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微笑着冲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官吏点都哈腰了一番,这才施施然的关上了房门。那几个官吏只是金粟谷城里,最低级的官吏,他们也就能够在金粟谷城的贱役者以及那些大头兵面前,稍微耍一点威风,见张啸前后的行为,一个个满头雾水,却是忌惮的不行,哪里敢过来问个一二三。
摇了摇头,那几个官吏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愿意冒出头来,上前拍门问话。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就当作没有看到张啸一般,那几个官吏扬起了头,鼻孔朝天的走了。
透过门缝,张啸将那几个官吏的面目看的一清二楚,冷笑了一声,说道:“看着情形,怕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贵族’搞得鬼。哼,倒是来了个绝户记,打的好算盘。”
眯着眼睛盘算了一会儿,张啸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厅堂里面,阿齐犹自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自己的事情,智能么,就只是飘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就连它身上各种光芒,也不再闪烁。
张啸摇了摇头,这两个家伙,短时间内怕是就只能这个状态了,也好,省得自己操心。智能还好说,除了没有杀人的能力,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什么能够困得住它。倒是阿齐,虽然勉强成为了兽血战士,不过实力依然低微的可以忽略不计。
正欲转身出去,却听得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公子,你要出去?”
张啸只得愕然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一个带着些许怯意的小姑娘,无奈的说道:“阿茉,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你才刚刚醒过来。”
那小姑娘正是张啸前些日子从阿布手下就回来的小乞丐,果然如张啸猜测那般,原来是个大姑娘装扮成的。只是张啸没有想到,小姑娘洗去身上的纤尘,换上合体的衣服之后,竟是出落的这般楚楚动人,少女青春的气息,直让张啸有些不敢直视。
阿茉小嘴一撇,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气鼓鼓的说道:“公子,你还没有回答阿茉的话呢。”
张啸一阵头疼,阿茉这个小丫头什么都好,平日里娴静温柔,落落大方,对张啸这个救命恩人那是言听计从的,甚好相处。只是这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威特公爵一行,有着颇大的恨意,若非张啸压着,她早就冲出院子,去找威特公爵拼命去了。
此时见张啸有要出去的意思,阿茉满怀期待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张啸。那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些许微薄的怒意和期待,看的张啸头皮发麻。
张啸知道阿茉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自己带着她一块儿。对此,张啸却不敢答应,他是出去给威特公爵捣乱的,可不是出去狂街的。以威特公爵的性格,身边断然会有一大帮的护卫人员,这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张啸此时的实力,自己一个人应付这股力量自然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可是要是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阿茉,那就有些照顾不过来。更何况以阿茉对威特公爵的仇恨,到时候一个忍不住,自投罗网,那张啸也只有投鼠忌器,乖乖现身的命运了。
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张啸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整天唠叨的智能了。实验的时候,就想着要增加阿齐的实力了,倒是把这个小丫头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下麻烦大了。
阿茉坚持要跟着张啸一起去,张啸却明白的很,带上阿茉,无疑多了一个累赘。可是他有不好明说,至于对阿茉动粗之类的念头,张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生起的。
“哼,公子要是不带阿茉去,那阿茉便自己一个人去。”阿茉见张啸一直沉默不语,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肯带自己去了。
这下子,可算是击中了张啸的软肋。手脚长在阿茉身上,除非张啸把阿茉绑在屋里,否则如何能挡住她。
苦笑了一下,张啸说道:“好吧,你可以去,不过要一切听我的,不许自己私自行动。”说道这里,张啸也不禁加重了语气,微眯的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
阿茉下意识的怔了一下,被张啸突然爆发的无形气场给震慑的心中有些胆寒,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公子放心,阿茉心里有数。阿茉只是要亲眼看着,公子替阿茉报仇。”
说道这里,阿茉露出坚定而又黯然的眼神,仿佛疾风中一棵孤零零的野草,身子微微颤抖着,立在那里。
张啸看的心中微酸,阿茉心中,藏了太多的委屈,却不肯说出来。不过,张啸大概能够知道,这个故事里,威特公爵必然有着不少的戏份,而且,不是什么光辉的角色。
叹了口气,张啸说道:“阿茉,你放心,有公子在,定然会给你报仇。只是现在么,还不能真个把威特公爵怎么了,他的身份,毕竟牵扯太多。等以后有机会了,公子会亲自割下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
“噗哧”,阿茉被张啸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娇嗔道:“阿茉要他的脑袋做什么,血淋淋的,怪吓人的。”
张啸呆呆的看着阿茉,魂儿仿佛被勾走了一般,整个人沉浸在阿茉刚才那一嗔的风情中,不能自拔。阿茉被张啸看的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烫,小脚一跺地面,扭头就跑,边跑边埋怨道:“都是公子,欺负阿茉,不理你了。”
张啸啊了一声,看着阿茉远去的背影,“嘿嘿”傻笑了一声,脑海里全是阿茉刚才娇羞的身影,怎么也抹之不去。微微甩着脑袋,张啸低声骂道:“真是混账东西,阿茉还是个小姑娘呢,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吧,难道老子堕落的跟阿齐有的一拼了?”
