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觉察到了张啸心不在焉的状态,伦德大公爵终于知趣的闭上了嘴巴,想到自己说了半天话,这小子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一句,伦德大公爵就忍不住呲牙咧嘴,有一股一巴掌抽死张啸的冲动。
比较了两人的实力对比后,伦德大公爵明智的压下了这股冲动,开玩笑,真个动起手来,估计自己连张啸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就已经被他给揍的不成人形了。跟这种怪物级的变态动武,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深深的叹了口气,伦德大公爵无奈的看了张啸一眼,只好把拉拢他的想法深藏在心底,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下子好了,本公爵的车架和仆从,都折在这里了,国都到这里,可是很远的。”说罢,伦德大公爵那眼睛偷偷的瞅了张啸一下。
心中冷笑着,张啸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走回去吧,相信这对公爵大人不算什么难事。而且,前边不远,就是金粟谷城了,换个车子而已,大公爵那种车子,也不值什么钱。”
伦德大公爵还没有死心,张啸却不愿意跟他有太深的因果。张啸不过是这里的匆匆过客,若不是因为阿法大叔和了古村的村民们,他哪里会管伦德大公爵这档子破事儿。只是现在,勒谷村的命运,实实在在是掌握在伦德大公爵手上,他不得不暂时低头而已。
然而,这也不意味着张啸就会对伦德大公爵有求必应,若果真如此,勒谷村才是真的危险了,更何况,张啸骨子里属于野狼的高傲,是不容许他对人低三下四的。
伦德大公爵讪讪一笑,见张啸这样说话,也并不见怪。像张啸这种实力的人物,若是没有一点自己的个性,打死伦德大公爵,他也不会相信的。就连京都里,那几个传闻中亲王们的供奉们,都一个个眼高于顶,极难伺候,更别说实力比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张啸了,说话难听点,伦德大公爵脸皮厚实,还是能够接受的。
“唔,就这样吧,本公爵先走了。这个,是本公爵的令牌,拿着这个,你到了京都,至少能够方便行事。”伦德大公爵见张啸仰头望天,摆出一副不愿意再说话的意思,随手从贴身衬里摸出一块黑色的圆形铁牌,丢了过去。
张啸伸手接住了,却是连看也不看,随手塞进了次元项链里。
伦德大公爵见状,摇了摇头,径自转身走了。
待得伦德大公爵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张啸这才“嘿嘿”一笑,从次元项链里拿出那块铁牌,把玩了一阵,幽幽的说道:“拿着它,在京都行事会方便一些?真当我是那种蠢货么,若真这么做了,怕是在京都也是寸步难行吧。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在这里就敢有人杀你啊。”
斜着眼睨了一下一旁呆立不动的两个黑斗篷人,张啸收起了手中的铁牌,冷笑道:“你们倒也识趣,这么长时间站着,腿脚可曾酸麻?”
“回大人话,小的们腿脚利索,好着呢。”其中一个黑斗篷人见张啸问话,立即战战兢兢的弯腰回答道。
“还没事么?那就继续站着,等到腿脚酸麻了再说。”张啸哦了一下,恶狠狠的说道。
那两个黑斗篷人立刻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嚎叫道:“大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适才都是误会,都是洛徳埃亲王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张啸立即挥手打断他们的话,厌恶的说道:“够了,你们是不是还要说自己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小儿,自己不能死是不是。”
其中一个黑斗篷人愕然道:“大人,您怎么知道?”
“哼!”张啸冷哼了一声,身体一晃,在黑斗篷人惊愕的眼神中,便来到黑斗篷人跟前,一把扯下他那裹着全身的黑斗篷,怒道:“你上有八十老母?我看那伦德大公爵,也不过五十来岁的样子,你老母八十了?哈,真有趣啊,伦德大公爵夫人,比他丈夫年长二十多岁。”
“啊!大人,您真是法眼如炬,这都被您看出来了。”那被扯掉黑斗篷的人先是一愣,继而满脸堆笑的讨好张啸道。
张啸心中怒极,狞笑着抬起脚来,一脚踹在那人胸膛上。张啸力大,那人立时如炮弹一般,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朝后飞出了十几丈远,才重重的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张啸冷笑一声,道:“倒是聪明,挺会装死的。像你这种东西,连自己老子都敢行刺,简直比垃圾都不如,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呢。可是么,伦德大公爵不想你死,所以老子可没下重手。”
原来,这人竟然就是伦德大公爵的亲子——德菲尔男爵,没想到这帮行刺伦德大公爵的人中,竟然有他的亲生儿子,难怪他刚才脸色铁青。
张啸自己双亲,在一次事故为保护张啸丧生,这是他心中最为难忘之事。因此,对于天下父母,张啸是最尊敬不过,平生最恨那些忤逆不孝子。如今见德菲尔男爵竟然伙同他人,谋害自己父亲,当即就怒火满腔,恨不得手刃此獠。
若不是伦德大公爵苦苦哀求,说不得张啸一见之下,就将德菲尔给杀掉了事。虽然对于伦德大公爵的为人,不怎么欣赏,但是对于此事,倒是让张啸感动不少。虎毒不食子,果不其然啊。
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死狗般的德菲尔男爵,张啸忍不住啐了一口,一掌将另外一个黑斗篷人的脑袋拍的粉碎,依然气恼的说道:“算了,你的家事,还是你自己处理吧。我没有来的苦恼作甚,这不是自己找别扭么。”当下也不再理会德菲尔男爵,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黑暗中。
等到时间过去了好久,德菲尔男爵才偷偷摸摸的爬了起来,大口呕出一滩淤血,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四周,抚摸着火辣辣疼痛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妈的,这混蛋下脚这么重,胸骨怕是断了几根了。老子跟他有仇啊。”
