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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姑娘追

油菜花开幸福来 淮上文歌 4025 2021-04-07 03:17

  主席台建在赛道起点附近的一个斜坡上,桦木板搭建的临时舞台,已经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整个舞台没有帷幕,背景就是远方的天山雪峰和湛蓝的天空。

  开幕式领导讲话之后,黑走马的舞曲奔放的旋律响了起来。

  一大群年轻的男女舞者走到了台前,跟随着舞曲的节奏飞歌漫舞,五彩的舞裙在阳光下,就像是一群振翅飞舞的天山凤蝶。

  罗永福觉得黑走马集体舞的起步阶段,很像美国电影《乱世佳人》里橡胶庄园舞会上的那段苏格兰高地舞,由有点踢踏舞的风格在里面。

  对于舞蹈的门外汉罗永福来说,所有的歌舞都差不多。

  他对舞蹈的理解,仅限于中外电影场景中那些经典的歌舞画面。

  大学生活的前半场,罗永福最多的娱乐就是看电影。

  每周三、周五、周六晚间,学院礼堂5毛钱一场的电影,他和老四陈春潮几乎是一场不落。

  认识乌日娜、卡尔若这对姐弟之后,尤其是夏季牧场每个午后的日光三人舞,让他对于舞蹈有了新的认识。

  舞蹈其实就是人们对于生活的一种艺术化的表现形式。

  所有的情感,悲伤、愤怒或喜悦;所有的人生,幸福、平凡或者苦难;所有的社会,战争或和平,蛮荒或文明,都可以通过舞蹈的形式表现出来。

  也许人类的祖先们对于艺术的最初理解,就是从舞蹈开始的。

  茫茫的星空下,穿着兽皮裙的原始人们围绕着烈焰腾腾的篝火,尽情的跳跃狂欢着,那就是舞蹈。

  卡尔若的舞蹈是用来排遣山中的寂寞、宣泄过剩的青春,而乌日娜呢?用它来表达友谊或爱情?

  集体舞的舞者慢慢退去,一男一女的双人舞占据了舞台,这就是哈萨克族版天鹅湖吧。

  罗永福一直在舞蹈的人群中,寻找着卡尔若的身影。

  乌日娜则提醒他这些人都是伊犁州歌舞团的专业演员,卡尔若不可能在上面。

  罗永福只好作罢,在他的眼里,卡尔若才是最棒的黑走马舞者。

  开幕式结束后,就是赛马会的表演赛了。

  人们把整个赛道围得水泄不通,疯狂的呐喊声像潮水一样的此起彼伏。

  尽管不太听得懂人们喊的是什么,但罗永福还是能从“克里木”、“乌孜肯”这样呐喊的名字中,知道这是在给各自熟悉的族人选手们加油的意思。

  就像在学院的篮球场上,农经系的同学给他们加油一样。

  “快快,我的族人来啦!抢到绸带的那个!”一旁的乌日娜突然兴奋的高喊道。

  罗永福赶紧向赛场上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民族服装的青年,正抓着一条红色的绸带,纵马冲在了队伍的前边。

  后边紧随的是十几位奋起直追的年轻骑士,风一般驰过的马群,带起了地面的泥沙,在马队的背后腾起了一片黄色的灰雾。

  骑士们跃马跨过草场上几道陡滑的山坡,绸带也不停的在他们的手里轮换着。

  明明是激烈的竞争,但罗永福看见,只要后面的骑士追了上来,前面的获胜者就要毫无保留的把象征荣誉和胜利的绸布,交到后者的手上。

  从这点上看,马上抢布的游戏规则有点像5000米的接力赛。

  “乌日娜,这个项目有胜负吗,有没有决赛?”罗永福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他回头问乌日娜。