“这下倒好,阿茉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了,倒是省却不少麻烦。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张啸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阿茉离去的方向,身形一晃,便出了院子。
中心广场上,人头钻动,黑压压的挤满了被军士们强行押过来了人群。几乎整个金粟谷城里,除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能够来的,都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军士们像是赶羊群一样,赶了过来。
威特公爵志得意满的站在广场上那个高台上,俯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无比的舒畅。那些可怜的贱役者,他们眼中的茫然和不知所措,极大的刺激着威特公爵心中那膨胀的满足感,让得他的小腹下,都有些微微的发涨。
得意的看了一眼依然是闭目养神的鲁道夫,威特公爵暗自啐了一口,心中骂道:老东西,你就装吧。等本公爵抓住了那贼子,好生折磨了之后,再来和你算账。这之前就让你在舒服几天吧。
威特公爵好不掩饰自己对鲁道夫的敌意,狠狠的剜了一眼鲁道夫,这才悻悻的收回目光,很是满足的巡视着地下惊慌失措的贱役者,去不知道,在他回头的时候,鲁道夫正好睁开了眼睛,满含杀机的眼神,在他的脖子上逡巡了一下,又立马闭上了。
张啸躲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以他惊人的视力,将高台上发生的一切,就连这些不经意的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张啸心中冷笑,斗吧,狠狠的斗吧。你们之间的敌意越浓烈,老子行事,才越方便不是。金粟谷城原本是清水一潭,伦德大公爵搅了一把,也不知谁想的主意,把这两个不对眼的奇葩送了过来,这是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的节奏啊。
既然如此,张啸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把金粟谷城的水彻底搅浑,把台上这些人的精力,全部牵扯住了,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才不会引人注目,他的来历和跟脚,才会被彻底掩盖住。
勒谷村,是张啸来到这里后,第一个真正接纳他的地方,尽管张啸在那里的时间实在短暂,可是那些淳朴的村民们,已经深深的感动了他。张啸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勒谷村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他必须把一切可能的威胁给扼杀在摇篮里。
心中计议停当,张啸悄悄的扭动身子,不着痕迹的挤出了人群,趁着四周巡逻的军士们不注意,闪到广场的角落里,朝着高台上再次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向金粟谷城城守府潜去。
金粟谷城的所有防卫力量,都被威特公爵调去了中心广场,此时的金粟谷城,完全就是一个不设防的空城一般,任何一只军队,都可以轻松的将其拿下。只是,金粟谷城这样的城池,除了金粟谷这一样特产外,就再无其他价值,用鸡肋形容,实在恰当不过,谁会脑子抽了,来攻打这里呢?
“蠢货。”张啸对威特公爵的评价和鲁道夫简直一模一样,若是鲁道夫知道了,肯定要大呼知音。
几乎是大摇大摆的,张啸穿过了几条街巷,轻松的来到了城守府门前。
不同于金粟谷城的平淡无奇,城守府的格局,倒是威严肃穆了许多。只是这种威严肃穆,显然是相对于金粟谷城来说的,对于见识过次元空间里那个神秘基地的张啸来说,不过是普通而已。
城守府前,并没有守卫。显然,威特公爵有相当的自信,大部分人手,都被调走了。至于鲁道夫带来的那队骑兵,他们有他们的行止,可不会受威特公爵的节制。而鲁道夫显然也没有那么好心,所以城守府里,除了寥寥几个仆役外,再无一个防卫人员。
轻轻松松的,张啸便进入了城守府里面,都没有惊动那寥寥几个仆役。城守府里的格局并不复杂,正中间一个圆形的广场,假山、水池以及各色植物,交相辉映,除了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外,倒也显得颇为典雅。
几棵盘虬卧龙的矮树,随意的点缀在广场上,虽然看起了缺少了一股挺拔的气势,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突兀的韵味。
张啸可不是来欣赏这里的景色的,城守府里固然比别的地方多了一番自然的气息,张啸的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属于艺术的细胞。大致的观察了一下后,张啸便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一座明显是主楼的建筑,很是突兀的高出了其他建筑至少三分之一,这就是张啸的目标。
按照卡兰国贵族的习惯,威特公爵一行人的卧室,一定就在这栋建筑里。大概六层搞的主楼,整体是用金粟谷城附近量产的褐岩建成,外墙上并没有人为的添加其他的颜色。这座主楼显然经历了颇久的时光,原本呈现褐色的墙体,居然处处斑驳。整个建筑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却也多了一分厚重和大气。
卡兰国的贵族们,对于面子问题,果然十分看重。整个城守府里,几乎都是这种褐岩建筑,虽然少了一些金碧辉煌的华丽,却多了一些沉稳和成熟的气质。这就是贵族的思想吧,顽固守旧却稳重威严。
这些不过是身外的东西,张啸是不会放在心里,况且,以他的眼光,也看不出来这许多东西。若是有人和他讨论这些东西,怕是要被他顺手给扔出去了。自从见识了风湮帝的英姿后,张啸的内心里,就对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地位,取决于自身的实力。一旦你拥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实力,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即便是不合理的,也会被人们欣然接纳。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不过是浮云而已。
嗤笑了一下,张啸果断朝着主楼潜去。一路上并未碰到什么障碍,这让张啸再次感慨了一番威特公爵的大方,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巢会被人给一锅端了么?
