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黎人的装饰物,带上这个,你就更像蛮人了!”白无常一边用短刀修饰牛角,一边说道。
“想得倒挺周到!我刚才还纳闷你不嫌累跑去打什么猎物,有耳鼠在还能饿得着你。原来是专门寻这兽角的呀。”应龙夸赞道。
三人胡乱吃了些牛肉,便起身上路了,如此飞行,天还未亮,便看到九黎大寨,白无常突然喊住两人:“等等!”
“怎么了?”黄帝问道。
“我们冒充九黎族的人恐怕会很容易就被他们识破,不如我们冒充外族人。”
“也对,他们对自己族的太过了解,我们对他们族人太过不了解!”应龙也觉得有理。
“那我们冒充哪族?”
“不如就冒充凿齿族!”白无常笑道,想起他们族人怪模怪样如今又要自己也要装扮成那样不自觉的就笑了,可随即有正了正神色,毕竟,那个种族已经不存在了。
当下三人烧火取炭,把脸上涂的左一道,右一道,互相这么一看,谁也不认识谁了,不觉又一阵哈哈大笑。可惜没有兽皮,要不然在头上再缠一块兽皮,那就更像了。
打扮妥当,自觉就算祝融此时出现在三人面前也必定认不出来,便大踏步冲九黎大寨走去。寨门有一队蛮兵把守,黄帝料想三人如此怪模样必定要经受一番盘问,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答,可没想到三人都已经过了寨门,也不见那蛮兵阻拦,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那三人怪模怪样你怎么不让拦着?”
“你新来不知道,那样打扮是凿齿族游方之人,首领下令了,凿齿族惨遭灭族,有游方之人幸免遇难前来投奔的,不得阻拦,任由出入!”
三人猛地一惊,凿齿族遭灭族一事,这么快就传到了九黎?想那凿齿族地处荒山野岭与世隔绝,九黎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三人正自吃惊,突然又有人呼喊:“喂!喂喂!你们三个,过来!”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铁皮盔甲,手握长枪的的人正在冲自己摆手,犹豫了一下,还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三人走近,四人同时吃惊,四声“啊”险些冲出。
那人吃惊是因为这三人怪模怪样的打扮,脸上乌漆抹黑,腰间挂着野牛角,不知是本族还是外族。而三人吃惊得是这人铁皮盔甲包裹着的竟是鸟一般的身子,尤其是那两条腿,跟鸟是一般无二,只是不生翅膀,由两个胳膊代替。
“你们是新来得吧!”
“对,对,对!新来的,新来的!”应龙急忙做出一番唯唯诺诺之态,还不忘学着凿齿族的样子行了一礼。
“你们是哪族人?”那鸟身人又问。
“我们是凿齿族游方之人,听闻我族不幸,惨遭灭族,我等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这才来投奔九黎。”白无常说到后来,几乎泣不成声,这演技那是相当得高啊,放到现代,又是一代影帝啊!
黄帝和应龙也急忙做悲痛状,可是他们却没有影帝的演技,任凭怎么嚎啕,这大哭就是出不来,哭声是震天价的响,可眼泪却一滴没有,搞的四周忙碌的九黎族人都扭过头来往这边看。
那鸟身之人听得三人本是凿齿族人,先是一惊,又见众人悲痛至此,其实也只白无常哭的逼真一点,他的注意力全被白无常吸引过去了,这黄帝和应龙也只是陪衬,鸟身人叹息一声说道:“我叫句(gou)芒,专管打猎之事,你们不用去见首领了,以后跟着我打猎吧!”
“谢谢!谢谢!”白无常说着跪倒在地就要磕头,句芒赶紧伸手扶起:“不用如此,你们去洗了脸上这……”他本想说洗去这炭灰,但想到各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自己的图腾信仰,又不知脸上画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不敢直呼炭灰,停顿不言。三人当然知道他说得这是何意,但洗去这脸上的炭灰,恢复本来面容,深恐九黎一些大将会认出自己,无奈之下,踌躇不动。
句芒见三人犹豫,以为这是凿齿族的某种信仰,也不为难他们,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旁边的木屋:“罢了罢了,去选件趁手武器,我们这就出发了,今天到西山!”三人答应一声,自取选兵器。句芒则吆五喝六的指挥众人列队。
进了这木屋,算是让黄帝长见识了,这兵器都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那么的锋锐。黄橙橙的,似轩辕剑一般的颜色。轩辕氏所用兵器多是些青铜,偶有几件黄铜所制,便是这般颜色,难道这些都是黄铜做的?那么这刀身黑溜溜,刀刃银闪闪的又是什么制成的?冒着害气,用眼看就知道锋锐无比!