瞅了一眼脑袋开花的同伴,德菲尔男爵的眼角抽了一下,骇然道:“妈的,这家伙,杀人连眨眼都不眨,真是个魔头啊。流年不利,父亲倒是结识了强援,对我可不是好事情啊。得想个法子,也许是该认个错的时候了,总是跟老父亲作对,也不是个头儿啊。该死的老头子,为什么不愿意选我做继承人。”
依然是狗血的剧情,就像那些大家族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样,伦德大公爵家里,也发生着兄弟争宠的闹剧,可是这些都是该伦德大公爵头疼的事情,跟张啸没有一点关系。张啸可不愿跟伦德大公爵有多少因果,牵扯进这些事里,对于张啸没有多少好处。
回到勒谷村,阿法大叔依然在祖堂里呆着,村民们倒是走了大半,之后寥寥几人还在这里陪着阿法大叔,其中就包括小伙子阿齐。
此时小咆哮兽正乖乖在躺在阿齐怀里打盹,张啸欣然一笑,小咆哮兽并没有惹事,倒让他放下心来,看来阿齐果然有些天赋,既然能让狂暴的咆哮兽安静下来,虽然这也有张啸吩咐的原因,不过也可因看出阿齐的能力了。
见张啸到来,小咆哮兽原本瞌睡的双眼顿时精神百倍,“噌”的从阿齐怀中钻了出来,几下便爬到张啸的肩头,拽着张啸几缕头发,吱吱的叫着什么。
阿齐扁了扁嘴,小声的骂着小咆哮兽忘恩负义,见色忘友之类的话,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
张啸笑了笑,小咆哮兽毕竟和自己同患难,共甘苦过,岂是阿齐小小手段就能轻易收服的了的。也不理阿齐的抱怨,径自和阿法大叔交代了一下,告诉他们已经无需担心来自金粟谷城的报复,一切都有伦德大公爵担着。
阿法大叔有些担心的看着张啸,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张啸自然知道阿法大叔担心什么,笑了笑,也不点破。他心中自由主张,伦德大公爵想要像对待阿法大叔那样对待自己,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张啸不是阿法大叔,高傲的他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爪牙。伦德大公爵可以请他做一些事情,却并不能真正驱驰张啸。阿法大叔的担心,哪里会变成现实。若果真伦德大公爵敢出卖自己,张啸不介意血染公爵府。
阿法大叔敢怒不敢言,那是因为他的心中有太多的顾忌,可是张啸么,他心中向往的,可是像风湮帝那样,霸气凌天下的气概,岂会被伦德大公爵这样的人物给阻滞了。
阿法大叔见张霞不以为然的表情,如何不知道张啸的想法,只不过两人见识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便不一样,所作所为就大相径庭了。
向阿法大叔他们告别之后,张啸便带着阿齐连夜出了勒谷村。之所以带上阿齐,也是因为阿齐死缠烂打之下,阿法大叔亲自同意了的。
用阿法大叔的说法,阿齐长大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的时候了。
卡兰国并不禁止国人流动,阿齐虽然出身勒谷村,祖祖辈辈操持的是种植金粟谷的贱役,然而他想要跟着张啸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卡兰国的法律却不会多管闲事,相反却会一路大开绿灯。一如当初阿法大叔出去闯荡,即便是操持贱役的身份卑微者,若是能有大机遇,一朝化龙,成为卡兰国的大贵族,也不是难事。
卡兰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开明、包容,有大气度的国家。这就间接造成了,卡兰国除了那些真正高高在上的大贵族们,那些低级贵族和中级贵族们,轮换的频率之快,直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几乎每年,都有着新的贵族涌现,也有着旧贵族家族败落。
所以,阿法大叔一点也不担心阿齐出行的问题,满不在乎的告诉张啸,不必为阿齐伤脑筋。
倒是张啸这个身份,着实是个尴尬了一回。他并不是卡兰国人,这个户籍上就存在了极大的问题,在勒谷村还没有问题,这里人淳朴憨直,哪里会有别的想法。可是他这样到了金粟谷城,那就是大问题了。
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现在卡兰国的大城市里,他若是低调一些还好,一旦惹下什么事端来,卡兰国的军士们,立马就会像是闻到了大便味的苍蝇一般,时刻不停的在他身边聒噪。
勒谷村是没有身份登记的机构的,勒谷村自己的户籍都在别人的掌管之下,指望他们能帮张啸办好身份问题,那无异于让梭罗兽去爬到云间树的最顶管,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正在张啸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伦德大公爵带来了好消息。
伦德大公爵毕竟是活了多年的老滑头,很快便意识到张啸的尴尬身份问题,若是因为这个被他的敌人借了由头,伦德大公爵虽然不至于人头落地,却也是要脱一层皮的,活罪是免不了的。
好在安排一个人的身份入籍问题,对于伦德大公爵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问题。一番威逼利诱之后,金粟谷城的民政官干净利索的帮张啸做好了入籍手续。
张啸摇身一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勒谷村村民,一个祖祖辈辈操持金粟谷种植的贱役者,勒谷村老阿法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也有了一身本事,被伦德大公爵招进自己家族做事。
淳朴的勒谷村村民们,在伦德大公爵翘舌如簧的忽悠和阿法大叔郑重的警告下,一个个替张啸保守秘密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出卖他。而且,那个一手操办这件事的民政官么,也被伦德大公爵找了个由头,以得罪他老人家的罪名,给当场处决了。
所以,只要张啸他们脑子不短路,基本上,没人能够找到张啸真正的跟脚,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卡兰国金粟谷种植者。
对于伦德大公爵随手处决那个民政官,张啸撇了撇嘴,却很明智的没有发表反对意见。这种事情,在卡兰国每天都在上演着,一个民政官而已,出身也不会比勒谷村村民们高贵多少,顶多就是个自由民罢了。
金粟谷城的原城守勒其尔不敢随意处置自由民,不代表伦德大公爵不敢。卡兰国固然开明至极,却也依然守旧至极。自由民冒犯一个大贵族,哪怕他有着不低的官职,被杀了也就被杀了,谁会替他说话呢?
