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东琳拉住顾伯的手,表情十分焦急,不住地问顾伯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伯还是摆摆手说,既然先生没有说,那自己自然也不能说,还要继续作势要鞠躬走人。阮东琳气不打一出来,从来也没见过路家的那些佣人们对自己那么客气过啊,被逼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顾伯,您今天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我就这么跟您耗着了。”
顾伯一张老脸直冒虚汗,也是从未见过那位在路家向来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东琳小姐那么生气过,不由得一时适应不良,嗫嚅着嘴就是蹦不出一个音节来。他看着阮东琳一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的模样,心一横,组织组织着措辞就要同她讲。
“其实……是老夫人去世了。”
老夫人?去世了?
这倒是令阮东琳大吃一惊的答案,想着老夫人还是一位身体极硬朗的老者,三年前还拄着拐杖同她“商量”着路远扬和叶绯绯的婚事,那时候老太太虽说已经满头华发了,但是却丝毫不显老态,看她的眼睛也相当锐利,让她不由得心里就好像有一面小鼓在不断地敲打着一样。
可是,也是这么说去就去了。
阮东琳也不好意思打听老太太去世的原因,她害怕面对一个人死亡时的状态。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顾伯……先生,先生他怎么样了?”她说话的时候舌头像打结了一般不听使唤。在她的记忆中,路远扬和老夫人的关系很亲,路远扬可以说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位孙子了。虽然他从小健康堪忧,身体羸弱,可是老夫人依旧最心疼他。如今老夫人去世,想来路远扬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
阮东琳拧紧了右手,看着对面的顾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先生病了。”
“病了?”她眯起了眼睛,“严不严重?”
顾伯点头,“挺严重的。”
“那您为什么还辞职?!”阮东琳简直感到不可思议,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在他那么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您为什么要辞职?您在路家工作那么多年了,您不该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啊。”
顾伯面对着阮东琳来势汹汹的怒火,只是摇了摇头,“东琳小姐不知道,先生估摸着是巴不得我们走呢。”
为什么?阮东琳眨着眼睛,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顾伯明白阮东琳的疑惑,所以也不对她的无理生气,只是同她解释,“老夫人走以后,先生的脾气越还越坏,即使下人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仍旧会整日里冷嘲热讽。分明做的是平时先生最爱吃的菜,可是先生心里不痛快时就只吃几口或者一口都不吃,太太偶尔还会劝上几句,真被逼得急了先生就把饭桌一掀说不吃了。还是太太说先生现在身体不好,老夫人去世了心情也不好,请大家多多担待着才没有导致太大的人员流失。可是你看,东琳小姐,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每天过得提醒吊胆的。年纪轻的还能看着优渥的工资过下去,可是我年纪不允许我这么做啦。东琳小姐,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顾伯说完就拿了皮包和阮东琳道别,鞠躬的时候还念叨了两句“东琳小姐也请有空回去看看吧,兴许先生还会听您两句。”阮东琳茫然地点头,可是她也是等顾伯走出了咖啡厅才明了方才顾伯口中的“太太”,指的确实是叶绯绯无疑。 山月可知心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