或许这就是卡兰国贵族的通病吧,张啸摇了摇头,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主楼的大门赫然洞开,门口连一个迎宾都没有。这倒不是威特公爵故意摆谱儿,实在是他没有足够的人手。前任城守突然殒命,城守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人员,自然是人人自危,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在这里久待,一个个早就卷铺盖溜了。
威特公爵没有思想准备,只带了少许的伺候生活起居的仆役便来到了金粟谷城。城守府的乱状自然是令得威特公爵大发雷霆,可是仓促之间,又去哪里找有经验的人手。以卡兰国贵族们的谱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随便用一些毛手毛脚的仆役的。
所以,偌大的一个城守府里,就只有威特公爵自己带来的几个仆役在操持日常,倒是游手好闲的贵族反而比那些仆役还要多了点。
带着点愕然,张啸进了主楼。几番摸索,没有惊动里面的任何人,张啸已经将里面的情况大致的弄清楚了。
冷笑着朝中心广场的方向望了一眼,隔着高高的建筑,张啸都仿佛看到了威特公爵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个假象。
威特公爵自以为掌握了全局,可惜他似乎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算计都是徒劳的。若不是张啸现在还有些顾忌,怕不是威特公爵早已经横尸当场,哪里还有他现在嚣张的机会。
小威特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疯似的,不停的惨嚎着。张啸那一声喉啸,果然是震破了他的耳膜,小威特彻底的丧失了听力。
这种事情,对于向来高傲的小威特来说,打击不可谓不沉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性格开始扭曲,越发的暴躁起来,威特公爵派到他身边侍奉他的仆役,早已经被他打的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威特公爵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将小威特绑了起来,关在这一间屋子里,意图让他冷静下来。可惜,巨变让小威特彻底丧失了理智,却哪里能那么容易恢复过来。
张啸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静静的看着小威特。此时的小威特,面容扭曲,两眼圆睁,拼命的叫喊着。似乎是因为叫喊的久了,嗓子有些暗哑,小威特虽然叫的用力,声音却像是撕裂布帛般,有气无力。
看到张啸,小威特脸上突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两只眼睛惊恐的盯着张啸,像是一只被猎食野兽盯上的羔羊般,浑身颤抖着,大声的叫喊道:“别过来,你这个恶魔,别过来。恶魔,离开我,离开。”
小威特的声音并不能传出太远,他的嗓子因为长久的喊叫,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张啸哂笑了一下,将小威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果然,小威特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吧。不过,这一切果然是自找的。仗着身后的势力,做一些欺人太甚的事情,原本无可厚非,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张啸自认并不是救世主,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改变什么。
可惜,小威特选错了耍威风的对象。虽然不具备改天换地的力量,张啸要保护自己的亲朋不被伤害,至少在卡兰国,他有这个实力。
张啸冷笑着,在小威特惊恐的眼神中,伸出了右手,五根寸长的锋利指甲,深深的没入小威特的喉咙。鲜血顺着指尖流了出来,在小威特的脖子上,划出五道长长的血线。
浑身抽搐着,小威特的眼神渐渐的暗淡了下来,终至于再没有一点光彩。
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右手,小威特那带着热气的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张啸迅速的闪到一边,轻易的躲过了那些血液。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小威特的尸体,张啸这才缓缓的出了小威特的房间。
身后,小威特的血液流到了地板上,竟然诡异的形成了一副孤狼啸月的图案。若是有人看到这副景象,怕是当场惊掉下巴都是轻的。
杀了小威特,张啸的心情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现在越来越像一头嗜血的凶狼,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河水一般普通,再不会让他的心境有丝毫的闪烁。
“第一个,似乎,还有一个,打过小咆哮兽的主意。那么……”张啸小声的呢喃着,轻轻的甩了一下右手,那指甲上粘着的血液,便轻松的被甩到了墙壁上。
三楼,一间小型客厅里面,小威廉正面带不予的端着红酒杯子,看着那一个忙前忙后收拾屋子的仆役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
客厅里,一个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的少年,颓废的抚了一把满头的红发,不满的说道:“威特公爵这厮,这件事很不地道啊。威廉小王爷在这里举行宴会,竟然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仆役在这里侍奉,这要是传出去了,咱们几个不打紧,威廉小王爷还要不要脸面?”