大摇大摆的在金粟谷城里晃荡了一圈儿,张啸有些意兴阑珊。金粟谷城,完全就是金粟谷堆出来的城市。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一切,都和金粟谷有关。各种粮行,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围绕着金粟谷,各行各业在金粟谷城里竟然有序。
从储藏,到脱粒,分拣,收购,出了种植和收获,几乎和金粟谷有关的行业,都能在金粟谷城里找到,当然,也包括那些制贩农具的行当。
勒谷村和附近附属于金粟谷城的村镇,只是负责金粟谷的种植和收获而已。
金粟谷城,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农业城市而已,这里没有奢华的娱乐场所,没有华丽的酒楼,没有夜夜笙歌的销金窟。这里,只有一众老实本分,辛辛苦苦从事金粟谷行业的劳动者,以及为数不多的城卫军和更少的小贵族。
大贵族是不会来这里,卡兰国鼎鼎大名的金粟谷,并不能引起他们太多的注意力,所以除了寥寥几个小贵族在金粟谷城里安家外,这里就只有贱役者和一部分的自由民。
自由民,之所以在这里存在,只是为了随时补充城市里各级官差,负责管理城里的那些贱役操持者而已,他们有一定的权力,却不能对那几个小贵族行使。
这就是金粟谷城的整体架构,几个无聊到没人关注的小贵族拥有着大片金粟谷地,为数不多的自由民,统治着数量庞大的贱役操持者。这样的传统,已经维持了很多年,阿法大叔从记事起,这里就是这样的状态,几乎就没什么改变。
金粟谷城是什么状态,对于张啸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久待,几乎是目不斜视目的走在金粟谷城的大街上,他的心神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张啸这种到处乱逛的行为,若是被巡城职司看到了,免不了一番盘问。毕竟,张啸还没有跟职司衙门交接过,卡兰国虽然不限制国人流动,但是操持贱役者若是想要离开某地,必须去职司衙门交卸本身的徭役才行。
没有交卸本身的徭役,便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闲逛,这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但是往往到了这些职司衙门,不榨出你三两油水来,是怎么也出不来的。贱役者地位低下,谁也不会真个在意他的命运是否悲惨。
可是,张啸就这么在大街上逛了一天,就连阿齐,都摇头晃脑的看了个够,却没有一个职司衙门的公差来询问哪怕半句问题。
倒不是他们运气好,那些公差都集体休假去了。相反,一路上,行色匆匆的公差人员,他们起码遇到了不下三四十拨儿,甚至有几拨儿人挤挤抗抗的,都有那么几十号人。可是,这些公差们,一个个好似瞎了一般,就浑似没看到张啸和阿奇一般,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一个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对此,张啸是糊涂蛋一个,他哪里知道这里的道道。而阿齐,一个半大小子,村子都没出过的家伙,指望他能够想到这些事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流着口水,盯着街上那些食肆,阿齐这小子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至于张啸肩膀上的小咆哮兽么,你见过一个只知道呼呼大睡的家伙,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么?
其实,那些行色匆匆的公差们,之所以这样,却也是跟张啸有很大的关系。这就要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起了。
由于城里的阿布老爷被张啸毒打了一顿,城守勒其尔带兵围困勒谷村,却不料,那些城卫军们,只回来了一半多一点,甚至连城守大人,都死在了勒谷村。这下子,金粟谷城里,最大的官老爷没了,人心顿时浮动起来。
这事情还没过去,莫名出现在这里的伦德大公爵,又一怒之下,处死了民政官老爷,这下可好,金粟谷城彻底炸开了锅。
且不说别有用心的人,似乎嗅到了别样的机会。单是那些城里旧有的公职,一个个人人自危,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步了城守大人和民政官的后尘。
若不是城守勒其尔和民政官两个城里的大员相继陨落,这些公差如何会这般失魂落魄,将自己的职责和压榨贱役者的机会,忘记的这般彻底。
说到底,这都是张啸惹的祸,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在勒谷村,似乎也就没有了后续的事情。只是,罪魁祸首此时却并没有一点觉悟,依然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慢慢悠悠的闲逛着。
金粟谷城西边,繁忙的城门下,早已没有了值守的城门卫。那些运粮的车队老大们,一个个急赤火冒得催促着自家的车队,赶紧的撤离金粟谷城。这里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精明的车队老大们,很是嗅到了一股暴风雨的味道。
只是,平时有城门卫值守,一辆辆车子过城门时,井然有序,虽然慢了点,却也能轻易通过。可是现在,那些车队老大们,一个个心急火燎般,急着将自家车队带出城去。金粟谷城本就是一个小城,城门就那么大,大伙儿一块向外挤,顿时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便是吆喝声和叫骂声混在一起,那些车子,已经一辆挨一辆,结结实实的挤在了了城门下,顿时动弹不得。
张啸此时正神游物外,一摇一晃的可巧就来到了西城门。
看着乱糟糟的车辆扎堆在一起,张啸再也无法保持神游物外,各种叫骂声聒噪的他耳朵嗡嗡直叫。皱着眉头,张啸呆呆的问道:“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就这么乱,城门下,怎的连一个城门卫都没有?”
