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意识还是清楚的,听见太医这样说,她虚弱的点点头:“取吧,动作快一点,我睡想会儿。”
慕锦文虽然虚弱,可哪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仿佛那箭头不是从她身上取出一般。
“锦儿嫂子,你难道就不怕疼吗?”
都在这个时候了,苏子涵还不忘问上语句废话。
“怕有用吗?”
慕锦文还有力气翻他一个白眼,便也只能说明她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无妨,老夫在取箭的时候给王妃娘娘用些麻沸散便是了。”
苏子涵也是习武之人,他曾经也受过不少的伤,可偏偏却从未中箭。
作为一个男人,看着那冰冷的箭头从慕锦文的肉中取出的时候,苏子涵竟然也跟着忍不住咬着牙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深深嵌在慕锦文肉中箭头出来的那一刻,鲜血也跟着汩汩流出。
房间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苏子涵一直守在床前,看着床上花一般的美丽娇艳的女人,此刻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豆大的汗珠直接止不住的从她额头上留下,此刻那一张湿润的脸上已经分不出那晶莹的水珠究竟是汗还是泪。
“王妃娘娘,腿上还有一根箭头要取出来,你再忍着一点。”
谢大夫看着床上的慕锦文,他声音沙哑着。
慕锦文嘴里含着一个人参,她点点头,一双婆娑的眸子却带着无比清亮的光。
虽说谢大夫在拔箭的时候给她用了麻沸散,可这药怎能比得上现代的麻药。
当腿上拔出的箭头出来后,慕锦文便直接晕了过去。
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想睡会儿。
可见着这样的情景,苏子涵却是后背发凉:“谢大夫,锦儿嫂子如何了!!”
“无妨,只是因为剧烈疼痛,而晕了过去。”
这样的症状对于谢大夫这样的额神医来说,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老夫虽然给王妃娘娘用了麻沸散止痛,可却也是稍微的缓解。”
话说道这里,苏子涵又惊又怕。
看着眼前床上躺着的人儿,他知道这一夜她受到了太多的折磨。
今日他着实也是同昨日跟慕锦文商量的那样,他给秦景曜下了足足两倍的蒙汗药。
秦景曜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
而苏子涵不敢想象,当秦景曜醒来回到秦王府,见着自己的媳妇儿这般模样,他究竟是怎样的大发雷霆。
他已经听说,在慕锦文拿到幽珠的那一夜,她突然晕倒,太医束手无策,这位秦王盛怒之下,便直接在一夜之间斩杀了五位太医。
慕锦文不过只是昏迷不醒,他便那般嗜血。
而现在,明明一个生龙活虎的姑娘,现在竟然这般伤痕累累,虚弱的躺在床上,那秦景曜岂不是要霸气抽经了?
想到这里,苏子涵已经不敢多想。
反正这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苏子涵从慕锦文的房间退了出去,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仗着自己世子的身份下了命令,今夜,在秦王回府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秦王府,围着关入地牢等候发落。
就在这个命令下达出去后,这边宜安在别院里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慕锦文这样都还能活着回来?!”
宜安万万没有想到,慕锦文竟然能够从哪机关重重的慕容府逃出来,且不说那里的机关守卫有多么的厉害,从她到慕容府要人起,慕容长德带人去捉拿她的时候,她便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慕容府府兵众多,就算这个女人本事再大,也应该插翅难逃才是。
“去!去将长孙悦妍给我找来!”
宜安心中着实害怕,她害怕吗,明日秦景曜回府见到慕锦文这般模样,他会将事情追究彻查到底。
阿梦得了宜安吩咐,很快便出去传话。
此刻屋内只有宜安和她的奶妈王氏。
望着宜安那一脸的焦急不安,王氏站在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安慰道:“娘娘,你别担心,你好歹也是得到了长孙悦妍的消息,你才去慕容府要人的。毕竟昨日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中,你又是王府的侧王妃,你出面解决那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当初长孙悦妍得到慕锦文身边婢子的传话消息,说慕锦文有打算夜潜慕容府,并且慕锦文还做了周密的计划将秦景曜引出王府。
而宜安需要做的,便是当慕锦文进入慕容府后,她便直接去慕容府要人,口口声声认准秦王妃被抓在慕容府中。
这个时候,她们的打草惊蛇,一定会让将慕锦文暴露,这样一来,慕锦文丧命,就算秦景曜怪罪下来,她也可以说是为了慕锦文的安慰才这样形式。
而慕锦文的死,与全都是慕容府的问题,与他毫无半点关系。
可现在呢?
