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十分难得的是傅安舟居然也在,他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等得久了,还是太累了—应该是后者吧,他安静地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旁,将一旁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却不期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睁开眼睛笑道:“你回来了。”
“既然累的话,怎么不去休息?”
傅安舟起身道:“没事,你换身衣服吧,我带你出去一趟。”
我疑惑地看向傅安舟说:“你带我去哪?怎么突然出去?你不是很累么?”
傅安舟将我推入卧室道:“快点吧,我等你。”
我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拿过风衣外套就穿上,已经入秋时节,外面有风,夜里凉。
坐在车上,我不解道:“好端端地你带我出去做什么?”
“虽然说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偶然浪漫一回又如何?”
我忍不住笑道:“怎么,参加节目哪回还不浪漫?”
傅安舟无奈一笑:“怎么,你还有怨念?”
“我能有什么怨念?”我摇头道,“我只是太过意外而已。”
傅安舟突然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是么?很意外?”
“我知道你一向低调得很,所以连节目都不愿意参加,但你能在节目上向所有人承认我是你未来的太太,我很意外。”
傅安舟笑而不语,因为此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疑惑地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一片旷野,周围林木蓊郁,能望见远处的山峦和山下的城市灯火。
还好我穿了风衣,不然到了这高处,还真是有些不胜寒。
“傅安舟……”我正想找他,然而却不见他的踪影,我忍不住大喊,却只能听得到回音。
“傅安舟,你在哪?!”
我几乎在原地打转,猜不到傅安舟到底想做什么。
正当我彷徨之时,只见夜草丛升起漫天萤火。
萤火虫在我的身旁飞舞,映出绿色的幽光,我见傅安舟在漫天萤火之中,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傅安舟距离我不过百米,却走得那么长,他一步步走来,带着萤火虫的微光,眼睛比星辰还要闪亮。
等他走近我,我刚想开口,傅安舟就捂住了我的嘴。
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却不想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示意我打开。
在我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夜空火树银花,烂漫绚丽,亮如白宙。
萤火虫萦绕在我和傅安舟身旁不忍离去,盒子里是一枚小小的钻戒,却前所未有的闪亮。
傅安舟笑了笑,拿过戒指就准备套在我的手上,我忙收回自己的手,傅安舟诧异地看向我。
“傅安舟,你这是在求婚?”
傅安舟笑道:“怎么,这难道不像是在求婚?”
我哼道:“既然是求婚的话?怎么求?”
傅安舟无奈一笑,像变魔术一般从我的身后拿出了一朵玫瑰,随后便单膝跪地,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着玫瑰花说:“毕夏,嫁给我。”
我接过傅安舟手里的玫瑰花,傅安舟顺势就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手上,欢欣道:“这下你被我套牢了,再也逃不掉了。”
不等我回答,傅安舟拉着我就回到了车边,我和他靠在车头前,看着漫天的萤火以及绽放在夜空的烟花,心有灵犀地紧紧握住彼此的双手。
傅安舟侧过身来,我也看向来了他,两人不约而地低下了头。
他吻得入迷,我醉得投入。
恰在此时,山下突然升起了万千孔明灯,我不由得奔了出去说:“好美。”
萤火虫散尽,烟花开遍,恰在此时万千孔明灯齐齐升起,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傅安舟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说:“你喜欢就好。”
我正准备转头看向傅安舟,恰在此时一条彩带飘落,挂在我的肩上,我拾起一看,念道:“此生不悔,与卿白头,常伴左右,岁月安稳。”
落款是傅安舟的名字。
谁知,又有彩带落在我的手里,写满让人无比感动的话—而我知道这都是傅安舟的心里话,他其实也是个讷于表达的人,在外人看来高冷而无趣,换言之,便是十分闷骚,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可以说是十分的……‘骚气’好吧,或许是因为他只在我面前露出真性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里已经缠绕满了红色的飘带,傅安舟看向我说:“这些都是我从月老庙里求来的姻缘线,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开,就像你我。”
我怔怔道:“这些天你几乎不着家,都是为了给我准备这些?”