却是没人来回答他的问题,身边只有一个会说话的阿齐,还是一脸茫然,谁能跟他解释。
正不明就里,却听得城门外,一阵万马齐奔的声音,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向着金粟谷城极速奔来。
那震天的响声传来,阿齐才恍然醒悟过来,“啊”的叫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迷惑的问道:“啸哥,你是在问我吗?”
张啸白了阿齐一眼,没有理会他,心里已经发誓,以后绝不和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多说半句话,一路上净想着吃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脑细胞思考问题。
阿齐不知道张啸心里的腹诽,不然非得跳起来和张啸嘴上理论一番不可。他倒是不敢跟张啸动手,阿齐虽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却是很明智的知道,跟张啸这种怪胎比力量,那就是皮痒了找揍而已。
所以,阿齐见张啸没理自己,只好憨笑一下,摸了一下脑袋,继续幻想着自己的美食大计去了。
大地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隔着城门乱七八糟的车缝,张啸隐约可见一只金戈铁马的军队,正如风卷残云般,极速的掠过大地,朝着金粟谷城奔来。
威武整齐的战马,组成一块长长的浪头,载着一个个英姿勃发的骑士,铺天盖地的向城门涌来,所过之处,只留下漫天的烟尘。
在快速奔驰中,整个队列都没有丝毫的凌乱感,依然很好的保持着一条直线向前推进,那种沉重的压迫感,犹如尸体般,扑面而来,即使以张啸现在的实力,都感到一阵呼吸急促,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起啦。
一面大旗迎风招展,稳稳的插在队伍第一排的正中间,看着大旗的样子,张啸倒是轻吁了一口气,毕竟是属于卡兰国的军队,看来也没什么危险。
如一道旋风,那只队伍迅速的来到了金粟谷城的西门前,在城门前一箭之地,戛然停了下来。马上的骑士沉默的望着乱糟糟的城门,并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
城门里的情况,更加杂乱起来。城里的人听说城外来了军队,一个个都兴奋的向城外冲去,想目睹一下传说中的野战骑兵的神采。作为一个纯粹的农业城市,又地处卡兰国边境最深处,再往东去,就是一望无边的野兽丛林隔河相望,金粟谷城里,常年只有一只五百人编制的城卫军驻守,这里的人,哪里见过真正的野战骑兵。
那些嗅觉灵敏的商行老板们,则一个个脸色惨白,如丧考妣。这些大军的到来,可不正是京都的那些老爷们,对金粟谷城里发生的事情,要着手彻查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都牵连着伦德大公爵,这些商人们,一个个精明的很。能够有资格和伦德大公爵对着干的人,那最起码也得是他那个级别的大人物吧。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些贵族老爷们之间的斗争,那一次不是牵连进去成千上万的普通人。若无例外,此次发生的事情,金粟谷城要来一次大洗牌了。
这些商人们,他们不过是低买高卖,从中赚一个差价的利润而已,若不是老实人,谁来做这个吃苦受累的声音。大陆上赚钱的行当多的是,金粟谷贸易,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生意而已。这些商人,一辈子辛辛苦苦才积攒了些家业,若是一朝被毁,他们哭都没地方哭。所以,他们才急急忙忙的赶着打车,要离开金粟谷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城门前,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只大军,虽然他们并没有做出封锁城门的事,可是他们硬生生的往这里一杵,那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就仿佛那遮天的乌云般,将这些商人们心头的太阳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张啸瞧的仔细,那些骑兵们,盔甲鲜明,面容沉肃,静静的看着乱糟糟的城门,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异样的情绪,甚至连眨眼睛的人都没有。这是一只强大的军队,人数并不多,张啸匆匆看了一眼,大概只有千人左右,却给人一种面对万人大军沉重感觉。
那些挤在城门下的车辆,被这大军的气势一逼,一个个更加慌乱起来,前边的车队停了下来,不敢再前进一步。后边那些急着出来看热闹的人,又拥着身前的车辆,困在那里,动弹不得。
张啸冷笑了一下,就待离开。他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那些急着出城的商人,他也没有熟人,这里就算是城门塌了下来,这些人是死是活,又关他张啸什么事,还是老老实实的交卸了自己的徭役,从此在卡兰国逍遥自在来的重要。
至于那接替自己和阿奇徭役的人选,伦德大公爵早已安排好了,这些小事,是不用他来操心的。
叫上一脸呆哥样儿的阿齐,张啸就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城外的大军明显不太好惹,张啸现在的身份也有些尴尬,虽然伦德大公爵信誓旦旦的表示不会出问题,张啸还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张啸还没有转身,城门外却有了突然的变化。那些骑兵,突然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一丈宽的通道。
一个看起来甚是威武雄壮的骑士,缓缓的从这条通道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金黄色的盔甲,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就连胯下的坐骑,也是一身锃光瓦亮的重甲,显得格外的厚重。