  “没有!马上抢布就是一项群众性的马上娱乐活动,就像你们汉族的龙舟赛一样,也是我们哈萨克青年力量和彪悍的一种展示。”乌日娜头也不回的回答。

  赛龙舟也有比赛的名次啊,罗永福心里想。

  这个马背民族的美丽女孩,尽管已经进入大学开始了都市的生活了。

  但对于骏马、对于马背文化的热爱,已经渗透到了她的基因里。

  在罗永福看来,乌日娜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

  她恨不能也骑上自己的战马“佐罗”,加入到赛场的奔腾的马队里。

  这种你争我抢的壮观场面,也让罗永福不由的联想起当年蒙古铁骑的虎狼之师、手举弯刀的勇士们,杀向亚欧大草原的宏阔景象。

  历史早已过去,但这个民族的人们只要一跨上马背,祖先留下血性和杀气就立马显现了出来。

  远处的草坡边上,自己部族的那个青年,又一次拿到了红色的绸带。

  狂热的乌日娜紧跟着举起双手,欢呼跳跃了起来,为伊犁草原上哈萨克族克烈部的荣誉高呼着。

  “赛拉姆加油!赛拉姆加油!”

  当马队又飞奔了回来,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乌日娜更是用哈语呼叫着骑手的名字。

  那个叫赛拉姆的青年也听到了姑娘的喊声,回头向赛道外的人群扫了一眼。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到手的红带又被其他的选手抢走。

  他赶紧策马追了上去,挤入奔腾的马群,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你怎么知道那个骑士叫赛拉姆?你们认识?”罗永福好奇的问。

  “她是我们克烈部的大英雄!县上州上的、兵团的赛马会,他拿过了几十个奖牌!”乌日娜还沉陷在刚才的兴奋中,两眼仍直盯着赛场。

  接下来的表演,就是罗永福一直很好奇的姑娘追了。

  赛道上一对并马前行的盛装男女,男骑士在不停对着骑马的女孩说着什么。

  像是在讨好,像弹唱,甚至还有点像刘三姐里的男女对歌。

  只是那个女孩始终一言不发,扭捏的玩着辫梢。

  就在罗永福为他们感到难受的时候,突然男骑士纵马狂奔了起来。

  而那个刚才还扭捏不语的女孩,却是穷追不舍,一边追还一边用皮鞭抽打那个贫嘴的男生。

  看台上的观众顿时又沸腾了起来,又给姑娘鼓劲的,也有给小伙加油的。

  这样姑娘小伙追逐打闹的场面持续了很长时间,更有其他的哈萨克小伙和姑娘们轮番上阵,为场外的观众们进行表演。

  罗永福站在乌日娜的身边,基本上就是外行看热闹。

  别人欢呼时他也欢呼,别人加油他也加油,来这儿玩本来不就是图个热闹嘛!

  “乌日娜,那个男的在说啥,是在对山歌吗?”

  “男的在向女孩表达爱慕之情!”

  “那女孩为什么还要追打这个男的呢?”

  “追打他说明这个女孩对男孩有意思,不追不打,这男的就没有戏啦!”

  “这个游戏叫姑娘追!这是我们哈萨克族青年男女表达爱情的古老民俗!”

  两个人一问一答,最后一句的时候,乌日娜特地贴着罗永福的耳朵,大声的说道。

  罗永福终于明白了,这打架嬉闹的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汉族的话讲,不就是调情嘛。

  若论调情,汉族男女和这些兄弟民族的青年爱情相比,可真是够闷骚的了。

  动辄吟诗一首,或者来个鸿雁传书。

  万一鸿雁把情书弄丢了怎么办啊?还是这种“姑娘追”的爱情表达过瘾。

  如果爱你,就会轮大鞭子抽你。

  若果不爱你,那你就自己玩去吧。

  他突然想起了夏季牧场上,乌日娜举着皮鞭追打他的场景,还有卡尔若高喊的“姑娘追”。

  一阵幸福感顿时涌上了罗永福的心头,他把手轻轻的搭在了乌日娜的肩膀上。

  乌日娜只是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没有挪开身子,又回过头去看赛场上热闹的姑娘追了。

  中午休息,散去的人流很快分散到草场的各个角落里。

  蓝天为盖,绿野为席,再铺上一块大的油毡,郊游野炊的全部行头就都备好了。

  乌日娜把带来的馕饼,奶疙瘩、奶茶,牛肉干在地毡上摆好后,幸福的躺在了草地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度假了。 油菜花开幸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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