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惹祸
一只大手像是钳子一样,把我扯出了人群,我是被我父亲拽回去的。
“宝,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们不让你去恩丫家的原因。”我父亲一边叹气一边说。
“恩丫儿她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们为什么不管?她出事了,我们应该帮她的啊?”我歇斯底里道。
“我们管不了,当初我们劝她赶紧嫁人,就是为她好。”我娘说着开始抹起了眼泪。
“从小就认识,她什么人你们也不知道!
“可是一个女人,被个不正经的汉子惦记上了,就完了。咱管不了啊,也不去掺和。”我娘劝道。
“他们这样是犯法!”
“在这山村旮旯的,有什么法不法,跟谁说的通?”
“这都是命,都是苦命人,小宝,你就别想这些了,好好念书吧,念出去了,以后落脚在外面,不看这些污眼睛的事,等你念了大学,会找到比恩丫好一百倍的姑娘。”我爹叹口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时候,年轻气盛,又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我,想着既然没人管,那我管!
我就去把那二狗子给揍一顿!
我表面没动声色,实际盯了二狗子两天。
在他去苞米地里偷人家苞米的时候,我尾随了上去,拎着早就准备好的板砖,劈头就砸了下去!
二狗子闷哼一声,捂着头转过身,血从他头上一道一道的留下来。
他面目狰狞,三角眼死死盯着我,说实话,我吓到了,一转身撒丫子往家跑。
我惊魂未定的跑回家,这才真的害怕,不打二狗子,我心里气难平。
打了二狗子,打死了我不好过,打不死,他肯定会带人来我家打砸。
“你这孩子,做啥去了,慌慌张张的。”我娘看我神情不大对,过来问我。
我手心发凉,一身冷汗,不知道怎么和我娘说。
大概两个小时后,二狗子带着人冲进了我家里。
他的头被包扎起来,这些人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砸。
我娘把我护在怀里,我爹上前去理论,问他凭啥好端端的来砸别人家。
二狗子抬起脚,把我爹踹翻在地。
我看了不能忍跑过去,“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我找的就是你这个兔崽子!”
二狗子说着要打我,我爹闪过来死死护住我,那铁棍儿就打在了我爹的头上!
我爹头上被砸出来个大口子,往外淌血,他扶着炕沿儿倒下去。
“爹!”我吓坏了,心里也后悔死了。
二狗子打砸半天,看了我爹一眼愣了一下,“告诉你,你不是在县城念书吗?我让你念不成!”
“不要啊!”我娘一着急,就下了跪。
我是村里唯一一个念高中的孩子,因为我生来就聪明,我爹娘一心希望我考学,然后走出大山。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我你都敢打!”二狗子叫嚣着。
“只要你不为难小宝,你让俺们干啥都行!”我爹手捂着血哀求道。
“打了我还想让我放了他,没门儿!等着吧!等着我这就去县里!”
“等等!”我爹拉住二狗子,咚咚的给他磕头。
“小宝打你一板砖,我还你!”我爹拿起板砖,往自己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子,血喷了出来洒了一地。
“爹!”我跑上前,跟着跪下。
“滚!你个没心肺的东西!不好好念书,你学人打架!逞的哪门子英雄!”我爹用尽力气推开我。
二狗子大概没想到,我爹会这样。
“以为这样老子就饶了你家,放屁!”二狗子啐了口唾沫。
“二狗子我告诉你!我爹要是死了!书我不念了,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我红着眼提着棍子,要和二狗子拼命。
二狗子看我爹趴在地上,喘着气、只翻白眼,他不想闹出人命,搁了一句狠话“管好你家秃小子!”,又踹了一脚我家大门,才带着人走了。
我娘哭天抢地,一直喊着“作孽,作孽。”
“爹!爹!”我哭喊着。
“宝儿,”我爹眼神有些散,我看着他就要不行了。
“我去找赤脚医生。”
“宝儿,爹就求求你了,你就好好念书,不要惹是生非。”
“爹呀,我错了。”我不知道因为我的一时冲动,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
医生来了后,给爹包扎好,又开了些草药。
但是他说,有钱的话,还是送到县城看看吧,这样维持不了几天。
钱都给我交了学费了,家里没有多余的钱,我爹迷迷糊糊的絮叨着,也执意不肯去。
我后悔,自责,哭了整整一夜,直到嗓音沙哑。
第二天,恩丫知道这事后,来看我。
她也哭的眼睛红红的,我娘没让她多待,赶紧让她走了。
那天晚上,我娘对我苦苦哀求,让我对天发誓,断了对恩丫的念想。
我爹已经半死不活,我只好面朝黄土地跪下,答应了我娘。 遇见你,用尽我所有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