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在哪儿?”
白薇薇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口,吃吃的问,“江以凡他……见了吗?”
林佑杰眉心跳了一下,许久才说:“见了。”
白薇薇手指一松,迟疑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林佑杰纠结的说:“他一直在找你。”
“找我?”白薇薇苦涩一笑,脸色煞白煞白的,说道,“他才不会在意我身在何处呢,他是想看看我狼狈的样子吧?说我在演戏,说我自私自利,没有勇气失去眼睛,他只是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江以凡的心是石头做的。
如今,白薇薇身上没有他在意的东西了,可以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她突然说:“佑杰啊,我好困,看来真的要躺几天了。”
林佑杰帮她掖好被子,起身说:“你安心休养,有什么需要就支会一声,门口有佣人在,这里是我在城郊的房产,等你恢复一点,我会把你和孩子送到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
白薇薇没有回应,轻轻地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床头有挂钟,她却看不到了,林佑杰告诉她:“早上五点了。”
白薇薇往被子里面缩了缩,低低的呢喃:“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林佑杰的心抽疼了起来,太阳出来了,她却在看不到瑰丽的晨曦了。
白薇薇的心,肯定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林佑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太阳出来了,也会落下去的,好好睡。”
白薇薇静默的躺着,感受那血红的黑暗,耳边,是风过树叶的窸窣声和鸟鸣。
……
江以凡在家里,在空旷的房子里,在宽大的床上,听心脏一下一下敲击在胸腔上。
以前,白薇薇总是静悄悄的睡在他的身侧,他偶尔的一转身,总能看见白薇薇正偷偷地看他,他从来都是一副冰山脸,让人看一眼,就能坠入冰坛。而她,一看就是几年。她总会惊吓的连忙转过去,像头小鹿。
而今,只剩他一个人。
白薇薇现在究竟身处何方?
她真的失明了吗?即使站在她面前,她也看不到他?
江以凡一度在烦恼的泥潭里打转,沉闷的透不过气,走过去拉开了窗子,一股冷风夹着细雨扫进来,他禁不住打个寒战。
这细雨绵绵的九月,总是寒凉潮湿。
他靠着窗子,打着了火机,点燃一支烟,刚抽上几口又掐灭,烦躁的心情似乎加重了,又去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
重新躺在床上,还是转辗反侧。
白薇薇到底去哪儿了?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她的身影,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哀伤的眼神,绝望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在脑海中跌宕回响,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江以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白薇薇,哪怕是刹那的心动……
江以凡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还没消息吗?”
“还没……”
“这地方总共也没多大,找个人有那么难吗?真是饭桶!”
江以凡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两个星期过去了,白薇薇杳无音信,凭空消失了一样。
阿炎带人找了所有大街小巷,所有可以住的房子和宾馆,白薇薇始终没有出现。
“还有那个林佑杰,我让你们跟着他啊!”
“江总,林佑杰每天除了上班下班,然后就是回家,没发现他接触过什么女人。”
江以凡看着窘迫的阿炎,眉峰略蹙。
这个林佑杰和白薇薇的失踪肯定脱不了干系,怎么就没查到一点可疑之处呢?
“林佑杰的背景资料,去给我调查出来,以及,他跟白薇薇是怎么认识的,这些我都要知道。”
江以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办公室的的门开了又关,简溪踏着高跟鞋走进来,视线顺着出去的阿炎停滞了一瞬,问江以凡:“江总是在找什么人吗?”
江以凡“嗯”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
简溪早就意会到了,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冷淡,眼圈一下子红了,把手里的咖啡咣的放到桌子上:“你和白薇薇不是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找她?你放不下那个女人,就可以放得下我姐姐了?我姐姐要不是为了去见你,也不会开车去机场,就不会发生那种悲剧了……”
“我姐姐死得那么惨,白薇薇却不给她留个全尸……”
简溪忽然大声哭起来。
她的那些小心思从来不会让江以凡发现分毫,她只要江以凡和白薇薇离婚,她就有机会乘虚而入了。
她每次在江以凡面前都细心地戴上面具,哭的梨花带雨,卖力彰显娇柔的一面。
也为了提醒他,他身负罪恶,不可以心安理得的去追白薇薇那个女人。
江以凡不耐烦了,原本就燥郁不安,被她一哭,他胸腔里简直要酝酿出一团火。
“没错,我是在找白薇薇,”他坦言不讳,从椅子起身,转到简溪的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简溪,我问你,三年前,简莹的眼角膜,真得是白薇薇强加逼迫得到的吗?”
简溪怔了怔,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安。
那场意外的所有内幕,她心知肚明。
但她绝对不会让江以凡知道实情。
她讨厌白薇薇,讨厌他们全家,白薇薇居然敢给她争江以凡,她不甘心。
所以在江以凡面前,她要尽心尽力的泼白薇薇的脏水,至少要在江以凡心里,让白薇薇臭名昭著。
她泪流满面,信誓旦旦的说:“当然,千真万确!他们家用巨额赔款要挟我们,我父母本来就没什么钱,根本赔不起啊!她的目的就是简莹的眼角膜,所以漫天要价,只有眼角膜才能让这一切一笔勾销,要不然就打官司。他们家有钱有势,我父母知道不是对手,除了答应他们还能怎么做呢?这一切都是白薇薇一手操纵的,都是她。”
简溪哭的眼睛通红,有意无意的往江以凡身上靠近:“我父母因为我姐姐的事情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没去拜祭过我姐姐,想起当年的事,他们就非常愧疚,未能留住我姐姐的眼睛。” 愿得岁月可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