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族四殿下……”豹族族长一声长吟，“驳族四殿下之前与顾珑纱有过婚约是整个妖界都知道的，只是顾珑纱去了人界勾引了什方成亲当日令他化为妖僧。此后顾珑纱元神尽毁死去，四殿下也是长情之人，说是等她投胎转生再续旧情。这桩事还是三界一番美谈。可今日什方与顾珑纱打了四殿下的脸子，怕是四殿下为了脸面也不得不与什方约战一番。”

　　“这么想来，他什方确实是顾不上和我们豹族争执了！”有长老松口气。

　　乌托也是族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仍旧不敌什方，可见昔日什方的威名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纵然现在新生代的妖怪们因年数尚小不知什方的能耐狂语连连，但老一辈的仍知他的威势一直心有忌惮。

　　“乌托，你此番和什方交手，可有什么收获？”族长问。

　　“什方手中那把尖骨匕首格外要小心。我们之前派出去的大长老就是死在那匕首上面的，它曾是虎族族长顾王成的遗骨所制，两千多年前赠给顾珑纱。它的威名只在什方大婚那日昙花一现。不知道还有几位长老记得两千多年前，妖僧什方与虎族族长顾珑纱成亲的事。”

　　“那日什方化为妖僧后，本就不满他的长生殿和妖族借势要除掉他，他在那日以一柄匕首横扫四方，杀了数不尽的人与妖！最终还是被顾珑纱与四殿下联手所杀，后又被顾珑纱封印在匕首里！”

　　乌托一段话落，众人静默，有眼中疑惑的，有沉默静思的，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知那日大婚的人在后来三百多年的大战里又死了不少。这众界新鲜事太多了，众妖们记忆力不好，都忘光了。

　　“不管是否记得还是不记得。我提起这段往事，都是要告诉大家，长生殿什方大法师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又有数千年修为的虎族族长遗骨炼制出来的尖骨匕首也绝不是徒有其表的！我们豹族两千多年前受压于虎族，族中无人才，于是借驳族之手使计毁了虎族顾氏一门，这笔血海深仇，我们是藏了两千多年！可是！”

　　他一声大喝：“两千多年前我们因为忌惮虎族势大而毁了他们！两千多年后的今天，纵然虎族不再为惧，但顾珑纱仍在！知道那件往事的四殿下也还活着！而能替顾珑纱报仇的什方也是威力不弱从前！”

　　“乌托，你这话我不认可！”有长老一怒：“其一，四殿下肯定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其二，顾珑纱她也就一个小妖不足为患！其三，纵然什方如你所言那般厉害，这妖界还有四殿下，还有族长！什方在人界威风，那是因他是人，有长生殿的诸多法器撑腰！我们这是妖界，他一个人化的妖僧还真能耐把我们整个豹族毁了不成？！”

　　这长老一番话里多不赞同乌托过多捧高敌人，话一出更是引得很多长老也是深感认同，纷纷附和，“是啊，乌托。你不能因为你打不过什方，你就把他捧成神吧！就是那神仙也有能力高低的，和我们妖族干起架来照样被打得落花流水的！”

　　“哈哈！是啊，乌托。你这些年一直呆在人界那个没啥灵气的地方，又一心沉浸于美人怀中，修为不涨，打不赢人家就不要找这种借口嘛！”

　　不成想自己好心提醒最后换来族人的冷嘲热讽，那乌托也只得一声叹息，面上苦笑摇头后，倒没生气，抱拳弯腰：“族长。乌托是一片好心，不过众位长老非要作人身攻击，我也是没办法了。这就告辞了。”

　　乌托说完就消失了。

　　等他一走，便有长老不屑：“乌托为了个女子整日守在人界也就够了，结果这性子是越来越懦弱了！”

　　“他本来很有实力的，可惜就误在女人腿间了！”

　　首位上的豹族族长只是静静由着众位长老闹腾了好一会儿，才道：“众位长老，不管如何，今日乌托说的这些话，还是多少听进去吧。他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族长是怎么想的？”有长老问。

　　“先静观其变。顾珑纱她生不了祸事，毕竟谋害她一族的驳族也是有份。她想靠四殿下毁了我们豹族……我们这些年来安分守己的族中子息也不旺盛，不足以让驳族忌惮。所以此计行不通。至于什方，我虽对他有所耳闻但毕竟接触不多，但是实力是可以肯定的。只是过了两千多年了，他实力到底增长如何还是个谜。所以，还需得由外族那些贪财的妖怪替我们一探究竟了！”

