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匆匆都出了门,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其实我也很想跟出去看一看,不过现在连动一下都不方便,还是别折腾了。
况且,老秦叫骆小琪过去,肯定是和闫小慧有关,这时候八成康医生也在,我的出现恐怕不太好。
只是静静的在担架车上躺着,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病床就在自己身边,我现在连怕都怕不过去,还谈什么给叶莉莉报仇。
可是我又不想喊外面的人来帮忙,只是试着移动担架车的轮子。每动一下,伤口都会牵动着疼。
勉强的把担架车靠近床边,想着一下子滚到床上去,只是疼一下而已,不至于怎么样。
可是正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感觉窗户上“砰”的一声。什么声音,我猛的抬头看过去。
本来通透的窗户上多了一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一个黑色的圆形的东西,碗口那么大。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吸盘。
就是搬运工用了搬玻璃用的那种特殊工具,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东西?莫非是……
难道是有人?我刚觉得不对劲,就从窗户上方下来一条腿,踩在吸盘上,接着整个人出现在窗台上。
动作敏捷而且丝毫没有发出声音,我靠!这间病房至少二十多层高,这家伙是怎么出现的,看样子还是从楼上下来的。
简直是个亡命徒,正常人都会走门的,不走门的肯定不是好人。他想躲开门外的重重把守,想干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来的是谁,我也没有能力跟他拼,外面那么多人,只能靠他们了。
我刚要大喊,把外面的人引进来。可是窗台上的家伙把一把枪指着我,咧嘴一笑,我当即憋了回去,不敢出声。
这家伙熟练的开门,跳进屋子,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长时间飞檐走壁练就的功夫。我不敢说话,他拿枪对着我,我怕一出声就被他崩了。
可是这家伙也不说话,只是龇着牙。而且这个人五官很特别,身材也不高。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很黑,说不出来的感觉。
每个地方的人都有标准脸,这个人我只能说,他肯定不是本地人,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我国人,很像东南亚那边的人的长相。
进屋之后,他慢慢的逼近我。最后,直接把枪口顶在我头上,如果是正常状态,我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枪打飞。
可是我现在身上的伤根本不允许,只要给他0.1秒的反应时间,我可能就没命了,再说我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
犯不上和他拼命,看这家伙飞檐走壁的本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我在完全健康的情况下,或许可以跟他较量一下,现在我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恐怕连街上的小混混都打不过,还是别硬来了。
于是我谨慎的问:“哥们儿,你是求财啊?我可以给你钱,别伤了和气。”
这家伙咧嘴笑了,依旧露着一口白牙,不过笑是笑,没有发出声音。也没回答我的话,只是用枪顶着我。
没有下一步动作,也不说话。
“哥们儿,你这就不配合了,要什么你说话啊?这门外都是我的人,我可以不喊他们进来,但是万一他们要是自己进来,那可就不好玩儿了!”我一边跟他谈判,一边看着他。
可是这货依然不说话,只是咧嘴笑着。我隐约能感觉到,这家伙很有可能根本听不懂我说话,真是对牛弹琴。
可是你要钱还是要东西,或者想杀人,能不能给个痛快话,不然你从天而降的,来到我房间里,总不见得是为了和我深情对视来的吧。
就在我很无奈的时候,这个家伙有了动作。他一只手持枪顶着我脑袋,始终保持着没动,另一只手伸向了背后,不知道摸索着什么。
当然他的眼睛还是全程的盯着我,要是我敢乱来,这货估计就敢搂火儿。
我紧张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他从背后摸出一个东西,等他拿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那是一个很小的针筒。
就是那种医院里用来给小孩打疫苗的那么小,他要干什么?是给我用的吗?那针筒里又是什么?
我心里开始翻腾,这家伙不走正道从窗户进来,还是出现在医院,要给我打针!
