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手腕向上望去,是秦景曜那冷峻如冰山般的容颜。
他一双如黑潭般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的落在宜安的身上,宜安不过刚说出‘景曜哥哥’这四个字,后面的话都在脑海中散去。
秦景曜这是在帮慕锦文?
不会的!
宜安望着跟在的这个自己心意已久的男子,心中委屈更是倾盆而出。
“景曜哥哥,她欺负我!”
这话说出来,那小眼神中委屈至极,说话间话音带着哭音,可偏偏那眼泪就是掉不下来。
“呵。”
慕锦文见着她这幅模样,除了冷笑她也只能冷笑。
“你笑什么笑,看到我这个模样你很得意是吗?”
宜安一双眼珠子等着慕锦文,心中越发的自信,秦景曜一定会帮他报仇的。
“闹够了没有!”
秦景曜一把将宜安的手松开,说话语气及其严厉的呵斥,那一双眼睛带着威严的王者之光,看得宜安心中一阵发毛。
当然,除了发毛,她心中还是惊惶。
景曜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景曜哥哥,是她欺负我的。她将我的东西全部扔了回来,如今又用言辞羞辱我。”
宜安这会子总算开始红着眼眶,哭音都那样娇滴滴的。
“这里是秦王府,你觉得你能瞒过本王的眼睛?”
秦景曜不带任何语气,而就这什么淡得不能再淡的话语,让宜安心中一阵拔凉。
“景曜哥哥,你竟然这般不相信我!”
情急之下,宜安竟然忘了这一个。
这里是秦王府,凭着秦景曜的能力,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里的确是秦王府,但就是因为这里是秦王府,而她又是秦王妃,这府中之人都帮着她也是理所应当。”
这话宜安说得也算是有道理,若是换做其他不知情的人,些许就信了。
而这跟前之人是秦景曜,若他还没有这点的判断能力,那他秦王的才能和称号也就白有了。
“锦儿是我秦王府的王妃,府中之人维护王妃这是理所应当。”
秦景曜就这般配合的应和着宜安的话说,高冷的气质之中没有人敢侵犯。
“而郡主你且不是我王府之人,今日将一堆东西抬到我秦王府太过心急。且不说这东西是不是锦儿让人给你退回去的,就算她退回去也是王妃应该做的事情。”
这言语间秦景曜每一句都是在好不掩饰的袒护慕锦文。
若按照平日秦景曜的风格,他定直接将宜安赶出去了。
而今日他竟然有心情与她废话,为的不过就是明日的退婚。
太后赐婚一事,秦景曜本来就没有答应。
明日进宫秦景曜还在寻思找什么理由出来退婚,今日可好,宜安这般一闹刚好顺了他的意。
“景曜哥哥,如今抬头已经赐婚,你难道就这般纵容这个女人对待你的妻子吗?”
话说到一半,宜安红着的眼眶直接落下累来,这一句话说出来分外的轻,轻得似乎有些绝望。
“东西是本王让人给你送回去的。”
秦景曜这后面的话也说得分外的轻。
他的轻声不过只是为了结束这一场闹剧。
“……”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宜安整个人呆呆的长在原地,一时接不上话来。
本来她一直以为这是慕锦文的杰作,没想到是他,这个他的未婚夫婿!
“郡主今日这般大闹秦王府,还想试图出手打王妃,这账本王今日尚且记下了。”
声音依旧,却带着生生的威胁。
一字一句,秦景曜扔在她的跟前。
“天色已晚,郡主且回吧,送客。”
说罢,秦景曜不给她任何回话的机会,便又同上次一样,挥袖带着慕锦文转身离开。
宜安一人又被留在了原地,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不敢吭声。
长孙悦妍转头似乎想要对着她再说些什么,可也就在这时候,宜安直接还没有等她开口,便直接转身朝着大门方向奔去。
今日心中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已经是秦景曜的未婚妻,而他却一口一个郡主的来维护慕锦文。
一想到这里,想到秦景曜对自己的态度。
心中的委屈,夹杂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郡主,郡主!等等奴婢啊!”
“郡主,郡主!你小心别摔着!”