小威廉有些悻悻的哼了一下,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净,随手将手中珍贵的水晶杯子扔了出去。
水晶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的砸在褐岩地面上,吓得那个忙碌的仆役浑身激灵了一下,正收拾盘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盘子“哐啷”一声摔了下来,碎屑满地。
“混账,本爵杀了你。”红毛青年见状,眼睛微眯,怒气冲冲的冲着那仆役吼道,顺手拔出佩剑,便朝那仆役砍去。
“德斯拉,你要死愿意自己干活,杀了她倒也无妨,反正不过是一个仆役而已,以你父亲的爵位,还是能够免了你的罪行的。”一个满头金发的少年,端坐在沙发上,优雅的举着红酒杯,淡淡的说道。
红发少年德斯拉愣了一下,转过身来,佩剑指着金发少年,厉声道:“利顿,你是在挑衅本爵的耐心。有本事就来单挑。”
“哼,蠢货。”金发少年利顿冷笑着看了德斯拉一眼,并没有接口。
“够了,德斯拉,你喝醉了,该回去休息了。”小威廉见德斯拉和利顿起了冲突,一抹阴翳的光芒在眼睛里流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站起来呵斥道。
“小王爷,我还没喝醉,利顿他欺人太甚,我一个贵族,难道还不能杀一个卑贱的仆役?”德斯拉双眼通红,似乎因为小威廉对自己的呵斥感到十分委屈,大声的叫嚷起来。
屋子里另外几个少年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利顿更是无所顾忌的嗤笑道:“唉,蠢得不可救药了。”
小威廉皱着眉头,忍不住斥道:“利顿,你就不要再刺激德斯拉了。还有德斯拉,你在这里随意叫嚷,成什么体统。这仆役虽然失手,也是因为小王所致。难道你也要因为这个,杀了小王吗?”
小威廉这话说的字字诛心,也说的清楚明白了,德斯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了下来。小威廉的父亲,老威廉是卡兰国十三议政亲王之一,那是卡兰国最顶尖的十三个人物。而他的父亲,老德斯拉只不过是追随威廉亲王的一个侯爵而已,若非自己对了小威廉的脾气,他哪里有份跟在小威廉身边作威作福。
见德斯拉不再吵闹,小威廉这才和声说道:“这就对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贵族,怎么能够如此沉不住气,像一个贱民一样吵闹不已。你是我的人,谁敢对你怎么样,何必在意他人的口舌。”
利顿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动声色把玩这手里的酒杯,就仿佛没有听到小威廉的话一般。谁也没有注意到,利顿的眯着的眼睛里,一抹凶光转瞬即逝。
影射完利顿,小威廉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利顿,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心中冷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算了,今天这事儿,也怨不得威特公爵,毕竟他的独子被人当着咱们的面给弄傻了,记恨咱们也无可厚非,今天就这样吧,小王累了,先回了。”
说罢,小威廉头也不回的出了客厅。
德斯拉眼见着自己的主子走了,恶狠狠的瞪了利顿一眼,也急匆匆的跟着离开了。
这二人一走,客厅里的气氛顿时舒缓了许多。剩下的几个少年,开始随意的说笑起来。
其中一个少年端着酒杯来到利顿跟前,微笑着举杯说道:“利顿,为这美妙的夜晚,干一杯。”说完也不等利顿有什么反应,径自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净了。
利顿无奈,只得跟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苦笑着说道:“小王爷,利顿愚笨,可不知道今晚有什么美妙的。”
那少年微笑着看了一眼在旁边收拾的仆役,轻声吩咐道:“你先出去,晚了再收拾。”
仆役弯着腰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少年看着仆役退出了客厅,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玩味的说道:“利顿,不知道伦德大公爵让你来这里,有什么用意?”
利顿脸色一变,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少年,咬牙苦笑道:“小王爷,家父牵连进了金粟谷城的事情中,怎么说也要派个代表表示一下而已。”
少年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知道利顿没有说实话,不过这对他根本就不重要,他只不过是要借着这个话头,和利顿说上话而已。
沉吟了一下,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少年慢悠悠的说道:“小威廉,也太狂妄自大了些。卡兰国,可不止一个议政亲王,威廉亲王,还不能一手遮天。”
利顿紧闭上了嘴巴,这种话,眼前的少年说的随意,那是他的后台够硬,利顿么,伦德大公爵也不过是个闲散贵族,乱说话是会要人命的。
似乎知道利顿的尴尬,少年轻笑了一下,说道:“别紧张,利顿。小王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得罪了德斯拉,那蠢货可是小威廉的死党,想必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若是有麻烦,利顿尽可以来找小王,威灵顿可是很愿意和利顿成为好朋友的。”
利顿心中咯噔了一声,背后冷汗直流,不敢接威灵顿的话茬,只是一个劲儿的说道:“谢小王爷的照顾,利顿自会小心谨慎。”
“那么,利顿阁下,慢慢欣赏品尝美酒吧,可不要浪费哦。”威灵顿眨了眨眼睛,已有所指的说道,“小王几个,就算回去歇息了。”
利顿心情惶恐的送走了威灵顿一行人,这才长吁一口气,颓然的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的低头思索着什么。
如幽灵一般,张啸突然出现在利顿面前,静静的看着有些心理憔悴的利顿,摇了摇头,不明白伦德大公爵为什么派自己儿子来这里和自己接头,这点小事情,都处理的唯唯诺诺,实在不能让张啸满意。
他也不想想,若非是融合了野狼的性格,眼前的利顿,岂不就是他以前的影子,哪里有现在这般果决狠厉。
归根到底,还是伦德大公爵的势力太弱,利顿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在夹缝中生存,心中那股子凶戾之气,早被磨的没了踪影。
轻轻的咳了一声,张啸低声说道:“利顿小爵爷,你的父亲,让你过来是要谋大事的,可不是要你来表现你的懦弱的。”
利顿身体一颤,急忙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张啸,结结巴巴的说道:“谁?你……你……就是父亲说的那个勇士?”
