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拿衣裳稍稍遮盖了一下,但露在外面的牛皮纸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姐。”紫鸢将床帐放下来,“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苏绾躺在床榻上,隔着床帐看着紫鸢,眼角悄悄的朝着芙蓉糕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应了一声。
紫鸢转身,低头又看了一眼芙蓉糕后,抬脚走了出去。
苏绾从床榻上慢慢起身,透过床帐看见紫鸢已经出去坐在了墙角边,她将手伸出床帐,手指轻轻的摸在包着芙蓉糕的牛皮纸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将芙蓉糕拿在了手里,迅速缩回手,她将芙蓉糕一把抱在了怀里。
又悄悄的睨了眼紫鸢,见她没有觉察,苏绾才松了一口气。
将那包芙蓉糕放在枕边,用自己的绢帕盖住后,苏绾才放心的躺了下去。
想起今日祁慕言对她的不同,她就忍不住弯起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重生后,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做回白葭,便全心全意的做着苏绾。
她也心知其实自己心中对祁慕言是不同的,所以,她就特别在意祁慕言对她的态度。
她不想祁慕言一直将她当做白葭,她想,不管她是谁,能够得到的,都是一颗真心。
早晨,紫鸢和芯红进来伺候苏绾起身时,紫鸢特意看了眼昨日放着牛皮纸的位置,见东西不见了,就知道是被苏绾给藏起来了。
她默不作声的配合着芯红将苏绾伺候洗漱后,便借口离开了。
“老夫人,紫鸢听得真切,小姐一定是和男子在说话,只是当我过去的时候,小姐便将窗户关上了,紫鸢没有看见是谁。”
“怎么会这样?”苏刘氏大清早就得到了这一个惊天爆料,让她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女子夜间私会男子可不是小事,这要是传出去了,别说苏绾做不成皇后,就连出嫁都会成问题,这可是有关着丞相府前程的大事!
她还是不相信的问紫鸢,“你确定你听见了?”
“奴婢确定!”紫鸢害怕苏刘氏不相信,还将自己听到的男子声音形容了一番,想到看见的那个东西,她又道,“而且奴婢在给小姐整理床榻时,小姐在奴婢身后慌慌张张的藏了一个东西,后来奴婢服侍小姐上了床榻,走之前,还特意确认了一番,确实是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只是……奴婢没敢看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混账东西!”苏刘氏气得脸都绿了,“大半夜和男子私相授受,这是要造反吗?难道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紫鸢见苏刘氏怒了,也不敢再说话,就跪在那,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刘氏。
这事,苏刘氏越想越觉得气恼,她倏然起身,气势汹汹的道,“走,带我去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
苏绾梳洗好了以后,便来到偏院,查看青黛和秋葵的伤势,见她们的伤口已经结疤,便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大碍,你们再多躺几天,便能下地了。”
“小姐。”青黛笑眯眯的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们没事,你也不用总来看我们,你且好好的放宽心,过几日,我和秋葵便活蹦乱跳的过来伺候你了。”
秋葵睨了眼站在苏绾身后的芯红,不高兴的皱眉,“小姐,老夫人不是让紫鸢和芯红一起伺候你吗?紫鸢呢?为什么没有跟着?”
“哦,紫鸢说是去烧水给小姐沏茶了,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芯红替紫鸢打着掩护。
沏茶……
本来这事苏绾也没在意,可被秋葵提起来,她便算了下时间,紫鸢都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一壶茶还没沏好?
想到昨夜的事,她心中一凛,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面上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青黛和秋葵又说了几句话,便朝着院里赶去。
还没进院子,便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立刻明白了什么,唇畔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款款的走了进去。
“奶奶。”见苏刘氏泰然若之的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睨着丫鬟和婆子在自己的房中乱翻,她笑盈盈的走过去,行了一礼,“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苏刘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厉声喝到,“跪下!”
苏绾一听,赶紧跪了下去,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她,“不知绾儿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奶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何事?”苏刘氏冷哼一声,“昨夜你在干什么?”
“昨夜?”苏绾蹙紧眉,“绾儿昨夜很早便歇下了,没做什么事啊。”
“真的?”苏刘氏冷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可我怎么听说昨夜你跟男子在幽会?”
