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能看着她被欺负
“等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静住了,连抱着猫走要把猫处理掉的保安也停住了脚步,或许,他也是对这只猫心生不忍了吧……
慕清澜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承认了这只猫是她的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被逐出皇甫家,但她与谢幽有着相同的经历,都不想再有相同的经历。纵然只是一只猫,也牵扯了他们记忆深处夹杂着快乐与伤心的过去。
况且,如果姐姐还活着,也不会落忍这只小猫被活活掐死的厄运……
“这只猫……”
“这只猫是我的。”
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的,是一道淡而有力的男音。
慕清澜的话被那句话淹没了,她望着缓步而来的井炫。他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吊儿郎当地站在那儿,看着众人,眼光从她脸上扫过,又从谢幽的脸上扫过,接着看向那只黑猫,抬眼问向保安:“你要把我的猫抱到那儿去?我刚才怎么听说有人要弄死我的猫?谁要弄死我的猫?谁?”
随后,目光又落在二夫人于子兰的身上,同样的痞里痞气:“二嫂,是你要处置我的猫?我的猫哪里惹你不痛快了?你想弄死它,也该问问我这个主人吧?二嫂难道连打狗还要看主人这话都不知道?”
于子兰被他这么一质问,就有些慌了。如今井炫风头正盛,连她老公被婆婆打了一耳光,而后又去跟这个小叔子去道了歉。现在,要弄死他的猫,就算有太太的规矩在,可这个家里是她公公说了算。她公公又那么宠爱这个小叔子,只怕,捅过去也得不了什么善果。
原本是想把这猫栽赃到慕清澜身上,把这个小贱人赶出去,也能为她老公报报仇。谁知,井炫却忽然跳了出来,说猫是他的……
“小叔说笑了,二嫂怎么会随意处置你的东西呢?只是太太规定,家里一旦有猫出现,就全都打死了事。小幽说这是只野猫,小叔的女佣也没说这只猫是你的,我就以为是只野猫。小叔,这猫真是你养的啊?我刚才一直都问呢,你那个女佣却坚决不承认这猫跟她有关系。”于子兰笑着说,又把事情推到了慕清澜身上。
“它是我昨天去赴宴时一时好心捡回来的,就让她带了回来。昨天事情太多,一早上就把这茬儿给忘了。这是只野猫,还没带它去动物医院检查检查是否有什么病。”井炫幽幽看向慕清澜,“她大概是觉得我这么带一只野猫回来不妥,不想添什么麻烦才这么说的吧。让二嫂费心了哈,我自己会跟爸爸去说,让我养这只猫。”
于子兰脸一僵,井炫搬出老爷子来,她还有什么话能说?
“不过,二嫂,你是不是被猫挠了?赶快去医院才合适吧?这猫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我以前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个人被狗咬伤了,只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后来就算打了破伤针,还是一样死了。二嫂,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井炫又对于子兰道。
于子兰一看手上的几道红印,脸色当即变得苍白,再也顾不得什么猫了:“去,去医院,马上送我去医院!”
于子兰匆匆地走了,一直掐着猫的保安也吓得手一哆嗦,黑猫就落在了地上。保安看着手上被抓的红印,也跟在后面跑了。临走时,听到井炫说了一声“算工伤”,让他无比感激,脚步跑得更是飞快,生怕晚了半秒就没命了一般。
黑猫受了惊吓,一刺溜就跑远了,很快,人们渐渐散开,只剩下慕清澜、谢幽和井炫。慕清澜看着井炫,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竟然还帮他们“顶雷”。直到谢幽喊了一声:“慕清澜,猫……猫跑到那里去了!”
慕清澜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黑猫跑进了一堆木板下,躲进里面不出来了。谢幽又不能靠近猫,所以“大任”又落在了她身上。她蹲在木板旁,呼唤着小猫,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身子,却是怎么都不出来。谢幽也在一旁干着急。
“笨。”身后传来一声高冷的冷嗤声,慕清澜回过头去,却见井炫并未离开,而是鄙夷地扫她一眼:“让开。”
慕清澜起身,井炫从旁边拔了几根狗尾草,蹲在木材的洞口旁,不断晃动着狗尾草,没多久,一只黑爪就冒出来,叨了一下草。谢幽瞧见,顿时惊喜。
如此逗弄了一会儿,小黑猫猛然就扑了出来,朝着狗尾草就扑上去。井炫见机一把将黑猫按在了地上,一手卡着它的脖子,一手卡着身子,小黑猫又凶恶地叫起来。
“你,你轻点儿!”谢幽忍不住道。
“轻点儿,它又跑了,你去追它回来?”井炫噎了他一句,又道,“把你衣服给我?”
