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就被几个人按倒,车子马上开了。
“你们到底要干啥?我不认识你们啊!”我试探着问,还想挣扎。
可是被其中一个用脚踩住:“你给我老实点,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能动了,车上四五个人,要是在这动手非吃亏不可。只能乖乖的跟着,我被踩在地板上根本不知道车子往什么地方走。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一下车我有点懵,完全不知道是哪儿。好像是个废弃工厂,背后还有大铁门。
几个人把我围在中间,我心里一凉,不用管他们是谁,今天肯定要吃大亏了。
我连忙说好话:“几位大哥,你们找错人了吧?”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面相凶恶的人说:“没错,你不就是孙俊扬吗?就是你,看不出来你有点门路,不过你惹错人了。”
我:“我到底惹谁了?我都不认识你们!”
刀疤脸冷笑一声说:“呵……装糊涂,给我打!”
一声号令,他身后的人上来就是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疼的连气都喘不上来,弯下腰,身后就是一记飞踹。
把我踢倒在地,三四个人围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拼命的护住头,心说:完了,今天肯吃亏了,荒郊野岭的就算把我打死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我捂着脑袋的同时,也试图摸索地上什么东西能当武器的。尼玛命不该绝,我一伸手就抓到一根钢筋,两尺多长。
忍着拳脚我猛然站起,攥着钢筋一顿乱挥,几个人四散的不敢上前。我从小到大都不打架,即使有时候被欺负了也是能忍则忍。
今天也是被逼的,要是不反抗,说不定就真的被打死了。
“草尼玛的!来啊!你麻痹的!”我双手抓着钢筋拼命轮,因为我知道,已经撕破脸了,要是我停下来,就不是吃亏那么简单了。
还别说,几个人不敢上前。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想办法跑出去才算完。我瞄了一眼身后的大铁门,一边挥着钢筋一边往铁门的方向后退。
可还没等我靠近铁门的时候,大铁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后背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脚。
原来门里面有人,而且显然和这些家伙是一会儿的。
这一脚踹了我一个狗啃屎,对面几个刚刚不敢上前,现在一拥而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这回我彻底缴械了。
最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整个人都打散了。
“行了别打了!万一打死了不好交代,拖进去!”铁门里面的人说。
我始终没看见到底是谁偷袭我,一直到几个人把我拖进里面,我才看清。原来我背后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其中一个很魁梧,身高也差不多有一米九,刚刚那一脚肯定是他踹的。
当我目光瞟向旁边那个人的时候我愣住了,我也终于知道这伙人为什么和我过不去了。这个人正是学生处长,郑天豪他爸。
不用问也知道,他找我肯定是为了他儿子的事。警察已经盘问了我一整天了,因为没有证据把我放了。
可是这群人办事需要证据吗?显然不需要。同时我也惊讶于,这家伙表面上是学校领导,又是吃皇粮的干部,背地里居然和这些人有关系。
身后的刀疤脸对着我腿就是一脚,我噗通一声跪倒。其实就算他不踢我,我也没有力气站着了。
郑处长冷笑一声:“哼!孙俊扬,看不出来啊,你一个软蛋居然出手够狠的,说吧,把我儿子弄成这样,你打算怎么了结?”
“我!……郑处长,这件事跟我无关,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我辩驳道。
郑处长弯下腰,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这孙子尼玛擅闯抓头发,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差点把我头皮撕下来。
可是此刻我也得忍着,他拎着我头发,一脸奸笑的说:“你特码别以为警察对付不了你,我就没办法,他们要证据,老子不需要!你打断我儿子一条腿,我也敲断你一条腿,不过分吧!”
