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相手中毛笔挥洒,并未抬头,“你近日还在值夜卫?我记得你半月前便是夜卫,怎么还未换班值?”
“夜卫一向都是有能力的近卫守护,儿子自认有能力,夜卫也是甘愿的。”
江丞相停下笔,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堂下,那个身形修长挺拔的年青男子。
“你过来。”
“是。”
江临安迈着大步上前,与丞相有五分像的面容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身着简单雅致的青衫,腰间银丝祥云锦带,气质如竹,丰神俊郎。
丞相望着比他高出半头的青年,深邃的眼有些动容。“叶秋,你这双含笑的眼睛和你生母真像,一眨眼你竟这般大了。”
“是,十多年过去了。”
江叶秋,他生于初秋,有一叶知秋之意。
在江南,他便以江叶秋为名。自他回京,就改回了族名江临安。
江临安眉眼低垂,上扬的唇角渐渐变凉。
有众多姨娘在,难得父亲还记得娘的样子,十几年过去了,他都快忘记娘的模样了。
若不是嫡长子病逝,他为了追随阿元使计,恐怕父亲都忘了他这个被放逐江南的三儿子的存在。
江临安并不想与江丞相大谈父子之情,淡淡的出声,“父亲还未讲唤儿子所谓何事。”
江丞相想起正经事,伸手将案边的一个巴掌大的册子递给他。“你身为上直二十六卫,进宫方便,便去把这东西奉给皇上”
随后谨慎的叮嘱道,“这东西可不要被外人知晓,你且小心些。”
能见到元渡,江临安自然是乐意跑腿的,只是摸着手中厚厚一沓的小册子,他莫名想起那日元渡瞧见那羊皮纸时的模样。
他心中思索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儿子谨记。”
丞相关怀了几句,才放江临安离开。
江临安一出来书房,书墨便跟上来,“公子。”
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回院里换身衣衫,我要进宫。”
书墨努力跟上江临安的步伐,然后羡慕道,“公子又可以去见元姐姐了?每夜守在元姐姐身边,书墨也想要啊。”
“你想要守在她跟前?”江临安步子渐缓,转过头,含笑的眼睛盯着书墨那张讨喜的小脸。
“待宫中选人,你再去,说不定运气好了,便能日日夜夜守在她跟前。”
“啊?”书墨有些不懂江临安话里的意思。
江临安眉头一挑,“像太监总管李默那样。”
“公子!你怎么……”
“哟,这是谁啊。”一抹红色渐渐靠近,那嚣张跋扈的口气书墨一听就听出来了。
“三弟这是刚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江义安摇着把纸扇,大红锦袍格外惹眼。
“三弟的手段可真了不得,在父亲心里头,连我这嫡房的兄长都要让一让。”
江义安的冷嘲热讽,江临安压根不看在眼里,“二哥是伤好了,打算再惹点事,挨几鞭子挠挠痒吗?”
这话令江义安一下想起被责罚的感觉,背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那日回来,江临安便去了书房将元渡的话一一讲给江丞相,江丞相知道不争气的二儿子惹祸惹到了元渡面前,勃然大怒,家法重责了江义安。
一言两句帮江义安回忆了当时的痛,江临安温雅的拱手一礼,眉眼谦和,“临安还有事在身,改日再和二哥聊叙。”
江临安换了衣衫,拿着册子进了宫,到了御书房才知道,今日皇上独宴邀了端王世子进宫,他只好转身去了庆元殿。
李默替江临安传了消息,元渡听是江丞相送进来的东西,点头意示江临安进殿。
江临安进殿请安行礼后,将册子呈了上去。
元渡让江临安入座。
江临安刚坐下,便察觉身上投来一抹打量的视线,抬头,撞上对面的蓝袍男子的目光,他不卑不亢的一拱手,“可是端王世子?在下江临安,属上直二十六卫。”
燕鸿歌见男子谦和温雅,书卷气极浓,不想竟是皇上近卫。“江公子是丞相之子?想不到江公子不止能文,还可善武,改日本世子倒是要和你切磋切磋,阿渡身边的近卫,必定身手不凡。”
阿渡?
江临安眉头一挑。 吾与侍卫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