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奇道:“难道不是!”
旋龟苦于不能口吐人言,“啪啪”叫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黄河对岸,又看向众人!
众人会意,知道旋龟要驮他们过河,纷纷踏上龟背!旋龟“噗噗”踏入水中,四脚浅没于水中,踏水而行,河水甚急,刚才被发威的旋龟搅的浑浊不堪,这时浊浪滚滚,翻涌之势甚巨,而龟背上众人却感觉不到一点颠簸,片刻之间,便到得对岸,四人辞别旋龟,又复北上!
太阳渐渐隐没,四人都觉得腹中饥肠辘辘,环顾四野,西边陡峭的山峰,南面奔流的黄河,东面莽苍的林木,北面……云雾弥漫之中,看不清是什么人左摇右摆的走来!众人并未将此人放在心上,商量着打些山禽野兔,聊以充饥!却听那人唱了起来:“醉了好,醉了好,人生有酒须当醉,醉了无烦恼,管什么人世艰难,管什么悲伤欢笑,摇摇晃晃……”唱到此处,那人突然停住摇摇摆摆的脚步,手抚胸口,“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似乎甚是畅美,手掌来回在胸口与肚皮之间扒拉,“嘿嘿”一笑继续迈步唱到:“晃晃摇摇,天地昏昏,世道糟糟,你好,我也好,大家一般高,酒醉乐淘淘,哈哈哈哈!”到得四人面前,那人复有站定,身体依旧左右摇晃,脚步踉跄着对四人说道:“醉了好,醉了好!”
四人不明所以,醉了好?什么是醉?当时并未有酿酒之术,这四个人更是不知酒为何物,更别说醉了!
“何为醉了?”黄帝问道!
“醉了,嗝……你看不到吗?我这就是醉了”那人似是口齿不清,其实是喝多了酒舌头打转!
“看老兄现在这幅模样,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啊!”祝融插口说道!
那人却并不恼怒,呵呵一笑道:“愚鲁世人,愚鲁世人那!”说罢唱着他那醉了好,摇摇晃晃的走去了,没走多远,那人复又站定,“哇哇”大吐!
四人相顾一笑,转入东面树林,寻找食物去了!
数日之后,四人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伏羲氏!这伏羲氏却不居住房屋,都依山凿穴而居,只见漫山遍野大大小小的洞穴数百处,周围并未有寨墙围护,四人迈步上山,却遭一人拦截询问,四人道明来由,那人当先引四人到得山顶,指了指那山顶仅有的一个洞穴说道:“长老居住在此,列位稍待,我去禀告长老!伏羲氏没有首领,世代由长老管理!族中长老甚多,不管管理哪方面都叫长老,今四人寻找道之根源而来,那人径自领他到了大长老洞前!却不知那人是早得了大长老之命,专门等候众人的!
不多时,那人出洞,请四人进去!黄帝朝那人微微一笑,表示感谢,领着众人进洞而去!
在洞口之时,看洞内漆黑一片,料想此洞甚深,定有转折岔道,不想进洞之后却甚是光亮,洞内,两丈见方,居中坐着一个老人,眼皮低垂,似乎是睡着了,回头朝洞外看去,四人都大吃一惊,这在洞内朝洞外看也是乌漆抹黑的一片!
只听那长老缓缓说道:“你等四人寻道法根源而来?”
黄帝说道:“正是,万望长老指教!”
“修道所达到最高境界就是心中一片空漠,即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凝神静修,你的肉体必然就会十分洁净,你的心神也会非常清爽。这修炼之法,却非易于言传!先祖伏羲曾曰: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那长老源源不绝的说了很多高深莫测的话,黄帝一时不解,苦苦思索,却听那老者言道:“道之一途,非苦思而得,你路遇广成子与他定下约定,到得你茅塞顿开之时,自是与他相见之日!为今之事,非得道成仙,而是治理好轩辕氏族,你既已到此,我可传你修炼之法,此法虽妙,却不得长生之道!”
“那岂非是些方士,术士之法?”应龙知道,这世间的方士,术士就是以道为根基,却走了岔道,空有一身傲视天下的法术,却不得长生!
“呵呵呵!”长老一笑:“方士也道,术士也道,世间万物皆为道!”
这话一出,四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祝融挠了挠头,惊起一团火焰:“怎么就都是道了?”
长老见祝融头顶火焰“噌”的窜起,又复熄灭,略感惊讶,从上倒下仔细的打量了祝融一番,只见祝融头顶稀疏红发,凌乱的耷拉在脑袋两边,额头长的甚是怪异,似一团燃烧中的火焰,圆眼高鼻,大嘴周围满是刚硬的胡须,直连到耳朵下边,一张脸看去倒有些吓人,身高九尺有余,周身赤红,此时属春末夏初,天气已略感炎热,祝融赤着双脚,腰上围着个草裙,长老一阵担心,生怕那草裙烧着!
