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松强的解释,我可以理解,但是依然难以接受,那些犯了错的官方需要袒护的人,他们背地里回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不关我的事,我关心的是那些被动卷入这场争端的人,难道他们就是活该认倒霉吗?
对此孟松强说:“蒋老弟,说句咱哥俩关上门才能说的话,你所说的那些无辜的人,他们真的无辜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松强又给我到了杯酒,然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句话问的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有点心虚。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老孟倒完了酒继续说:“据我了解,老弟在北城工作期间,都是寄予这些人的势力,才方便在这里开展工作的吧,有些事情我了解的都是些皮毛,蒋老弟心里比我清楚。”
“但也就是这些皮毛,对于我们来说,足可以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我知道你和他们私交不错,但是老哥也提醒你一句,别陷太深,你前途无量,和他们不同!来,在干一杯!”
说着,他又举起了杯子。
一席话说完,我突然感觉自己输了,因为不敢往下聊了。孟松强就像可以洞察一切一样,就像他说的,梁震和那些人,他们底子真的干净吗?
显然不是,国家不办他们是没逮到机会,如果有一天作到头儿了,很有可能连老曾一起办了,只不过现在时机到了。
老曾从他们中间脱离了出来,差点把我搁进去。
梁震表面上是北城的生意人,说的好听了是企业家。可是那些所谓的企业家里,有几个是清清白白起来的,只不过国家不想跟你较真。
真的需要你去背黑锅的时候,你想甩都甩不掉。
《北京人在纽约》里,姜文有一句台词说的好:“你看看曼哈顿那些高楼大厦,哪一个是他妈好人盖起来的?”
到现在我真的彻底理解了这句话,梁震是个生意人,同时他也要为自己的成长交学费,如今他的机会来了,身为他的保护伞的老曾,在山雨欲来之前提前和他划清了界限。
现在不管有多大的暴风雨,都得他自己来担着。就算我想替他说句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想替他变白,野没有一个能感动领导的理由。
我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呛得我直咳嗽。或许老孟觉得,这件事情过后,我应该感谢他,因为他今天晚上结结实实的给我上了一课。
让我知道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不能意气用事。整个饭局,以沉闷的方式进行着,那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竟然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给灌醉了,最后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记得孟松强说了这样一段话。
他说:“其实这件事情,我只是管到这个地步,明天我就回京城了。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要知道眼下的北城并不太平,如果你要强行的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放了你的朋友们,老曾拦不住你,但你要三思,因为你要知道,做我们这行的,随时都会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一不小心,追悔莫及……”
当时我能把这段话记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至于理解那是不可能的。
直到第二天,我躺在房间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听着窗外的鸟叫声,回想起这段话,我再次陷入了迷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只感觉昨夜就像做梦一般,唯有酒后的头痛是真真切切的。
一直到听到敲门声,服务员在外面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我自己出来吃,还是送到房间来。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让他们送进来,当然这并不是在我的夜总会,而是别人的地盘,我说我自己去餐厅吃。
服务员走了,我挣扎了半天才起身,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出了房间,可是一眼就看见胡子站在门外,一脸颓废的样子,我还以为门口放了面镜子。
我们俩的形象都没好到哪儿却,我苦笑了一声说:“对不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觉得想说这句话而已,本来已经答应了胡子,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如果说能想到办法,那也至少要等到这段时间的风头过去了。
胡子也苦笑了一声问:“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摇了摇头,最后挤出一句来:“你看!我把你最宝贵的衣服弄坏了……”
两个人只是摇头笑了笑,没有说更多。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早餐,胡子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吃早餐之前最好去看看谢黎芸,因为他感觉不是很对劲。