谢幽一愣,却真的将外衫脱了下来,递给井炫:“你干什么?”
就见井炫用他的外套将猫一裹,就像包婴儿一般,把猫束缚在了里面。而后拎着丢给慕清澜:“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他的意思,自然是将小猫送出去。
慕清澜接住猫,瞧着井炫潇洒地离开,却没注意到,他在听到谢幽说:“我跟你一起把它出去”时,身形略一滞,望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身影,又有些磨牙切齿——他们到是形影不离!
有谢幽保驾护航,就算慕清澜怀里抱着一只猫,保安也不管阻拦。二人到了外面,慕清澜解开衣服,摸了摸猫头:“去,回家吧。”
她放下黑猫,黑猫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它有家吗?”谢幽担忧道。
慕清澜好笑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位大少爷为了一只猫竟然“拼命”至此,可见这人心地就是一片还没被黑的纯洁之地,虽然他此前是那么地可恨。
“没家,也总比没了命好吧?”慕清澜低声道。
是呢,至少保住了一条“猫命”。谢幽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又看看慕清澜,愧疚道:“对不起,是我牵累了你。”
慕清澜并不介意,说白了,于子兰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这次就算没找她麻烦,其他时候还会找她麻烦。但是,于子兰这次找她麻烦没找成功,只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啊……
她开始有些后悔昨日的冲动了,本来来皇甫家已是步步艰难,她本应处处避忌,而今却四面树敌,一个敌人刚被消灭,一个敌人又站了起来,以后在皇甫家的日子只怕会更艰难,想想就头大。
慕清澜轻叹一声,谢幽却瞧着她又入了神,她真的很善良!一点儿没有生他的气,她可是因为他险些“招灾惹祸”啊!他之前怎么会认为她那么恶毒呢?真是奇也怪也。
慕清澜将衣服递给谢幽:“你的衣服。”
谢幽还傻愣愣地看着她,慕清澜微皱眉,这位表少爷人虽说善良,但却是个添太过单纯的傻货,跟王丹璐倒是一路人。这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表少爷的,你的衣服。”在慕清澜的再一次提醒下,谢幽才回过神儿,他慌忙接过衣服,要穿上时,眼睛冷不丁一扫,他忽然尖叫一声:“啊!”就把衣服猛摔在地上。
慕清澜不明所以,这位表少爷也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大,有些窘然地指着衣服道:“上面有猫毛……”
慕清澜捡起衣服才看到上面沾了不少猫毛,再一想井炫方才让谢幽脱衣服,心中无语,谢幽是被他整了。
但谢幽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整了,看到猫毛,他就瘆得慌:“这衣服我不要了,你丢了吧。”
这衣服一看就是高档货,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她想起看到的一则新闻,有一家洗衣店也一件香奈儿的衣服洗掉了色,因为被投诉,打去售后咨询,人家说:产品设计根本就没考虑到洗涤的情况。好吧,土豪的生活真是不懂。
慕清澜自是没有丢,拿进去给了别的女佣,至于她们怎么处理是她们的事情了。
往回扯一点儿,慕清澜回去后就遇到了孙杳杳,孙杳杳紧张兮兮地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太好了,我看到二太太领着人就过去了,吓死了。我……”孙杳杳还想说什么,一看到王丹璐,脸色就是一白,嘴也猛然闭上了。
“有话,晚上回去说。”慕清澜轻声道,孙杳杳点点头。
王丹璐手里端着一盆花,跟慕清澜目光一碰,随即就转身匆匆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了。慕清澜望着她的背影,心念又转了转。
三楼,井炫的房间,慕清澜推门而进时,王丹璐正将一盆开得正艳丽的凤尾花拿给井炫瞧:“四少爷,你看这花开得多漂亮!放在您屋内,很养眼呢。”
“嗯。”井炫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听到声响,看到是慕清澜进来,他立刻就坐直了,而后又靠回沙发上,像是上午一般,对她不理不睬。
王丹璐看见慕清澜,手一抖,花险些掉落在地。
“……璐璐,你把花放在这里,先出去吧。”井炫率先说道。
王丹璐将花放在一旁,低着头就出去了,与慕清澜擦身而过时,只感觉到了慕清澜注视的目光似乎一直如影随形,她走得更是急切。
“你来干什么?”井炫打开电视,目不斜视地冷声问道,“怎么不去讨好你的表少爷了?你不是吃饭的时候都想尽办法跟他黏在一起吗?现在怎么不去黏了?是觉得他没你想象的有用,又来讨好本少爷了?”