祝融见着老头打量自己心里不高兴了,两眼睁的大大的,唬着脸说道:“喂,你死盯着我看干嘛?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黄帝急道:“祝融,不得无理!”祝融嘴巴一抿,“嘿嘿”干笑了一声,两眼一翻,不言语了!
那长老听得黄帝叫此人为祝融,心中又是一震:“此人便是天南祝融?”
“是又怎样?”刚才老者看的祝融心里发毛,虽然碍于黄帝面子不敢说什么,可祝融心里还是窝着气呢!
长老并不生气,反而一笑:“天南祝融大名,老朽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祝融冷哼一声,本要找茬,这对方不生气,他自己也热闹不起来!
那长老接着说道:“冲着天南祝融之名,我自会尽心传授,只是诸位要在此间耽搁些时日!”
“如此叨扰了!”黄帝拱了拱手,祝融却喃喃的说道:“我哪来什么名啊!”
“你等且休息一日,明日黎明,你单独来此!”长老说完,闭眼入静!
四人拱手退出洞去,到得洞外,四人都不由的回头看去,但见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唏嘘不已!
接引四人的那个小仆又引众人到了居处,一个稍显宽敞的洞穴,两侧四张石床,中间一个石桌,四张石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黄帝和风后二人相视无语,应龙心里却高兴不已!轩辕之丘虽说是个山丘,却都是土坡,掘不得洞穴,整日住在木屋之中早就憋闷坏了,这伏羲氏的风俗倒颇和他胃口!祝融倒是坦然,住哪都一样!
次日黎明黄帝应约而去,直到天黑方回,回去之后边盘膝坐在石床之上,五心向天(所谓五心,便是两手心两脚心和头顶心,中医叫作百会穴!),两眼微闭,不言不语,似乎是在打坐行功,却又不像,三人围着黄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知道他这是干嘛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日长老对黄帝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你身为一方首领,自当一心为民,造福一方,如若本身职责都做不好,也谈不得道,修不得仙!此间种种修炼之法,已悉数传授于你,现在所差的只是修炼,至于修行道者,你功德圆满之时,自会有所领悟!如今你可下山他去了!”
黄帝心中一阵疑惑,长老这些日子常教导自己,道者以仁为先,可这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如此不仁,怎么得就是仁了?可长老却不给他机会反问,只得躬身而退,拜别了长老!
一行四人,沿原路返回,晓行夜宿,几日间,黄帝与众人谈论老者所授,众人深觉受益良多!黄帝说到自己心中疑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为何却是大仁?”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纷纷摇头不语,黄帝心中叹息,这道法玄机,果然高深莫测,风后可以算是轩辕氏的文旦智囊,竟也解释不了,正叹息中却听得一人“哈哈”大笑,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人背依一快巨石,斜卧在地上,急走两步走到近前,但见那人面色潮红,手持一葫芦,里面似乎盛水,那人举起葫芦“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口:“好酒啊,好酒!”正是那人所见喝醉之人!
“正是因为天地不仁,看待万物都如刍狗一般,既然都如刍狗,那就是看待万物都一样了,所以天地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才是最大的仁!”那人说完,又“嗝”的一声打了个嗝,“咕咚咕咚”的举起葫芦连饮!
黄帝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心道此人如此之智,必是大材:“鄙人轩辕氏黄帝,敢问尊驾高姓?”
“我?嗝……”那人刚才说话听起来还算正常,这会儿舌头又打转了:“白水之畔杜康嗝……是也!”
“尊驾可是伏羲氏族人?”黄帝问道
“嗝……”这叫杜康之人不答话先打嗝:“我呀,我嗝……我不是伏羲氏的,我什么族也不是,嗝……山野之中,酿酒自娱之嗝……人!”当时管理制度并不完善,山野林间散落之人甚多,也不像现在有身份证什么的,所以无氏族管理之人也甚多,像崖底嫘祖就是一位,所以黄帝也不已为意,反倒对酿酒一说来了兴趣:“哦~?何为酿酒?”
“酿酒啊?”那人似乎说道此处大是兴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一个不稳,险些摔倒,黄帝急忙伸手相扶,只听“嗝……”的一声,那人又打一嗝,这声嗝直扑黄帝面门,黄帝只觉难闻至极,伸手欲掩口鼻,又怕那人见疑,当下手搀那叫杜康之人,紧紧的抿着嘴唇,屏住呼吸! 上古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