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第二种方法告诉了马三爷和许小妹,两人眼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问我是不是马上动身前往许乐出事的墓穴?
我说咱们不知道那具冤孽的尸身具体在墓穴何处,必须进去找了才能有结果,许乐他们只是在墓穴外围就有这么厉害的冤孽,真要闯进去还不知道会碰到些什么东西,以我们现在的道行,闯进去不仅救不了许乐,连我们自己也得搭进去。
许小妹急了,连问应该怎么办才好?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说如果你们能找到道行高深的道士或者仙客之类,也可以请他们出手,若是找到自然是好,找不到的话,就只能等我们回去研习一下道术再说。
一听我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马三爷又看向孙道长,问他意下如何?孙道长说他还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这次回去之后定要好生修习一番,如果等到他觉得能够出手的时候,马三爷你们还没有把那冤孽消除,那么通知他一声,定然全力出手相助。
马三爷叹息一声,说他认识的道门中人,许多都不喜欢跟他们这种倒斗的接触,认为他们干的是有违天理人伦的事,哪里肯轻易相助?
说着看向我和孙道长,说:“我们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吧,不过还是请两位多费些心,我们最大的希望还是要落在两位身上,无论事成与否,都不会让两位白白辛苦。”
老三这个时候却突然对着我和孙道长跪了下来,沉声说道:“我老三不会说什么话,只是请两位道长一定要救我恩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话音一落便是重重地磕起头来,我和孙道长连忙将老三扶了起来,说不必如此,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马三爷微一点头,然后说刚才大家都辛苦了,也该饿了,现在都吃饭吧。
马三爷和许小妹他们都担心着许乐,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筷子,我这次受的打击不小,也没什么味口,孙道长似乎也和我一样,摆上桌的饭菜没吃多少就又撤了下去。
许小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地问许乐被冤孽附身又不吃饭,就算到时候冤孽除掉了,许乐不也变成死人了么?
孙道长说不会,那冤孽既然附身在许乐身上,就不会让许乐死,否则一具死尸对它没什么用,许小妹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孙道长和我一起走出了许家的大门,他说他四处云游随处皆可安身,不用马三爷他们相送,过些时候会主动联系他们。
临了又看了我手中的拂尘一眼,说:“王道长这柄拂尘可是好东西,当年……算了,后会有期。”
我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年?当年怎么了?
马三爷却是招呼着我上车,一路颠簸之后,我又回到了村里,只不过去的时候是一大群人,回来的时候却是只身一人。
“建国回来啦?”
听到有人叫,我不由望了过去,是赵老二请来帮我修房子的人之一,名叫李四海,按照辈分我该管他叫叔,他正和人一起在抬石头。
不过他已经好几年没有主动跟我打过招呼了,今天这么热情不免令我有些诧异。
我应了一声之后继续往家里走去,这才两天的工夫,屋子已经修好一小半了,看上去应该是三间正房加一间炒菜做饭的灶屋,打从门前经过,这些给我叫帮忙的都笑着跟我打招呼,一一回应之后心里总是有些奇怪地感觉,今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这种不被人排挤的感觉总归是要舒服许多,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温馨舒适的村庄,那种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的感觉,似乎慢慢的又回来了。
因为自己家还没建好,所以我又到了赵铁柱家,而且师傅传给我的宗门秘典,也被我放在这边。
去的时候铁柱在家,见到我回来不禁有些诧异,说:“你不是去县城办事儿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敷衍了几句就一头扎进了自己住的屋子,从枕头底下翻出宗门秘典,坐在窗户边儿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正一派本是源自于汉朝时期的五斗米教,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才更名为正一派。
虽然名称是改了,但在道门的术法中,米的用途绝对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有的朋友或许同样经历过,在村里如果去请仙客作法‘化水’,除了香烛纸纸之外,仙客都会摆上一小碗米在桌子上,最后还会手持一把纸钱,然后一边洒米一边到屋外点燃纸钱才算完事,此举称之为‘送客。’
