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杨慧好奇地走了过来,但见楼下伊人,会心一笑。
“赶紧去啊。还愣着干嘛?”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意更甚。
虽不至于妄攀高枝,儿子与这种优秀的姑娘来往总是好的。
“嗯嗯。”叶天憨笑了两声,即刻朝楼下跑去,到了门口,却又回过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妈,我帅吗?”
“帅!”杨慧笑意盈盈,这么久以来,儿子好像还是第一次刻意注重自身形象。
都是过来人,青春期的那点小懵懂,她也经历过。
对于那个人……
她重重叹了口气,不禁眼眶泛红,“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再次定睛,叶天早已离开了。
西京市主干道上,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跑正平稳行驶,叶天拘谨地坐在后座上,思索万千。
好车坐着就是舒服,那种廉价的出租车根本不能比。
羡慕归羡慕,但叶天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什么名车、豪宅啊,他都会拥有的。
姚诗语坐在后排另一侧,两人中间被叶天刻意让出了夸张的距离,外人看上去,他几乎贴在车门内侧。
“你……你坐过来点吧。”姚诗语有些于心不忍,这种属于少男的羞赧,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哎,好。”叶天木讷地应了声,轻轻挪了挪屁.股。
但那种距离依旧看上去有些不和谐,姚诗语对此也挺无奈的。
“对了,诗……”
直呼人家芳名,好像并没那么熟吧?似乎有些不妥。
迟疑了几秒钟,叶天道:“姚同学,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白马街……”姚诗语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
白马街是西京市有名的古玩街,其内商铺店家林立无数,多出行货,最近好像还在举办赌石节。
再过段日子,就是姚诗语她爷爷八十大寿,往年她送的东西多没新意,常被同族的其他兄弟姐妹盖过光芒,今年她打算另辟蹊径。
爷爷向来喜欢玉石古玩之类的物件,她们家有经营珠宝产业,从小对耳濡目染,趁着周末,正好来这儿碰碰运气。
至于为什么要叫上叶天?她到现在甚至也有点恍惚。
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打了电话呢?
两个人交谈间,车子已经停在了白马街前,这里经过后现代的改造,四周围绕着一条人工河,河上架着一座拱桥,河对岸数十步立着一座牌楼,俨然一副私人园林的气派。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虽说自己从小生在西京,叶天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由驻足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叶天,快点来啊。”愣神的工夫,姚诗语已经跑到了石拱桥上,正冲着叶天招手。
今天她一袭白色长裙,秀发披肩,化了淡妆,发育完好的身材玲珑有致,让人眼前一亮。
微风吹动裙摆,青丝飞舞,宛如凌波仙子。
叶天不由地看呆了,内心深处情愫涌动。
“哎。来了。”他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并肩走进白马街,周围的人无不侧目。
特别是一些男人,目光扫到姚诗语时,眸子放光,神色火热,可再一看看她身边那个小子,心中有种“好萝卜都被猪拱了”的愤慨。
“什么玩意啊?美女怎么会跟那种丑逼走在一起?”
有人嘀咕他的长相。
“瞧他那吊样,一身的地摊货。”
也有人对他的着装评头论足。
“……”
那些人声音很小,但无一逃脱叶天的耳朵。
水晶眼珠每日自行温养身体,带来的改变是全方位的。
除了视觉之外,他身体的各项能力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提升。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一路走来,叶天已经死了N+1回了。
他不禁暗自苦笑,跟美女走在一起,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马街占地面积极大,根本一眼望不到头。
两人左看右看,其间有各种奇怪的物件,乍一看,好像都是奇珍异宝,可叶天开启神眼后,一些细节就暴露出来了。
叶天尽管不太懂古玩这一行,不过顾名思义,古玩重在一个“古”字,也就是年代。
神眼的微视功能可以清晰看到实物内部分子结构,一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和现代的仿品,很容易辨别。
扫了一圈,他心里也有了个初步的印象,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古董?这里多半东西都是赝品。
走着走着,姚诗语被一尊造型独特的玉佛给吸引了过去,驻足于一家摊位前。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守摊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头戴一顶瓜皮帽,两只鼠目精芒闪闪。
“小姐有眼光啊。”他谄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是西汉的货,一口价,十万。”
“十万啊。”姚诗语满心欢喜地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微微颔首,“还行。不过我没带现金,手机转账可以吗?”
