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满地，破败不堪的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小老鼠从洞里钻出，瞪着眼睛看着两个闯入者，然后“吱”的一声又钻进另一个家。
高阳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生了锈的铁牌子，蹭了蹭。
“育才班！”高阳轻声念道，然后举手将牌子挂在门框上，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桌椅板凳上覆盖着满是灰尘的塑料布，地上废纸成堆，角落里还有火堆燃尽的灰烬。
窗户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夜风灌了进来，陈腐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
“这时我当年呆的地方……”高阳从地上捡起一个破本子翻了翻，然后随手丢掉，“这间是教室，里面那间是卧室，班里只有七个人。”
刘若妍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早晨起来呢，我和雷哥就陪着老师去拿饭。”高阳吹吹凳子表面的灰尘，然后坐下，目光飘向窗外，陷入了自我的世界里。
他忘记还有刘若妍。
“然后就是上课。”
“老师讲的东西，似懂非懂，我也懒得问。”
“跟着雷哥出去玩，就是最开心的事儿了。”
“能吃个糖精水冻的冰糕，也是很幸福的。”
高阳忽然反应过来：“好吧，这里我确实不算惨，算你得分，二比一。”
高阳起身推开了卧室的门。
“雷哥在这张床……就是刚才和我一起打架的那个家伙。”高阳笑了笑，“我在这张床，正好和他头顶头，每天晚上最怕他打呼噜。”
高阳随手拉开了隔断卧室的一个布帘子：“这边是三个女孩的床。”
“这是小娟子，最小的一个。”高阳顿了顿，“十岁那年，一场肺炎，死了。”
“在医院里，她一直喊疼。”高阳仰起头，似乎有东西进了眼睛。
刘若妍的心慢慢得软了，化了，有些悲伤，有些凄凉。
自己无论如何都还有个家，有个父亲，而在高阳嘴里的那些人，没有根。
“这是……”高阳伸手轻轻抹了抹床头，灰尘上出现了两道指印。
“她的床啊……”高阳轻声道。
“谁？”刘若妍问道。
“第一个跟我说喜欢的女孩。”高阳面部线条忽然柔和，嘴角漾起温暖的笑容。
刘若妍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刀刻斧凿的侧脸，这笑容，拨动了少女的心弦。
这一刻，她的思绪又飞到高阳从天而降拯救她的那个晚上。
那个男人，有刚勇暴烈的一面，又有柔情的一面，他还有我没见过的一面么？
“那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刘若妍问道。
“没有回答！”高阳耸耸肩，神情落寞，“收养她的人已经移民了，我能怎么回答？祝她幸福？还是说有缘再见？”
“算了吧！”高阳吐出一口气，“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刘若妍忽然想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你们还有联系么？”
高阳连续两次救她于水火，一身本领深不可测，这样的男人会对他的初恋如何呢？
“应该在国外吧，我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我生活的组成部分了！”高阳耸耸肩。
“我最后悔的是，当时没跟她也说一句喜欢。”
“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很开心！”
“现在你懂了么？虽然我们这些人都无父无母，但是我们依然很努力的去活着。”高阳看着刘若妍的眼睛认真而坚定。
“我们不怨天尤人，不恨命运不公。”
“我们能活下来，就是老天的恩赐。”
“每多活一天，都足够欣喜。”
“我们也靠自己，但是光靠自己是不可能的！”
“你很要强，这很好！”高阳揉了揉刘若妍的头，“但是别一根筋死扛，让你父亲活的轻松些，让我也轻松些。”
“我知道了！”刘若妍认真点头，“我会报答你的！”
她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报答？”高阳忽然皱眉冷笑，“两次保你清白，你拿什么报答？你好好的，别再玩惊险刺激的，就算报答我了。”
刘若妍的脸瞬间通红：“高阳叔叔，我是认真的，我不愿欠你的情！”
高阳回头，嘴角抽了一下：“若妍侄女，我也是认真的。我没有让你报恩的意思，这情分你也还不上。”
这丫头，真特么的死心眼儿，高阳腹诽道。
刘若妍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盯着高阳看了几秒钟，然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她在屋里转了两圈，在高阳奇怪的目光中翻出了一块脏兮兮的布子，然后雷厉风行得把高阳曾经睡过的床擦了一遍。
“我说，你干嘛？”高阳皱眉。
“高阳叔叔，你过来！”刘若妍的眼睛亮晶晶的。
“有事快说，吞吞吐吐的啥意思？”高阳有些不耐烦得溜达到床边，死心眼儿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喜欢。
刘若妍忽然站起身，踮起脚跟，吻上了高阳的唇。
矮油！
高阳有点蒙。
紧接着，刘若妍开始解高阳的衣服。
她在高阳耳边低声道：“没有你，我的清白早就没了，那今天我就用清白还你！”
刘若妍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贴身的小衣，双手环住高阳的脖子，贴在他身上，感受他的心跳，迎上他的目光认真道：“我不愿意欠别人的情，只有还了，我才睡得踏实。”
“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负担。”刘若妍脱下外衣，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散发着光晕，恍如女神。
高阳鼻端都是少女的香气，他能感受到刘若妍的手心有一层汗，他也听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女孩的肌肉此刻是僵硬的，她没有经验，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得紧张。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高阳嘴角微翘，玩味得看着刘若妍。
小姑娘忽然迟疑起来：“我……”
高阳慢慢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入手处的肌肤冰凉滑腻，还有细密的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种地方，把你的第一次给我？不觉得别扭？”高阳嘿嘿笑着，持续刺激刘若妍。
这个姑娘简直让高阳大开眼界。
虽然看上去缺根筋，但是高阳却十分欣赏她的某些品质，比如坚持，比如勇敢……
“那下次有人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高阳第一问。
“那你今天给了我，以身相许的时候你就没遗憾？”第二问扎心。
“如果以身相许都还不清，难道要赔上性命？”第三问振聋发聩。
一连三个问题，高阳打得刘若妍哑口无言。
高阳的笑容落在刘若妍眼里，似乎是对她迟疑的嘲笑，小姑娘挺起如花朵般盛放的前胸，认真道：“我愿意给。”
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和高阳记忆中某个影子渐渐得重合，都在花儿一般的年纪勇敢了一次，不同的是那个人从此消失在生命中，再无交集。
而眼前的青春少艾，高阳却不忍打搅。
“可是我不愿要！”高阳一把推开她，然后麻利得把她的外套穿好，冷冷道：“别以为全天下就你知恩图报，也别以为全天下男人都贪图你的美色和身体。”
“你特么的打扰了我怀旧的情绪，你知道么？”高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吼道。
“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叔叔，叫哥！”
“可是你和我爸称兄……”刘若妍辩解道。
“各喊各的，行不？”高阳不耐烦得挥挥手，“赶紧走吧，灰这么大，都快呛死了，也真难为你还有干这事儿的心情！”
刘若妍红着一张脸穿好衣服，然后勇敢得贴上来再吻了高阳一口：“你是个好人！”
“好人？擦，被发卡了！”高阳跟在后面，看着刘若妍摇曳的身姿，想着刚才她惊鸿一瞥的美好身材，心中悲愤不已，“死心眼儿的姑娘啊，该你坚持的时候你咋就放弃了？刚才你坚持一下，我也就从了！” 天后的神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