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夕颜的话一句句刺激着我的心脏,江夏扶着我的同时也是拦着我不让我上前去,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推开了江夏便想着正出门的向夕颜扑了过去。
向夕颜没有防备,被我推撞在了身后的门上,反手便抓住了我的长发。
头发被向夕颜狠狠拽着,我整个人也被迫摔在了地上,腹部痛的离开,感觉伤口崩裂了,但是我却没有松开抓着向夕颜的手,然而咬着牙愈发用力地压住了向夕颜。
“你把话说清楚,我姐怎么就是小三了,这和聂司承又有什么关系!”
向夕颜面色狰狞地瞪着我,身后呆站着的慕归这时候也手忙脚乱上来想要拉开我和向夕颜,江夏已经则是直接上手扣住了向夕颜的手腕,怕向夕颜继续扯我的头发。
医院这一层本来没什么人,动静闹得打了,一群衣衫不整的医生护士跑了过来,应该是刚从另一场混战中下来。
“松手,松手,你伤口会裂开的!”医生指挥着护士强行分开了我和向夕颜,但是我还是没忍住挣扎着对着向夕颜踹了两脚。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向夕颜在我被拉开后突然跳了起来,甩手一巴掌就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半张脸被打得完全失去了知觉,那一巴掌响亮到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喧嚣。
我喘着气,听着巴掌声之后自己的呼吸声,慢慢抬头瞪向了向夕颜。
“向夕颜!”
“向夕颜”!
两道不同嗓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响起,让我一瞬恍惚。
等看到从向夕颜身后缓缓走出的那个熟悉的人,我才确信自己没有幻听。
消失了将近一周的聂司承居然在这么巧合的时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毛衣,身边跟着同样穿着打扮还停留在冬季的陈湛,陈湛的手里拎着几个包,看样子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在美国还是在S市了。
说实话我是没想到聂司承会出现的,毕竟今天杜芷汐一早和我说的话,里外都透露着的一个消息,那就是在我养病的这段时间之内,聂司承是不会来找我的。
不过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聂司承,而是向夕颜。
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居然不光骂了我还打了我!
拉扯着我的人因为聂司承的缘故,此时全部都看向了他,手上抓着我胳膊的力道也慢慢减弱了。
我成绩甩开了抓着我的人,向前一扑便拉住了向夕颜的衣服,试图把她拽到我面前来,但是聂司承的反应很快,箭步上来拦在了我和向夕颜面前,将我们两个人分开。
聂司承喊了一声江夏,江夏立刻上前来扶住了我,而他则是直接拉着向夕颜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聂司承!”我出声想要拦住聂司承,但是聂司承根本头也不回。
我被江夏架着回病房,进家门前我狠狠推了一把还在神游的慕归,冲他吼道,“追啊!”
慕归这才如梦初醒地去追聂司承。
而我被江夏架着回到了病床上,医生立刻就查看了我的伤口,纱布上已经染了血,手术的伤口完全裂开了,我也后知后觉的额头冒汗,疼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
我其实还想追出去,只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江夏又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最后我只好选择了放弃。
因为要重新处理伤口,所以我从下午到第二天都待在医院的床上,期间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过,而江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了聂司承那边的命令,不让我打电话出去。
晚上伤口还发炎了,结果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我在医院里被迫与世隔绝的休息了三天,终于见到了除江夏意外的第二个熟人,来的居然是温寒阳。
温寒阳穿的还挺正式,感觉是出差顺便来看一看我,但是我又没有告诉他我现在在医院,他怎么会来的?
恰好出差Y城,顺便进医院又恰好看到朋友什么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我想了想看着温寒阳问到,“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要和我是偶然。”
温寒阳悠闲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到,“当然是聂司承请我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大老远飞过来给你做心理咨询?”
