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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离开

  “我想知道是谁在害我?”我问着孟星辰。他总归能查到点消息的。

  “和洛家有关,具体的我还不清楚。要等几天才能查到消息。但是那臭小子好像……”孟星辰欲言又止。

  难道他想说乾城知道的更多些吗?

  我看着他,“你不是想要我离开你吗?你可以和你的初恋双宿双飞,来管我的死活干嘛?”

  “不是你想的那样!”乾城低沉的声音传来。

  “那好,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说吧!”我心里说真的,委屈的不行。

  “乾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或许真是如你所说玩够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情义,我甚至计划的每一天都是有你的日子,你却突然不要我了?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垂下了头,低声苦笑着。

  身前的男人,似乎渐渐站直了身体。

  我抬起头,就对上他定在那里的视线。

  那视线里,有无奈,有复杂,还有一丝的,抱歉。

  我不禁再次出声,“是因为我长得像小雅你才喜欢我的对吗?”

  “宝宝……”他深锁着眉目,试图拉住我的手。

  却被我躲开了。

  他正要说什么,病房门却在此刻打开。

  苏尘走了进来。

  乾城终归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我先出去给你打点热水。”

  “乾城……”我叫了他一声。

  乾城瞬间僵在那里。

  我顷刻之间背对着他,“我给了你解释的机会,是你放弃了!不要在来找我!”

  “……”

  身后,一片无声。

  我绷紧了身体,漠然的闭上了眼睛。

  “好……”身后,传来的竟然是一声好字。

  他勉强的动了动嘴角,声线已经复杂起来,“只要我不出现你能快乐,我就离开!”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早已经湿了我的眼前。

  我怕我自己现在哭出声来。因为苏尘在,我们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乾城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我那么在乎他,即使说狠话,也不过是在生气罢了!我想着听他的解释,然后再给我一个拥抱。可没想到他真的走了!他只是同情我,所以才来陪我的吧!我知道此刻在苏尘面前我不该哭,可我忍不住。

  “是我没保护好你!”没想到这小屁孩儿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他刚刚成年,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居然这么深沉老练的模样。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命不好!”我一丝苦笑。

  “人这一辈子总会经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的,但总会过去的,只要我们心怀希望。”苏尘安慰着,没想到这么个小屁孩儿说起话来还挺有道理。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情,你可以说的这么好听。”我以前也是那么乐观的,可如今世界都是昏暗的了。

  “其实,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的,你说对吧!”苏尘难得说这么多话。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好,而且看我身边发生的事儿,似乎他也清楚。

  这不是普通朋友的交情,但也绝不可能是爱情。

  “说说吧,为什么一次次帮我?”我问着。看着苏尘的眼睛。

  “因为你是我姐姐!”苏尘清晰的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我再一次疑惑不已。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没那个心情。”我真的感觉到累,觉得活着都累。三十年的人生,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为了什么而活。

  爱情吗?似乎总是不尽人意?亲人吗?一个个离我而去。就连我爸妈都出家了,可见世俗没什么可留恋了。

  其实,少了一颗肾,除了身体变得虚弱外,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只是我恨,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对我。

  “小雅想见你!”苏尘再一次开口又是让我震惊。

  “那个小雅,乾城女朋友吗?”我冷冷的问着。对于这个名字我都有些厌恶的感觉。

  “是也不也是。”苏尘的回答更让人不能理解。

  “什么意思?”我已经没有耐心在去揣摩这些话了。

  “乾城身边的不是真正的小雅,而你的肾在真正的小雅身上。”苏尘解释我,我觉得自己大脑都有些充血了!

  “我不管什么真假小雅,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我和她根本就不认识。”

  “小雅的大名叫洛清雅,她17岁时得了白血病,因此离开了乾城。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时候乾城并不知道洛清雅为什么离开。小雅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已经转移到肾部,如果不换肾,她活不过一个月。”苏尘果然对整件事情都知晓。

  “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一个我素未谋面的人,就要牺牲我吗?”我的心剧烈起伏着,凭什么他们就决定让我把肾给她?我既不亏欠她,也不认识她?

