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迷。你永远不知道她这一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下一刻又在想什么。相较于一开始的杀意,现在他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道苏箐从哪里弄来的伺女,看着年龄挺小,扎着两个羊角辫,红彤彤的脸上满是恐惧,连点火的手都在颤抖。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丫头都能吓的差点把手中的烛灯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点好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似鼓足了勇气,用颤抖的嗓音介绍自己:“奴婢······月秋······”
她解衣的双手一滞,反问:“月,秋?”
“嗯。”月秋赶紧点头:“王爷让奴婢过来伺候你,北国境内气候变化大,怕娘娘适应不了。”
娆木离笑的有点无奈,脱了外面的衣裳,月秋见状立马上前铺被子。她低头看着忙碌的身影,突然道:“我以前也有个丫鬟,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人也挺机灵,嘴巴乖巧。”
她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只是,我一时没忍住,杀了。”
明显感觉到月秋的肩膀颤抖了下。娆木离没有继续,绕过她,脱了鞋,钻进被窝里舒服的喟叹了声。
果真还是要好好睡个觉的。
月秋站在那都快哭出来了,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不知是走是留。她只不过是路边被捡过来的,这年头饿死的、瘟疫死的,数不胜数,她也以为自己要命丧荒野了,谁知老天爷竟怜悯她,那样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出现在自己跟前,她感激上苍的怜悯,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变现自己,可是谁知道,自己那么没用。
正当她无措的想要撞墙时,躺在床板上的人,淡淡问了句:“会折纸么?”
“嗳?会的会的,奴婢手拙,娘娘要是喜欢,奴婢立马去折。”
“海棠?”
月秋一听,双眼立马放光:“恩恩,奴婢也喜欢海棠呢,没少折。”
“好。你下去休息吧。”
“喏。”
月秋看了眼床板上的人,默默走了出去。听上去貌似没王爷说的那么难说话啊,她倒是觉得这位娘娘有点孤单呢······
路途实在太遥远,她一路被颠的厉害,幸好月秋手巧,用路边的稻草给她缝了好几个枕头垫在屁股和腰间。娆木离乐的不行,当着月秋的面就说要把她许给季尘。
季尘沉默寡言,把她这种荒唐至极的话当成耳旁风,表情冷漠。
月秋倒是红了脸,自此一路偷瞄季尘。娆木离乐的很。她喜欢凑热闹,没热闹也要制造一些热闹出来。
整个宛宫的人对她避之不及,她却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好客十分热情的人。
月秋的确手巧,也很会折海棠花。惟妙惟肖的花姿,婷婷绽放。
月秋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女子,明明看上去比自己死去的姐姐大不了多少,可那双眼睛里所含的东西,是她始终猜不透的。她不敢问,也没资格问,唯有用自己的方式让姑娘笑出来。
姑娘很好看,是那种能让一见倾心的动人,一颦一笑,都能让满山的花朵失色。
到了川孟,天色已黑。
夜晚的川孟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除了每家门口的红灯笼,压根感受不到镇上还有人的气息。
她裹着大氅,抚摸着怀里的暖炉,感叹道:“还真是个要死人的夜晚啊!多么美妙啊!”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