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他就感觉人昏昏沉沉没什么精神,也就在家睡了一天,那女的晚上又出现了,奇怪的是,原本昏昏沉沉的赵铁柱,在那个时候感觉非常真实,就这样又折腾了一宿,再醒过来,连床都下不了,脸色也开始发青。
向来比较迷信的赵老二察觉有些不对劲,当天就连夜去了镇上,请了据说是十里八乡最灵验的仙婆来看,结果一通忙乎,给了五十块钱还搭上了一只雄鸡,完了一点用都没有,那女的晚上照来不误,可把赵铁柱折腾得够呛。
再后来赵铁柱脸色变得铁青,白天就时不时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之后他老爹赵老二身上多少有些伤痕,这下子可把赵老二急坏了,又连着请了几个仙客,不管是有名气还是没名气的,附近的仙客几乎请了个遍。
但是这些人要么就是从赵老二这里搜刮些钱财,一番做法驱邪完事儿拍拍屁股走人,要么只瞧了一眼,连钱财都不敢要,便是直接转身走人,那模样就像大夫来给病人看病,一看是绝症无法治好,治都懒得再治了。
赵老二彻底慌了神,实在是没办法可想,又想到我‘克’死了几个未婚妻,甚至连我师傅到我家没几天也仙逝了,这才又把矛头对准了我,带着人砸了我家要把我和爷爷赶走,以为这样赵铁柱就没事儿了。
然后就是到了现在这样,不过赵铁柱说他今天醒来感觉好像比往常有精神一些,问我他身上的邪物到底有没有解决干净。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和印堂,印堂在玄学中属于面相学,有名“命宫”,这是看人相的最重要的部分。
从印堂的宽窄程度、色泽、颜色,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运气的好坏,祸福吉凶。印堂饱满,光明如镜是吉利之相,人逢好运此部位有光泽、带红润。运气不好时,印堂晦涩,失去光泽,印堂低陷窄小,或有伤痕黑痣,不吉利之相,必定贫寒,而且克妻。
只见铁柱的脸色虽然不像刚才那样青得吓人,青气有所散去,但他的印堂仍然晦暗无光,且隐隐有一层不易察觉的黑气聚而不散,这就意味着刚才那道黑影虽然已经离体,但很可能会再次找上他。
于是我只得微微摇头,告诉铁柱和赵老二,除非将那邪物彻底渡化,否则早晚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刚才我用十字驱魂印将它驱走,加上我身上中的‘飞僵印’,这东西很可能不敢现身。
空气中虽有阴气,但一般人居住的地方阳气更盛,像这种阴魂邪物,一般不敢在空气中呆得太久,空气中的阳气会损伤其魂魄,因此多是藏身于某件物品之中,只有想办法把它找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化解它的怨念,这样它就会自己散去,铁柱才算真正没事了。
赵铁柱虽然听不太懂,但后面这句话却是听明白了,皱着眉问怎么找?
我就把之前问过赵老二的话又问了一遍,铁柱捂着头苦苦思索起来,我和爷爷还有赵老二三个人都不敢出声,害怕打断他的思路,没料到他想了半天,皱着眉咬着嘴唇,说好像是遇到个什么东西,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先好好休息,有时候硬要去想一些东西,还真不一定想得起来,不想它的时候,兴许自己就冒了出来。
赵铁柱也只得苦笑几声无奈作罢,赵老二一声叹息,然后问铁柱饿不饿,赵铁柱摇摇头说没什么胃口,却还是被他老爹含着泪强行喂了些饭菜才算罢休。
爷爷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瞧了,也就拍拍屁股跟我招呼了一声,叫我好生护着铁柱,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当然前提是别逞能,然后他就出门下地里干活儿去了。赵老二收拾好碗筷,也急忙出门找人开始着手我家房屋的重修。
我陪着赵铁柱坐在屋里,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那东西找出来。
原本问铁柱应该是最方便直接的办法,可现在他想不起来,我也就只能试试学的道术能不能管用了。
既然之前看见黑影是往铁柱的屋里跑的,自然最先要找的就是他的屋子。
想了想之后,我起身来到堂屋的神龛前,把上面剩余的香灰都抓在了手上,又将之前准备好的鸡血,还有桌下的装开水的水壶一并拿进了屋子。
九零年的时候我们村里还没通电,一般照明都用油灯,所以我把门关好,正准备把从堂屋带进来的油灯点亮时,一直好奇看着我的赵铁柱忽然说有手电筒,问我要不要用?