不错的高手,这是张啸的第一眼感觉。这个骑士,让张啸的心中,隐隐有一种危险的感觉,虽然并不强烈,却还是让张啸心生警惕。
这是一个能够威胁到张啸的高手,张啸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骑士,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不想多事的初衷。
似乎感觉到了张啸的目光,那骑士微微转头,向张啸这里看了一眼。张啸心头一突,那骑士的目光是如此的锐利,轻易的穿过了城门下层层的障碍,一霎那便准却的找到了张啸。
感受到那骑士目光中的不善和冰冷的杀意,张啸背后冷汗直冒,赶紧别过头去,这才摆脱了这股阴冷的气势。
“哼,这人的眼神中,怎么充斥着寒冰一般的气息。”张啸小声的嘀咕着,却不敢再去看那个骑士。虽然仅从表面看,那个骑士的实力,也不过只有三级兽血战士而已,对于张啸来说,根本不足为虑。可是那莫名的寒意,却是让张啸忌惮不已。
急匆匆的拉着阿齐,张啸快速的离开了金粟谷城西门。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得赶紧和伦德大公爵安排的人交卸了徭役,早早离开为妙。
张啸不知道,他离开之后,那金甲骑士望着张啸的背影,轻哼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道:“实力深不可测,若非本将有特殊秘法,根本就无法发现他的窥测。卡兰国,何时有这样的高手了?奇怪,那几个国家,最强的几人,也不过和本将相当而已。这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他肩上那只野兽,若是没有看错的话……”
金甲骑士眼神突然间凌厉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惊惧的看了一眼张啸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半天,终于吐了口气,颓然说道:“唔,还是不要招惹他了,若真是那种野兽,就是倾卡兰国的力量,也不是他的对手。”
颇为忌惮的收回目光,金甲骑士突然感到精神疲惫,再也无法保持那种沉稳干练的气势,无力的向后招了招手,几个银甲骑士簇拥着一个身着华丽礼服的终年男子走了出来。
“威特公爵,这里的事情,还是你来主持吧,本将有些累了,要休息休息。”金甲骑士看了一眼礼服男子,低声说道,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倦怠之意。
那中年礼服男子眉毛一扬,有些不悦的说道:“鲁道夫将军,你这算什么话。来的时候已经商议过的,本公爵么,只是来游山玩水的,可不会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威特公爵,何必说这些没用的话呢。你若是一心游山玩水,卡兰国有的是名山大川,何必来金粟谷城受罪,这里可是只有毒辣的太阳。你们做的事,何必非把我推进来。”金甲骑士鲁道夫突然眼神凌厉的望着威特公爵,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威特公爵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小声的嘀咕一句“这该死的太阳,为什么要本公爵来这里受罪。”旋即似笑非笑的望着鲁道夫,说道:“为什么推你进来?鲁道夫将军,你在生气,我知道的。伦德大公爵,是你的生死之交,对不对?别震惊,本公爵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狠狠的盯着威特公爵,鲁道夫强忍着一把掐死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已经不是了,威特,记住,鲁道夫和伦德大公爵,已经不是朋友了。自从他抛弃了阿法,伦德就不再拥有鲁道夫的友谊。所以,管好你的嘴巴,否则……”
“否则,将军就杀了威特?”不屑的看了一眼气急的鲁道夫,威特公爵不紧不慢的说道,“鲁道夫,你还是卡兰的领军将领,你的家人还好好的生活在京都,想想这一切吧,若是杀了本公爵,你还能在卡兰立足么?你的家人,啧啧,他们能不能适应卡兰那些特殊的牢狱呢?”
“你……”鲁道夫怒指着威特公爵,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急匆匆的离开了西城门,张啸便拉着阿齐径直向伦德大公爵临时安排的住处奔去。那个金甲骑士明显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在没有摸清对方虚实之前,张啸可不打算跟他起冲突。可是看那金甲骑士的气势,若是自己继续呆在那里,肯定会有麻烦缠身。
金甲骑士并不算太厉害,起码对张啸的威胁并不大,可是他率领的那只军队,明显就是一只百战雄狮,那些个军士们,虽然个人实力实在不算突出,但是他们站在一起,那股惨烈的杀气,就算是如今的张啸,都很有些心惊胆战。
这样一只军队,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根本就不能以表面的实力来估计。张啸毫不怀疑,如果他本这只军队包围了,除了死战到底,绝对没有别的办法。即便如此,他想要活命,也得有力气挺到那些军人全部倒下的那一刻。
那只军队来到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的传遍了这个根本就不算太大的金粟谷城。整个城市里的气氛,愈加显得压抑,正应了那句话,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连一向单细胞的阿齐,都觉察到了金粟谷城紧张的气氛,轻轻捅了捅张啸的腰,小心的问道:“啸哥,城里的人,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几块黄金似的,他们家里死了人吗?”
“唔……”张啸看了一眼阿齐,一阵无语,这个小子,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说话口没遮拦,简直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声音这么大,就不怕路人听到了惹下麻烦?