这家伙该不会是黑熊的人吧?很有可能!如果是,黑熊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我好歹也是公司的人,他找人弄死我可是严重破坏纪律的。
可是谁又会知道呢?糟了!我该怎么办,根本没法反抗,他用枪指着我。
不对,这针筒肯定不会要我的命,否则他已经用枪指着我了,大可以一刀捅死我然后逃之夭夭,没必要费这么大事。
正在我百般纠结的时候,这家伙慢慢的把针头刺进了我手臂,然后慢慢的把里面的液体推进我的身体里。
我狠狠的瞪着他:“哥们儿,你到底是谁,就算你想让我死,让我死个明白行吗?”
可是这个家伙还是不说话,整个过程他都把持着一个姿势,一只手拿枪指着我,脸上保持微笑。
只有另一只手完成整个打针的过程,完事之后,他把针筒揣进口袋,然后用枪指着我,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到窗户边翻身上了窗台,不到两秒钟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糟了!赶紧叫人来救我,说不定还有得救。
我刚要喊人,却发现已经喊不出来了,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
只感觉大脑变的迟钝,眼神也移动的慢了,别说喊人,就算开口说话也做不到。虽说暂时伤口不疼了,但是那感觉就像。
对,就像全身麻醉,整个人变的轻飘飘的,全然失去了的整个世界的感知。这就是安乐死的的感觉吧,一定是这样的。
我几乎可以确定刚刚来的这个矮冬瓜,就是黑熊派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公司也不会知道,大不了就是死于非命。
搞不好还会赖在医院头上,尼玛的黑熊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是心里头骂着,意识已经不是很轻醒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四周静悄悄的,外面的人不会自己进来,况且那个家伙已经跑了。我只能在这里等死,真的是等死,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却无计可施,连喊人都做不到。
眼前彻底黑了,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可事实上,就算是那样的黑夜,我的眼睛也是看得见的,所以此刻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反正是失明了。
整个身体,就像从飞机上扔下来的一根羽毛,在失重的状态下,飘啊飘,飘到云彩里,随着风飘向更远。
最后飘落在一滩死水里面,渐渐的,水淹过我的脸,突然间的窒息。
生命就在这一刻走向了尽头吗?那一刻我想起很多事,很多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一幕幕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
最后,脑海中的画面定格了,那是一张温暖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心里却如沐春风,我不知道自己死前还能再看她一眼。
没错,那一刻我看到了李雪晴。她嘴唇动着,好像再跟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完全听不见声音,我就像被隔绝在一个玻璃罐子里,对外界丝毫没有感知。
累,真的好累,一股疲惫感袭来,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没有了任何感觉……
或许这就是死后的状态吧,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再不会有任何痛苦,和哀伤。可是明明还有人说,人死后会化作灵魂,继续着前生未完的事情。
可是我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算了,还是好好安息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和睡着了一样,我的记忆出现了断点,就像睡了一觉,完全没有做梦一样,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了思维。
感觉头脑好清晰,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眼前依然混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但是皮肤已经有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只是感觉一阵微风吹过来,吹在脸上凉凉的,风中还夹杂着一股香气,这香味好熟悉啊那是?李雪晴头发上的味道。
每次凑近,或者拥抱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人对味道的感知,往往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想忘都忘不掉。
我怎么又感觉李雪晴就在我身边一样,一定是真的大脑串线了,前次昏迷之下,我也感觉到李雪晴就在我身边,可是醒来,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这一刹那我甚至怀疑自己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依然躺在病房里。
四周的摆设,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这么说我没死!我还活着,抬起手晃了晃,掐一下自己的脸,疼的那么真实,没错这回可以肯定了自己没死。
不但没死,而且醒来之后发现耳清目明,心里也很畅快,那感觉就像在四十多度的夏天里,突然吹来的一阵小凉风,浑身上下的舒坦。
“你醒啦,俊扬!”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沿着这个让我熟悉到,可以让我怀疑自己耳朵的声音看过去,一个长发飘飘,笑颜如花的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 蝎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