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倩拿出了大学中一百米测试的速度狂飙上八层。
会议室就在楼梯间出来第二个门。
肖队长举着枪咬牙冲到门边，一个侧身，躲在门外。
“高阳，你跑不了了！”肖晓倩大叫一声，急速得呼吸几口，一个翻滚，来到大门正前方，单膝跪地，做出双手瞄准。
她面前一米，高阳也用同样姿势瞄准了她。
“看来我大意了！”高阳微笑道。
“已经五条人命了，你还不满足么？”肖晓倩嘶声大吼。
“余沙海还没死，我根本停不下来啊！”高阳的笑容邪意凛然。
“收手吧！”肖晓倩眼圈瞬间红了。
高阳啊，你知道我是多么痛么？难道我们真的要到拔枪相向的地步么？肖晓倩憋了一肚子委屈说不出口。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高阳语气转冷。
“以暴制暴有用吗？”
“杀人才偿命，可是郑依依没死啊！”
“她如果醒过来，知道你为她杀了这么多人，她会怎么想？”
肖晓倩情绪激动，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一连发出三道问题。
高阳忽然笑了，枪口没有一丝晃动。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高阳很无聊得用卡通片中的经典对白做开场。
“以暴制暴当然有用！”高阳满脸惊讶，“难不成我要以德服人？”
“杀人才偿命……是一句屁话！”高阳冷笑一声，“从他们作出杀人的这个动作开始，他们就都该死！”
“郑依依活着是因为命硬，是因为凶手是一群猪队友，可不是他们手下留情！”
“肖队长，你也不用跟我讲什么杀人未遂，法律公平！”
“杀人凶手赔上自己的命，就公平了？你去问问被杀的人是不是这么想！”
“人家明明不想死啊！”高阳梗着脖子怒吼。
“所以呢……”大颗泪珠从肖晓倩的眼角倾泻而下，“你就拿起枪，来为郑依依打抱不平？你就用五条命来换一条命么？”
“不不不！”高阳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这不是交换！”
“这是……报应！”
高阳忽然把头向前凑了凑，眼中纠缠着疯狂之色：“既然他们处心积虑夺人性命，就别想死得寿终正寝！”
高阳吐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如果郑依依知道我为她报仇，应该会觉得……酷！”
肖晓倩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向下掉。她的枪却死死握着，没有放下。
这就是高阳的本性么？
这就是血火之中锻铸成的气质么？
可是为什么和自己越来越远？
自己所坚持的难道都是错的么？
难道就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以走么？
肖晓倩心乱如麻。
……
韩氏总部对街，是一栋超过三百米的超高写字楼。
除了个别办公室因为有加班狗所以亮着灯外，整栋楼一片漆黑。
十二层的某间办公室，横转悬窗不知何时被人打开，冷风狂灌。夜色中，一杆狙击枪架在窗框上，枪口位置朝向韩氏总部。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呼吸平稳，保持着瞄准状态。
红外瞄准镜缓缓移动，狙击手视野中先是出现了两名吊死在窗外的股东，接着出现了高阳和肖晓倩的身影，两人正举枪互指。
狙击手按下喉麦道：“四号五号已经死了，现在除了目标之外，还有一位女警员，只能选择一个。”
“好高的效率！”与狙击手对话的人由衷赞叹一句，“按计划执行！”
“是！”狙击手挂断了通讯信号，再次进入瞄准状态。
枪口向左移动了四毫米，瞄准了高阳的头部。
他的手轻轻得搭上扳机。
“小宝贝儿，我来数三个数，你就去见上帝！”狙击手嘴里低声念叨着。
对面楼里的高阳忽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觉，一股被窥视和锁定的感觉翻了上来。
他一激灵，差点就要抓着肖晓倩做出战术规避动作。
但是下一秒，感觉又消失了。
……
时间倒退回一秒。
狙击手的手刚要碰上扳机的刹那，忽然有一根手指插进扳机护圈，正好卡在扳机后方。
狙击手大惊失色，竟然有人能毫无声息的接近他！
他的脊背突然一麻，一股凉意瞬间流淌进上半身，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
失去了神经控制的肌肉变得松弛，连同狙击手的喉头肌肉也不听使唤。
他软倒在地上，努力想要张开嘴大口呼吸，但是终究徒劳无功，头一歪，就此死去。
黑暗中，另一道人影走到狙击枪前，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握住枪身，头凑了过去。
地面上璀璨的街灯光芒画出了他的轮廓。
八字眉，三角眼，朝天鼻，一头卷毛。
他就是武宫正男。
“高阳……你是我的！”武宫正男没有做出预备击发动作，只是通过瞄准镜观察。
“你的命，只有我能拿走，别人谁都不行……”
几秒钟后，武宫正男忽然抬头自语：“不，这不是我该做的，这种直接杀人的方式，简直没有一点美感……”
“让我给你点惊喜……”武宫正男重新开始瞄准，准星却对准了肖晓倩，“警方会不会以为你有同伙，会不会以为你的同伙杀了这位美丽的女警官？”
“然后你会成为所有警察的公敌！哪怕前一刻你们还并肩作战！”
“多么美妙的感觉！”
武宫正男的手指轻轻抚上扳机。
……
僵持还在继续。
“高阳，对不起！”肖晓倩一手握枪，一手掏出手铐，“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那个东西锁不住我，你知道的！”高阳目光微沉。
肖晓倩不可抑制得想起在小吃街和高阳的第一次别开生面的见面，无限的酸楚涌上心头。
“为什么是你？”肖晓倩抹了一把眼泪，“为什么？”
“我为什么喜欢的是你？真是太可笑了！”
“我是警察，竟然喜欢上一个杀人凶手！”
肖晓倩的眼神和她的心一起碎了。
高阳的心微微一颤。
同一时间，武宫正男扣动了扳机。 天后的神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