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金池眼看自己的脚就要踢到路海棠的头,而路海棠却没有躲避,他收腿已来不及,只能迅速调转自己的身体方向。
脚从路海棠的耳边轻轻擦过,朴金池这样急速转身却导致他的身体重心不稳,落地时脚下一滑,竟往路海棠铲去。
路海棠看不见朴金池的情形,她刚才判断失误,往右侧出了腿,而左脚金鸡独立地站着,朴金池铲过来的脚正好踢到她的左脚踝,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地板上倒去。
朴金池一看情形不对,猛扑过去,伸手一把抱住了路海棠,两人同时倒在了地板上,不过朴金池用自己的身体当了一回垫子。
路海棠虽看不见,不过也知道朴金池为了不让她摔在地板上,而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
刚才摔倒在地板上的声音很响,朴金池很可能受伤了。
“朴教练,你有没有受伤?”路海棠慌乱地伸手往朴金池身上摸去。
她的手竟摸到了朴金池的嘴唇,朴金池只觉一阵尴尬,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
“丫头,训练了半小时了,该休息……”
训练馆另一侧的一扇门突然开了,云傲跨步走了进来,却猛地愣住了。
朴金池躺在地板上,而路海棠趴在他怀里,朴金池一只手握着路海棠的手,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两个看着极亲密。
“水池子,你还真是个混蛋!刚才还答应不打我们家丫头主意,怎么转身这就对她图谋不轨了?今天开始我和你绝交!”
云傲上前一把拉开两人,抱起路海棠就要往训练馆外走。
“云傲,你别误会,是我刚才没站稳摔倒了,朴教练是为了保护我,你快看看朴教练是不是受伤了?”路海棠着急解释起来。
云傲停下脚步,睇了一眼慢慢坐起身,脸上却显出一丝痛苦之色的朴金池,甩了一句:“他受伤了也活该”。
“云傲,朴教练真的受伤了吗?是不是很严重?”
路海棠挣扎着从云傲的怀里跳到了地上,可是因为看不见,脚落地时没站稳,差点摔倒,云傲赶紧扶住了她。
“丫头,他死不了,咱们不用这么着急为他奔丧”。
云傲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路海棠一下着急起来:“朴教练是不是受伤很严重?要不要马上送医院?“
“丫头,我没受伤,不用担心”。
朴金池已经站起了身来,不过左手捂住了右肘部,刚才摔倒时,他为了减少受重力,用右肘部先撑了一下地板,现在右肘处阵阵发疼,应该是受伤了。
路海棠看不见,但云傲可是瞅见了,可是他只是眸色闪了一下,拉起路海棠往训练馆外:“肚子饿了,吃饭去了”。
“云傲,朴教练真的没有受伤吗?”
“你觉得那个混蛋会骗你吗?”
两人已走出了训练馆,云傲看到朴金池没跟着出来,便转头高声说了句:“混蛋,我给你准备了面!”
朴金池弯唇笑了起来,也走出了训练馆。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面?”
厨房的旁边就是饭厅,走进饭厅,坐在餐桌前,朴金池看到面前摆放的一碗面时,眼神有些森冷地瞅向了云傲。
三人的面前各放了一碗面,只是云傲和路海棠的面是冒着热气的,而他面前的面却是冰冷的。
因为面碗里的面根本就是生的。
“对呀,你说不吃米饭,要吃面嘛,这难道不是面吗?”云傲故意眨了眨眼。
朴金池当然明白云傲这是报复他刚才把训练馆的门给上了锁,不过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来,恐怕也只有云傲了。
路海棠听出两人对话里的异常:“云傲,怎么了?朴教练的面和我们的不一样吗?”
“当然一样的,是他觉得面太少了,不够吃,”云傲看向朴金池故意道:“冰箱里还剩有一些面呢,我都拿给你吧?”
看着云傲一脸的小得意,朴金池盯着他,咬牙吐了一句:“破袄子,今天开始我和你绝交!”
“好啊,我好高兴,以后你死了,我可以省下花圈的钱多吃几碗面了”。
“不用你送花圈,等你死了,我直接把你埋进麦地里当肥料!”
“你就那么自信你比我后死?”
“那当然,我屏着一口气也要等着你先死!”
