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皇宫,御书房内。
元渡一袭明黄金龙常袍,素手举起杯,轻抿一口,凤眸抬起,漫不经心的望向那青衣公子,“江丞相怎么不亲自进宫?”
青衣公子捻起杯子,轻抿一口,搁在一旁。“父亲近日染了风寒,大夫嘱咐静卧养神,今日草民进宫之时,父亲将此物交由草民奉给皇上。”
说着,他起身,拿出一封书信,侍女阿清上前接过,奉递于她。
拆开之后,元渡眉头渐渐隆起,眼底怒气渐涌,开口语气却是平静,“江丞相可还有何话需公子传于朕?”
“未有。”
男子躬身垂头,谦和温雅,气质如竹,倒是让她多看了几眼。
果不然是江丞相之子,不急不躁,沉稳内敛,气势相貌皆为优秀。
她是大元史上第一位女帝,先帝为了让她把这龙椅坐稳,临终前下了道遗诏,命江丞相,林太傅,镇国侯辅佐新帝。
而如今镇国侯似有二心,林太傅态度冷漠,唯有江丞相倒是对她诚心效劳。
现在的她,恨不得有大把大把的新鲜血液注入朝堂。
正想着,忽发现信封中还夹着一页小纸,看过后,元渡眼底暗闪过一道喜色。
她有心将这位江三公子留在身边重用,不曾想瞌睡之时,便有人送来了枕头。
“江临安可是你?”元渡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眸投向座下的青衣男子,微挑的眼尾染上几分妖色,偏偏她自不知。
“回皇上,正是草民。”
“江丞相不讲,朕倒看不出江公子居然会武,既是丞相力荐,那江公子入为上直二十六卫,明日便上任。”元渡收起信纸,收于袖中,朗声,“阿清,去将朕寺库里的清玄剑取来,赐于江侍卫。”
上直二十六卫,是一支专门护卫在君王身边的近身侍卫。
江临安抬起头,对上那双清透的眼眸。
女子拥有姣好的面容,更有着身为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乃世上独一的女子。
漂亮的凤眸十分清亮,即使过了四年之久,那双眼睛还是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染上笑意便带着几分妖娆。
江临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眸低垂,遮挡住眼底的情绪,“谢皇上隆恩。”
不久,元渡许江临安近身侍卫,赐宝剑,并由贴身宫女阿清亲自送出宫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似得,飞出了皇宫。
深夜,卧龙殿。
一众侍卫垂头噤声,殿中宫人也都候在殿外,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殿内,元渡还在案前处理政务,太后坐在一侧,目光带着些许责备,“皇儿,你今日见到你二表兄都不打声招呼,好歹你与他是青梅竹马,又是表亲。”
元渡素手握着朱砂笔,神色自若,“儿臣身为帝王,诸位世家弟子在,儿臣不能失了威仪。”
再者说,宋子瑜仅仅一个镇国侯世子,受得起她这帝王之礼吗?她心中冷嘲。
“那……”太后话语被哽在喉中,“那江三公子被封为二十六卫,子瑜他已有二十一,性子沉稳谦和,又曾习……”
“母后有话直说。”元渡抬起漂亮的凤眸,清泠的目光落至雍容华贵的太后身上。
“皇儿啊。”太后起身,莲步走近元渡,“镇国侯是你外祖,又奉你父皇遗旨辅佐你登基。而现如今你朝中不稳,唯有镇国侯府,才能放心的助你一臂之力。”
“母后之意是子瑜表兄与儿臣成为夫妻,入宫为后。”这是陈述句,元渡的视线放在太后身上,丝毫不动。
元渡不明白,为何母后一定要为了娘家步步紧逼,何时才能明白身为女子的她,坐在这皇位是怎样的兢兢战战,举步维艰!
心中的念头被女儿直白的指出,太后莫名有些心虚,“……子瑜受你外祖看重,对你也有意,未尝不可。”
元渡呼出一口浊气,半垂眉目,不愿去看太后的眼睛,她怕她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虽为女帝,但哪位世家子弟甘愿放下雄心壮志,被困在宫墙之中呢?何况……母后怕还不知镇国侯有异反之心吧? 吾与侍卫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