“怎么会?”苏绾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咬着唇畔,无辜的道,“这种有损清白的罪名怎能乱往绾儿的头上扣?绾儿就算再愚钝,可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苏刘氏知道苏绾有一些小聪明,不抓到她的把柄,她是怎么也不可能自己招出来的,苏刘氏不急,就冷冷的看着苏绾。
就在这时,在内屋里翻东西的紫鸢爬上床,找到了枕头边上用绢帕盖住的牛皮纸,她兴奋的叫了一声,“找到了。”
苏刘氏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冷厉的命令,“拿出来。”
“是。”紫鸢拿着牛皮纸走出来,双手小心的捧到苏刘氏的眼前。
苏刘氏看了一眼,将视线落在苏绾的脸上,嘲讽的问,“这是什么?”
苏绾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那个牛皮纸,就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般,双手在身前用力的搅在了一起,支支吾吾的道,“那……那,是,是绾儿的……”
苏刘氏见她半天都说不出来,一股火气顺着心里直冲而上,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绾一眼,对紫鸢道,“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紫鸢得意的看了苏绾一眼,站直身子,当着苏绾的面,嚣张的一层一层将牛皮纸打开,当里面的芙蓉糕显露出来的时候,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拿到鼻子边闻了闻,对苏刘氏说,“老夫人,是芙蓉糕!”
芙蓉糕?
苏刘氏眉头一拧,脸色更加难看了,堂堂丞相府家的嫡出三小姐,还被封了温宁郡主,竟然就被几块芙蓉糕给拐了?
这种只会出现在穷乡僻壤的落后农村才会出现的事,竟然发生在她丞相府里!
刚准备发怒,却看见苏绾捏着绢帕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奶奶……”苏绾就像从没有这般委屈过一样,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绾儿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席间吃不饱,晚上饿得厉害的时候,难受得胃子痛,前儿夜里,在长乐宫的时候,绾儿夜间又饿了,当时浣琴就给绾儿拿了些点心来,让我吃,我道那样不好,毕竟女子是要保持身段,夜间进食很容易发胖,可浣琴说,我是在长身体,如果我饿了不吃的话,就会饿坏胃子,绾儿听了,便吃了。
第二日,浣琴将这事跟太皇太后禀告了,太皇太后也说绾儿在长身体,夜间应该进些食再歇息,可绾儿……”
她顿了顿,故意咬着唇看了苏刘氏一眼,隐晦的说道,“绾儿没有小厨房,又不好麻烦大厨夜间再给绾儿私开小灶,只能走时,跟太皇太后要了一些点心带回来,又怕被人知道,绾儿夜间还要进食,只能将点心偷偷的藏在床榻上,等饿的时候,悄悄的吃……”
未出阁的女子如果太能吃,这是很难嫁出去的。
苏刘氏知道,但她是真没想到苏绾夜间会饿,想到之前苏莲娇和苏玉娇每晚都会让大厨给她们做膳食,她觉得苏绾应该是跟她们一样,在长身体,所以夜间会饿。
更何况苏绾所说之事,和太皇太后有关,苏刘氏总不能因为这事进宫去问太皇太后吧。
而且……只是几块芙蓉糕,确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转眸狠狠的瞪了紫鸢一眼,紫鸢吓得后背一凉,连忙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不敢欺瞒,奴婢昨夜是真的听见小姐跟男子说话了。”
“紫鸢,你怎么能这样毁我清白?”苏绾捏着绢帕,轻轻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恼怒的质问,“昨夜明明是你守夜时睡着了,你不先悔过自己的过错,竟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紫鸢脸色一白,“我,我是睡着了,可就是因为小姐和男子说话的声音将紫鸢吵醒的。”
“是吗?”苏绾委屈的眨了眨眼睛,“那你可是看见我房中有人了?”
“我……”紫鸢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苏绾反咬一口,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绾捏着绢帕再次伤心的哭了起来,“昨夜,我本是饿了,所以起来翻出糕点来吃,我起身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有听见,如若我真的与男子幽会,又岂会故意说话让你听见?”
苏刘氏也觉得苏绾再笨,也不会夜间在自己的房间里与男子幽会,这事说来说去,紫鸢一没亲眼看见那名男子是谁,二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苏绾与男子有染,仅凭几块芙蓉糕,能说明什么?
