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倩和王珏都是见惯生死的人。
王珏亲手击毙过不下十人，而肖晓倩光凶杀案一年就能接手十几起，已经到了阅尸无数，波澜不惊的高深境界。
但是今天这个状况，他们确实有点慌。
尸体已经出现尸僵，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人都死硬了。”
这倒不是说尸体不会发生任何变化，而是仅从肢体已经处于一种奇异的僵硬状态，关节、肌肉都不会发生位移，连表情都会固定下来。
在小警员拍摄的视频中，尸体的状态竟然一直在变化。
尸体的手臂明显发生了位移，从平行地面到产生夹角，再到半截手臂都贴着地面，如果这都看不出来的话，可以直接把眼角膜捐献了。
而且尸体的表情也在变化。
从王珏他们刚刚发现时候的惊恐，到现在的松弛，死者的眼睑也出现了显而易见的下垂。
似乎，生命还存在于这具尸体中，只不过他的动作频率极慢，用了好几分钟才完成移动。
“来对手了！”高阳缓缓吐出一口气。
“什么意思？”王珏问道。
“凶手，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可以确定。”高阳指着尸体说道，“他将特殊能力注入他体内，使得他快速死亡，并形成尸僵。”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残留在尸体中的能量正在消散，尸僵的状况得到缓解，我们才会看到尸体发生了变化。”高阳像是一名大学导师，围着尸体走了两圈，做着详尽的解释。
“我们先到这里，跟我回局里。”肖晓倩看了一眼呆头鸟般的小警员，立刻打断高阳。
除了一组勘察人员留在现场继续取证之外，高阳和王珏跟随肖晓倩回了东海市局。
尸体也会跟随一起回去。
路上，王珏终于忍不住问道：“高阳，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高阳呵呵一笑，估计王珏级别还不够，所以有些资料他还接触不到。
自己拥有能力这件事，在小范围内不是秘密，国家强力部门想要了解状况也不算难事，王珏知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因为我也是能力者。”
“什么？”肖晓倩和王珏同时表达了惊讶。
“惊喜不惊喜？开森不开森？”高阳很夸张得笑着。
“嘁！”王珏和肖晓倩同时道。
“我想，既然已经发了第四起案子，那么相关的排查你们一定做了不少，现在有什么发现？”高阳岔开话题。
他们两人不相信自己是能力者，也蛮好，可以继续装傻充愣。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回到警局，肖晓倩搬来了一摞前期调查的案卷，堆在高阳面前。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方向。”肖晓倩的指头敲着桌子，眉头紧皱，“不能再出现第五个了。”
“我可以看看拍卖的录像资料么？”高阳把手里的案卷放好，“既然四个死者都在同一个场景里出现过，那么凶手也说不定就在当场。”
“我们当然查了。”肖晓倩轻轻一拍桌子，“所有人的嫌疑都已经排除，除了两个参与拍卖的人没有联络到之外，剩下的我们都做了入户调查，根据凶案发生的时间推断，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据。”
“现在这些证据都不作数。”高阳摇摇手指，“有了能力者的介入，时间推断会出现误差。”
“另外，我需要那四件拍品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高阳继续提要求。
“这个你得找关小敏了，反正你们也很熟。”王珏嘿嘿一笑。
是很熟……高阳撇撇嘴，差点就熟到床上去了。
不过这么一想，幸亏当时郑依依来了电话，要不然到了现在，双方见面多么尴尬。
高阳二话不说，掏出电话给关小敏拨了过去，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一遍，关小敏说一个小时搞定。
肖晓倩带着高阳和王珏进了资料室，将当时的录像放在电脑上播放。
拍卖会进行时，高阳并不在现场，而是已经提前一步撤了，所以这场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拍卖直到此时他才第一次看到。
场面没什么可说的地方，虽然竞拍者叫价挺痛快，不过总起来说依然沉闷。
高阳开始放大画面，一张脸一张脸的辨认过去，在他身后，负责照相的那名小警员拿着询问笔录为高阳做着解说。
忽然，高阳指了指屏幕：“这个男人，你们有记录么？”
高阳指间点住一个白人。
小警员愣了一下，低头飞快得翻调查资料，来回翻了几遍之后，他吭哧道：“这个人的身份可以查到，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管，但是我们联络不到他，据他们公司说，他已经回国了。”
“怎么了？这个人有问题？”王珏凑过来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高阳一拍转椅，“他应该是这次的凶手……之一。”
“啊？你凭什么说？”肖晓倩急了，那么多同事调查许久都没有线索，高阳未免太托大。
“我在我朋友的酒吧碰巧见过他，只是当时没有特别的感觉，不过他手臂上刺青瞒不过我。”高阳操作鼠标，将图像放大，停留在他举起胳膊的一帧画面上。
白人男子的前臂有一枚纹身，一颗人头在中央，周围是十二枚简化蛇翼。
“这是啥意思？”肖晓倩问道。
“他们是黑暗天使，自称为萨麦尔的手下，是比天国之门还要凶狠的存在。”
听到天国之门的名字，王珏不由自主得坐直了。肖晓倩自然不知道，但是他可是亲身经历了上次针对天国之门的行动，至今依然难忘。
那一群亡命之徒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高阳口中的什么天使竟然还在他们之上……王珏想要扶额，这整天打交道的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关键是，他们之中，有能力者。”高阳眯起眼睛。
从在康子的酒吧见过这个男人到现在，时间过去很久，高阳差点遗忘。
“黑暗天使”的成员也是人，也会有办自己事情的时候，也许人家就是来东海休个假。
不过现在看来，高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这种人无事闲逛的几率比中彩票还小，自己始终是大意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注意，恐怕也抓不到什么线索。毕竟自己有工作，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他身上。
听完高阳的一番解释，王珏和肖晓倩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有了方向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可是“能力者”这个词，依然带给他们极大的压力。
这就和凶手是魔法师一个道理，那是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层次。
很快，关小敏来了，带着厚厚的资料。
“高阳，这是当天所有拍品的详细资料，如果还有不懂的，我来解释。”关小敏毫不避讳得坐在高阳身边，从包里掏出两个汉堡往桌上一放，摆明了要打持久战。
“把专案组在家的同事集合起来，我们要开案情分析会。”肖晓倩朝小警员下达指令。
“关小敏女士，接下来，我们需要借助您的专业知识来对当天所有拍品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排查，用来评估犯罪分子的下一步方向。我们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对您进行四十八小时的临时管制，希望您理解。”肖晓倩严肃道。
“我明白！”关小敏看了高阳一眼重重点头。
这几天，她都快疯了。
参加自己拍卖会的人接二连三的意外死亡，而且拍品都不翼而飞，要说最希望抓住凶手的就是她。
不一会儿，六七名警员陆陆续续赶来。
这次东海警局重案大队调集了全市范围内的精干力量组成行动小组，希望在最短时间内抓到凶手。
“好了，人齐了，高阳，开始吧。” 天后的神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