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被虐的莫名其妙
小豹子花花迈着又短又肥的腿满院子追着小黑,看着小黑那惊恐不已的神情似乎很有成就感,小黑明明要比花花大上一圈,却每每被这小家伙吓的几乎屁股尿流,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惧意,而容璟之优闲的坐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出追逐的戏码,嘴角微扬,隐隐可见得意之色。
好像自己抓来的豹子把那只小土狗吓的四处逃蹿,就像是无形中他把王文博给打的落花流水一般。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送什么样的狗,瞧瞧这没出息的样,还看家呢,给人打牙祭都嫌肉质不好。
容璟之在心里万分鄙夷。
“又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话是赞美的吗?啥意思你懂不懂?你应该也不懂,我一会还是去问问刘大爷,总不能听了人家的赞美,都不知道赞美些什么吧……何况,万一是坏话呢,赶明见着他也得狠狠的骂他一顿才是。”
临进家门,陆彩云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容璟之听到,眉峰轻轻一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着陆彩云便问:“什么话?赞美什么?”
一听到有人问起,陆彩云顿时兴奋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话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类,忙道:“是一个英俊的少爷,对着又又说的,是不是赞美谁知道呢,不过那少爷竟当街问又又是否婚配,想娶她来着呢……唉……季容大,你去哪?”
走到门口的容璟之忽然又折了回来,黑漆漆的眸子看着陆彩云,直将她看得心里发毛:“你……你干啥这样看着我……”
“什么样的少爷,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住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问道,简又又看着容璟之那一张阴沉却不失俊美的侧脸,张扬却又霸道,心里头掀起阵阵涟漪,随即很快收回视线,拉回自己的思绪。
陆彩云愣愣的看着容璟之:“我……我哪知道?”他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容璟之扭头就出了院子。
“真奇怪。”陆彩云咕哝了一声,将容璟之古怪的举止抛却脑后,也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转而兴高采烈的出去找陆母。
没多久,张虎来了,手里拎了一只野鸡,一进门便笑道:“我一回去便看见我爹在收拾这只野鸡,忙给我截了下来,今天对陆大哥来说可是喜事,怎么也得好好庆祝庆祝,咱们回来的急,没有割肉,拿这只野鸡加个菜。”
张虎跟陆彩云在村里本就最说的来,如今两家因为简又又的相助又过的最红火,所以两家越加的亲厚,简又又也不客气,当下便接了过来。
“我正准备去村民手中买两条鱼,买些龙虾呢,你这鸡送的急时。”
张虎笑:“那敢情好,我爹听说陆大哥的婚事的成了,高兴的很,说早知道前几天猎的野兔子也该收着,今个也好给你们加菜。”
“可别,这天这样热,要把野味留个几天,还不都坏了?那才可惜,今个高兴,一会把张叔张婶都叫来吃饭,也好帮忙商量一下陆大哥的婚事。”
简又又这么一说,张虎立即笑的见牙不见眼,虽然他跟彩云要好,但终归男女有别,不好时时留在陆家,而今借着陆大哥成亲一事叫上爹娘一块吃饭出主意,可趁了他的心了。
另一方面,简又又也是想多给张虎和彩云制造些机会,能不能成,那就得看张虎的了。
“好咧,我就这去跟我爹娘说一声,鱼跟小龙虾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了。”
此时,也快到了工人下工的时辰,简又又看了看天边如火烧般的云霞,浅浅一笑,撸起袖子,系上围裙便去厨房忙活了。
陆逍云红着脸跟着进来:“又又,我帮你吧。”
“陆大哥帮我淘米吧,再去后院摘些黄瓜跟茄子。”简又又看着陆逍云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暗道他白天求百合嫁给他的勇气哪里去了,现在不过他们说着他要成亲而已,便害羞成这样。
简又又开办作坊,虽然跟陆家关系最是亲密,陆母完全不必拿自己当工一样看待,但陆母却觉得自己理应以身作则,规矩本份,旁人对又又什么样的心思她管不了,但她却不能拖了又又的后腿,让作坊里的工人因自己偷懒耍滑而生出一丝不满的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陆母是跟大家一样上工下工,该扣工钱,照样扣,作坊里管事的人是陈老二媳妇,陆母也处处以陈老二媳妇为先,一点也不以简又又干娘的身份而高高在上,拿乔作威。
不过这会听到了彩云的话,陆母的心早已经飞回了家,恨不得立即下工,好不容易熬到时辰,也顾不得收拾,匆匆跟陆彩云奔了回去,弄得一起干活的婆妇们面面相觑。
“逍云他娘是咋了?怎么跑的比风还快?”
“可不是,这样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就算是出事,我看也是好事,没瞧见她脸上的笑容,就跟天上掉银子下来砸到了她似的。”
“暧,你们说是啥喜事?”
“不知道,管他呢,明天来了问问就晓得了。”
“也是。”
一帮人一边八卦着,一边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干净了离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陆母似风一般刮进了家,一进院子,看到洗菜的儿子,迫不急待的问:“我听彩云说百合同意嫁给你了,快跟娘详细说说。”
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陆母心里的大石头终是放了下来,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陆逍云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陆彩云打趣揶揄的眼神,脸上一红,暗暗瞪了她一眼,给陆母搬来一张凳子,这才细细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陆母脸上的神情越激动。
“好,好,好,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不知大户人家有没有什么规格,咱们不好失了他们的面子。”
“娘,这事急不得,咱们得先挑个好日子,叫上媒婆上门提亲才是。”陆彩云在一旁笑道。
“瞧我,都高兴糊涂了,就叫咱们村的张媒婆如何?”