在师傅传给我的典籍中,便有米的道术用途。
除了这些之外,典籍中记载更多的,则是各种不同的咒语和阵法,用来应对各种不同样的冤孽邪物,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克制冤孽邪物的东西。
道术这个东西说起来有些神秘玄奥,但真正接触过之后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借助一些物品的特性,结合某些特别的物品,通过种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展现出超自然的力量。
说起来跟化学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
典籍中的知识量实在庞大,而我不仅要将这些都记在脑海中,还要能够施展出来,其难度不言而喻。尤其以咒语和阵法最为复杂,咒语每一个字节念动的速度都必须与某种规律相契合,才能将咒语施展出来,该快的时候要快,该慢的时候要慢,有些字节需要骤然停顿,有些字节则是需要拖尾音渐至无声。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句简单的咒语,却不是随便念一念就能行的。
本派的阵法多以米粒配合其它物品施展,布阵时米粒的方位,以及间隔的尺寸极其严苛,而每个阵法图形的不同,其难易程度也各不相同。
施法的时候自然是越快越精准的完成最好,没有哪个冤孽会乖乖站在那儿等着被对付,所以这些东西都需要熟练掌握。
克制邪物的东西除了常见的黑狗血、黑驴蹄、雄鸡、雄鸡血等等之外,就要属各种杀生刃,杀生越多的利刃,上面沾染的煞气也就越重,克制邪物的效果也越好,比如屠夫用的杀猪刀、古时候的刽子手对死刑犯行刑用的刑刀,都有镇宅驱邪之效。
典籍上的知识深深吸引着我每日刻苦研习,冬去春又来,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在道术方面有着质的飞越。
赵老二赔偿我们的房子也早就已经修好了,就连床和桌椅板凳都是新做的,我和爷爷也在房子布置好之后就搬了回来。在赵老二家呆了好些天,我小时候本来就跟铁柱关系不错,这一住倒是更亲近了,刚搬回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好在都在一个村,没事儿的时候也都能走动着。
小山村里人不多,自打赵老二跟村里人说过我曾经出手帮他家铁柱驱逐冤孽之后,村民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跟我接触,关系也都渐渐融洽起来。
平静的小山村没什么大事儿发生,这样的日子虽然还算安逸,但我心中始终记着许乐的事。
这期间许小妹和马三爷来过两次,说是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帮忙,问我什么时候能够一探古墓,彻底把许乐的事儿给解决了。可惜当时我虽然勉强能运用一些道术,但成功率却是低得可怕。
到如今我再使用这些道术,基本上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开始琢磨着这几天找个时候去县城一趟,顺便让马三爷他们联系一下孙道长,看看孙道长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可能的话,也是时候探一探古墓了。
毕竟一件事不把它做完,搁在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前两个月刚开春的时候,我去镇上选了二十只刚乳化出来的小鸡仔,一般养鸡的人这个时候都会喂些糠麸细碎的粗粮,但是我这二十只鸡从一开始进食,就是用精挑细选的糯米研制成粉来喂养,除了糯米粉和水之外,从不让它们吃别的东西,每次喂食之后,都会将这些鸡关在鸡笼里,防止它们在外面吃别的东西。
直到长大些了,我才将其中个最大的那只雄鸡挑了出来单独喂养,除了喂食上等糯米之外,每天还要给它灌些烈酒,从一开始只沾一点儿,到现在一次能喝上二两,不仅屁事儿没有,反倒是眼睛越来越亮,身上的毛也更显光泽。
虽然是只鸡,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这家伙已经能听明白我的话,在我面前很是乖巧,所以我也就慢慢试着放养,现在基本上达到令行禁止的程度。
不过这家伙平日里在外面凶猛得很,李四海家的大黄狗总是把别人家的鸡追得四处乱蹿,但是一碰到我家这个,顿时夹着尾巴就跑了,但即便如此,它也不会放过那条狗,每天都得在村里把那大黄追上半个小时,惹得村民们一阵发笑,说李四海家的狗也有今天。
每当这个时候,我养的这只公鸡总是骄傲的仰起脖子,在大家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走回来。
所以我给它取名叫浪浪。
这一天我正坐在屋前给浪浪准备着烈酒,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旁的路上传了过来。
“王道长,好久不见啊。” 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