  “因为洛清雅是洛家的希望,她虽然年纪很小,可智商高达220,是个天才。洛家因为有她,才得以昌盛。若是洛清雅没了,洛家很难在发展了!”苏尘一字一句的解释给我听。

  “呵呵!他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洛清雅再牛,也不能欺负我!”我真是气急了!洛天明的人为救洛清雅不择手段,显然也并不只是亲情那么简单。

  想来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这个女孩儿也是可怜的吧!为什么苏尘会知道这些?

  “其实洛清雅并不知道洛家对你做的这些事情。”苏尘解释着。

  “所以呢,这事儿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我没那么善良,没办法原谅。

  “她刚刚清醒,希望见你一面!”苏尘再一次开口,看的出来,他似乎很欣赏洛清雅。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见她一面!”苏尘居然如此为洛清雅说话,还是出乎意料的。

  他们交情很深吗?我不禁苦笑,他们可曾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过。我不会去见洛清雅的,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在医院平静了几天,苏尘说的很明白,洛家旁系很杂,洛清雅又是无心害我。而且伤害我的人也被乾城收拾了,我好像在找不到出口发泄了。

  因为我的关系让孟星辰的心漂浮不定,他对我有挂碍就会对金宥真不能全心全意。唯有离开,我才能彻底的结束这一切。我和苏尘去了法国。没有与任何人告别。时间很快转眼又是两年了!

  我在一个步调很慢的小乡村生活着,悠闲而淳朴。抬头就是湛蓝的天空,低头就是大片的新绿。酒吧咖啡,乡村民谣,在这异国他乡的小镇,真正的回归自然。

  我的房子附近有一棵,我在树下画画。心情格外的平静。

  “画画好了吗?”箫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果汁,直接递给我。

  “嗯,快了!”我答应着。

  “还行,比之前进步对了,起码这色调好看多了!”萧然解释着。

  “那也是您指导有方啊!名师出高徒嘛!”我笑着与他开玩笑。

  “回去吃饭吧!我买了你爱吃的板栗,可以做板栗鸡肉吃!我负责做,你负责吃就行!”萧然的语气格外的温润。如他的人一般。

  我来到法国后,一边学习建筑知识,一边自处游走。是在一次画廊展出时遇见了萧然。他很意外见到了我,不过显然也很开心。他知道我打算在法国一直住下去,就直接辞职,来到了法国工作。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极差。遇到一个熟人也算欢喜。苏尘在国内读书,只在寒暑假过来。

  也不记得我们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小镇,仿佛我们就该在这里一样,平静而简单的生活着。对于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萧然人缘很好,英语也好,很快就好这里的人打成一片。我就在他工作的画廊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这里是乡村,可艺术气息浓厚,无论老人,妇女还是孩子,都会关顾画廊。有时选一副满意的作品放在家里装点,有些买不起的就纯粹欣赏。萧然从来不会因为顾客不买而表现出不悦。他说自己不是个商人,只是个传播美的教徒罢了。其实很多开画廊的人并不一定会画画,只是纯粹的为赚钱而已。而萧然不同,他在绘画方面的造诣极高,只是他很少画。

  “那个莎莎又来了,你可得把萧然看紧点!万一被别人追走了,你哭都找不到调!”芳芳也是中国人,在我隔壁开个中国式的小菜馆。和我相处的很好。

  “我和萧然没什么,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和萧然就像好朋友一样相处着,从没想过其他事情。或许在心里对爱情已经不在向往了吧!

  “你就骗人吧,你俩这关系赤裸裸的,谁看不出来啊!”说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去给箫然帮忙了!”我低下头整理一会儿要用的文件。

  “我说真的,秦锦你好好考虑一下。现在像萧然这么好的人不多了!而且人家要颜值有颜值,要品行有品行的,你可要抓点紧。”芳芳似乎比我都着急。

  “我配不上他!”我正了八经的说了一句。我既不能生孩子又不健康,还有那么多破事儿,我凭什么拥有这么好的箫然呢!

