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江临安腰间挎着清玄剑,对面几位与他同样身着黑袍的侍卫目不斜视,静守在殿外,穆肃挺拔的模样引得宫女频频窥看。
时光流水般匆匆逝去,近半月过去,天气越来越暖,青嫩的枝芽成长为了富有生命力的绿色,红墙绿瓦,衬得这偌大的皇宫越发威严大气。
黄昏将至,元渡从政事抽身,回到卧龙殿,阿清为元渡褪下明黄的九爪龙袍,换上一袭绛紫凤尾裙,华贵优雅。
“皇上,您那瓶伤药已经用完了,这伤疤还没痊愈,要不要再让太医院配制些雪肌膏?”
“不用。”元渡扫过那青白的瓷瓶,脑中闪过那抹欣长挺拔的身影,一袭青衫,总是一副云清风淡的模样。
“端王世子可从边关出发了?”
“是的。”阿清帮她扣好脖颈的盘扣,“显怀郡主路途稍远,前几日便已动身了。”
换装完毕,阿清为元渡在腰间戴上一枚龙纹玉佩,然后退至一旁,“皇上去康安宫用晚膳?”
“不去。”
“那……”这晚膳的时间到了,皇上换了衣服去哪儿?阿清心中疑惑。
元渡红唇轻勾,“朕自有打算。”
阿清与众宫人跟着,元渡未上龙撵,踏步而行,途中太监宫女皆是跪地叩首,待元渡走远才起身。
走了许久,直到进了东宫之中,元渡在一处阁楼停下,推门而入,阿清刚想跟上,元渡严声道,“你们在外面侯着,任何人不许跟进来。”
她独自踏进阁楼,点燃了灯烛,迈上楼梯上了顶层,阿清在门外心中着急,又不敢违抗帝命,直到一抹黑袍在她眼前晃过。
江临安上了阁楼,才发觉只有元渡一人,她一袭凤尾裙独站在栏杆前,静谧安宁。
手中的瓷瓶转了转,他显出身,“皇上为何一人在此?”
元渡转身,看见熟悉的面容,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怎么上来了?朕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上来吗?”这人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臣不知。”江临安才换班过来,没有听见元渡的命令。
他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奉上。“皇上的伤药应该用完了,臣又带了一些,皇上可继续用着,直到脱疤无痕为止。”
元渡目光扫过那青白的瓷瓶,轻轻嗯了一声,“你下去吧,给阿清即可。”
江临安仿若未闻,只是将瓷瓶收起,“皇上是为镇国侯之事烦闷?”
“江侍卫倒是神机妙算,连朕的心思都揣摩的透彻。”元渡轻轻挑起眉,清泠的凤眸含着几分讽意。
她的确忧虑如何除掉镇国侯府,又有担心母后……
“臣怎敢揣测君意。”江临安嘴中说着,却是上前一步,与元渡并肩而立,元渡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他。
余晖下,江临安俊郎的面容覆上一层耀眼的光辉,含笑的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清香醉人的陈酒。
男人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嗓音莫名有些勾人,身子缓缓靠近,长臂搭在元渡身后的栏杆上。
“皇上的心思,臣不欲去揣测,臣想进去瞧个明白,不知皇上可否给这个机会?”
望着男人清透的眼睛,元渡耳根染红,时间过了许久许久,元渡沉着的模样几乎要崩裂。
男子目光里仿佛有团火焰,令元渡脸上温度渐升。
“阿元……”
“皇上,可要回宫?。”
阿清进了阁楼喊道,“天色渐黑,皇上回宫用膳吧。”
元渡避开江临安炙热的目光,“回宫吧。”
夜幕降临,皇宫已是灯火通明,元渡转身下了阁楼,步子看似沉稳,细看下有些凌乱,而江临安收了手,步伐稳健随她于身后。
女子一身华贵的紫裙,简单雅致,暗线刺绣出肆意腾飞的凤凰,皇室帝威,铸就出天下无双的她,令人着迷。
四年前的她也是这般,令人眼前一亮,不由跟随。
阿元……
江临安眸色渐深,眼中暗波涌动,又急速归于宁静。 吾与侍卫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