张啸小心的拿眼睛瞅了瞅路人,却愕然的发现,那些路人们,行色之间,更加匆忙了许多,一个个可不就是愁眉苦脸的,满怀心事的样子,哪里有工夫注意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张啸抬手给了阿齐一个爆栗,骂道:“说什么呢,要你管这些闲事,好好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阿齐呲牙咧嘴的惨叫了一声,张啸的力道何其大,这一下着实凿疼了他,眼泪都差点控制不住迸裂出来。伸手捂着脑袋,阿齐正要回骂几句,猛的见到张啸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那股怒气突然间就化作一身寒气,心中咯噔了一下,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咽了回去。
“切,不就是说几句话么,打人这么疼。”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阿齐赶紧闭上了嘴巴,望着怒视自己的张啸,嘿嘿傻笑了一下。
张啸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分明还是个孩子,阿法大叔也就敢交给自己,真不知道他是胆子大呢,还是一心要祸害阿齐。
“嘿嘿,臭叫花子,你是活腻了不是,也不看看对象,就这么跑到阿布老爷跟前乞讨。现在弄脏了阿布老爷的衣服,把你这条命搭上,也赔不起啊。”张啸正要一本正经的教育阿齐,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来,抬头看去,却见前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爷在一群仆役的簇拥下,对着一个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大声的呵斥着。
那小乞丐大约也就是十几岁年纪,看起来比阿齐大不了多少,一件宽大的长袍胡乱的套在了身上。破烂的长袍下,脏兮兮的皮肤大片大片的暴露出来,身上那些从横交错的伤疤显得格外的刺眼。
小乞丐的背上,长袍上一道长长的裂口处,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渗着鲜血,显然是被人刚刚打伤的。小乞丐低着头,轻声的啜泣着。一个手拿皮鞭的仆役,正在那里耀武扬威。
皱了皱眉头,张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肥头大耳的男子,这可是个熟人啊。
“哼,又是这个阿布,简直是从头到脚坏透了,就没见他干过一件好事。”张啸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阿齐已经气鼓鼓的骂了起来。这个阿布,平日里没少仗着家里的财势,欺负勒谷村,阿齐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固而见到他变忍不住骂了起来。
阿齐年纪还小,平日在村里,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个个宠着他让着他,哪里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说话嗓门又大,这些话可可的一字不落的飞入了阿布的耳朵。
“哪里来的小畜生,敢骂本老爷。”黑着脸,阿布循声望了过来,本想大声的呵斥几句,耍一耍威风,却是突然看到张啸冷着脸看着自己,那肥硕的脸蛋狠狠的抽了一下,生生的将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
阿布那一行仆役们,很有几个是当日跟着他的,也被张啸给教训过的,一个个脸色惨白,顿时像死了爹一般,心中惨叫不迭,怎么在这里遇到这个煞神。
“混账东西,连阿布老爷你也敢骂,真的是不想活了,来,先吃我一鞭。”有见过张啸的厉害的,躲在一旁战战兢兢,就有没见识过的,脖子一梗,也不看自家老爷的表情,手里的皮鞭甩的“啪啪”脆响,恶声恶气的说道。
本来就吓得面无人色的阿布,听到这句话,顿时腿脚酸软,差点就此昏倒过去,伸手指着那出口的仆役,嘴巴张了张,却是害怕的厉害,半天没有发出声音。那个仆役平日里仗着阿布的宠信,嚣张惯了,很是得罪了不少人,就连他的这些同伙里,就有很多人不对付。那几个认得张啸的仆役,此时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躲了起来,哪里肯出来提醒一下。
张啸顿时眯起了眼睛,瞪了一眼那嚣张的仆役,故意不看阿布一眼,皱着眉头骂道:“谁家的疯狗,也不管住了,咬错了人,可是要赔钱的。”
阿布这才醒悟过来,顿时精神大振,身体变得灵活无比,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那仆役身前,跳着脚一巴掌掴砸他的脸上,骂道:“你这狗奴才,本老爷还没有发话,哪里轮到你插嘴。”
那仆役被阿布一巴掌打得懵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却是没有发现自己那些同伙们眼睛里的冷笑。
阿布这边打了自己的仆役,立刻转过神来,满脸堆笑的朝着张啸拱手笑道:“原来是勇士您啊,这厮管的少了,竟然敢冲您嚣张,现在就交给您,任您发落。”