“喂,那些铁制武器不能用啊!”正当三人为这些上好的兵器发呆之时,句芒探头进来喊了这么一句。
“铁制?”黄帝不自觉的问出声来。
“莫要多问,挑完兵器快出来,出发了!”句芒缩首出去了。
黄帝选了把三尺长的剑,白无常选了把短匕首,都是黄铜所制,独独应龙犹豫不决,自己是用乌钢鞭的,此乌钢鞭非是那种似锏一样的硬兵器,而是软兵器,就是一条鞭子而已,可这满屋的兵器,独独没有鞭子。
“随便拿一样,又不是上阵打仗,是去打猎!”黄帝说道。
应龙一想也是,再厉害的野兽也经受不住自己三拳两脚,何以要用兵器,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随手抄起一条长枪三人出门了。
打猎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前队已经到了城门口,句芒见三人出来,吆喝道:“快点,磨磨蹭蹭的!到最后边去!”
三人应声朝队后走去,这队伍还真不短,得有个千把人,一个日常打猎的队伍就如此雄壮,可见九黎族有多强盛。要知道一个城寨不可能只有一个打猎队伍,至少也有那么四五队,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出发,打猎是个辛苦差事,还得有轮休,不能每天都派一只队伍去打,累也把人累死了。黄帝三人刚刚进了九黎城寨,就又随队伍出了城,暗暗叹息,这还什么也没打探到呢。
出得城寨,队伍中出现了叽叽喳喳交谈的声音,队伍后面如此自走得最近的那个九黎年轻小伙子嬉皮笑脸的问道:“哥们,你们是哪来的,怎么脸上画成这个样子!”说完还哈哈大笑,引得众人也都大笑。
黄帝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白无常却恭谨的说道:“我们是……”话还没说完,一声呼喝传来:“喂!说什么呢!”白无常回头看去,只见句芒手握长矛,紧紧跟着,两眼瞪得溜圆,头一摆,使了个眼色,三人放慢了脚步,与大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要跟人提起,否则性命难保!”句芒告诫道:“如有人问起,只说自己是山中野民,来九黎寻个安宿!”
“这是为何?”黄帝诧异道。
“我们族来了个妖兽,对凿齿恨之入骨,你们又称凿齿族,只怕少不了与那凿齿有些干系,说不定你们的灭族惨事,就是他一手所为!”句芒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我首领残暴无道,不是明主,你们若想得些安宁,北方有神农氏,轩辕氏,皆是安身立命之所!”
黄帝知道那对凿齿恨之入骨的妖兽,必定是戎宣王尸,可这句芒身为九黎族掌管一方事宜的主要任务,怎么一心向外。只是这疑惑却不便出口相问。
“你们若肯跟随我,今日我便漏个空子让你们逃出,你们直奔北方,另选他族投奔,如有机缘,我自会寻到你们!”句芒说道,合着这句芒早有他投之意,还是……还是有意试探。
“既然已经来到九黎,我们自当死心踏地追随蚩尤首领,怎敢他想!”应龙毕竟活了万年,老成持重一些!
这一说,句芒却急了:“你们怎么不明白呢?这蚩尤残暴,无人能及,你可知他日里吃些什么?”
“什么?”应龙问道。
“人!有俘虏便吃俘虏,没有俘虏便吃自己的族人,但凡受伤了,年老了,他都要活生生的吃掉!你们进寨子可曾发现有年老之人?”
三人脑海里迅速回忆着进寨的每一个片段,确实没有见到有年老之人。
“那怎么九黎族人不各自逃命,甘愿受他欺压?”
“但凡见过他吃人的人,对他没用的他也同样吃掉,还用得着的人都被他不知用什么法子抹去了记忆!”句芒无奈的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没被他抹去记忆?” 上古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