轻哼了一声,张啸是越看利顿越不满意,这个年轻人,怎么就是伦德大公爵那头老狐狸的儿子,这两个人么,都是那种隐藏在暗处的刺客,等待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这种人总是让张啸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跟伦德父子打交道,他总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稍不留神便是被他们吃干净了还不自知。
见张啸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利顿苦笑了一下,伦德大公爵的话果然没错,对于这种强者,只欣赏那种同样强势的人物。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利顿顿时变得正襟危坐,眼神中闪烁着凌厉干练的光芒,顿时和先前判若两人,带着自信的微笑,说道:“利顿,泽罗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伦德大公爵长子,见过张啸勇士。”
利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名字,还真拗口。”
耸了耸肩膀,张啸无所谓的说道:“父母给的名字,不舍得也不敢丢弃。”
紧紧的盯着张啸看了半天,利顿叹了口气道,缓缓的说道:“果然是具备传统品质的勇士,让利顿心生敬仰。”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你来这里也不是说废话的。”张啸不耐烦的打断了利顿,“这该死的金粟谷城,老子早就呆腻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办交接吧。”
利顿并没有因为张啸的失礼而有所表示,对于像张啸这样的勇士,他表示了应有的尊进,依然微笑着说道:“暂时恐怕不行了。”
沉默了一会儿,张啸一拳砸在铁实木做成的茶几上,硬比坚铁的茶几顿时碎成了一块块的废木头,看的利顿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看张啸那轻松随意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量么。
利顿终于收起了最后一丝对张啸的轻视,再也不敢把张啸当作普通的战士对待,就凭借那神出鬼没的身法,以及这无以伦比的大力,张啸就有了傲视整个卡兰国贵族的实力。
也许伦德大公爵是对的,只要张啸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么他们家族就没有倾覆之忧。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彻底抛却,利顿苦笑着说道:“拜您所赐,威特公爵现在将金粟谷城所有的办事人员都给控制了起来,不过您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老子可没多少耐心耗在这里,大不了,杀了威特公爵而已。”张啸狞笑着看着利顿,恶狠狠的说道。
利顿心里突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看张啸将杀人说的那么轻松随意,利顿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话,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一个小小的威特公爵,还真挡不住张啸的路。
摇了摇头,将那股不好的感觉勉强驱散,利顿苦笑着说道:“真那样,恐怕卡兰国立时便乱了。”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张啸看也不看利顿一眼,丢了这么一句话,便向着门口走去,在利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在门外。
利顿张口结舌的看着张啸消失,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有太多的话却来不及说,智能苦笑一下,说道:“是啊,卡兰国越乱,对你的好处越多。可是,泽罗家族,能否从中取事呢。”
张啸潜回到住处时,智能和阿奇依然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感到一阵好笑,也不惊动他们,悄悄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几日他自己不停的奔波,还不觉的什么。一旦事情告一段落,张啸突然感到十分疲倦,迫切的想要休息一下。
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门前,刚一推开门,张啸立刻愣在当场。
阿茉正两手叉腰,一双凤眼含着委屈的泪水,俏生生的站在门后。
张啸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走,就见阿茉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张啸的衣衫,怒道:“公子,你竟然欺骗阿茉。”说着,眼珠子转动,那含着的泪水便如开闸一般,倾泻而出。
别看张啸现在在利顿等人面前表现的冷酷无情,可是他对于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上却一点经验也没有,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阿茉,却只能说些“别哭了,对不起”之类的没有任何营养的话。
看着张啸尴尬万分的样子,阿茉顿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嗔道:“都怪公子,再也不理你了。”
张啸摸了一下鼻子,好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事情,只是他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小心思,略微沉思了一下,便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终于逃过一劫,张啸忍不住暗叹,女人是老虎,也不知道谁这么聪明,竟然能说出这样精辟的话来,简直让人五体膜拜。
揉了揉太阳穴,张啸有些昏昏沉沉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很快便有阵阵鼾声传来。
房门外,阿茉气愤的握紧了拳头,小声的骂道:“臭公子,一点也不知道安慰人家,哼。”
