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陆庭珩道:“我没有想到你和林晖因还能成为朋友。”
“是么?你以为我会和他成为情敌?”
“那么,你说的情敌是什么意思?是她同你争我,还是你同她争傅安舟?”
“你猜。”
陆庭珩沉着脸,并未回答,许久之后才说:“我对林晖因没有意思。”
“这并不妨碍我与她成为朋友。”
“你似乎有些太过肆无忌惮了。”
“那也在你的容许范围之内不是么?我就想知道要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会愿意放我离开。”
“那你大可尽管尝试,因为我一定不会放手。”
我沉默着,在车开往陆园的时候,陆庭珩突然开口说:“你知道曾祖父为什么会留下那样一份遗嘱么?”
“什么意思?”
“他或许早就猜到你我也许会有现在的局面,便留下那样的遗嘱有备无患,没有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陆庭珩看向我说,“曾祖父一直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在他离世之前,一直希望你看到他的重孙出世。”
“可是一切哪能如人所料?上天自有安排,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我顾左右而言他,“我周六要去南州一趟。”
“去做什么?”
“参加朋友的婚礼。”
“怎么,他没有让你带上家属么?”
我笑道:“怎么敢麻烦你这个大忙人呢?要知道你在周六还要出差,那笔单子至关重要,你怎么可能推掉。”
“那么,我只有让你一个去了。”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大可让张叔送我去。反正南州离北城也不远。”
“你不是说我一直不信任你么?那这一次,我就给你充足的信任。”
“那我就谢谢你了。”
回到陆园,我刚准备回自己房间,陆庭珩就叫住我说:“阿夏,你就不能尝试放下成见同我心平气和地相处?”
“我早说过,你既然决定强求,就不要期望我能给你好脸色,在外人面前我可以给你充足的面子,但私下如何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你对一个陌生人的脸色都比我好,叫我情何以堪?”
“你当初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该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这个道理,你该比谁都清楚。”
陆庭珩苦笑:“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明白就好。”
周五下午我就早早开车从北城出发,晚上就到了南州,谭玥给我事先安排好了酒店,我一到达,她就来接我,表达了她对我的感谢。
“当初的事情还真是应该感谢你和傅先生。”谭玥道,“人往往容易被一时的迷恋蒙住了双眼,看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还好有你同我拨开迷雾。”
我握住谭玥的双手说:“你该感谢的是沈之岸,若非他察觉事情有异,托我照顾你,怎能发现这其中的异样?”
“他跟我说了,我原先并不能接受,但是好在后来,我也想通了。年少时的暗恋和初恋异样都是让人难以释怀的,我在这层美化光晕的迷惑之下,失了自己的初心,也是该被点醒的,也就他能理解,并且一次次地开导我,重新追求我,所以,我答应嫁给他,这样好的男人,我不想再错过了。”
“你能想通这一点,我很为你高兴。”我拍了拍谭玥的手背说,“我祝你和沈之岸幸福。”
谭玥羞涩地点了点头,随后道:“对了,你和傅先生的事情……”
“缘分的事情上天自有安排。”我一语带过。
谭玥愧疚道:“这次婚礼我邀请了他参加。”
“他也算是撮合你和沈之岸的媒人,邀请也在情理之中,你不必担心我与他见面会尴尬。”
谭玥道:“我原本以为……算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见到谭玥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上妆,她穿着简约却不简单的婚纱,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见到我来,眉开眼笑:“你来了。”
“嗯,我也算是娘家人,来看看你。”
周围都是一些女眷,大多是谭玥的闺蜜和一些表姐妹,见到我,忍不住窃窃私语,好在没有持续很久,但也没有人敢过来搭讪,于是我就陪谭玥聊天。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新郎带着伴郎团来接亲,被伴娘团闹了一番之后,才算是过五关斩六将顺利地进来了,沈之岸看上去很不好意思,见到谭玥先红了脸:“你今天真美。”
好在伴娘之前在谭玥的吩咐下没有过多为难沈之岸,于是,沈之岸费了好大功夫找到鞋子之后亲手给谭玥穿上,然后一个公主抱就将谭玥抱出了房间,伴郎伴娘在伸手欢呼,一一上了车队。
我笑着坐上了另一辆车来到了婚礼现场,婚庆公司安排得挺好,照顾到长辈以及晚辈对婚礼的不同需求,也算是宾主尽欢,新郎新娘下来敬酒,大家高兴得紧,少不得让沈之岸多喝了几杯,以至于谭玥心疼得不行,很快就把沈之岸扶了下去。
婚礼快结束的时候,我看见了傅安舟,才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我环顾四周,便过去找了他,他笑了笑说:“你现在才注意到我?”
