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娆木离想不到的是,承妃的孩子死的忒惨。心脏被剜走,双目失明,两耳失聪,断手断足,压根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承妃一病不起。再次见到时,人形如枯槁,瘦的跟和纸片一样。远远看一眼,感觉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跟前几天看见的那模样完全天壤之别。
月秋大概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躲在房间里好几天没出来了。
没法子,只能自己动手在厨房里捣腾点吃的,实在不行,让季尘到隔壁的院子里弄点吃的来。
到了第三天,月秋大概是自己也过意不去了,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喝了茶,缓缓放下茶盏:“你这是死了谁啊?”
月秋心里咯噔了一下,咬着下唇,许是想要反驳的,可嘴唇咬破了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娆木离食指点了点木桌,冷哼声:“行了,擦把脸,跟我去趟鸢宫。”
月秋疑惑的望着她。
“怎么?不想去啊?”她点了点头,站起身,“好,那本宫自己去吧。你自己以泪洗面。”
明显感觉姑娘有些生气了,月秋慌了神,一把扯住她的长袖,很快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又松开:“姑娘,奴婢没说不去。”
娆木离这个人大多时候是嘴碎的,说话一本正经,言语乱七八糟。祭月跟她说,正常人跟你交流不了,你出门在外,别给我说话。
娆木离觉得他这话挺伤人,于是出门就找人说话,然后,拳头越来越硬,打着打着,立马感觉到自己牛逼到全天下了。
于是祭月摸出了一个规律,像娆木离这种人,千万别跟她说真话,但也别过分的夸她,因为她会揍的你把过分两字去掉。
今个,鸢宫来了很多人。各个宫的主都过来坐了坐,一个接一个,一个上午没停过。赫连鸿一大早上完早朝也过来坐了坐,外头围了一圈圈的人,大多数估计都是来看戏的。也有几个在那偷偷抹眼泪的。许是也算有那么几分心意吧。
娆木离站在外头,眼睛逡巡了一圈,定格在某个角落里安稳坐着的女人——这个女人不管何时看,都是高雅的,尊贵的,素白洁净的衣裙,没有过多的赘物。举手投足间均是一种极致的风华。
平心而论,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这样一个女人的确是最适合站在祭月身边的。
他们的气质太过相似,淡漠的、高贵的,不可触碰的。往那一站,便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神佛像。
她走过去。
柳念昔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娆木离打小坚守着铁拳里出柔情,但也有碰到铁拳不铁的时候,她也会适当的先柔情一下,再来给你突击一下。
撩了裙摆,她坐在柳念昔的对面,“手法挺残忍的不是么?”
柳念昔闻言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
娆木离托腮看着里堂忙碌和痛苦的人群,心有戚戚焉:“看着都那么伤心,我都有点伤心了。”
柳念昔眉头挑了一下,斜视了她一眼。
娆木离转过头,与她对视,那张绝美的脸上,神情是鄙视的,讽刺的,甚至还有厌恶。
“是不是在奇怪,祭月怎么会把我教成这副德行?”娆木离笑的温婉,低头凝眸,探手抚鬓,这样的动作,她做的不是很多,她身边的人却对她这个动作深感恐惧。
柳念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了然笑道:“也不奇怪,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