话语极尽刻薄,井炫只是看到她跟谢幽待在一起心中就窝火,她除了因为是自己的女佣,何时这般主动“黏”过自己?
“四少爷,今天谢谢你。”慕清澜恍若未闻,一句话就终结了井炫的讽刺,井炫就哑在那儿。
“还有,四少爷,我并没有再想过去伺候表少爷。昨日未想过,今日未想过,明日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慕清澜目视他,字字清晰。
井炫一时呆愣住了,她……她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么?
她没有再这样想过,是他胡思乱想了?
昨天的怒气、今天的酸气,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变成了窘迫。井炫白皙的面皮一点点涨红,他自己感觉都能煮饺子了。
“那你早晨为什么不说,还踹我?”井炫又想起一茬儿,怒色道。
“那是四少爷该踹。”
“你……”眼见她寒光迸射,井炫不再敢“老虎头上拔毛”,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你是我的女佣,不是谢幽的女佣,你要干什么,都必须经过我同意!像是谢幽,以后没我的准许,你不准帮他做任何事!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碰到第二次!”
“四少爷的话,我记住了。”
“不光要记住,还要刻进你心里,每天念十遍,给我记死了!”终于能大发神威,井炫又开始摆谱,却翻来过去也不知道别的话了,沉默间,他脱口而出:“还有事吗?”
“没了,四少爷,我先告退了。”慕清澜就出去了。
井炫半张着嘴,看到门关上,人影隔绝,他气愤地将遥控器一丢,简直想要拍烂自己的嘴——“还有事吗?”这句话简直就是冷场的大杀器,从前是慕清澜的惯用,最让他厌恶,如今他竟然自己又用上了!
二夫人于子兰回来的时候,手上裹着纱布,真是可怜的模样。慕清澜只远远地瞧着,没在现场。只听闻于子兰或许因为不甘心被猫挠伤,而去找婆婆孔雯华去闹了。井炫还被叫了去,慕清澜看着他朝孔雯华的屋子走去,心中却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麻木不仁,毕竟,井炫若被责备,也是因她引起的。所以,她还是有些担心。
直到井炫推着老太太出来,祖孙俩说着话,井炫不时点头,慕清澜才放下心来。有老太太和稀泥,井炫受不了什么责罚的。
井炫却正好捕捉了她探过来的目光,心中就是猛然一跳,发觉她目光中似乎夹杂着关心,她在担心自己?如此一想,心跳更是急,连跟老太太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因为井炫脸上有伤,不愿意下来吃饭,就由慕清澜与王丹璐两人轮流着将饭给他端上去,晚上则是该慕清澜了。她端着饭菜刚出来,没走几步,皇甫二伯便迎面而来。
皇甫二伯黑着脸,慕清澜只觉应闪开,只是因为端着饭,反应还是慢了一步。皇甫二伯扬起的手掌猛然就挥了下来——
“贱货!”
伴随着皇甫二伯的一声怒骂,巴掌打在脸上的疼痛声与饭菜跌在地上的响声交叠在一起,响彻了客厅。
慕清澜被打得耳朵嗡鸣作响,一时甚至听不清皇甫二伯的咒骂,只看到他脸上愤怒交加的夸张神情。
正在忙碌晚餐和过往的女佣都震惊地看着他们,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不愧是一对姐妹,你跟你那个姐姐一样都是贱货!你不过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就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我看你是活腻了吧!”皇甫二伯指着慕清澜大骂道。
慕清澜原本对自己挨打无动于衷,但听到皇甫二伯在骂她姐姐是贱货的时候,她抬眼冷冷地看着他。皇甫二伯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敢瞪我,你这个贱人!”
皇甫二伯扬手又欺来,慕清澜身形一闪,就闪躲了开去,伸手扣住皇甫二伯的手,往后一拧,便听到皇甫二伯一声惨叫。随后,她抬腿朝着皇甫二伯的膝盖踹了去,皇甫二伯便跪在了地上,嗷嗷叫个不停:“啊啊啊……疼,疼,疼……救命……救命!”
后跟着老公而来的二夫人于子兰一见自己的老公被慕清澜撂到了地上,也冲了下来:“你放开我老公!”
大骂着就冲向了慕清澜。四个男人都奈何不了她,更别提两个了。慕清澜松开皇甫二伯,一手扣住于子兰的手,在于子兰的惊叫中,将她丢向了皇甫二伯。于是,又听到皇甫二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听到声响,后赶过来的谢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到他二舅妈就像一坨飞舞的肉一般飞向了他二舅身上,一个泰山压顶,就把他刚刚爬起来的可怜二舅又压在了地上。两夫妻吱哇乱叫着,可是屋内没一人敢上前来打慕清澜。
“来人!来人哪!”皇甫二伯大叫道,立刻有保安闯了进来,当看到屋内的一幕时,也惊住了。
“把她……把她给我抓起来!”皇甫二伯还被自己的老婆压在地上,涨红着脸怒吼道。
保安愣了一下,随即那三个保安朝着慕清澜走来。
“你们谁敢!”谢幽跑了下来,一下就挡在了慕清澜身前,义正言辞道,“你们谁敢动她,就先过我这关再说!”