随意打了几趟套路,张啸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好的休息了一阵,他的精神终于是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按照他目前的实力,就算这些日子被智能逼着疯狂的学习那些知识,也不应该出现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过,这种情况就连智能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啸也就懒得纠缠过多了。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懒得浪费脑细胞。笃信实力之上,在张啸看来,所有的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的。
阿茉在一旁,急忙递了一条毛巾过来,只是看着张啸的表情,依然有些余怒未消的意思。
张啸尴尬的笑了一下,他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别扭,哪里敢跟阿茉多说一句话,干巴巴的丢下一句“我去找阿齐训练去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急匆匆如丧家之犬般的逃了个没影儿,只留下阿茉呆呆的看着张啸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天,阿茉才恨恨的说道:“我有那么可怕么,你就那么害怕跟阿茉在一起。哼,气死人了。”说罢,将手里的毛巾扔到地上,两只小脚使劲的将遭受无妄之灾的毛巾踩的乱七八糟。
不说阿茉一个人气鼓鼓在生闷气,张啸一溜小跑,找到了正在那里唉声抬起的阿齐,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这个小混蛋,老子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把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可倒好,不但感谢的话一句不说,还在这里一个劲儿的抱怨,你的良心哪里去了。给我听好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小子也别有其他的想法儿,从今天起,给我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否则,家法伺候。”
嘿嘿的奸笑着,张啸松开了阿齐的耳朵,使劲的拍打了一下阿齐那浑似金铁的身板儿,满脸赞叹道:“乖乖,这家伙,还是人么。这一身筋骨,寻常刀剑砍上去,怕不是人没伤着,倒吧锋刃给崩坏了吧。你这小子,得交了多大的好运,才有这样的造化啊。”
阿齐苦着一张脸,对于张啸的话很不以为然,不过慑于张啸平日里的“淫威”,阿齐明智的没有胡乱开口抱怨。他现在是铜筋铁骨不假,盖不住张啸一身力量实在是匪夷所思,刚才被张啸揪着的耳朵,现在还红彤彤的,疼的要命,他可不敢死硬的往枪口上撞。
见阿齐呲牙咧嘴,愣是不敢反驳自己,张啸嘿嘿一笑,说道:“这才乖,你的感恩我,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罢,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阿齐的后背上,一阵金铁交鸣,阿齐恨不得立刻昏过去,也不知张啸是什么做的,他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就算是金粟谷地的太阳,也没让自己这么痛苦过。
“哼,沾沾自喜的家伙。”智能那难听的瘆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要知道,那些东,你只不过是照方配了一下而已,有多大的功劳。”
张啸正洋洋得意,兴致高昂,冷不防智能一桶冷水泼过来,顿时面皮一抽,饶是他现在脸皮厚实,也有些挂不住了,愣了半天才嘴硬的反驳道:“那也是我动手配的,有本事你自己配去。”
智能被张啸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了,盯着张啸看了半天,恼怒的说道:“你明知道我没有手脚,哪里能够自己配。”
“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张啸翻着白眼儿揶揄道,心中早已偷偷的乐个不停,难得智能在自己面前吃瘪,他自然是心情愉悦,刚才在阿茉面前的尴尬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哼,等着瞧吧。我要是愿意,随便放出消息,想要给我打下手的人还不排队到卡兰京都去了,谁稀罕你啊。”智能愤怒的骂道,语气却是突然一变,顿时乐呵呵的说道。
“额,算你狠。”张啸哪里还能不服输,心中骂道,怎么将这茬事给忘记了。若是智能愿意,它随意透露出来一个配方,对于卡兰国人来说,那都是无价之宝,意味着一个或者几个超级高手的诞生。
这对于卡兰国那些贵族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智能提出再为难的要求,怕是卡兰国的贵族们也会忙不迭的想办法满足它吧。
心中幻想了一下卡兰国贵族们跪伏在地,巴结智能的场面,张啸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抖了一下,张啸干笑着说道:“不说这个了,你心中的那些东西,目前不宜泄露,否则对你也没好处。”
“关你屁事,瞎操什么心。”智能突然转过身去,给了张啸一个结结实实的后背,留下一句满含不屑的话。
张啸被噎的半响无语,刚才用在智能身上的话,被完完全全的返还了回来,他也只能感慨,报应果然不爽,只是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
阿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声的叫喊着:“公子,不好了,有人拍门哩。”
张啸愣了一下,伸手在阿齐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说道:“丫头,急什么呢,天塌不下下来。阿齐跟我出去看看,什么人敢来捋虎须。”说罢便一马当先,向门口冲去,和阿茉擦肩而过,却不做半步停留。
阿茉见状,小嘴顿时撅了起来,嘟囔道:“哼,那么急匆匆干嘛。人家还能够吃了你。”
阿齐揉着被张啸弹得生疼的脑袋,探过身来,委屈的说道:“阿茉姐姐,你那算什么,阿齐这些日子,可没少受皮肉之苦。唉,真是命苦啊。”
怒瞪了阿齐一眼,阿茉斥道:“受些皮肉之苦算什么,那是公子为你好,不知好歹。没看到公子已经去门口了,还不赶快跟上。”
阿齐见阿茉母老虎劲儿发作,脖子一缩,哪里还敢停留,跐溜一声便跑开了。边跑边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都欺负我。我好命苦啊!”