我欣喜的把鸡血放在一边然后接过手电,这玩意儿算得上是高级货了,虽然是装电池的,却也是比油灯好使多了。
把窗户关好又拉上窗帘,整个屋子再没有光线的照射,变得漆黑一片,这个时候我把手电打开,然后从门口顺着往里开始撒香灰,因为香灰不多,我只得薄薄的在屋子里洒上一层,门框和窗户边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也都涂抹上一点。
然后又将水壶里的水,用之前赵铁柱喝水的碗倒了小半碗,将混着些许香灰的鸡血放了一些在碗里,用手指搅拌均匀,然后把手放在碗里沾些水,抬手一扬,星星点点的血红色水滴洒在之前的香灰上。
将整个屋子都洒好之后,我都我这才用手电照着地面看了起来,除了湿嗒嗒的地面看上去有些脏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
难道是这‘借阳聚阴’之法哪里没做对?
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鬼魂邪物亦是如此,但凡是阴魂邪物所过之处,都会残留下阴气,借阳聚阴,就是利用带有阳气的物品,显现出阴气的痕迹。
原理就跟地上洒了一些水,留下了水痕印记,再往上面撒一些面粉或者沙之类的东西,有水痕的地方和干燥的地方会明显不一样。
只不过阴气比水更难察觉,所以用到的东西也要特别一点罢了。
这个方法很简单,比之前的十字驱魂印简单太多,算得上是一学就会的东西,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啊。
除非那东西,根本没留下痕迹,可是刚刚明明看到它蹿进了这个屋子,怎么会不留下痕迹呢?
正当我有些不解的时候,地面上的香灰却是忽然开始有所变化,点点殷红沾着些许香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一样,一点点逐渐凝聚。
片刻之后,地面上原本洒成一片的香灰,形成了一个个浅浅的小脚印!
“果然还是有效的,看来这东西还在屋里。”
我心中长出了一口气,顺着脚印用手电照了过去,最终落在一处用来装谷物的方柜前,柜子上还有一个用来装衣服的大红箱子。
目光死死盯着箱子,我头也不回的问道:“铁柱,你这柜子和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啊?”
赵铁柱明显愣了愣,这才说道:“没什么啊,柜子里就是装了些谷子,箱子里都是我的衣服什么的,啊……对了!”
听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不由回过头去看他,只听他说:“前些日子去村东那片山林子砍柴,在林子里拴了块玉佩,我拿回来就放在箱子里了。”
“玉佩?”
我心想多半就是这玩意儿惹的祸了,玉这东西如果是品质极佳的好玉,佩带在身上对活人有着一定的好处,可如果是品质低劣的死玉,那就是藏魂纳魄的绝佳所在,在道术中可做法封锁怨魂。
我问赵铁柱那块玉放在什么位置,他说当时就随手放进去的,打开箱子应该就能看到。
他这箱子并没有上锁,我直接抬手一伸,就将箱子给打开了,手电光下,果然有一块两指宽半指长的玉佩静静躺在衣服上面,我正准备将玉佩拿出来,一团淡淡的黑气却是忽然从里面冒了出来,在手电光下一闪,便是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大惊,这屋子被我用香灰都给封死了,它不可能从这里跑出去,最有可能的便是再次附在赵铁柱身上。
如果它忌惮我的话,就会借赵铁柱的手打开屋门,然后逃之夭夭,如果它并没将我放在眼里,那可就……
“快咬破舌尖!”
我顿时立即提醒铁柱,只要口含精血,一般的邪魂鬼物就不敢再附身。
但是我的提醒明显有些晚了,当我转过身看向他的时候,原本还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赵铁柱,这个时候却像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脸色更是青黑一片,却是冲着我发出一阵女子阴测测的低笑。
见我看过去,顿时用一种就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的声音说:“小子,你真当被飞僵王下了印记,本座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么?要不是你被飞僵王先预订了,就凭你的本事,本座要灭你易如反掌。”
“果然还是飞僵印救了我一命。”
我心中暗自想道,不过现在已经势如骑虎,如果不把她给超度了,铁柱势必会没命。 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