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拉开病房窗帘,让阳光照进。纤瘦的身形在地上投下阴影,黑色的长发垂落在瘦削的肩膀间。
“月凡,离婚协议,送过去了吗?”
月凡站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轻笑一声:“送过去了,只是,如今周氏集团的情况,你还执意在此刻离婚,这对周氏集团来说,并非益事!”
“月凡,周氏集团无所谓,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能救出良生,等外公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日本,一起看看樱花,一起平平淡淡的就可以了。”
安生抬头看着窗外随风摇晃的树枝,无关痛痒地呢喃:“我爱肖寒,甚至痴迷于他,但如今,我太累了,也不想抱着着所谓的爱,那么辛苦了,我想歇歇了!”
“周小姐......”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会,离婚的事,你费心了,尽量让律师快点,如果肖寒执意不肯签字,你就代表我去法院起诉吧!”
“好的,小姐!”
月凡点头致意之后,就离开了房间,房间再次只剩安生独自一人。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美好的世界,阳光很暖,这样的阳光跟初遇那天很像,那样的美好,才足以让人难忘。
可那时是美好的相遇,如今,却不得不说再见了。
终于,走到了尽头,终于要结束了。
窗棂边,白色的纱帘被风轻轻地吹动,发出响声。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江茉儿一身宝蓝长裙,她莲步款款,来到病床前,脸上却带着诡秘的笑容:“安生,听说你那晚出事了,你还好吗?”
“与你无关!”安生淡淡的说,“不论如何,我和肖寒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完,我就还是名正言顺的肖太太,你呢?江茉儿,你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肖寒宠着你,就真觉得你怎么样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算什么,你最清楚吧!”
“说吧,什么事?”
安生走到衣架旁,拿起上面的披肩披上,随后又走回窗边,完全没有看她一眼,在她眼里,江茉儿根本就是一个路人,不入眼的路人。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啊?“江茉儿的语气也变得冷淡。
“不是不喜欢,是觉得恶心!”安生的声音淡漠至极,却依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吗?江茉儿?”
江茉儿不禁一笑:“你觉得恶心又如何?可我终究还是夺走了你的一切,当初你们周家欠我和妈妈的,我都要一一取回来,我就是要毁了周氏集团,这是你们该得的!”
“一个戏子,也想进我周家,即便周氏倒闭,我也绝不允许那样的女人跟周家沾上关系,我也绝不会承认你的身份,我相信死去的爷爷也是这样想的!”
江茉儿不禁一声冷笑:“无所谓啊,我不在乎。周安生,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爱你的人都离你而去了,你拥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看见你此刻痛苦万分,我就兴奋至极!”
“是吗?”安生理了理额间的发,转身看着江茉儿:“好啊,你开心也好,不悦也罢,都与我无关!江茉儿,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对了,你说如果肖寒要是知道你流掉的孩子是在酒吧里一夜情睡来的,他会不会依旧对你那么疼惜呢?”
江茉儿忽然情绪失控,她上前抓住安生的手:“周安生,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外公,还有周良生,我都不会放过,只要是跟周家有关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们死,我才会收手!”
江茉儿的面色变得狰狞,安生猛然推开了她,眼底变得冷漠,却是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的瞪着她,随后两步上前反手握住江茉儿的手,狠狠的一巴掌清脆的打在江茉儿的脸上,脸火烧火燎的疼。
“你居然打我?!”
“对,我打你了,怎么了?”安生冷冷地望着她,看着江茉儿捂着脸瞪着自己:“江茉儿,良生和外公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若是敢触碰,我一定会让你比我痛苦百倍的!”
江茉儿忽而愣在原地,她从来不知道一直善良淡然的周安生,发火时,竟如此可怕。
而她的态度,也竟然使得江茉儿无法反驳。
“你打我的事,我一定会告诉阿寒的!”江茉儿依旧捂着脸,愤恨地瞪着她。
“随便,你觉得我还在乎吗?”安生淡然一笑,“江茉儿,你想得到肖寒,不过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你才接近他,不是吗?如今你如愿了,可你高兴的有点早了吧,你若是对我尊重点,不那么着急来刺激我,说不得我心情好,就赶紧离婚呢,让出肖太太的位置,就像赏给温顺的猫一只死老鼠,送与你了也说不定!”
“周安生,你——”
江茉儿看着安生,她的脸上却挂着淡淡浅笑,气质高贵。可从姣好唇间说出的话却那样冰凉:“你,还不滚?”
江茉儿放下手,狠瞪了她一眼,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就离开了。
周安生,你打我这一巴掌,我要让你用命来还。
江茉儿出了病房,包里拿出镜子,看着自己红红的脸颊,怒火盛满了眼眶。
周安生,那老头,不是你的命吗?
那我今日,就要让你丢掉!
刚合上包,手机铃声就在里面响起,江茉儿不耐烦的拿出手机,只听那头的声音有些局促:“江小姐,肖总已经命人去警察局将周良生无罪释放了,也为他找了律师,并且将之前伪造的证据全都找到替罪羊了!”
江茉儿冷哼一声,握住手机的手指却泛白,失了血色。
肖寒,你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是不是?
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不介意多帮帮你!
“找人在警察局外面等着,我不想再见到周良生!”
江茉儿挂断电话,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上了楼,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纯白的病房里,只有电子监护仪器发出的滴答声,病床上的老人苍老不堪,面容痛楚。
安生站在窗前,目光静如死水,病房窗外的阳光静静的笼罩着她,颤动的纤睫落下浅浅的阴影烙印在苍白的面容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她失神地凝望着远方。
忽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接通了:“月凡,怎么了?”
“周小姐,太好了!警察局打电话说,已经可以去保释少爷了,而且保释的钱都有人交过了,只要走完手续,下午少爷就可以回来了!”
听到她的话,安生欣喜不已,嘴角上扬:“真的吗?月凡,良生真的可以离开那里,回来了吗?”
“是的,周小姐,你安心歇着,我接少爷来医院看你!”
“不用了,我去接他回家,你先休息吧,这几天一直让你忙碌。我想亲自去见他!” 最痛不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