傅安舟将我拥入怀中:“我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求婚。”
这样的话我几乎都快忘记了,也只有他还记在心上。
“这辈子,我都难以忘记了。”
我看着手里缠绕的彩带,心里却隐约有些不安。
“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么,我亲爱的毕夏,什么时候你才能成为我的妻子?”
傅安舟突然露出又萌又贱的表情,一扫而光我内心淡淡的阴霾,我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却不想傅安舟捏住我的鼻尖说:“不许笑,认真回答。”
“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
傅安舟一下子就抱住我的腰,在原地转圈圈:“太好了!”
我紧紧地抱住傅安舟,觉得自己都快要晕死了,偏生傅安舟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继续转圈圈,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直接挂在他的身上:“你怎么像个孩子……”
“毕夏,你虽然比我大三岁,可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姐姐。”
我站定,摸了摸鼻子说:“我好像一直都把你当成小屁孩了。”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要记住,我是你老公。”
我再次笑了出来:“是,老公。”
傅安舟道:“唉,老婆,你叫我做什么。”
这么老土的叫法,我终于绷不住,靠在傅安舟的肩膀上就大笑了起来:“傅……傅安舟,老公老婆的叫法真的很好笑有没有?”
傅安舟道:“难道要叫相公娘子?”
我继续笑:“随你怎么叫……”
“所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和傅安舟重新回到车上,没有了萤火虫和烟花的山上有些凄冷,孔明灯升上高空,彩带被我一一收起,一切回归平静。
“傅安舟,我们回家吧。”
傅安舟伸手就摸了摸我的头说:“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看过日出。”
我看了一眼傅安舟说:“我陪你。”
车里的暖气足,所以,即使是在山上,我们也不冷,裹着毯子的我打着哈欠说:“傅安舟,我好困……”
傅安舟笑了笑,将我搂在怀中,我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傅安舟的鼻子,随即就把手放下,谁知道却会滑到不该摸到的地方。
我不敢看向傅安舟,畏缩道:“傅安舟,我不是故意的……”
傅安舟二话不说就下了车,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也跟了出去,随知道傅安舟只是打开汽车后座的门,不等我反应,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直接将我扛在肩膀上。
“喂,傅安舟,你想做什么!”
我大喊大叫,傅安舟却只是将我放在汽车后座上,空间逼仄,我双肘撑着座椅刚准备起身,随知道傅安舟就倾身覆了过来,一手便把车门给关上。
“傅……傅……安舟,你想做什么?”
我根本就不敢看向傅安舟,抓住傅安舟的衣领就大喊:“傅安舟,你千万不要乱来啊,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车震还是野战?”
傅安舟有多骚气,我一直深有体会,但是他能毫无忌惮地说出这几个字,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老脸一红:“傅安舟,你……”
我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而傅安舟不过一笑,拿开我的手,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真实想法。
……
傅安舟是个有洁癖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虽然说在忙北城工程的时候,他有所克制,但是像今天这么荒唐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筋疲力尽地躺在傅安舟的怀里,车里还有一些十分怪异的味道,我打开车窗,山风一个激灵,我便醒了,裹着毯子,蹭了蹭傅安舟的脸说:“我好冷。”
傅安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还冷?”
我就知道傅安舟在胡思乱想,直接白了他一眼,傅安舟突然就笑了,紧紧抱住我说:“时间还早,你先睡吧,日出时我再叫你。”
我打了个哈欠,最终还是挺不过去,靠在傅安舟的怀里就睡了过去。
我是在鸟语花香中醒来的,晨风微凉,我一个人睡在车里,身上裹着毯子,透过车窗便看见傅安舟一个人站在断崖处,背影萧条。
我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见你睡的香,便没有忍心。”
傅安舟转过身来,搂住我的肩膀说:“太阳就快出来了。”
“嗯。”我闭上眼睛,“我可以听到风的声音,闻到你的气息,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意正朝我而来。”
傅安舟轻轻在我额上印上一吻,我在此时睁开眼来,便见金光万丈穿云拂雾而来。
这一刻,傅安舟就是我的太阳。
然而,太阳也会有下山的时候。
待到那时,黑暗便降临人间。
于我而言,不过一段暗无天日。 婚姻情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