  “萧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呢?”芳芳扫了我一眼,撇着嘴说着。

  “是不是你看上人家了,所以一直撮合我,要不我给你介绍吧!”我微微一笑,调侃着。芳芳虽然没有读大学,但性格开朗,为人仗义是个好姑娘儿,而且年纪也很好。

  “我也想啊!可惜啊萧然看不上我,哈哈!”芳芳是来给我们送午饭的。说完翘起了二郎腿在我面前坐下。

  “芳芳啊,你斯文点,就你这坐姿,那个男人敢追你啊!”一旁的吴哥说着。他也是在画廊帮忙的。

  芳芳一脸不以为然“我这是真实!不追我是他们没眼光!”

  然后转头对我说“赶紧给箫馆长送午饭去啊!”

  我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萧然正背对着我在接电话。

  “妈……我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您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儿,挂了啊!”

  萧然挂断电话,接过盒饭放在桌子上。突然说道“我妈打电话了!”

  “嗯!”我愣了愣,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结婚了!我妈我爸就想要一个闺女儿,可没想到”到我这还是儿子!”说完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年纪不小了,她催着我成家呢!”

  我点了点头“那是要你回去相亲吗?你也的确该考虑个人大事了!”

  “我不喜欢与陌生人相处,我这人笨,不太会讨女孩子欢喜,我有点慢热,你觉得我怎么样?”萧然竟然突然说的这么直接。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但从没捅破过。

  中午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俊雅而温和。虽然比不上乾城和孟星辰,但也算人中之龙了吧!

  我犹豫一下回答着“你挺好的啊!”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萧然再一次开口,我的大脑里浮现出乾城那张精致的脸,也不过一闪而过,心就会发闷发痛。回忆总会让我觉得残忍。有些人有些事儿,终归是错过了!

  眼前突然布满了水雾,这两年我从不去看关于孟氏或者乾城的任何消息,与以往的人断了联系。没有我,他们都可以过的很好,正如没了他们,我也没痛苦的死去。

  “如果回忆让你痛了,就不要回忆。我们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好吗?我陪着你!”萧然温柔的说着。

  “可我……我不爱你!”我鼻子有些酸,扫了一眼萧然抱歉的说着,“而且我有太多不堪的往事!你不会介意吗?”

  “怎么会不介意呢?可我更心疼啊!”萧然居然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发。

  “可我不能生育,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坦诚的说着,不想让萧然有任何迷惑或者后悔。

  “听着从现在开始,你试着喜欢我,什么也不要想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向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

  萧然居然说的那么认真。

  “可对你不公平!”我小声说着。

  萧然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不忍心拒绝。可如果和他在一起我又觉得对不起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感情的事情没有规则可言,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可你从来不知道。我这人不会讲好听的话,我只知道,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了!难道你要一个人一辈子吗?我们到头来,不是需要个伴儿吗?我陪着你,好吗?”萧然剥了个橙子给我,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的,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

  我一时间有些慌乱,没有回答。萧然却握住了我的手,“所以,我们就在一起吧,好吗?”

  我点了点头,萧然却一把向前抱住了我“我知道你现在心还不在我这儿,但迟早我会让你只爱我一个的。从现在开始不准在喜欢其他人,知道吗?

  ”

  “嗯!”稀里糊涂的,我们就这样确定了关系。就在箫然吻我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他只是轻轻地触碰了我的嘴唇,并没有深入。

  他的气息很温和,我只是不讨厌,谈不上喜欢或者其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答应萧然后,我就会想起乾城来,或许正如歌中唱到的“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我整理了思绪,过去的就这样结束吧!就像我很多没有解开的谜题一样,知不知道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萧然和我都属于不太张扬的人,就连我们两个谈恋爱也与平时无异。不过是偶尔可以牵手一起走了。

  很多人并不清楚,我们也不说。这次的恋爱格外的轻松自然。只是心里毫无波澜了,谈不上快乐谈不上悲伤。或许经历的多了,感情的浓度就淡了吧!

