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从偌大而豪华的屋里走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但从他的身上却嗅不出一丝衰败的气息,反而是英气逼人,给人一股威压。
“父亲。”
“爷爷。”
周不未父子三人立马老实了下来,站的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来人正是追风集团的创始人,已经七十多高龄的周乾坤!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你才产了五个崽子呢。”周乾坤声如洪钟,看来也是接触过一些内家功夫的:“现在他们都大了,是好是歹就随他们去吧,我们老一辈的也管不着了。”
“父亲教训的是。”周不未连忙称是,纵使他在外面如何威风八面,此刻却也不得不温顺的宛如一只小绵羊。
周乾坤点了点头,又将目光头向了周清明:“你师傅他还好吧。”
“挺好的,上次绍城武术大比上还震惊八座了呢!”周清明说这话是,内心却是阴沉无比,上次和那个叫做赵拓的小痞子商量了个半天也没想出能有效对付某个秃驴的办法!
“哦?”周乾坤双眼陡然发出精光,“那老头子我倒要试试你这小子的实力了!”
话罢,一道劲风刮过。周乾坤右手成爪,顺势拈来,便捷快利!周清明没有想到自己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是如此!原来,周乾坤从小都对华国武术十分感兴趣,先后习练形意拳、八卦掌、岳氏八翻手等传统武术,虽然最后都无疾而终,但即使是后来在创业的时段里也一直没有中断。在创造了追风集团,大获成功后更是师从了众多名家,如今暗劲大成也算得上是一代名师了。
周清明不敢硬接,几个连续的小跳闪步,想要拉开距离。可他退一步老爷子就进一步,他闪一个身位老爷子就抢一个身位!他知道老爷子最擅长的就是短拳,一寸短,一寸险,哪里敢让近身。可惜苦苦挣扎了许久也不过是徒劳。周乾坤身、步如龙似蛇,全身上下似乎没有着力之处一般,出手不回,见缝就钻,上不停手,下不停脚,掌起百响,无坚不摧。不到一分钟,周清明浑身上下就淤青了不下十处!
“拳掌响处无间隔,骨节摧残山也颓”说得就是这种打击的连续性。浑身似蛇,当蛇身受到阻拦时,受力点会顺着阻力方向移动,蛇头就可以继续像既定的目标前进,也就是短拳里外死手中的“里裹外裹”。
“爷爷,爷爷,不打了,不打了!”周清明感觉胸腔里面疼闷不已,一阵咳嗽后连连摆手,暗劲中期和大成巅峰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是想到了一个人,现在丝毫不怀疑悟空当面打死他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吞完全不是他周清明的性格,所以他要复仇,但只能在暗处使绊子。
见周清明似乎是分了神,老爷子顿时有些不悦起来,当即反而是加快了攻击速度,拳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身法有吞吐、伸缩、偏闪、颠颤等等,可千言万语归结起来也就一个字,那就是——进!短并易入,攻要进身,防也要进身,进则有,不进则无!
周清明胸口当即就是受了一拳,不亚于被榔头砸击了一下。可紧接着两眼一花,对面竟然是伸出了手指直扣向自己的眼珠!周清明大惊,直接是低头可下一秒就跪倒在地。在他低头的瞬间,老爷子掌底一压,就宛如是大山压顶般的巨力。
倒不能说周乾坤下黑手,他学的本就是国术。国术与其他的武术不一样,只杀人不表演!故生死之间,没有规则可言,四法杂陈,唯毒是用!
在这种情况下,太极似乎显得力不从心起来,周清明当即选择了攻击节奏更快的拳击!
拳击运动源远流长,它起源于人类产生之初。为了生存和竞争,人类发明了它。所以最初它是保护人们生命财产的一种主要手段。可老爷子显然对这种西洋拳法并不感冒,反而是有些厌恶,眉头微微一皱。而周不未和周间渠都是老老实实的准商人,此时早就远远闪躲到了一边。其实除了周清明,周家也就只有周不未的二儿子周隅习武,练的是八卦掌,而且最近也是踏入了暗劲大成的境界,算得上是一位武学奇才了!