慕清澜望着谢幽,昨日他还恨得自己不行,今天却为自己挺身而出,她的瞳仁略略一闪。
保安为难了,看看谢幽,又看看皇甫二伯:“二老爷、表少爷……”
“别管那小兔崽子,把她给我抓起来!”皇甫二伯翻身而起,一边对自己的老婆嘘寒问暖,一边发动了狮吼功。
“你们要是弄伤了我,我太姥姥是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的!”谢幽瞧着三个保安又围了上来,大声喊道。
“表少爷,对不住了。”一个保安猛地就跳了过来,慕清澜一拽谢幽,那保安就摔了个狗吃屎,看得谢幽只想笑。其他两个保安见状,使了眼色,一起飞扑过来,谢幽吓得花容失色。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时,响起一道威严的女声。
“嘿呦,大晚上的,就这么热闹啊?你们几个,想对我的人干什么?”
前一人是孔雯华,后一个,那个调调,不用猜,自然是井炫。
孔雯华后面跟着大儿媳,与井炫分站在楼梯的两侧,那楼梯就宛若一道分界线划在了他们中间。孔雯华一瞧见井炫,脸色就是不觉绷紧了。井炫却是目不斜视,直接走下了楼来,饶有趣味地道:“慕清澜,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玩游戏吗?算我一个怎么样?”
慕清澜冷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保安一见主母都出来了,也不敢放肆了,奔到谢幽面前的身影便猛然停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回头望着皇甫二伯。
“没听见太太问你们话吗?”皇甫大伯的老婆、大夫人——尹玉如问道。
“是……是二老爷吩咐,让我们……我们抓住她。”一个保安磕磕巴巴道。
待走近了,井炫才发现慕清澜的右脸高高的肿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他不觉瞳仁一缩。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扯了过来:“你的脸怎么了?”
“妈,这个贱货竟然敢对我和子兰动手!简直无法无天了!这个家里究竟谁是主谁是仆啊,她根本没把我们当这个家里的主人看!妈,你还快让她滚蛋!我们家根本就用不起她!”皇甫二伯搂着老婆控诉道,于子兰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着,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
孔雯华就算再有涵养,但一天之内因为慕清澜发生了两次事故,她的儿子和儿媳接连被欺负,如何还能叫她保持“年轻好心态”?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井炫也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瞧着慕清澜脸上的红肿,却比她那天打自己的那一巴掌还让他感到疼。
他放开慕清澜,瞧向皇甫二伯:“二哥,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对你动手?我看,是你对她动手在先吧?”
“是我先动手的怎么样?是她害得我老婆被猫抓,我不给我老婆出出头,我还是男人吗?”皇甫二伯见皇甫老爷子不在场,胆子又横起来,“井炫,我告诉你,别以为爸爸偏向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她是你屋里的人,你瞧瞧,你管教出来个什么玩意儿?不懂尊卑,不知规矩,暴打主人,我没叫警察来抓她就不错了!现在就算爸爸在,我也会让她滚蛋的!”
“老二,你住口!”孔雯华沉声道,皇甫二伯立刻气急了:“妈,你今天还要向着这小子?!我才是你亲儿子,你有没有搞错,让我住口?!”
皇甫二伯被自己母亲打了一巴掌,又逼着向井炫道歉时,虽被母亲教训了一通,却事后越想越愤恨不已。凭什么,错的就是他,而不是井炫这个私生子!
孔雯华的脸更冷厉起来,皇甫二伯吓得一抖,再次变成缩头乌龟,不敢言语了。
“二哥,你该打的人是我才对吧?”井炫双手插兜,唇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之前,奶奶跟孔姨把我跟二嫂都叫了过去问过这件事。那只猫是我的,慕清澜替我喂猫的时候,二嫂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抓我的猫,还要把我的猫弄死。就算是一只畜生,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不会乖乖就范吧?我的猫被人掐死,才不小心抓伤了二嫂,我也跟二嫂道了歉,二嫂也接受了。如今二哥又来翻旧账,怎么不找我这个猫的主人算账,却找一个女佣算账?在二哥的眼里,这些女佣、保安都不是人对吧?随你打骂出气,他们就是活该?敢还手就是犯罪?”