我慌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是这么苍白的辩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老郑根本不会听。身后的人把我按倒又是一爆踢,最后只听见郑处长说了句:“阿棠,做干净点……”
本来就没有还手能力的我,被几个人拉着四肢,刚刚踹我一脚那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慢慢的向我走过来。
估计他就是阿棠,他手里拎着一根手腕粗的铁管子:“兄弟,对不起了!”说完把铁管举高,猛地往我推上砸过来。
我一闭眼,接着一股痛麻感从我的左腿传来,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钻心的疼痛随着麻木的消失,一下子刺激着我的大脑。
“啊!……”我实在忍不住,从小到大第一次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一刹那,我的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我这一辈子毁了,毁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这棍子挨的冤枉。
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是我的在报复,难道那些黑背心在动手之前有跟他们说过什么吗?结合着谢黎芸发来的视频和图片,如果说谢黎芸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
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我不管,为什么要嫁祸给我!还有,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雪晴!你在哪儿啊……
这一个,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也不知道是腿上疼的,还是心上……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医院里,周围都是白色,浓烈的消毒水味。而且我是被疼醒的,一声正在给我的左腿吊起来。
上面缠满了绷带,还可以看见露在肉皮外面的钢护架。我知道,我的左腿肯定是断了,只有骨头断了才会打钢护架,如果是骨折只需要打石膏。
医生见我醒了说:“别乱动,马上就好了。”我疼的直咧嘴,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庞大的身躯。
一见我就咧嘴哭了:“扬子,你这是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草!……”
是邱宇,原来我已经昏迷一整天了,是一个收废品的人在路边发现了我。报警之后,我才被送医院的。
我昏迷期间,一整天都是邱宇在忙前忙后,还替我垫了医药费。据说我们辅导员来过,看了一眼就走了,啥也没说。
我此刻不想说话,人在落魄时才看尽事态炎凉。我拿出电话给李雪晴拨了过去,依然是关机,我心里有点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拼命的找李雪晴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昨晚在我被刀疤脸踢跪下那一刻,手在裤子口袋里,触动了录视频的快捷键。
昨晚的事情足可以证明郑处长和不仅行为不端,而且和黑社会有关系,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打人。
现在我的腿都断了,已经构成伤害罪。就算手机在裤子里没法录视频,至少声音已经记录下来了。
现在我急于找到李雪晴,想把这段视频给她,因为我值钱答应过,要提她抓住郑处长这个老畜生的把柄,然后整他。
这个机会简直太合适了,这比他擅自体罚学生,睡学生会女干部都严重太多了。
不过李雪晴联系不上,我问邱宇有没有在学校见过她,邱宇说没有,最近也没有她的专业课,没注意。
我跟邱宇说:“宇哥,你帮我个忙。”
邱宇:“什么忙?”
我:“你去找一下外联办的周校长,让他来一下。”
邱宇一咧嘴:“扬子,你找校长有啥用,认倒霉算了,医药费我都替你交过了。”
我:“不是这件事,你就跟他说,我这里有郑处长的信息,他就明白了!而且,千万别声张,你知道就行了,快去!”
“哦!”邱宇答应了一声,还有点犹豫,不过还是起身出去了。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着急找周校长,不单单是为了视频的事。我自己知道这次和郑处长之间的梁子是解不开了,要是没有周光大给我撑着,开除是铁定的。
再者就是李雪晴,自从我糊里糊涂的出现在医院里,她仿佛就从我的世界里蒸发了,实在让我难以安心。
转眼到了中午,邱宇回来,给我带了午饭放在桌子上。我问他怎么样,见到周光大没有,他说见到了,他下午就来。
陪我吃完饭,邱宇说下午还有实践活动,晚上再过来,我点头。
对于这个兄弟,我说不出来“谢”字。大一就开始,每天朝夕相处,对方的脾气秉性比谁都清楚。
本来这种事也不应该麻烦他,可是我敢给父母打电话吗?连辅导员都懒得管,说明郑处长那边早就叮嘱过了,老太太也不想管闲事,毕竟每两年人家就退休了。
一个下午我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身上任何一根神经,只要一动就会牵动左腿,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想睡,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阿棠铁棍子落下来的一刻,忽然惊醒,然后又是疼得想大喊……
最后一次从梦中惊醒,看着房间里的挂钟,下午六点钟。病房门开了,穿着笔挺西装的周光大进了病房…… 蝎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