苏刘氏心中的郁结总算消散,看了眼苏绾,她凌厉的视线倏然扫到紫鸢的脸上,“你个肠穿肚烂的狗奴才,竟然敢这样污蔑三小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紫鸢立刻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老夫人明查,紫鸢没有污蔑三小姐。”
苏绾一扫之前的颓废,睁大双眼看着紫鸢,冷厉的呵斥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断定我堂堂一个郡主夜间在自己的房间里与陌生男子相见吗?”
紫鸢昨夜是真真切切的听见苏绾和男人说话,她心中虽然委屈,可也只能磕着头求饶,“紫鸢不敢,求三小姐饶了紫鸢吧……”
紫鸢是苏刘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用了好些年,生出了些情分,否则她也不会让紫鸢去伺候苏绾,本来此事她想着打紫鸢几板子就算了,可苏绾竟然抬出了郡主的架子,这一下,苏刘氏如果处罚的轻了,那便是不给郡主脸面,更是不给太皇太后面子。
她一向表面功夫做得极佳。
“来人,将紫鸢发配到乡下的奴房去!”
紫鸢一听,立刻吓得大声哭了出来,“老夫人饶了紫鸢吧,老夫人,紫鸢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你不要讲紫鸢送到那低贱的地方去,求求你了……”
那些婆子们本来也在迟疑,可见紫鸢求饶了,苏刘氏一句话都没说,也只能上去将紫鸢从地上提了起来。
“老夫人……”紫鸢一边挣扎,一边声泪俱下的哭道,“紫鸢知错了,老夫人,求求你了,别让紫鸢去奴房,求求你了……”
见苏刘氏将头转过了一边,狠心不看自己,紫鸢又对着苏绾求道,“三小姐,紫鸢知错了,求三小姐给紫鸢求求情吧,三小姐……”
苏绾早就想打发紫鸢了,昨夜之事,她是故意将芙蓉糕藏在枕头边的,就想试试这个紫鸢会不会将昨夜的事说出去,没想到今日一早,她便去苏刘氏那边邀功去了,这样的人,她岂会为她求情?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伤心的样子,“奶奶的决定岂能是我求就能改的?”
一句话,表面了她的态度,紫鸢就被两个婆子架着提了出去。
听着紫鸢的哭声在耳边渐渐消失,苏刘氏的心都在疼,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低眉见苏绾还跪在地上,她站起身,伸手将苏绾亲自扶了起来,“三丫头,今日这事委屈你了。”
苏绾捏着绢帕擦了擦眼角,低眉顺目的摇摇头,“只要奶奶相信绾儿断不会做出那样愚蠢的事,绾儿便不委屈。”
“我当然相信。”苏刘氏笑着拍了拍苏绾的手,“你现在可是郡主了,说不得过几日就是皇后,你心中要有分寸,与那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来往了。”
这句话,苏绾听得明白。
想来她和白梓昀走得近的消息是传进了苏刘氏的耳里,今日苏刘氏会发那么大的火,估计是以为昨日夜里那人是白梓昀吧。
她乖顺的点点头,“绾儿心里明白。”
苏刘氏走了以后,苏绾转身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睨了芯红一眼,她微笑着勾起唇角,“芯红,去给我沏壶茶来。”
芯红站得很远,有一点怕苏绾的感觉,她唯唯诺诺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今早的时候,紫鸢只说了要去苏刘氏那一趟,当时芯红并不知她是干什么去,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芯红算是看明白了,以后在苏绾的眼皮底下,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千万不能去任何人那里嚼她的舌根子,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紫鸢的结局,芯红叹了口气,这事要怪的话,只能怪紫鸢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沏好茶后,芯红端着茶壶走进屋,看见苏绾手里捧着那几块芙蓉糕,满心欢喜的看着,并没有吃,她将茶壶放下,退到了一边,默默的看着,什么都不敢问。
苏绾斜睨了眼桌上的茶壶,将手里的芙蓉糕宝贝的包了起来,放在桌案上,伸手倒了一杯茶,她端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便抬起眼眸,看着芯红,“从今日起,我这边的点心,不要芙蓉糕。”
“嗯?”芯红愣了一下,看看桌案上的芙蓉糕,心里好奇得不行,看苏绾的样子,不像是不喜欢吃芙蓉糕啊,为何……为何以后都不要了?