井炫点点头,对慕清澜道:“行啊,二哥想要报警,那你也报警吧,说二哥虐打你。我们皇甫家一向重视人权,孔姨尤其重视你们这些女佣的生活与尊严。你要相信孔姨不会偏袒任何人,就算是二老爷,也不行。孔姨,对不对?”
井炫一个“孔姨、孔姨”地亲切叫着,就像在叫自己的亲姨一般。
皇甫二伯简直是气炸了:“井炫,你别再这里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妈,你不能听他胡说八道!慕清澜她敢对我动手,她就该滚!今天她敢打我,明天她就敢打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妈,你要惹怒了她,她也连你也一起打!”
“你们都给我闭嘴!”孔雯华怒喝道,“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还嫌脸丢得不够呢!”随后对慕清澜道,“你跟我来。”
慕清澜方要走,就被井炫拉住:“孔姨,她是我的女佣,今天她确实也有些错,就让我来处置她吧,不会再让她犯第二次。”
“小炫,她是你的女佣没错,但她也是这个家里的女佣。咱们家里是对女佣有规矩的,如果女佣犯了错,都自己去处置,那这么多女佣,岂不是一团糟?这样一个大家,孔姨又怎么打理,你说是吧?”孔雯华平心静气道,“你不相信孔姨会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个人处理这件事吗?”
井炫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可是他口口声声说“孔姨不会偏袒任何人”。孔雯华正是用他的话来堵他。他只能看着慕清澜跟着孔雯华离开。
谢幽帮不上忙,干着急,只觉慕清澜即使是出于自卫,但对他二舅动手,只怕此时难善了,于是便对井炫说了一句“我去找太姥姥”,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井炫站在那儿,脸色有些积郁,他回头看了皇甫二伯一眼,皇甫二伯有些幸灾乐祸地回视他,然后搂着于子兰:“走,我们也去找老太太评理去!她是我们的奶奶,不会帮着外人的。”
渐渐地,客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略握紧了手,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慕清澜说得没错,他在这个家里其实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他仗着自己的身份死劲儿欺负她,可当别人欺负她时,他却毫无能力,只能看着她被人欺负。
书房内。
这是孔雯华专门辟出来的“办公之地”,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处处充满了知性女人的气息。
慕清澜跟着孔雯华进来,尹玉如并没有跟着进来,也许是去找王姨了。
孔雯华转身打量着慕清澜,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被打肿的右脸:“疼不疼?”
慕清澜眉毛轻皱,却没说话。
孔雯华握着她的手,无奈叹息一声:“是我儿子先对你动的手,是他不对在先。他也是刚回家,看到自己老婆被猫抓成那样,没搂住自己的脾气,你不要怪他。”
“抓伤老二媳妇的猫就是只野猫,根本不是小炫的猫,对不对?”
慕晴朗抬眸望着孔雯华,孔雯华继续温和道:“你不用害怕,我是说过,如果这个家里发现了猫的话,一律打死,是因为小幽有严重的猫过敏症,小幽又很喜欢猫,我不得已才下了这样的命令,好让他自觉地离猫远一点儿。这次,你们为了保护那只小猫,才跟二夫人起了争执,看在你们这一群孩子这么有爱心的份儿上,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慕清澜看着孔雯华,吐出来一句:“我姐姐跟我提过您。”
孔雯华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吗?你姐姐是个好孩子,善良,对老人又很孝顺。玉如,她是你姐姐的婆婆,也对你姐姐交口有加呢。你跟姐姐长得很像。”
慕清澜注意着孔雯华的神情,是一副颇为感慨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异常。她再次问道:“那二老爷为什么说我姐姐是个贱货?”
皇甫俊不爱她姐姐,厌恶她姐姐唐婉,还可以理解,但皇甫二伯为什么说她姐姐是贱货?!
“他真的跟你这样说了?”孔雯华愕然道,慕清澜心中一提,姐姐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太太,我姐姐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慕清澜追着问道。
孔雯华叹了一声:“原来,你并不知道……”
慕清澜的心似是一瞬间就被人捏住,看着孔雯华的嘴里一张一合,却不敢相信孔雯华所说的事情:“你姐姐在跟你姐夫结婚后的三个月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我们派人到处找她也没有找到你姐姐唐婉,后来,她自己却平安回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我们也曾问她去了哪里,她说是因为跟阿俊吵架出去走了走。阿俊那时确实行为有些出格,作为女人,你姐姐的心情我们都知道,也就没有过分苛责她,但从那个时候起,你姐姐跟阿俊的关系,我们就感觉明显地不好了。” 千金女佣:傲娇四少的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