“是啊,婚礼太热闹,我一直迷了眼,才没有注意到你。”
傅安舟笑了笑,随后就看向我说:“我猜你会来,就来了。”
“我以为你这个大忙人是没有时间过来的。”我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谭玥会和沈之岸重新在一起。”
傅安舟摸了摸鼻子说:“其实,我有在暗地里给沈之岸出谋划策,重新追到谭玥。”
“是么?”我忍不住笑道,“就你那样的恋爱经历还能给别人出谋划策?”
傅安舟道:“难道就准许你撮合别人姻缘,我就不能帮他们指点迷津?”
我笑了笑说:“好,就你厉害行了吧。”
说实话很奇怪,我和傅安舟似乎点名了彼此的心思后,回到了之前的相处状态,好像我没有和他分手,而我更没有因为婚姻和陆庭珩绑在一起,彻底失去了自由。
眼看宾客散去,我和傅安舟走在酒店的回廊里,说起了胡浅浅的事情。
“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处理。”我看向傅安舟说,“是不是费了很大的波折?”
“我原本以为会费很大的力气,你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到网上去,即便我们在理,但网民的情绪摆在那里,我们总是会受到不必要的威胁,有些事情坐起来也瞻前顾后。好在,你和陆庭珩的事情即使爆了出来,转移了视线,才没有造成这件事巨大的舆论压力,因而警察调查也好,法院宣判也罢,都还算是顺利。”
我看了一眼傅安舟说:“你外公一定对我非常失望吧?”
“我外公说他从不会看错人,所以,他认为你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加之你和陆庭珩复婚的时机这么巧合,他猜想你是受到了胁迫。”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傅安舟道:“你向我提出分手的事情,我就猜到你有难言之隐,结合之前我入狱你公司发生危机的事情,我就可以猜到一二了,陆庭珩从来都是不肯轻易放手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的局布得这么长远,让我始料不及。”
我叹了一口气说:“傅安舟,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在这件事上,你父亲也有参与。”
“我猜到了,因为他一直不喜欢你,抓住这个机会和陆庭珩合作,这样的事情他确实做得出来。”
见傅安舟如此说,我便道:“但是,对于目前这样的局面,我没有破解之法,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一年之后我或许会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只是陆庭珩没有那么容易放手,只怕事情又会闹大,但是那个时候对你的影响已经很小了。”
傅安舟道:“北城建设至少还要两三年的事情,一旦这边的事情完成后,我会申请调任,离开这是非之地,到时候我要带你一起走。”
“傅安舟,如果那个时候我还脱不了身呢?你又会如何做?”
傅安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之前说过愿意等,如果你怕会有负担的话,我给自己定一个三年期限,如果那个时候你还不能脱身,我会放弃。”
“那好,我们就以三年为期,正这期间,我不会做出有违自己身份的事情,我与只能是陌生人。”
傅安舟道:“我知道你的顾忌。但是,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呢,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呢?”
傅安舟看了我一眼说:“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走到了走廊尽头,我与傅安舟先后下楼梯,但是鞋跟却突然出了问题,以至于崴了脚,整个人就往下坠,幸而傅安舟一把拉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扶住傅安舟的手,随后连忙松开,转而扶住楼梯把手说:“我没事。”
“阿夏。”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立马回头,谁知却看见陆庭珩远远地望着我,笑得灿烂,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婚姻情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