　　**

　　杨怀骨一身披头蒙面的防止被驳放的妖认出来，然后去了情报处，想买些两千多年前关于虎族灭亡前后的情报。

　　那接待的老树妖一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杨怀骨凝目，“没有吗？”语气相当淡漠。

　　老树妖是个妩媚的女人，听了后回道：“看你的气息也就一只小玉妖，你知道打听这个事件得出多少钱么？有钱还不够，还得有一定的身份。”

　　“多少钱？”杨怀骨没被吓唬住。

　　老树妖举了五根指头：“人界的货币嘛，就是三件放了五百年的高僧法器。要哪些高僧的呢，这里名字都写下了。自己去对照着找！身份嘛，非得是哪个上古妖兽的子弟。”

　　“我不过就是想打听一下虎族灭亡的消息，用得着这么多货物么？”杨怀骨暗地里倒抽口凉气。

　　三件高僧法器，那些高僧名头个个不小。再加上上古妖兽的血统，这明摆着就是不让人探听嘛！

　　瞬间心里头来了气。

　　“你可以做，可以不做。我这里就这么个规矩。我劝你一身修为如此弱小，最好还是放弃这个事为宜。”

　　老树妖轻蔑的态度更是让人生气。

　　杨怀骨是做生意做习惯了，这样拽的客人她也是见多了。倒是没生气转身离开了。

　　待她人一走，老树妖又继续抓了瓜子嗑了起来。“哼，老娘最讨厌那种秀恩爱的！一身骚男人味道浓得吓人！”

　　接着放在柜上的手机一响，老树妖翻白眼拿起来，上头是她闺蜜发来的狩猎消息：“这次我给你找了一个超级无敌帅的男人，鲜货，刚从妖界冒出来的生面孔！”

　　发出一张什方一身妖族服饰盘腿入定的图。

　　老树妖擦了擦口水后，又恼道：“这男的不是前几天才结婚那个什方么？！你开什么玩笑！这男人你知道他有多牛么？！老娘没法打晕拖走的！长得再帅也不敢强撩！”

　　闺蜜：“？？？？”

　　**

　　杨怀骨回了屋，脱了衣。今天去情报处倒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要获得前任虎族灭亡的事情需要的筹码很高。

　　“越是代价大的东西越说明它的猫腻很深啊……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加一句上古妖兽的血统才行？仅是这一条就让外族妖怪无功而返……”

　　杨怀骨坐在门槛上思索良久，太阳落山时，什方外出归来。至结婚后他就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天天如此。时时弄得一身的污脏和血液，身上残留妖怪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出去斗殴生事了。

　　这些日子，什方之名在聚四坡也是渐有名气了。

　　“饭菜做好了吗？”什方进院问一句。

　　杨怀骨这才惊醒，赶紧去生火做饭。

　　青葱玉指一滴小火苗串起，简单的法术随着呆在妖界越来越长的时日而修炼出来。

　　妖界是禁止从人界搬大量的东西过来的，为的是保持上万年历史的原汁原味。

　　饭菜弄好不过半小时，那去洗澡的什方却还没出来。

　　杨怀骨去叫人，在屋外小瀑布下见到什方坐在在岩石上盘腿入定，一身纠结的肌肉很是迷人。

　　不由站在原处，略有些失神地望着，思绪飘渺。

　　她偷偷出了妖界去人界，初次与那青年见面的场景……

　　他与侍童落于山间瀑布下修炼，她悄悄入水朝他游去，最后落于岩石下冒出来，与他视线对个正着。

　　一身正气的大法师有令人信服的气概，她就那样神色木木地望着他，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可在她心中，却是怒火涛天！

　　这个杀了她父亲的仇人！他不过十二三岁便有如此狠毒手段，可见为人有多么的歹毒！她恨不得当场去咬断他的脖子！

　　为此她视线不由落到他的脖颈间……

　　直到寒潭水冷彻心骨……

　　一个堪堪修为人形的小虎妖哪里抵得过万年寒潭，冷得她哆嗦脸白间，只听得他一声冷嗤：“哪里来的母老虎？！”

　　他不如外表那样的假正经，她突然意识到。

　　有机可趁！

　　她无师自通可以猜测男人的心思，这让她曾侍于四殿下身边长达几百年而不曾失宠。

　　他离开时并不避讳她，她费了好些力气游上岸，他背着对她，她湿了水的衣服隐约可见玲珑的身子。

　　他头微微一扭，面上是瞧到了，但是神色却淡漠的。

　　好似对美色不屑一故……

　　年轻帅气的大法师总有女人或女妖甚至女神慕名而来，他该是见过各种姿色的，对她决计不会立马心动……

　　这是一场持久战。

　　当时的顾珑纱是如此下判断的。 神婆与法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