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昨天自从一场激战过后,就完全没有顾得上她,就连昨天晚饭之前本想见一见胡子和谢黎芸,也被工作人员拒绝了。
来到她的房间,之间她还是和昨天一样,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好像对周围的东西丝毫没有感知,在她的床头柜上,放着昨晚就摆在这里的饭菜。
可以看出,她一粒都没动过。胡子说,她昨天就一直这样,因为自己对这里环境不熟,担心会有人对她不利。
所以昨夜他几乎没睡,一直守在门口。可是又因为胡子本身和谢黎芸又不熟,所以也不方便去她的房间里照顾,她不吃饭,他只能看着干着急。
所以今天一早就来我的房间门口等我,讲到这里,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胡子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难怪他今天看样子更加憔悴,原来是一夜没合眼造成的。
不对,是两夜没合眼,我们出来的那个晚上他也没睡,先别说废话了,来到房间里,看着已经冷透的饭菜。然后我坐在床边,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
没有任何反映,就像没看见我一样。
“小芸?你能听见我说话?你认识我吗?我是孙俊扬!小芸?”我轻声的试探着询问,可是她丝毫没有反映,不仅是不认识,而是没看见,没听见。
眼珠都没转过,丝毫没有任何感知。
胡子在一旁说:“二当家的,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昨天事情紧急,你可能没看清,她昨天被那个女人挟持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的状态,一点都不害怕,根本没有一点反映。”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又摸了摸她的手腕,脉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可她这样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菲尼对她做了什么?我自己瞎猜没用,要尽快送她去医院才行,我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客房才发现,整个度假村里静悄悄的,市ZF的车已经都开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调查组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回京城了。
我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是如释重负,还是忧心忡忡,顾不上吃早饭只想赶紧回市区,可是这荒郊野外的,根本不通公车,胡子的车停在城北别墅。
正在万分焦急的时候,一辆车从不远处开过来,停在度假村门口,司机下车直奔我过来说:“孙先生,曾市长叫我来接您!”
正愁没法走呢,老曾派来的车不坐白不坐,就算心里再厌恶他,以后也要经常打交道,没法回避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转眼间回到市区,直接去了中心医院,还没上楼迎面遇见了秦医生。他也急匆匆的没抬头,我们俩差点撞在一起。
他看见我也有点惊讶:“孙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连忙停住脚,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要知道老秦找我,除了那次骗到疫苗之外,就没说过好事。
看我战战兢兢的样子,秦医生笑笑说:“你别紧张嘛,我今天找你并不是坏事,前天晚上你送过来的谢先生,他目前状态不错,已经可以进食了,你有时间去看看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是坏消息。点头说:“谢谢你了秦医生!”
老秦笑着:“谢什么,我应该谢你才对,一会儿有没有空,对面咖啡馆,我请客!”
我有点懵:“谢我?你有什么谢我的?”
老秦一脸坏笑的说:“应该谢你啊,你看最近我们医院,就单单医治你送过来的人,就没断过,而且医院的人都说,你是看我的面子,我给医院创收,你说我该不该谢你!哈哈哈……”
“你少来!快说,到底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我一脸茫然的问。
老秦说:“嗯,这里说话不方便,这样,我们还是去对面咖啡馆聊吧!”
我摇摇头说:“你不是说我给你医院创收了吗?这不!我又给你带来一个,这个姑娘是谢康的妹妹,麻烦你给看看。”
老秦一愣:“好家伙,真有你的,快点带进来!”
进了诊查室,我带着谢黎芸进屋,胡子在门外等着。老秦只是初步的帮谢黎芸反映情况,各种反射,以及瞳孔的情况。
结果发现都是正常的,然后又用仪器测试了一下她的脑袋是不是有损伤,结果也是正常的,这就说明谢黎芸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当秦医生给我宣布结果的时候,我瞪着眼睛吼道:“你特么给我好好看看,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这样,你居然跟我说是正常的!”
老秦直摆手:“你先别激动,按照这样的情况来说,我建议你带她去精神科去看看,因为他们那里的仪器更专业,说不定可以通过测试脑波来确定,她是不是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哦对了!最近医院里来了以为精神科专家,我现在就叫他过来……” 蝎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