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媚笑着,拍拍籽言的手臂,道:“那天家里忙的也够厉害,回头好容易逮着个空当,问你两句该问的话,结果我们话都没说完,你都眯瞪过去了……”
唐媚说的绘声绘色。
叶家这一辈里,籽言是最早一个成婚的。
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意义重大。
所以婚礼虽尽量低调,隆重也隆重到了家。
那忙忙叨叨的几日,被阿姨这一描述,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喜气洋洋。
籽言去看唐阿姨,不料遇到唐季礼的目光。
她旋即低头,瞅到她手上的婚戒。
唐媚看到她的小动作,便笑了,说:“还有哦,婚礼上呀,瞧着东黎素日里那么镇定,竟然读错了誓词。然后伴郎——陈家的老四陈北是不是?——又找不到戒子,手忙脚乱的,真是乐坏了。”
叶聂远想起当日的情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陈北那孩子,就是毛手毛脚的。”
几个人说着,天色已经不早了,籽言要走。
叶聂远说:“这么晚了,去坐飞机很累,不如好好休息,明早再走。”
唐媚也说:“东黎也不在家,就住一晚。”
但叶聂远看她的意思很坚决,也就同意了。
何晴搀着唐媚,唐季礼在后面跟着。
籽言走到车边,从包里掏出钥匙。
何晴在车子边瞅了瞅,问道:“新车吧?”
“嗯。”
“你先生的眼光吧?”
“嗯?”
“觉得女孩子不会主动选这款车。”
“……”
何晴看着籽言,“你这么安静,这车跟你不搭调。”
籽言笑笑。
顾东黎就是个喜欢把不搭调的东西搭在一处的人。
她道了别,刚要上车,何晴突然抱住了她。
她很诧异。
唐媚和唐季礼也是。
“季礼常常说起你,籽言。无论当年你是在Z大还是在季礼心里,叶籽言,你真的真的很有厉害。你是长在季礼心里的,但是叶籽言,季礼狠狠的把阿言拔掉了。”何晴忽然说。
籽言看她一眼,停顿,“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她踩着油门车速提起来。
……
已经日上三竿。
江阿姨不安地抬头看了看楼上,问了问佣人,“少奶奶,回来之后吃饭了吗?”
佣人摇了摇头。
江阿姨上楼,轻轻敲了敲籽言的房门。
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依旧没有回应。
她快步奔下楼,差人拿来了钥匙,开了门。
屋里暗得很,一股热浪扑来。
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没有一点光亮。
她开了床头灯,见籽言昏昏沉沉的睡着。
她摸了摸籽言的头,滚烫,“哟!这话儿怎么说的!”
江阿姨忙让佣人照应着籽言,自己下楼去打电话。
一边自责,自己怎么不早一点上来呢。
偏偏这时候少爷也不在家,回头又一想,在家也未必不会这样。
籽言觉得自己想被丢在了沙漠,太阳很大,她光着脚踩在砂砾上,很烫很烫,喉咙像干裂了似的,不过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绿洲,一湾泉水波光粼粼,她用力的从砂砾中抽出脚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即将到达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黄沙漫天,绿洲不见了。
自己陷进了流沙里,越陷越深。
“阿言,阿言。”
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她看不见他,但她知道是谁!
她想大声的喊:她在这里,阿言在这里,他的,阿言在这里!
终于他看到了她。
他站在流沙边,伸出手去,要拉她。
可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那是何晴,她拼命的拉着季礼的手,不让他去救她。
他就在她面前,看着她,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没有了季礼,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眼前终于黑了。
“阿言,阿言。”又有人叫她。
是谁?是谁?
在她堕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这是谁?
可她已经不能思考了。
……
顾东黎坐在籽言的床前,拿着湿毛巾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