此时周清明脚跳三角步伐,前后变速极其之快。纠缠观察许久后终于是寻到了一个破绽,一记直拳轰去!看着瞳孔里面越来越大的群头,周乾坤没有丝毫的慌张。他向左前方走了个“之”字步,到了周清明的右后方,左手一拍对方后背,同时右手打阴,趁周清明吃痛低头时,他右脚又踩“玄”字步重新回到了原位。这所有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在瞬间,紧接着老爷子右手向上一撩周清明的脸,蹲身,左肩靠近,向左上方掀起,右手一拳打在气海穴上。
周清明此时只觉得脑海里金星一片,顿时将对方骂了个遍,仅管是自己的爷爷。可此时周乾坤左脚还掌握着他的右腿,一记倒海式后他立刻全盘崩溃,仰跌出去,躺在院子上的草坪上大口喘息着,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练你的太极吧,同时也涉猎一些华国其他的传统武术,西洋的差远了!”已经七十多岁的周乾坤掸了掸裤脚的灰尘后又擦拭了一番鞋底被溅起的泥土,只是面色有些潮红,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呼——呼,是,孙儿记住了——”周清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巨石砸击过了一般,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那个父亲。”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躲在一边的周不未却是突然站了出来,对着周乾坤微微一颔首:“我今天下午还有一场访谈要做,就先不陪您老人家了。”
“是那个叫做唐艺清小妮子的主持人?”
“嗯呢,没错,她在北城主持人界还算是小有名气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那小妮子的背景不是你现在所能招惹的。”周乾坤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自己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成瘾,不然也不会离三次婚,生了五个儿子。其中第一第二个是由首任妻子生的,三儿子和四儿子则是与第二任妻子的结晶,周清明是最后一个也就是现任妻子所怀。不过传言,他在外面似乎又有了第四个女人。
“是!”被自己老爹当面揭穿,周不未当即是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钻进了自己的那辆宾利里,发动引擎,仓皇而逃!
“过些天让你师父也来趟北城,我和他也好些年没见了。”看着愈来愈远的车影,周乾坤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一句话是对周清明说的。
与此同时周家大院十几千米之外的北城电视台——
“什么?不会吧!”某个光头男子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尖叫,“我明明记得是今天的,怎么会推迟到后天录制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新青年一直是星期五录制,并于次星期播放的。我们并没有推迟,应该是您看错了。”工作人员解释道。
“那……那这几天的食宿你们节目组包吗?”悟空哭丧着脸,委屈无比,还真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工作人员报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们节目组只提供规定时间内的费用,所以很抱歉这几天是不包括在内的。还有,考虑到您过来时乘坐的是头等舱,而我们节目组最高所能报销的是商务舱,所以很遗憾……”
悟空直觉心脏一阵抽搐,这真的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要知道这头等舱所花的费用够他用一个多月了!
北城新修的街道是宽阔的,阳光洒在这条街道上显得特别明亮。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大街上汽车早早就是排起了长队,喇叭声此起彼伏。且人声鼎沸,跟旁人都得吼着说话儿。悟空仿佛失了神一般,漫无目的地瞎晃悠着。此时他连烟钱都不舍得掏了,只好大口呼吸着北城出了名的雾霾,惹得旁人皆是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夜色降临,北方的风仿佛刀子一样割来。悟空缩了缩身子,他不怕冷但却不代表他喜欢冷。又溜达了好几圈,他终于是钻进了一家小旅馆,付了钱和定金后便急急地跑进了房间。可当他看到房间的配置后忍不住大吐苦水,同样的价钱在绍城都可以住高端酒店了好吗?但没有办法,首都就是首都,就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只好将就一晚上了,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从明天开始的食宿都归他们管了,一共的额度是一万元,超过的价格仍旧要自己支付。
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悟空略显惆怅。虽然一直没心没肺的,但他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现在最想搞清楚的问题也许是其他人从小就一清二楚的,那就是“我是谁”。 混世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