跑到了阿茉的视线之外,张啸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整理了一下本就整齐的衣服,慢慢悠悠的说道:“咳咳,怎么就这么没出息,那丫头也不是吃人的老虎,就算是老虎见了老子也该趴着,没有来见到这丫头就心跳的厉害。头疼啊,妈的,谁这么打早的就来拍门,找死不成。”
骂骂咧咧的打开了大门,确实不由得愣在当场。
利顿面带微笑的看着张啸,正要出声打招呼,见张啸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愕然的回头看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心中嘀咕了一下,笑道:“张勇士,咱们又见面了。”
“靠,怎么是你。给老子说个这么早拍门的理由,否则老子揍的你老子都认不得你,哪怕是伦德那个老不死的亲自求情都不行。”张啸突然怒气冲冲的大声吼道。
一阵头皮发麻,利顿心中哀叹,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头野兽,大清早这么大的火气,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么。
心中虽然腹诽不已,利顿却不敢说出口来,可是他哪里知道什么理由才能平息张啸的怒气,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哼,说就是说,你支支吾吾像个什么样子,一点也不男人。算了,老子心情好,不为难你了。说罢,来干什么了。”张啸冷哼一声,不满利顿婆婆妈妈的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利顿可不知道张啸故意在他面前表现的一副粗人的样子,他早已被张啸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见张啸放过了自己,立时大口贪婪的呼吸起来,半天才缓过气儿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利顿是来告诉勇士,交接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金粟谷城,去遨游卡兰国任何一个地方。”
张啸睨了利顿一眼,嘿嘿一笑,重重的拍了利顿一下,狞笑着说道:“利顿,我记住了,你说的是任何地方。那么,卡兰国亲王议政厅,我也是可以随意进出咯。”
利顿那一级战士的小身板儿,哪里经受的起张啸这一巴掌,饶是张啸收了大部分力度,他还是差点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苦笑了一下,利顿直勾勾的看着张啸,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么,就看您的兴致了不是,卡兰国,还能有能够阻挡您的人吗?”
“别说的那么不堪,老子是个本分的人,去亲王议政厅干什么,老子又不想从政,只是想安安稳稳做一个平民罢了。话说利顿小爵爷,你这么大摇大摆的来这里,就不怕被人嚼舌头?”张啸眼睛眨了眨,嘿嘿笑着,做出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很是关切的问道。
利顿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张啸的话,他是一个字儿也不会相信的。干笑一下,也不揭露张啸满嘴的瞎话,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张啸。
阿齐突然探过脑袋来,好奇的看着利顿,说道:“啸哥,这家伙是来砸场的吗?”
张啸的眼睛在阿齐和利顿身上转来转去,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的两人心中嘀咕,却是不敢说什么话。阿齐知道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站在那里,浑身抖如筛糠。
恶狠狠的拍了一下阿齐的脑袋,张啸骂道:“没出息的样子,看把你吓得,老子还没有发话发呢。”
阿齐苦着一张脸,幽幽的说道:“啸哥,我脑子本来就笨,你再这么拍下去,就真成傻子了。”
“滚蛋,你要成傻子,老子第一个烹了你。”哼哼唧唧的骂了一通,张啸带着坏坏的笑容。
阿齐身体一抽,顿时哑然,才想起张啸原来也是一个杀人不曾眨眼的恶主儿,勒谷村祖堂外血淋淋的场景,至今仍在他脑里里时不时的闪现,无论如何也不能抹去的。
想到这里,阿齐背上冷汗直流,虽说张啸对自己那是没得说的,但若是真的不小心惹怒了他,自己小命完了也就完了,卡兰国,怕是没有人敢替自己说句公道话吧。
阿齐乖乖的闭嘴不言,张啸倒是觉得没了意思,一时想不出欺负阿齐的理由,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两眼一番,瞪着利顿,怪声道:“小爵爷,你没事站在这里作甚。难道你不怕威特那老匹夫找咱们麻烦,还是嫌伦德大公爵身上的屎不够多。”
利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张啸的话茬儿,暗中恼怒张啸说话粗鲁,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无奈的说道:“您看,我都忘记了。威特公爵现在怕是没时间关注咱们的勾当了,他的儿子昨晚上被人在城守府了给宰了,正满世界找凶手呢。也不知道谁这么狠,这事儿做的也太绝了。现在这金粟谷城可热闹的很。要不是父亲那边还有事情,我都舍不得现在离开呢。”
假装愕然的看了一眼利顿,张啸心中冷笑,利顿在他面前装糊涂,张啸也懒得揭穿。反正威特公爵也没有和自己打过照面,利顿自己,只要不是脑子抽筋儿了,也断然不会去找威特公爵高密的,他怕什么。只是利顿说伦德大公爵那里有事,倒是让张啸多了一个心眼儿。
伦德大公爵怕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否则不可能这么急匆匆的把利顿叫回去。嘿嘿,就怕你一路平安,没什么事情,那还怎么体现老子的价值。张啸心中思量着,嘿嘿一笑,说道:“大公爵遇到麻烦了吧,需不需要老子出手?”
利顿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摆手道:“暂时不需要,您是父亲敬重的人,这些小事情,就不牢您费心了。”
利顿倒是没有别的心思,自从见识了张啸的实力,又有伦德大公爵的谆谆告诫在前,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算计张啸的。像张啸这样实力强大,又有些浑不吝的家伙,万一那一次脑子抽筋了,想起自己曾经算计过他,到时候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啸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利顿,冷笑道:“真的不需要?你可不要后悔。”
利顿笑道:“那是自然的,又不是生死存亡,真到了那时候,您也不会看着不顾不是。”他担心的看了一眼张啸,见张啸没什么反应,心中暗道侥幸。
利顿没把话说死,也算是耍了一些小聪明,他在赌张啸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显然利顿的运气不错,张啸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这种上不来台面的小聪明,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若是将来泽罗家族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张啸也是断然不会不管不顾的。伦德大公爵的为人不地道,从阿法大叔的境遇就可以看出来。他虽然不齿,却也犯不着和伦德大公爵顶牛。况且,利顿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固然有些贪小便宜,整个人却没有那些贵族公子的恶习气,他看着还有些顺眼。
到了那时候,伦德大公爵不说,利顿的香火情,张啸还是要看顾着的,这是他的准则。张啸并不自认为圣人,但是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他看不惯的,顺手时也会管上一管。
睨了一眼利顿,见他有些神情紧张,顿时一阵好笑,哪里还有心思斥骂与他,张啸沉思了一会儿,严肃的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利顿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说道:“今晚,事情有些紧迫,仓促间也准备不了什么礼物,利顿招待不周,您不要见怪。”
“我见怪你作甚。”张啸骂道,“威特那老匹夫不会阻挠么?”
