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朝之上的一切就这样在看似平静的环境之下迅速发展着,日新月异。不过,七朝的绝对统治者还是没有出现,七君以及他们所带领的七族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在某天夜里,天现异象。
夜空之中的星辰,围绕着两个点,缓缓的旋转着,勾勒出一双眼睛的轮廓,周边星光璀璨,被星辰所包围起来的地方漆黑无比,然后,在那两个巨大的黑洞之中,浮现出了两团明亮的白光,就好像是两双巨大的眼睛,在浩瀚的宇宙之中俯瞰着一切。
又有一条璀璨星河扭曲凝聚成一条手臂的模样,缓缓地挥动着,最后,对着浩瀚宇宙之中的某一处猛地一砸,居然在那个地方砸出了一个比那双眼睛还要巨大的黑洞,那个黑洞旋转着,将由星河凝聚而成的手臂给一点点吞噬。
无数星辰被吸进那个黑洞之中,上面的生灵都惨叫着步入灭亡绝地。
整条星河,都被吞噬了。
星河消失了之后,无数星辰从那个黑洞之中飞了出来,在那双巨眼之下形成了一条新的星河,浩浩荡荡。
那双巨眼眨动了几下,然后,眼中的那两团巨大的光芒消失不见了。
那一夜,七朝大地之上的生灵们并未察觉到宇宙一隅发生的那些变化。
在那条星河之中,有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悬浮在众多星辰之间——那是一片大陆,与七朝大地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那块大陆之上同样存在着无数生灵,他们的目标,是七朝大地。
他们悄无声息的向着七朝大地进军。走在那支队伍最前方的,是八头身披重甲的狰狞凶兽,它们拉着一辆沉重的双轮黑铜古战车,战车之上,站着一个身披沉重黑铜甲的存在。
那便是带领着这支浩荡队伍的将领。
“没想到你们被打入了尘狱之中后,不仅活下来了,还发展得这么好……也好,如果你们真的死得这么快,那么我们就没什么乐子可以找了。”在领头将领的左后方,有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家伙在自言自语。
他瘦骨嶙峋,在这样全副武装的浩荡队伍之中显得尤其另类。他的脑袋显得尤其的大,佝偻着背,样貌其丑无比,如果有谁能够在第一次面对他时心中不起波澜没有丝毫想法,那九成九是瞎子,剩下的那一小小部分,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他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不过偌大的队伍之中没有谁理他,他自己兴奋得不行。
七朝大地之上的生灵们还是不知道浩瀚的宇宙之中有那么一支队伍,正踏着虚空,向他们所在的世界进发。许是安宁得太久了,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危机感是什么了。
某一天,阔子燕从九天第二重天羡天归来了。面对着全新的世界,他很难一下子就适应过来。
七朝大地之上的建筑变了很多,阔子燕从七朝大地之上建筑物的变化看到了地球历史的影子。
不过,那些名门大派,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风格,时光,让它们沉淀出了更加吸引人的味道。
“我这一去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了?”回到孤雁门之后,阔子燕问尹小恬道。
“已经是百年光景。”尹小恬的回答让他吓了一大跳。他在羡天之内感悟力量,分明觉得不过是过了几天左右,然而这里竟然已经过了百年?
看着这片日益繁荣的大地,他的心中却忽然升起了一股荒凉感。天大浩大,光阴易逝,时间,这把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锉刀,谁又能逃得过?
“烛羿呢?烛羿回来过吗?”阔子燕可是一直挂念着烛羿的。
尹小恬苦笑一声,摇摇头。
“不是吧?那个家伙,到底去哪里了?这么久了还不肯回来吗?”阔子燕心中的荒凉之感又加重了几分。
“随他去吧。”烛羿心中的悲痛之意,只要是对他足够了解的人,都可以切身体会,不难想象他的心中到底是何等的痛苦。
“哎……”阔子燕走到化为冰雕的裴汐面前,看着眼前永远不会再动的人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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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芜隐神朝的某个偏僻的角落,有个白发苍苍的人,正在细心地给地里的庄稼与青菜浇水施肥除虫。
这个地方严寒至极,在芜隐神朝之上,算是十分特殊的一小块地方,在这个地方种菜……不是高人就是傻瓜。
不过这个人,既是高人,也是傻瓜。他的一头白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当他转过身来时,他的脸,却显得那么的年轻那么的英俊。
是烛羿,他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他跑来这里专心种菜,不问世事,任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再怎么快,变化得再怎么巨大,他也无动于衷。
他也曾想过要回家,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回去。能够跟自己所在乎的人在一起固然好,但是他很害怕自己会给他们带去厄运。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灾星。
“老烛头!先别忙着了!今晚去我们那里吃东西呢吧,啊!”一名同样白发发苍苍,身上大衣同样破烂不堪的老者慢慢地挪着脚步向烛羿的小茅屋靠近。
“嗨呀,小二黑娶媳妇啦,一把年纪了,能够看到自己的重孙子成亲也是不容易,这不是过来请你去喝喜酒了吗?嘿嘿嘿……”来人憨笑道。
对于这名老者,烛羿也是有点无奈。一开始他是打算四处流浪的,中途遇到这个老者,他一直盛情邀请着烛羿留下,烛羿也就留下来了,并且还种起了菜。
得知烛羿的名字之后,他就特别喜欢叫烛羿作“老烛头”,有时候还会念成“老猪头”,不过烛羿也没计较这些东西。
“再等等啊……哎呀,得先照顾好它们,它们这么娇弱,我怕我这一出去,就都给冻死了。”烛羿又伸手在菜地外围的地下埋下了一些白焰,然后又回到屋里面整理了一下一些比较的东西。
烛羿的小茅屋里面,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床边摆放着一张小木桌子,十分精致,那是他自己弄的。
桌子后面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的眼底含着难以言述的温柔,那是当初她看着她时的眼神,他铭记于心,并且画了下来。
他单手持着一面洁白的巾帊,精心地擦拭着那副画,直到它一尘不染。
在他的床与桌子之间,又一块不大的空地,那块空地之上,摆放着一把油纸伞。
那是玉筱涵留给他的东西,是她的遗物。当日,玉筱涵自杀了之后,他回到孤雁门之内,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把伞。
还有辛老、烛煜、左兰姐、自己的爹娘、青叔……留给自己的东西,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儿,他将它们都给整理好,然后才出门,陪着老者一起回去。
他们一路慢走着,有说有笑。老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烛羿一起走,都会觉得特别的暖,外界的寒气完全无法侵入他的身体之中,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了呀,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了,身体能够一直暖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呀。
“嘿!老烛头啊,不然干脆以后你过去跟我们一起住算了,那样多好,热闹,开心,又暖,嘿嘿……”老者这一笑便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显得有点滑稽。
“不不不。”烛羿摇头,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跟别人待在一起,无论是谁,因为他真的怕了,怕自己给自己身边的人带去厄运…… 不夜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