但……不管心里怎么疑惑好奇,她都不敢问,只能点点头应了。
苏绾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放下茶盏。
没了紫鸢,这个芯红试探了一番,还算是个聪明人,苏绾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豁然开朗……
晚间,刘福海亲自到丞相府传旨,选苏绾进宫见驾。
苏成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中激动不已,从怀中掏了一个装满银两的荷包出来递到刘福海的手上,他殷勤的笑着问,“不知这么晚了,皇上宣绾儿进宫所为何事?”
刘福海默默的将荷包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对苏成玉的态度也是好到了极点,“最近几日,皇上的心情不好,总是念叨着郡主,这不,皇上今日去太皇太后那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心里郁结,就想见见郡主了。”
太皇太后那边?
到底是什么事?
苏成玉这两日在祁骏宸面前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就更别提揣摩祁骏宸的意思,现在这个时辰了,祁骏宸招苏绾进宫,该不会是……
一想到好事将近,苏成玉略有皱纹的脸上,便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好好好,那今日,小女还会回府吗?”
刘福海睨了他一眼,小声的道,“现在进宫,差不多就宵禁了,是肯定回不来了。”
“好好好!”
苏成玉一连几个好,证明心情确实不错。
苏绾换了衣裳走进正厅,就看见苏成玉和刘福海窃窃私语说着什么,从两个人脸上那略带暧昧的笑容看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刘福海见苏绾来了,赶紧上前,对苏绾行了一礼,“老奴参见郡主。”
苏绾笑着应了,问刘福海,“不知皇上这时候召见我,有什么事?”
这种事,传旨太监不能多说什么,苏绾见刘福海脸上有些为难,便道,“如果刘公公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无妨。”刘福海弯腰笑了笑,在苏绾耳边小声的说,“皇上今日心情不好,郡主去的时候,还是不要说惹皇上不高兴的话。”
苏绾点点头。
进了宫,刘福海将苏绾带进了玉坤宫,这里是祁骏宸的卧居。
苏绾还是白葭的时候,这里,可是从没有来过!
她走进去,刘福海便在身后将门关上。
偌大的一个寝殿中,除了祁骏宸穿着明黄的龙袍半倚在床榻上,便不见任何一个宫女太监伺候着。
苏绾……有些不敢过去。
祁骏宸抬起眼眸睨着她,脸色暗沉,嗓音却意外的有些柔和,“过来。”
苏绾站在那,对着祁骏宸行了一礼,“不知皇上此时召见,有何要事?”
祁骏宸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没事,朕就不能召见你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苏绾用力的抿了抿唇,站在门口,就是不过去。
等了片刻,祁骏宸见苏绾是真的不打算过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呵……
比吃了她更可怕的事,是临幸!
苏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若今晚她不能从这玉坤宫中出去,明日,整个皇城的人都会知道,温宁郡主被临幸了。
那她,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嫁人了。
“皇上恕罪!”
苏绾一扫从前强硬的态度,忽然跪了下去,“还请皇上为绾儿的清白的着想!”
“你!”祁骏宸恼怒的起身,几步走到了苏绾的身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痛意,“连你也要这样对朕吗?”
苏绾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道,“绾儿怎么对皇上,皇上心里自然清楚,绾儿也说得明白,绾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做不到,就请放了绾儿!”
一生一世一双人?
别说祁骏宸是皇上,就算他不是皇上,他也做不到!
他伸手,拽住苏绾的手臂,将她从地上用力的扯了起来,看着苏绾那冷漠的脸,他心中一伤,“绾儿,朕现在心里很烦,能不能不提这件事?”
“自然可以。”苏绾伸手推开他,“如果皇上只是想让绾儿陪着说说话,可以换个地方,这里……确实不适合绾儿进入。”
祁骏宸再次伸手,将苏绾一把搂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她恼怒的脸,他残忍的勾起了唇角,“可是朕,就想在这里跟你说话!朕如果想要你,你跑不掉!”
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吗?
苏绾心中冷笑,她抬起头,迎视着祁骏宸咄咄逼人的视线,一字一句道,“皇上如果这么做了,绾儿定不会委屈求全!” 朱门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