陆彩云一听这人,脸色顿时不高兴了:“不成,张媒婆此人心思不正,竟赚那黑心钱,当初跟简家三婶还想把又又卖给隔壁村的病痨鬼,说什么大哥的亲事也不能请她来,指不定最后弄成啥样了呢。”
陆母脸上表情一僵,有些讪讪:“是啊,我都忘了这茬,要是最后弄巧成拙可就糟了,对,对,不请她,可别的媒婆我也不认识啊,更不知晓对方品性如何。”
这么一想,陆母脸上顿时露出愁容来。
“嫂子是要找媒婆吗?我倒是认识可靠之人,若是可以,赶明我带她来给嫂子瞧瞧?”
这时,门口响起张母的声音,她的身后,跟着张父与张虎,两人手里分别拎着鱼跟小龙虾。
马上入秋,小龙虾也很难捉到了,所以就最近半个月来,龙虾的价格又涨了上去,偏偏归云楼里人流并没有因为价格贵而让客人望而却步,依旧火暴。
陆母听到张母这么说,眼眸顿时一亮,忙迎了上来,握着张母的手谢道:“那太好了,多谢妹子了。”
“嫂子这话就客气了,逍云成亲是大事,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陆母笑呵呵的应着。
落日西斜,夜幕降临,容璟之几乎是踏着晚饭的点回来的,脸色相比起下午出去的时候,好了不少,但细瞧之下,还依稀能看得到他眼底隐藏的戾气,不过众人的心思都在陆逍云娶媳妇上,没人去在意。
季老见容璟之回来的这样晚,不满的数落了几句,却惹来容璟之杀气腾腾的目光,恨不得把季老给戳成筛子,季老一愣,暗暗嘀咕自己又哪里惹这小子不快了。
他哪里知道,不是他惹了容璟之,而是他那小孙子惹到他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季云尘,被容璟之揍的连爹娘都认不出来了。
季云尘身在将门之家,即使再纨绔,也不会是绣花枕头,但碰上容璟之,虽不至于丢了小命,但在容相大人的盛怒之下,完全是单方面被虐,而且虐的很惨,更是被虐的莫名其妙。
小方桌换成了大方桌,厨房本就窄小,如今坐满了更是看上去连转身的空档都没有了。
简又又把张虎拎来的野鸡一半炖了汤,一半做成了辣子鸡块,用豆芽炒熟了做底料,最后再浇上红红的一层鲜辣汤汁,闻着既呛人,又诱人。
小龙虾便没有做成麻辣味的,而是捣了满满一大碗的蒜泥,做成了蒜泥龙虾,配上了简又又自己特制的酱料。
虽然没有肉,但有酸菜鱼,青蒸鱼,还有简又又自己做的腊肠,黄瓜是凉拌的,茄子做成了鱼香茄子,炒空芯菜,南瓜酒酿汤圆。
一大桌子菜,光是闻味道,便让人垂涎三尺。
以前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里像现在,不仅顿顿吃的是白米饭,还能时常吃到肉,叫人感慨的同时不免更加珍惜得来的一切。
饭间气氛很是热烈,皆是围绕着陆逍云跟百合的亲事而各抒起见,季老从未参加过百姓人家嫁娶,也很兴奋,时不时插嘴出个主意。
因百合是方家的丫环,不比寻常百姓家的闺女,所以陆母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忐忑,就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了方家不满,到时候不放人怎么办。
“要不这样,等挑好了日子,咱们去方家提亲之前,我去找颜大哥帮个忙,有他跟着,方家想来不会太过为难。”
怎么说,颜记酒坊的威望还是有的,有颜明玉出面,算是保媒,方家也很得脸,必不会多加为难。
“这……会不会太麻烦颜公子了?”陆母问。
对她来说,颜明玉可以算得上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人物,让人家帮他们家做这事,会不会让对方不悦啊,要是影响了又又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简又又深知陆母的担忧,笑着道:“干娘放心吧,颜大哥人很和善。”
“恩。”陆母抿唇浅浅一笑,眉间露出松快。
张母在一旁笑道:“嫂子就放心吧,又又可比我们的想象的本事还要大着呢。”这话听着很是恭维,但却也是张母真心的夸赞。
而县城的福临客栈,若说季云尘是爬回来的,也不为过,那浑身上下的酸痛,如果不是他脑子清醒,都要以为自己快死了呢,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说容璟之怎么突然出现了,就说他一出现就跟发了疯似的把自己一顿狂揍简直叫人抓狂,虽然他跟容璟之向来没什么交情,也不对盘,以他嚣张张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其实也很正常,但这事乍一落在自己身上,季云尘表示自己很憋屈。
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刚一开门,便见旁边的房门打开,江晴茵探出头来:“三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都念叨许久了,这晚饭时间都过了,老奴让厨房把菜端来……”
话到一半,江晴茵顿时收住了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季云尘半天回不了神,那一张青紫交加的脸上,已臃肿的像只猪头脸,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干,乍一看着时令人恐怖。
可小少爷向来霸道,在京城纵然只有他把别人揍的满地找牙,老太爷可没少跳着脚骂他不省心,然后替他擦屁股去,何时自己受过这种伤?
“三……三少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晴茵一激动,连声音都变了,俞柳君觉得奇怪,便出来查看,一见自家小儿子那张脸,顿时惊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尘儿,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俞柳君一边说着,一边跑过去,拿帕子替他擦着嘴角的血,听到儿子疼的吸气,更是满脸心疼,不免责备道:“这里不比京城,让你收收心不要这么顽劣你偏不听,如今被人打成这样可如何是好,有没有伤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