宜安一人在前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的拼命跑着。
她好歹也是个郡主,眼泪主子止不住的往外流,而她并不想其他人看到她的这般狼狈模样。
她是烨侯爷的宝贝,是太后娘娘宠爱的郡主,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秦景曜还会如此对她。
——
房间里比起外面的院子的确是暖和了太懂了。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慕锦文白皙得脸被冻得通红,手脚也是冰冷的。
一入屋子,仿佛进入了暖炉,春回大地,一切都好转了。
“主子您也真是的,奴婢们让你拿个暖手炉子,你却偏偏嫌弃它碍事儿。”
见着慕锦文回来,思华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炉递到她手中。
“本来就碍事儿啊,出去本来就是打发人的,若拿个手炉子多的是一惬意慵懒味道。”慕锦文坐在热炕上,与思华说得漫不经心,“就我现在这种萎靡懒散的模样,怎么可能把那群狂生打发了。”
温暖的热炕上,思年拿出一床羊毛金丝毯子给她搭在腿上,随后又给她添了一个靠枕靠在身后。
本还是冷冰冰的一个人,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暖手炉子不带也就罢了,有不穿斗篷。”
秦景曜站在一旁拿起桌上的紫砂镶玉雕花的茶壶,给她斟上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就这话语间带着的是责怪意味,而说话间却是宠溺和心疼。
“不要,我不喜欢那个东西。”
慕锦文一直就没有批斗篷的习惯,她总觉得那东西太过厚重,穿在身上碍事得很。
听着这两个主子对话,思华和思年识趣的悄悄的退了出去。
两人不过刚刚将门合上,转身便又见着长孙悦妍站在不远处。
曾经秦景曜的这间房间就只能长孙悦妍进出,而现在今非昔比。
“那就日后就穿披肩,反正别把自己冻着了。”
秦景曜望着慕锦文,说话间很是霸道带着一股子命令的味道。
可这话语间那一双眸子中又是那样的温柔如水。
“算了吧,我日后穿斗篷便是,不过我要有袖的。”
慕锦文也算是妥协了,披肩虽能取暖,可在慕锦文看来好不如斗篷华贵呢。
若是万一披肩没有穿好,那就活像个拜年娃娃。
只要将斗篷开两个袖口,将手伸出来,慕锦文就不会绝对那么碍事了。
“明日本王便让人给你做。”
见着慕锦文松口,秦景曜倒是满意了。
她一把躺在慕锦文身旁,他一只手扯着脑袋,眼睛直直落在慕锦文的身上,好一副惬意的模样。
“今晚本王还要抱着锦儿睡觉。”
秦景曜面带笑意,俊逸的脸上带着一股无色无形的光芒,这样的光芒称得他更是谪仙般温情如玉。
似乎这几日跟秦景曜睡在一张床上,慕锦文侧着墙睡觉的习惯已经没有,她更喜欢面对着秦景曜睡觉。
而且有他在,她会睡得更加香甜。
本来只是一句单纯的话,慕锦文脑海中竟闪过了那么一丝不和谐的画面。
瞬间,慕锦文一张脸又是通红。
这样的反应,看在秦景曜眼里甚是得意。
“锦儿为何突然脸红?”
明明知道她这是被自己撩的,却还要偏偏做出这幅模样。
“屋子这般暖和还不通风,自然脸红。”
慕锦文美眸一转,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得趁。
“倒是王爷您,怎日抱着锦儿睡可觉得热?”
这句话慕锦文已经蓄谋已久,等的就是在秦景曜撩自己的时候,她好调戏回去。
虽说秦景曜与她同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秦景曜起床后无论天气多冷,他都要去洗个冷水澡。
好在他这样常年练武之人,这冷水找也凉不了他。
这倒也是一个降火的好方法。
听着慕锦文这样一说,秦景曜自然是兴味十足:“热自然是热的,不妨锦儿帮本王凉凉。”
这二人之间的对话,正是一场撩与反撩的竞技场。
“谁要你给凉啊,瞧瞧这天气,之间再去冲个凉一切都好了。”
慕锦文根本就不给面子,这大晚上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将要就寝,哪有现在起床冲凉的说法。
“不要,本王就要锦儿。”
话说着,秦景曜翻身直接一把揽住慕锦文纤细柔软的腰肢,紧紧将她抱个满怀。
“你要干嘛?”
慕锦文被她这样一个动作弄得心中一颤,整个人又一股电流般的触感。
“抱着锦儿睡觉啊。”
秦景曜在慕锦文的身后,虽看不见他的脸,慕锦文却知道他说话间是带着甜甜笑意的。
“好啊,睡觉,我这一头的发饰还在头上呢。”
也就是这个原因,慕锦文回房第一件是半坐半躺在热炕上。
若她现在还是下午那一副清爽打扮,她定直接将头山发簪取下,倒在了床上。
“无妨,本王帮你取。”
秦景曜语气清淡,他轻轻的将慕锦文从炕上抱了起来,朝着里屋的梳妆台走去。 一宠王妃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