路海棠实在听不下去了:“云傲,朴教练,你们都别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还是赶紧吃面吧”。
“丫头,吃好饭了,去休息,下午咱们再训练,”朴金池站起身来往饭厅外走。
路海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朴教练,你去哪里?你的面还没吃呢?”
“我不饿,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朴金池的话音落下时,人也走出了饭厅。
路海棠觉得有点奇怪:“云傲,朴教练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丫头,我要抗议,水池子那个混蛋一来,你就一直念叨他,彻底把我忘了,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云傲,说什么呢,朴教练是我的教练,我很尊敬他”。
路海棠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她这样说已经表明了对朴金池的态度,云傲听着自然高兴,其实他也只是发泄一下醋味而已。
“丫头,不用管他,饿不着他,冰箱里有不少吃的,他想要吃,付了钱随便他拿,咱们先吃”。
云傲把筷子放进了路海棠的右手里,拉着她的左手扶住了面碗。
路海棠知道云傲这是玩笑话,猜想朴金池刚到就陪着她训练,应该是累了,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吃过饭,云傲牵着路海棠回到了住宿区,路海棠刚才训练出了一身汗,云傲让她洗个澡。
道馆住宿区的房间设计和云傲的别墅不一样,卫生间和浴室是独立分开的,浴室里只有淋浴,而没有设浴缸。
“丫头,我帮你洗,”云傲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路海棠仍是拒绝:“不用,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你的美丽风景我都看过了,不用难为情了”。
云傲的话直接让路海棠的脸发起烧来。
“丫头,浴室里只有淋浴,水很容易溅到眼睛里,而且地面也很滑,你现在眼睛看不见,万一滑倒又受伤了,那你就要彻底休长假了“。
云傲心里知道路海棠着急着想要快点恢复,他循循善诱地开始攻心术了。
他这话还真有效,路海棠本想拒绝的念头开始动摇起来,但若让云傲帮她洗澡她仍觉得尴尬
“那算了,我不洗了,反正下午还要训练出汗,晚上再洗吧”。
“那可不行,这样很容易着凉,你如果生病了,眼伤就恢复的更慢了,放心,我对你绝不会动机不良,就是帮你冲洗一下”。
云傲说话间,已拉着路海棠进了浴室,并动作迅速地脱下了她身上的道服。
“云傲!”路海棠惊叫了起来,下意识地交臂捂住在胸前。
“拿毛巾捂着眼睛,眼睛一定要闭着”。
云傲扶着路海棠来到了淋喷下,把一块干净的浴巾折成长条蒙在了路海棠的眼睛上,拉起她的手让她两手捂着眼睛部位,然后卸除了她身上剩下的衣服,打开了喷淋。
事已至此,路海棠只能任由他了,其实她当然明白,她就算看不见,但她若很坚决,云傲也会依她,可是感觉着他这样体贴又细心地对她,她心里感动之余,还阵阵悸动。
云傲对她虽然还没有做最亲密那件事,不过经过了昨天,她的内心里已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已不同以往了。
他对自己做这些亲密之事,她不但不排斥,而且已开始慢慢习惯。
云傲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对路海棠做过份举动,只是帮她冲洗了个澡,而且很快便洗完,用浴巾帮她把身体擦干。
浴室里装有衣柜,里面挂着浴袍,云傲拿了一件给路海棠穿上。
因为帮她洗澡,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他迅速把衣服脱了,拿出另一件浴袍穿在了身上,然后抱着她出了浴室,把她放在了床上。
虽然云傲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路海棠仍觉得深身都是烫的,脸上的热度怎么也降不下温来。
云傲望着洗浴后的她,只觉得清新可人,还是没忍住,拥着她,吻住了她。
一旦开始就欲罢不能,一旦深入就想要更多。
人的欲念不是实现了一次就满足,反而是念望又递增了一倍。
两层浴袍的厚度阻隔不了热度,反而让热度在不断升温,路海棠已明显感觉到了云傲的身体在发烫,还有了很不一样的变化。
她瞬间紧张起来,忍不住轻叫一声:“云傲”。
这个时候发出的声音明显没有平日里的清明,柔软的几乎让云傲把控不住。
他猛地松开了路海棠:“我刚才衣服湿了,也要去冲个澡!”