  我在画廊里画画,萧然站在我的身后指导我,突然环住了我的腰。

  “哎呦,哎呦呦!你们这是奸情啊!偷偷摸摸的!”芳芳进来取碗筷看见了这一幕。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之前一直拒绝芳芳的好意,这会儿又和萧然暗度陈仓了,总觉得对不起她,虽然她并不会介意。

  萧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下次进来先敲门,不然万一撞到不该见到的怎么办?”

  “嘿嘿,我懂我懂!马上就走!”芳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你别听他瞎说!”我的脸更红了,萧然故意让人误会吗?

  芳芳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们一眼,走了出去。从此以后,我和萧然的关系等于彻底公开了!

  被画廊的同事议论了几天,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和萧然约好一起去市中心采购,没想到从超市出来,居然看见了金宥真。她在对面的马路上等着人,旁边是一辆婴儿车。

  她似乎也看见我了,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一瞬间特别特别的想哭。我走近了金宥真,车里的婴儿已经睡着了。

  “宝贝儿多大了!”我问着,声音里却有种酸涩。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刚刚百天!”金宥真白皙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她走时的情景。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你,一个人吗?”金宥真继续问着。

  “没有!”我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这时候小宝贝儿哭了起来,金宥真赶忙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家伙可能饿了!”

  看着孩子精致的五官,简直和孟星辰一模一样。

  “孟星辰呢?”我问着。

  “去车库取车了!”金宥真笑着说着。

  “真没想到,你和乾城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宥真说着,一丝感慨。

  “你和孟星辰怎么样了?”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安慰了!

  “被我驯服了,哈哈!当年我怎么追他的,就要他加倍补偿回来喽!”金宥真一脸欢快的说着,看的出来她挺幸福的。

  “没想到剧情反转了,哈哈!”我轻笑着。

  “其实乾城过得很不好!”金宥真突然开口。

  “锦儿你在哪里呢?我出来了!”萧然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要走了,哪天咱们再聚聚!”我歉意的说着,留了联络方式,与她告别。金宥真上前抱了抱我,不知为何我听见她说乾城过得不好,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自从见过一次金宥真,我的状态就有些变化。箫然很忙,出去参加交流会了,他一走,画廊就冷清了不少。知道我不喜欢应酬,萧然没有带我去。

  “你说箫馆长不在,这日子都冷清了呢!你想不想他啊?”芳芳走到我面前说着,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只不过两三天不见,能怎么样!再说箫然是男人,要做事业嘛!”我笑着回答。芳芳的样子怕是比我都喜欢萧然吧!

  “你们都谈恋爱了,没什么小名吗?或者亲昵点的?”芳芳八卦的问着。

  “没有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除了萧然会喊我锦儿外,也没其他称呼了。

  “你真没情趣儿,要有彼此的昵称才会更好吗!”芳芳挑着眉,一副救不了我的样子。

  昵称?

  是啊,每个相爱的人,都想给对方特别的宠溺。就像我会叫乾城“小坏蛋”他会叫我“锦儿宝宝”……

  只是都过去了,那份甜蜜的心似乎也隐藏了起来。

  “喂,怎么愣神儿了,我就让你给箫然取个昵称,这么难吗?小然然,潇潇,箫哥哥,然哥哥……哎呀好多嘛!”芳芳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举了n个名字。

  “还是叫萧然吧,比较顺耳!”我笑着回答。

  “得了吧,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没意思!”芳芳白了我一眼,径直出了门。

  “本姑娘儿要准备饭口了,可以来蹭饭哦!”说完和我摆了摆手。

  她刚离开,我电话就响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怕回忆越不想触及,就越发的无处可躲。 纵有疾风起,爱你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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