“当然可以。”瓜皮帽麻溜地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二维码纸板,“咱做这一行,虽然是吃老祖宗的本,不过也得跟上时代啊,小姐,跟你这么有缘,又是今日首单,给你个优惠,九万八,你扫吧。”
“那就谢谢老板了。”
姚诗语莞尔一笑,拿出了最新款的苹果X,手指灵动的划着屏幕,瓜皮帽已经笑得眯起了眼睛,心想,这哪来的二货啊?居然都不带讲价的。
这时,叶天突然站了出来,沉声道:“这玩意是假的。”
姚诗语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向他,那边瓜皮帽却直接炸刺了。
“哪来的毛头小子?滚一边去。”他看到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根本没当回事。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叶天示意姚诗语稍安勿躁,死死地盯着老板的眼睛,“你敢说你这玩意不是假的?”
不知为何,瓜皮帽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跌入了无边混沌,不由地心下一惊,往后踉跄了半步。
但他是个见过风浪,很好地掩饰掉自己的窘迫,继而咄咄逼人道:“小子,我钱老六在这白马街做了十几年的生意,别的没挣下,口碑那是一流的,你这样信口胡诌,可是要负责任的?”
“好啊,我可以负责任。”叶天无所谓地摊了摊肩。
钱老六嘴角抽搐了两下,心中暗惊,看来这小子唬不住啊。
不过转念,他嘴角又闪过一抹狡黠,“那你给我说说,这玉佛怎么是假的?”
考我吗?叶天鄙夷地瞥了眼他,“呵呵,老板,下次来骗人,麻烦做点功课好吗?佛教是东汉时期传入我国的,你说这玉佛是西汉的,难不成它会穿越啊?”
“这……”钱老六被呛得面红脖子粗,不过他的反应很快,当即狡辩道,“那是我记错了,这是东汉的,对,就是东汉的,我是从一个农民手里收来的……”
“继续编!”叶天冷笑着打断了他的瞎话,“哦,我也记错了,佛教是唐僧传来的,你是不是得说这玩意是唐朝的啊?”
钱老六哑口无言,顿了顿,恼羞成怒地喊道:“即便年份不对,那也不一定是假的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
叶天递给姚诗语一个眼色,从她手中接过玉佛,“啪”一下摔在地上,顿时,渣滓乱飞,碎了一地。
瓜皮帽愣在原地,连同姚诗语也吓了一跳,这叶天到底在干嘛?
“小子,你竟敢毁坏我的宝贝?”钱老六额前青筋暴露,恶狠狠地指着他道,“你要是不马上赔钱,今天休想离开白马街!”
“来啊!”只见他振臂一呼,周围几处摊位的摊主和伙计都跑了过来,整整有十人之众。
他们个个面目凶恶地将叶天包围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姚诗语颇有些担心地抓住了叶天的胳膊。
感受着扑鼻而来的体香,叶天精神大振,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架,我还没怕过谁。”
姚诗语顿时就乐了,对啊,自己怎么忘了?那天晚上,他可是一人干翻了十几个手持器械的混子呢。
想起那晚上,她却又有些心悸,神色羞赧地放开了他的胳膊。
这么大动静,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钱老六为了博取同情心,大声地控诉着叶天的暴行。
听了良久,叶天终于忍不住道:“喂,你说够了吗?”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赔钱。”钱老六咬了咬牙,“不然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好啊,我赔。”叶天突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扔在摊前,然后转身拉起姚诗语就走。
钱老六愣了愣,当即招呼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小子,打发叫花子啊?一百块?兄弟们,干他。”
“等等!“叶天一声爆喝,迈步回头,“看来你是要我揭老底是吧?”
他也不啰嗦,直接蹲在那些碎渣旁边,从里面拣出了一个细小的物件,拿在钱老六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认字不?MadeinYiwu啊。一百块钱某宝店里能卖好几个了。”
钱老六如鲠在喉,一屁.股瘫坐在地,众人都开始起哄,有些卖了假货的人开始来理论,场面一度混乱。
趁着这个空档,两人迅速离开,路上姚诗语感叹道:“哎,现在的某宝店家真是厉害啊,连我也骗过了。”
她们家经营珠宝,玉器平常没少摸,她当时看这尊玉佛色泽饱满,沁润圆滑,好心喜欢,忽略了老板所说的话,没想到差点闹个大笑话。
“不过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标识的?”
“这个嘛……”叶天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时,耳边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姚小姐,你好,我们总经理请你过去一趟。”一名黑西装恭敬地说道。
姚诗语面露不快,皱紧了眉头,叶天以为是哪个烦人的苍蝇,刚想赶人,没想姚诗语却拽住了他。
“叶天,你先自己逛一下吧,我去去就来。” 超神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