“老爷,不过是几个贱民而已,你干嘛对他们低三下四的。”那被打得仆役这才回过神来,见阿布对张啸低头谄媚,顿时布满的嚷嚷道。要知道,阿布对自己的宠信,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的。
“闭上你的狗嘴,本老爷做事,何许你来指手画脚,自己掌嘴。”阿布顿时其的七窍生烟,都是你这个畜生,害惨了本老爷,没见到本老爷还要逢迎巴结这个主儿嘛,如此没有眼色,自已以前真是瞎了眼睛。
张啸摇了摇头,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乞丐冲阿齐努了努嘴,阿齐明白张啸的意思,立刻窜了过去,将小乞丐扶了起来,小声的安慰着。
“啸哥,你看他身上的伤痕,这些人下手可真狠毒。”阿齐检查了小乞丐身上的伤口,气愤的说道。
“你的狗打的,那就自己卸下一条胳膊抵罪。”张啸冷冷的说道。
“这……”阿布没想到张啸竟然这么狠,原以为自己低三下四的又是赔不是,又是讨好他,并把这罪魁给交了出来,张啸就会知趣的放过自己。一个贱民而已,哪里值得张啸大惊小怪的。谁知道张啸软硬不吃,顿时愣在当场。
这个时候,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纵马来到了现场,见这里发生的情况,立时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这几个少年,一个个精神饱满,鲜衣怒马,很是不凡,显然是哪里大家族的公子哥。
“一个贱民而已,打死了也就死了。还要妄图让贵族抵命,真是可笑,你当你是共和国的法律不成。”略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其中一个少年坐在马上,很是不屑的说道。
“贵族的命是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了。”阿布是个横脾气,见这个少年自命不凡,看不起贱役者,顿时脾气便上来了,梗着脖子说道。
“大胆,敢冒犯本爵,跪下来,自己掌嘴,本爵心情好了,或者会饶了你的不敬之罪。”那少年把眼一瞪,顿时怒道,手上的皮鞭,顿时劈头盖脸的朝阿齐抽去。
张啸翻着白眼,暗道这里的人,果真都是一股子纨绔气质,真不知道他们凭着什么就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怕阴沟里翻船。摇了摇头,知道恶人还需恶人磨,阿齐生在淳朴的村子里,这种事情肯定应付不来,看来自己的低调大计,怕是要落空了。
伸出手来,一道幻影闪过,便问问的抓住了那少年的皮鞭,张啸笑着说道:“谁家的孩子,怎么恁地凶恶,真是缺乏管教。”
那少年见张啸抓着自己的皮鞭,冷哼了一声,便用力要将皮鞭抽回,哪知张啸力大,那皮鞭好似和张啸成了一体般,任他用尽了力气,脸上憋的通红,也无法将皮鞭抽回,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角儿。
可怜那少年被张啸抓住了皮鞭,一时间哪里能够夺得回来,正在那里面红耳赤的尴尬万分,他身边那几个同来的少年们,便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揶揄道:“小威特,怎么不敢动手了,一个贱民而已,你不会像一个妇人一般吧。”
听着话的味道,虽然几人是结伴而来,却暗地里有些不对付啊,张啸心中冷笑,就这么几个纨绔子弟,看起来却很是分了几股势力,这卡兰国,果然是争斗的厉害啊,难怪那伦德大公爵拉拢自己,如此不遗余力呢。
那少年被同伴一阵讽刺,顿时好不尴尬,心中对张啸的恨意便如那突然涨潮的海水,滔天而起,此时还哪里顾得张啸的实力深晦,正是恨不得把张啸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当下弃了皮鞭,拔出随身佩剑,劈头就朝张啸砍去。
小咆哮兽感应灵敏,张啸还没有准备出手,它便感觉到了那佩剑劈砍带起的劲风,蓦地抬起了头来,瞪着两只大眼睛,小嘴大张,一道带着奶气的啸声喷薄而出,虽然没有多少杀伤力,却也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
这一声啸音,对于周围的众人无有一丝杀伤力,然而小咆哮兽身上的上位野兽的威严,却阵阵切切的显露了出来,小威特几个少年胯下的坐骑一个个看起来神骏非凡,都是形形色色的异种,却实打实的是低级野兽的血脉,被小咆哮兽身上的威严镇压,一个个颇有些站立不稳。
小威特带来的几个少年中,一个面容阴冷的少年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大声喝道:“小威特,劈死了这贱民不打紧,这头小兽却是伤它不得,给本王留着,有你大大的好处。”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咆哮兽,小威特并不能看出它的非凡来,只是那呼喊的少年地位太高,乃是本杰明亲王的爱子威廉,头上顶着个小王爷的称号,却是他这一派的核心人物,哪里敢违背威廉的命令,随即咬了咬牙,佩剑劈下的方向稍微向一边偏了一偏。
冷笑声响起,张啸见那威廉竟然敢打小咆哮兽的主意,本就对这群纨绔没什么好感的他,顿时胸中一股恶气上来,哪里还顾忌这几人的身份和自己想要低调的初衷,一声低啸,却好似惊天霹雳响起,顿时在周围众人的耳边炸响了起来。
张啸这一声低啸,声音不高,没有咆哮兽天赋神通的巨大的物质杀伤力,可是仿佛无形的细针一般,轻易的穿透层层障碍,直达这些人的耳朵深处,就如同突然在众人耳边拼命的敲响震天大鼓,张啸旁边的人,实力又不甚高,如何经受的住?