“聂司承请你来的?花钱请的?”我虚弱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讥笑道。
温寒阳脸皮厚,波澜不惊地点点头,说到,“聂司承给事务所介绍了一笔大单子,要求是我让来开解下没什么求生意志的你。”
我想到那天在医院匆匆一瞥后便消失的聂司承,恨得有些牙痒。
聂司承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来了又不见我,现在把温寒阳拉过来,怕见我,还是因为不想见我。
如果还是因为上次和他讨论杜芷汐的事情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他根本不用这么久还在回避我。
还是说,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前几天我和向夕颜相互争执的时候聂司承忽然出现,其实是他原本已经打算出现在我面前了,但是因为向夕颜那天说的那些话使得他不愿意见我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犹豫野草一般在心田疯长起来。
我看向一旁正盯着我若有所思的温寒阳急迫地问到,“这些天外面关于我的事情发展地怎么样了?慕归有什么动静吗?”
“慕归?你现在这么关心他干什么,之前不是还害怕他害怕得要死?”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关心他,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行吧,慕归最近没什么事情,你也没什么事情。之前你们两在医院的那点事情新闻热度全部被压了下去,不知道慕回还是聂司承出手了,总之这两天微博,贴吧,豆瓣,知乎,连一些新闻媒体都不会提及到你们的事情,尤其是我那天一时好奇搜索了一下,发现你之前在贴吧和知乎的一些黑帖子全部被删掉了。”
“我之前的黑帖都被删除了?”
我有些吃惊,要知道之前我被人黑的时候,很多黑帖就存在了,当时公司的公关部门肯定也在网上大肆删帖子了,但是却远远达不到刚才温寒阳说的程度。
帮我的人不可能是慕回,那就只能是聂司承。
“聂司承让你来怎么开导我的,他是不想见我?”
温寒阳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薄唇轻笑,说到,“不是啊,聂司承和我说是你大概不想见他,所以他就不出现了。”
“温寒阳,你正经点。”
温寒阳皱眉,语气散漫,“我很正经地在复述聂司承说的话,是你自己太敏-感了,你想问我,我觉得聂司承为什么不愿意来见你。”
“他是怕见你还是单纯不愿意见你?”
我冷眼等着温寒阳,过了一会儿慢慢说到,“我觉得他怕见我,我几天前碰到向夕颜,就是慕归的那个经纪人,她和我说了一些话,关于叶蓁蓁的,也有关于聂司承的。”
温寒阳似乎不意外,语气平淡地问到,“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姐是小三,聂司承带我姐去看过病,然后没多久我姐就死了。向夕颜说,我姐的死不是意外。”
这些话并不都是向夕颜说的,我只是把慕归告诉我的和我从向夕颜那里引到的拼凑在一起告诉了温寒阳。
我以为温寒阳至少该有些惊讶的,但是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像是早知道这些。
我心里生出一丝疑惑来,问到,“你知道这些?”
温寒阳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了门边将半开着的房门关上,说到,“你姐是不是小三我不知道,你姐生病的事情我知道,也知道她的医生是聂司承帮忙找的,从时间线上来说,你听到的消息是正确的。”
“可是叶菁菁,你不能因为聂司承带你姐姐看过病就觉得他害死了你姐姐,你这么武断容易冤枉人。”
“我没说他杀人了。但是你既然知道我姐病了,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她生了什么病?”
温寒阳的深黑的眸子望着我,忽然有些怜悯,他走到窗前像是兄长一样揉了揉如我的头发,问到,“非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
温寒阳继续说到,“知道了之后你可能会没办法接受,或者类似于信仰崩塌。”
我心里的疑惑更重,却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
温寒阳收回手,轻慢的脸色忽然严肃,慢慢吐出了三个字,“抑郁症。”
这个病并不罕见,在压力大节奏快的现代社会,越来越多的人会患上这样的心理疾病,尤其是接触艺术方面的人更容易患上,但是谁都可能,叶蓁蓁不可能。
“她不会的,这世界没有比她更热爱生活的人。她从小就生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后来有梦想,也事业有成。她每次和我见面的时候都很幸福……”
“哦,她亲口对你说她幸福了吗?就算说了,你怎么保证她没撒谎?你姐姐是个好演员,她演技不错你知道的。”
温寒阳脸上再次露出了淡薄的又含着怜悯的笑容,像是冰冷的海水,席卷了我的身心。 我等星光入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