一起最后化作一声震撼天地的啸叫,这这方圆之内俱是震荡起来,唯有那座从天而降的城池平静如常。
只是一道身影而已,竟然让传说中的先天神祇感到了恐惧!柳长生仰望着这道身影,心里升起一种难以道明的情感,那是渴望,一种与生俱来的渴望。
雾海停止了翻腾,九婴与鬼玺召唤出来的身影形成了对峙。
“苏……卡大……雅”
突然,柳长生看到九婴的一颗头颅突然张嘴发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古音,这古音不知道蕴含着什么魔力,竟是让他的耳膜像是被狂风灌入一般,除了耳鸣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柳长生还是冒着那股恶心感强行记住了这几个字的发音。
九婴虽然向这道身影传达了某种意象,但是这道身影却依旧没有一丝回应,仿佛只是一个吓唬人的稻草人。
“小柳子,咱们趁机跑吧,这鬼玺弄出来的玩意我怎么看是吓唬人的东西,别真是个西洋镜,一戳就破了。”胖子在柳长生耳边窃窃私语。
柳长生望了一眼身后,自己离城门还有将近五十米左右,而城门也已经闭合得容许一个人通过了。
“跑!”
柳长生当机立断,转身向城门口亡命似得跑去。
“嘤!”
而这时,九婴也像是被激怒一般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其中一个头颅嘴巴一张竟是喷出一道通红的火焰来,那火焰所过之处,便是虚空都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可怕!
对于这试探的一击,疑似鬼玺主人的身影却是不为所动,依旧保持这傲然独立的姿态,只是身影体内突然像是有一轮大日在熊熊燃烧,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九婴这一口太阳之火尚未接触到身影就如冰雪消融无影无踪。
“还好,这鬼玺弄出来的玩意还有两把刷子……靠,小柳子快跑,这影子要散了!”赵三金刚舒了一口气,却见随着他们逃向城门,那影子竟然如水面一般抖动起来,眼看就要消散了。
雾海中的九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九颗头颅齐出,顿时阴阳之气如一个碾子般向前碾压过去,那道身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自然难以承受这种威力的攻击,在一阵闪烁后终于归于黯灭。
“不好!”
眼见再一秒就要冲进城门,后方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气压,就像几十吨级的炸药瞬间爆炸一般,柳长生还没有任何反应就被气浪撞晕了过去。
“长生,你没事吧?”
“孩子,感觉怎么样?”
……
过了许久,柳长生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团团光影在他眼前打转,又过了好几分钟才辨识出是吴老他们,耳朵还是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只是一个劲儿的嗡嗡叫,像是钻进了一只蚊子。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哪里都痛,连呼吸都牵扯到了疼痛神经,右臂几乎毫无知觉,柳长生猜测是撞在了城门上导致了粉碎性骨折。他勉强转动头颅向右手望了一眼,果然,哪里已经肿胀得像发怒的河豚。
“对了,赵三金呢?”
柳长生目光巡视了四周,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当然,这时他也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显然已经不是在城门口了,而是进入了里面的一栋石屋子里。
“有水吗?”柳长生舔了舔了干枯的嘴唇,艰难地开口道。
他边上的鹤锄脸上露出一阵为难,最终只好摇了摇头。
“那几个人身上可能有!不过,我想那些人应该不会给。”张乘龙说道。
柳长生敏锐地听出了张乘龙语气中对另一批人的愤怒,而另一批人大概是指另外的乘客了,看来自己不再的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啊!
“对了,那个怪物怎么样了?”柳长生又想起了那个疑似九婴的怪物,赶紧问道,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这样一栋城池可以挡住九婴这样的先天神祇。
提起那个怪物,鹤锄几人脸上立马浮现一阵心悸。
“那怪物吞吐黑雾把城池围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似乎也进不了,在你昏迷的这几天天里它一直在城池周围游弋,似乎在寻找什么。”张乘龙说道。
“我昏迷了一天了吗……”柳长生低吟,“其他人呢?”
“车上的乘客大致分成了三伙,一批以列车长陈浩为首,一批以那个混球朱友德为首,现在他们都去寻找水源跟食物了……”鹤锄把当前的状况跟柳长生说了一下,顺便将那个朱友德的可恶嘴脸告诉了柳长生。对此,柳长生只不过皱了一下眉头,这种有些小聪明的人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必理会。他又想到了另一伙人——
“吴爷爷,您说百里奚他们到哪里去了?”
吴老沉吟了一会抬头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可能去寻找殷商遗策中记载的通天之门去了!”
“殷商遗策到底是什么东西,跟鬼玺又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们当时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破解殷商遗策的秘密,只是一些有限的推测,其中真正核心的东西,怕是只有百里奚和那个秦长生知晓了。不过他们如此致力于得到鬼玺,极有可能两者同源,很有可能都是所谓的‘钥匙’!”
“钥匙?”
“对,我们当初猜测殷商遗策上记载了绝天地通前的历史,甚至有可能记载了再次通天地的方法!”
“您的意思是,殷商遗策跟鬼玺都有可能是进入所谓的仙界的钥匙?”
“我想是的,而且之前鬼玺召唤出来的那道人影也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神仙的存在!”
“哈,小兄弟你醒了啊!”
正在大家伙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自屋外传来,随后一个无比壮实的身影踏入了屋内。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塔林•部日古德!” 仙域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