慕锦文不仅没有死,还被苏子涵救了回来。
慕锦文昏迷再床,秦景曜不在府中。
可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原委苏子涵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主子,奴婢去请了长孙姑娘,可长孙姑娘说娘娘所做之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也并不之情,娘娘既然都已经做出那般阴险之事,眼下便也只能等着王爷回来处置了。”
等了这么久,见着阿梦迟迟不回来,宜安心中越发不安。
但总算等到阿梦回来,可阿梦的这一段传话,却让宜安心中一阵惊慌和无奈。
“呵,与她无关?这个女人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啊!”
宜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到了这样的时候,长孙悦妍竟然这样落井下石。
事发之前宜安也犹豫过,可后来长孙悦妍向她保证,若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她一定抱宜安无事。
可现在呢,这个女人之间翻脸不认账了。
“这个贱女人,口口声声说就算事发她来作保,而现在可好,她倒是这般翻脸无情!”
听着阿梦的传话,王氏坐在一旁忍住叱道。
“奶娘,你说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宜安心中已经拔凉,眼下情况她已经束手无策。
“娘娘没药着急,这事情的经过于理还是说得清楚的,只要你到时候咬定自己是为了正妃好,这才去要人的。只是这后来的结果竟然能是这个样子。这样一来,王爷自然也不会重处你,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收到了王爷的责怪,她长孙悦妍这般过河拆桥,那咱们自然也要将她拉下水倒打一耙。”
奶娘王氏的确不愧是生活在侯府十几年的老人,她深谙主子的心思,也深知作为一个男人,这府中一家之主的通常处世方法和手段。
“不过今日我也没有想到,长孙悦妍竟然这般利用了咱们。”
话说到这里,王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笔咱们暂且就先记下了,日后这账咱们再慢慢的找他们算。”
这一夜,无论是对于苏子涵,还是对于宜安,这都是那样的漫长。
苏子涵一夜没睡,他整个神经都处于完全紧绷的状态。
他想了一夜,却也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向秦景曜交代。
眼下慕锦文还没有醒来,而天色已经越发的明亮,新的一天不再是美好,而是暴风雨的来临。
若是秦景曜这个时候回府,那他该如何是好?
若是慕锦文还醒着,她便还能帮苏子涵求情。
可人还昏迷着,秦景曜见着定是怒气难遏。
天灵灵,地灵灵,千万一定要等锦儿嫂子醒来,秦景曜才回来啊。
苏子涵求天求地,到了最后求来的不过还是一句:“王爷回府!”
完了!完了!
这会子彻底完了!
苏子涵此刻心中已经石化,一切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着秦景曜健步走进了院子,苏子涵站在卧室房门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说!谁让你给本王下药的!”
秦景曜沉着一张脸,眸子中无限阴鹜,语气中无比冷峻。
“我……”
苏子涵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说话已经吞吐,不知该如何作答。
“本王问你话呢!”
此刻的秦景曜气势逼人,纵使苏子涵这样的高贵世子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也只能这般唯唯诺诺。
“是……是……是锦儿嫂子。”
苏子涵话说到最后,他紧紧闭着眼睛总算说出了实话。
“锦儿?”
听着这两个字,秦景曜起初还是惊讶,到了后来他倒是觉得这是她做事的风格。
“她让你下药做什么?她人呢?”
纵使聪明机智如秦景曜,他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杀到去慕容府这样的虎穴龙潭偷长安令。
要知道,这可是秦王府那些有些暗卫都办不到的事情,她竟然还想去。
而且,苏子涵竟然也跟着她这样胡闹!
“在……在里面呢。”
一听着秦景曜询问慕锦文的所在,昨晚谢大夫给慕锦文取箭的场面突然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听着苏子涵颤抖着吐出这几个字,秦景曜剑眉一皱,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来去如风,匆匆进入房间后,只留下苏子涵一人站在那里。
完了!
彻底完了! 一宠王妃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