“他还管不到我,真要闹起来,他不过是一普通公爵而已。何况,这里还有一个鲁道夫牵制着他,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利顿看了张啸一眼,说道。
张啸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未必。鲁道夫又和你没什么关系,可不会热心肠帮你。威特那老匹夫丧心病狂之下,难保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人性,最是难测。”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利顿。
利顿顿时肃立,朝着张啸深深的拜了一下,说道:“利顿受教,却是利顿把问题想的简单了,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早些离开才是。”
张啸失笑,骂道:“你要走,昨天走才是。现在可不是晚了,威特的儿子死了,他会放你轻松离开才怪。我估计他现在看到个人,都会当成杀子真凶。你东西不要收拾了,我去给你转移他的注意力,一有动静立刻离开。嘿嘿,那个鲁道夫,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利顿再次向张啸拜了一下,这才无比激动的离开了。
张啸皱了一下眉头,冲着阿齐叫道:“臭小子,别愣着了。今天有活儿干了,你小子可别到时候脚软,老子才削你呢。”
阿齐正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做高深状,闻言一愣,顿时带着哭腔说道:“哥,你别净挑我一个人欺负成不,我本来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够可怜的了。”
张啸摸着鼻子,有些自恋的问道:“像我这样的人,有那么坏么。”
“有,绝对有,我可以拿人格保证。”阿齐斩钉截铁的说道,话语里带着发泄的意味。
“臭小子,纯粹是找削。看我不揍你个爹妈不认,才怪。”张啸顿时大怒,抬起巴掌就朝阿齐脑袋上削去。
阿齐早就提防着张啸了,刚一见张啸抬手,立马跳起来撒腿就溜,边跑边喊道:“啸哥,你你还说没有,现在不就是么。唉哟,阿茉姐姐,你看啸哥又欺负我。”
张啸正待追去,猛地听见阿齐叫阿茉,心中突兀,愣了一下,定睛看去,哪里有阿茉的影子,才知道被阿齐这鬼小子给骗了,笑骂道:“混账小子,就你机灵。妈的,被这小子捏着把柄把柄了,这算个什么事儿。”
利顿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时的朝着那幽暗的窗子看上一眼。一个身头发花白的老人,静静的肃立在一旁,锃光瓦亮的脑袋微微低垂着,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利顿转了一会儿,冷不丁的问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该死的威特老匹夫,竟然在大门设重重守卫,名义上是保护我们,怕是软禁的意味更重吧。”
那老人这才抬起头来,缓慢的说道:“少爷稍安勿躁,那位大人既然答应了,以他的地位,就不会食言。显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希望如此,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一下。”利顿顿时觉得平静了一些,看了一眼老人,说道。
老人激动的看了利顿一眼,却是有些惶恐的说道:“老奴不敢,侍奉少爷,哪能坐着。”
见状,利顿也就没有强求。老人是看着他长大的,利顿一般不愿意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所以很多时候,也就由着老人的性子了。
屋子里顿时沉默了起来,利顿和老人都不再言语。
城守府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利顿激动的大步窜到窗子跟前,一把掀起了窗帘,强烈的光线顿时涌进黑暗的屋子,照的利顿睁不开眼睛。
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利顿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这才小心翼翼的朝院子里看去。
院子里这时候黑压压的围满了人,几百条火把将整个城守府照的通明,没有一处阴暗的死角。威特公爵脸色铁青的站在院子中间,旁边是同样脸色鲁道夫。
威特公爵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他现在有股拔剑杀人的冲动。自己的儿子就在城守府里,被人给杀死了,因为这个他已经快要将整个城守府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任何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
然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却更是让他感到浑身冰凉,有如做了噩梦一般,浑身颤抖着,早已失去了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威风。
就在这个城守府的院子中央,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木架子上,一根横木的两头,两个浑身赤裸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的挂在上面,随着木架子的晃动,身体不由自主的摆来摆去。
更加让威特公爵感到惊恐的是,那上面绑着的,却是这次跟着队伍前来的威廉小王爷以及另外一个亲王的儿子。
威特公爵真想找个豆腐一头撞死了事。两个亲王的儿子,在金粟谷城被人如此羞辱,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个临时的城守大人。即便是找到了始作俑者,威特公爵的仕途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两位亲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普通公爵能够承担的。颤抖着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无助的鲁道夫,威特公爵凄然一笑,这个家伙,怕是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嘿嘿,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月狼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