说完他像是做了坏事要迅速逃离现场一样,急步进了浴室,快速关上了门。
路海棠也赶紧坐起身,拉紧了已被云傲扯松的浴袍,将整个身体整包起来。
云傲带她来的是他之前住的那间房间,这里没有她的衣服,虽然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但她现在穿成这样,不好意思从这里走出去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只好摸索着拉开被子,把被子也裹在了身上。
可是云傲进了浴室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开始路海棠还没注意,可是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云傲开门走出来的时间,路海棠一下担心起来。
她拿开身上的被子,摸索着下了床,慢慢来到了浴室门口,轻叫了一声:“云傲!”
浴室里传来云傲一声轻嗯。
路海棠听着感觉声音有些不对:“云傲,你没事吧?”
“没事,”
云傲的声音有些怪异的低沉,之后便听不到任何动静。
路海棠的心提了起来,他昨晚通霄没睡,她担心浴室的蒸汽太浓,云傲会晕倒。
她伸手正想去拉浴室的门,门却突然“哗”地开了。
“云傲,你真的没事吗?”
路海棠伸手摸向云傲,云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低头一看,她竟是光脚踩在地板上,不由皱起了眉。
房间里的地板和训练馆里的不一样,没有装地暖,云傲一把抱抱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地板这么凉,怎么光着脚就踩地上了?”
“你昨晚没睡,人肯定很累,浴室里蒸汽太重,看你洗的那么长时间,怕你晕倒在浴室里了”。
路海棠毫不隐瞒地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我又不是纸做的,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你先躺着,我去隔壁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云傲把路海棠放在了床上,看到被子已拉开来,便扯过被盖在了路海棠的身上,然后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衣服,进了卫生间换穿好后,转身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又返了回来。
“丫头,衣服放这里了,你换好了衣服别乱走动,我去看看水池子那个混蛋”。
“好”。
云傲出了房间没有直接去朴金池所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厨房,十五分钟后他才手拎着一个食盒敲响了朴金池的房门。
“哪个混蛋?”房间里传出朴金池的声音,却没见开门。
“你还没死啊?”
“你这么巴望着我死?”
“是啊,不过你最好跑去殡仪馆里再死,这样就省的我花钱送你去了”。
“你不是比我早死吗?应该你先去,”房门这时开了。
云傲跨步走了进去,看到房间里暖气开得很热,朴金池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右肘处缠上了纱布。
“胳膊怎么没断啊?”
“借你吉言,灵活自如!”
朴金池故意伸展了一下右胳膊,可是却拉到了伤口,忍不住轻咝了一声。
“我帮你把胳膊打断了,你就不痛了”。
朴金池瞪了一眼云傲,眼睛忽然瞥到他手里的食盒,眼晴一亮,从他手里一把拿过了食盒,放在了桌上,快速打开了盒盖。
一阵香味扑鼻,食盒里仍是面,不过这次是煮熟的,而且闻着就挺美味。
朴金池早饭也没吃,是真饿了,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云傲睇了他一眼:“我刚才不是说要和我绝交吗?”
“这和吃面没关系”。
“我可是在面里放了砒霜”。
“那也没关系,等会儿留点汤给你喝,我体力比你好,肯定没你死地快”。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望着低下头继续吃起面的朴金池,云傲的眸色忽然闪了一下。
“水池子,如果我现在和丫头那个,对她以后的比赛会不会有影响?”
“你想和丫头那个?”
云傲瞪向了朴金池:“你的脸长得不算太蠢,怎么脑子却像榆木疙瘩?”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这句话古诗听过没有?”
云傲把之前问过路海棠的这句话又拿了出来。
朴金池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朴金池虽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但中国的古诗文化却了解并不多,他有点不明白,云傲怎么突然把话扯到古诗上去了。
“这古诗和你问的问题有关系吗?”
云傲却瞪了他一眼:“你真不是中国人”。
“我本来就不是中国人”
“算了,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云傲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扔在了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朴金池的房间。
盯着云傲气呼呼走完的背影,朴金池嘀咕了一句:“这小子,哪根神经又搭错了?”
转头看到桌上扔的药膏,他不由笑了起来,低下头继续吃起面来。 云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