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警员都傻了。
“高阳？你为什么开枪？”肖晓倩大吼一声，“我们是来救人的，你知道么？”
“我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高阳将手枪塞回肖晓倩腰间沉声道，“立刻通知防疫部门，咱们的人立刻撤出去。”
“你！”高阳一指外套上被溅了血的警员，“离开这里不要乱走，有没有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们说了都不算。”
高阳确实不想解释。
女人身上病毒的可怕足以摧毁一切防御，如果说出它的名字，不用说普通民众，就算是在场警员也绝对会精神崩溃。
那个名字代表最凄惨的死亡方式。
如果不是高阳在中非执行任务时曾经见过濒死者的状况，今天这一票人的最好结果就是全部隔离。
肖晓倩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高阳的态度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超级病毒患者发作的模样，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更多人只是停留在互联网的定义词条。
即便是东海警局的中层警员，肖晓倩的见识比起高阳依然天差地远。
既然高阳这么处理，一定有原因。
在场警员们渡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也纷纷反应过来。大家都不傻，高阳说要联系防疫部门，那结论就呼之欲出。
场间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还有两个人质呢？”肖晓倩有点发懵。
领事的妻子找到，被高阳一枪爆头，领事的岳父岳母还不见踪影。
“肖队，你看，有字！”
肖晓倩跑过去一看，脸色也阴沉下来。
一行密密麻麻的黄色字体躲藏在管廊旁的墙壁上，刚才由于角度原因，大家竟然都忽略了。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工整的小字竖排写在墙上，横竖顿挫，撇捺抑扬，任谁都要赞一句“好字”！
只可惜，现在没人能静下心欣赏。
“这是？”
“《西游记》第一回写灵石的。”
警员们窃窃私语。
肖晓倩的手机突然发出短信提示。
她几乎条件反射般将手机抽出来，看了一遍就交给高阳。
依旧是没有号码显示的短信。
“高阳，很欣慰你的决断！接下来，是白骨精的第二次变化，准备好了么？”
看完之后，一股邪火冲上高阳头顶。
他咬着牙将手机还给肖晓倩，缓缓道：“你也明白了吧？”
“嗯！”肖晓倩神情凝重。
《三打白骨精》果然有深层含义。
书中，白骨精第一次出现是以农家女儿的身份，她自然死在猴子的铁棒下。
现场，第一个被找到的人质也是一家三口中的女儿，她死在高阳的枪下。
“他要我当孙猴子！”高阳真得动怒了。
把无辜的女人当做人质，而且为她注射超级病毒，武宫正男的用心极其恶毒。
三天失踪时间，让领事的妻子失去了最后救治的希望。高阳一行人可以远远离开她，看着她死。
但是当时的状况，为了不让超级病毒有继续传染的可能性，高阳当机立断开枪。
武宫正男相信高阳能够识破他的计划，或者说，他逼迫着高阳做选择。
而这些选择，显然都不好。
现在，肖晓倩几乎可以推断上级知道领事妻子死亡消息时候的反应。
高阳，将背负超级强大的压力。
“刚才，应该我开枪！”肖晓倩眉头紧蹙。
“刚才，只能我开枪！”高阳微微一笑，“与其把大家都卷进来，不如我自己扛了。”
“高阳，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肖晓倩极为苦恼，“现在这个案子是整个东海警队的首要目标。”
“我有第二层身份，你没有！只要他们想要保我，总有机会！但是如果开枪的是你……”高阳摇摇头。
有些话不用说透，肖晓倩在体制里呆了这么些年，应该明白。
“所以，他算准了你会出头？”肖晓倩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一个武宫正男就把东海这么多优秀警员耍得团团转。
高阳一瞥之下就知道这姑娘开始怀疑人生，于是不咸不淡得道：“反派嘛，总是没底线！正派啊，总会有顾忌，输一把是很正常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第二个人质在哪里？”高阳将领子扯起，“这里应该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高阳把那行小字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忽然问道：“海边有没有出名的大石头？”
肖晓倩皱眉：“没听说。”
“我家附近有一个西游游乐园，离海不远……”一名小警员忽然插口。
高阳眯起眼睛。
……
同一时间，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屋中，一对高丽老夫妇抱头痛哭。
刚刚，他们通过视频信号亲眼目睹了女儿中枪的全过程。
“时间到了，做一个选择！”一名大汉晃着手里的刀，生硬得讲着高丽语，“谁去？”
“我！”老头儿拿袖子狠擦了几下眼睛，“我是男人，我去！”
“当家的……不要啊！”老太太放声大哭，拼命搂住老公的腰。
“坐下！”持刀男子一晃刀锋，低吼道，“去了未必会死，但是不去，你们俩个都会死！”
“我去！”老头子发疯似的把老婆推开，“活一个算一个！”
老太太泪流满面，浑身瘫软。
“记得要说的台词么？”大汉冷笑着问。
“我一个字都没忘，希望你们遵守诺言。”
五分钟后，老两口被带出屋子，老头将会被送到计划实行地点。
……
武宫正男推开角落里的一扇门，进入小黑屋。
他推开窗，望着汹涌的海面，长长一声叹息：“唉，生离死别的场面，真是……太感人了，太痛苦了。”
身后的大汉低着头，一言不发。
“高阳啊，这么明显的线索给你了，要是还找不到，就太让我失望了！”武宫正男咂了一下嘴，“老太太的情节安排了么？”
大汉立刻道：“安排好了！”
“走，我们去看看！第三幕可是大高潮呢！”
……
十五分钟后，距离西游园不到一公里的高阳一行人接到最新消息，第二名人质出现在园内最高的假山上…… 天后的神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