就看那肥胖的阿布,一马当先,干干脆脆的就晕了过去。他身边那些喽啰们,也是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跌坐在地,有好些个也如那阿布一般,直挺挺的躺了下来。
而那几个少年,他们无非就是仗着祖辈的福荫,作威作福而已。若真的比实力,就连金粟谷城这样的小城的城卫军里,都能挑出好些个比他们强的战士来,如何闻得这种虎豹之声,一个个更是噗通噗通的跌下马来,只留下几匹坐骑,不安的在原地打着旋儿,好险的没踩在几人身上。
那小威特首当其冲,被张啸这近距离的啸声给震的七窍流血,不省人事,眼看是呼吸微弱,即便不死,也成一个废人了。
一时间,以张啸为中心,方圆十几丈的地方,就真个好似成了真空一般,除了张啸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以外,就连阿齐,都有些头晕目眩的跌坐下来,扶着脑袋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还是张啸有意控制的结果,否则他距张啸这么近,哪里会如此轻松。
小咆哮兽有些恼怒的用小爪子在张啸的脸上轻划了几下,发泄着对张啸的不满。由于张啸实力还不够,对自己力量的控制自然十分欠缺,就连一直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咆哮兽也没有幸免,很是被张啸给折腾了一下,好在小咆哮兽虽然实力一般,却毕竟是顶尖儿的中级野兽后裔,除了有些气血浮动以外,倒是没有别的意外出现。
“混帐东西,感伤本公爵的孩儿,还不束手就擒,等候本公爵将你千刀万剐,以消本公爵心头的怒火。”张啸正满意的看着自己一吼带来的战果,除了不分敌我,将阿齐也牵连了进来以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冷不丁的一道带着无边怒火的呵斥声传来,将他吓了一跳。
张啸扭头看去,却见一个一身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满面怒容的朝着这边飞奔过来。看着中年人展露出来的实力,却是和伦德大公爵有些不相上下的样子,在卡兰国也算是个高手了,张啸倒是不惧他。
不过看他身后,一员金甲骑士带着一彪铁骑缓缓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后,张啸就有些忌惮起来。看那金甲骑士身边,一个英武不凡的坐骑上空空如也,张啸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这坐骑就是那中年人的。
那金甲骑士和一彪铁骑身上,隐隐散发出淡淡的杀意,这只是他们行走之间,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的气势,并非刻意为之。张啸有种感觉,如何这只铁骑一旦将滔天的杀气散发出来,那绝对是连苍天都要颤抖三分。
轻瞥了一眼暴怒的中年人,张啸摇了摇头,目前么,还是不要和他们冲突了,毕竟自己也解了些心头的怒火,看那个应该是叫小威特的少年,这辈子怕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吧。冷笑一声,张啸随手抓起阿齐和那个小乞丐,身形晃动,跃上街边的房顶,几个纵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中年人这才堪堪感到跟前,望着张啸消失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骂道:“那个贱民,不要让本公爵将你找到,否则千刀万剐,都难消本公爵心头只恨啊。”
张啸去的迅速,以这中年人的实力,他自然知道即便追去,也是徒唤奈何,只得骂了几声狠的,这才悻悻的作罢,俯下身来,仔细查看众人的伤势,发现众人只不过是昏厥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中年人刚松下的心气儿,待看到小威特的样子时,顿时耳目欲裂,愤怒的咆哮起来,任谁一眼看去,小威特七窍流血的样子,即便不死,也是终身难愈的打伤了。这中年人自然是威特公爵,小威特乃是他唯一的独苗,自己孩子被人伤害的如此严重,威特公爵如何能够不愤怒如斯。
威特公爵指天咒骂张啸半天,那金甲骑士却是带着身后的铁骑,这才施施然来到跟前。小声的冷笑了一下,金甲骑士鲁道夫样做关心的问道:“威特公爵,看令公子这个样子,怕是受伤严重,若不赶快施救,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威特公爵瞪了鲁道夫一眼,怒道:“鲁道夫,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阻拦那个贱民?你这样做,难道那个贱民跟你有关系?唔,好说好说,原来,鲁道夫将军……”
鲁道夫在鼻子里恶狠狠的冷哼了一下,打断了威特公爵的话,心中冷笑,这个威特公爵却是脑子气糊涂了,自家孩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却在这里阴谋构陷自己,真个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梭罗一般。
想到这里,鲁道夫反倒心平气和起来,不急不缓的说道:“威特公爵倒是有功夫,只要您能找到证据,随便怎么说本将都行,只是可惜你这小公爵了,多好的一个人儿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哼,本公爵迟早要将你踩在脚下,包括刚才那个贱民,一块切碎了喂梭罗兽。”威特大公爵果然是气昏了脑子,竟然公然威胁起鲁道夫起来。
鲁道夫只是冷笑,却不再搭理威特公爵的咆哮,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去。威特公爵好一阵咆哮,这才想起自己孩子目前生死不明,顿时惨叫一声,抱起小威特便匆匆向金粟谷城中心区域奔去,就连自己的坐骑都顾不上了。
鲁道夫望着威特公爵,不屑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愚蠢的东西,这样的人,也能坐上公爵之位,卡兰国真的没人了么。”
不提鲁道夫和威特公爵的矛盾,但说张啸早高处从横奔驰了一会儿,便悄然跃到地面,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七拐八拐的,便悄然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将依然头晕脑胀的阿齐往床上一扔,又看了看腋下昏迷不醒的小乞丐,摇了摇头,又把阿齐从床上掂了起来,随手放在地上,小心的将小乞丐放在了穿上。
“啧啧,没想到却是个雌的,年级到是不大,只是这一身皮肤倒是粗糙的很,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比不得那大家闺秀了。”张啸摇着头叹了一番,刚才抓起小乞丐时,才发觉她竟然是个女的,惊的张啸手一哆嗦,差点没将小乞丐给随手扔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乞丐,张啸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可好,一个阿齐就够让人操心的了,这又多了一个,以后有的忙了。”
又看看依然迷糊着的阿齐,张啸顿时苦着脸道:“不行,不行,这家伙实力太低,可不就束缚了自己么,得想个法子才行。” 月狼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