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暮，风和日丽，水草丰茂，姜绮率领众臣寻到了京郊一处无名小山，山中建了一处凉亭，凉亭边有蜿蜒溪流，四周种满了翠竹，风过竹响，曲径通幽。
姜绮在溪流边寻了一块地方坐下，群臣见状也纷纷寻了地方落座，魏太子作为客人，坐在姜绮左手边，而上大将军傅湛因为心里有些难以启齿的小九九，坐在姜绮右手边。
群臣离得远远的，心里都在计较小陛下到底更青睐魏太子还是上大将军。
上游已有宫女将斟了酒的羽觞放入了溪中，姜绮聪明，挑了靠前的位置，这样可以避免罚酒作诗。
因为自己是个小混账，肚里没货。
然而姜绮虽然选了上游，位置却不太好，正好处在一个拐角处，拐角处的浅岸还有许多卵石挡住了酒杯，酒杯接二连三停在她面前不肯走。
她瞪着面前停下的四五只酒杯，试图将它们瞪走，僵持了半刻之后，见酒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捧起一杯，剩下的伸手一拨，全部拨到下游去了。
傅湛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赵琰看到了，只微微一笑，觉得小陛下很有趣。
杯中是桑落泉水制成的桑落酒，清香醇厚，入口绵甜，回味悠远，至于后劲，对于姜绮这样不胜酒力的人来说，酒劲极浅的金茎露都能让她醉的不省人事，遑论其它。
小陛下连着灌了七八杯下肚，眼睛直了，两颊飘了嫣红的彩霞。
两边的赵琰和傅湛倒是幸运，一杯酒都没轮到。
姜绮酒意上来，扶着脑袋缓解，可是面前的酒杯仍旧陆续停在她面前，她只好闭上眼睛假寐，装作没看见。
傅湛走上前来坐在她旁边，伸手取了一杯喝下。
“陛下喝多了。”
姜绮闭着眼点点头。
傅湛见小陛下闭着眼，漂亮的眸被遮住了，却显出几分恬静来，阳光下白皙的肌肤剔透晶莹，现如今双颊染了红，好似那鲜红欲滴的红玛瑙。
她闭眼微笑：“将军上前来，朕有话说。”
傅湛凑上前，小陛下清冽的酒香萦绕在他鼻尖，带着淡淡茶香，他细细嗅了一番：是君山银针的味道。
小陛下闭着眼，伸出手在他脸上乱摸，摸了一阵后，摸到了他滚烫的耳朵，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朕今日是想灌醉魏太子套出他遣严如玉回来的目的，可是如今朕喝多了，只有将军代劳了。”
小陛下温热的呼吸越发熏热了他的耳朵，如果现在姜绮睁开眼，她便可以看到上大将军红红的耳垂，上大将军皮肤显黑，面上看不出异样来，这耳垂却实实在在能出卖他——上大将军害羞了。
她放下手，仍旧闭着眼扶额醒酒，傅湛直起身来，深呼吸好久才勉强退去脸上的热意，他定定神走到了赵琰旁边。
赵琰温雅一笑：“陛下今日选错了位置，孤看她喝了不少酒。”
傅湛在他身旁坐下，捞起溪中一杯即将顺流而下的羽觞递给赵琰：“太子殿下的位子倒选的好，到现在一杯都没喝，岂不无趣？”
赵琰看了一眼他手中酒杯，笑着接过：“孤酒量甚好，不如与将军比试比试？”
傅湛不是磨叽不爽快的人，听他这样说，又是顺手捞起一杯酒，自己仰头灌下，喉间喉结微动，一杯酒尽数下了肚。
赵琰见傅湛爽快的应了自己，也微微一笑饮下了杯中酒。
傅湛看着他喉间的喉结，若有所思的冲姜绮那边看了一眼。
赵琰见状，问道：“将军在看什么？”
傅湛说道：“微臣在想陛下今年十六了，应当要发育变声了，可是陛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赵琰放下酒杯，温和一笑：“将军很关心陛下。”
小陛下是女儿身，该发育的都发育好了，当然没有动静咯！
傅湛被他说中了心事，有些躲闪：“微臣是想，陛下发育了应当对纳妃这种事很感兴趣，陛下后宫空置已久，对皇家来说很不妙。”
赵琰伸手捞起一杯酒喝下，只浅笑不语。
傅湛见自己糊弄过去了，不敢再多言，生怕被心细如尘的魏太子看出名堂来。
二人连着喝了二十多杯，仍旧如常人一般不显醉意，倒是太尉梁卓颤颤巍巍的跑到前面来打探情况：“这酒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你二人别太贪心了，留两杯与老夫解个酒瘾，这桑落酒是贡酒，难得吃到一回。”
二人应下了，梁卓回头的时候见到小陛下正在打盹，没头没脑的说道：“陛下睡着了可不好，一不小心就栽到溪里去洗澡了。”
他顾自走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却飘飘忽忽飘进了姜绮脑子里，姜绮昏沉之间只隐约听到“栽到溪里去洗澡”，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仿似在玩曲水流觞，她半张醉眼，看着自己脚上的靴子，笨拙的弯腰去脱。
暖阳照着，酒意上来后她越发热燥，如今还穿着长靴，脚上已经出了许多汗，很有必要洗个澡。
傅湛与赵琰低头喝酒，不断碰杯，赵琰发现小陛下不对劲时，小陛下已经脱了靴子准备解身上的衣服了。
他“腾”的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姜绮面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制止了她解衣带：“陛下，不能脱衣服。”
姜绮迷离着眼看他，嘟哝道：“曲水流觞，不是该沐浴除秽吗？”
三月三上巳节，有临溪沐浴，洗去身上污秽一风，称为“祓禊（音服细）”，只是小陛下喝醉了，早忘了今日不是上巳节，自己来玩曲水流觞不过是想借机探探赵琰的口风。
她将脚伸进小溪中，凉凉的溪水倒刺激了她的大脑，令她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三分。
傅湛走上前来，见小陛下又在洗脚，盯着她白润晶莹的胖脚丫看了许久，尔后一言难尽的看着下游几个喝高了的大臣在撩水洗脸，每个人都享用了一番小陛下的洗脚水。
小陛下清醒了几分，脑袋却晕乎的厉害，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靴子套上，抱住了身旁傅湛的大腿，仰头问他：“将军可问出什么来了？”
傅湛弯下腰，两手挣开她的双手，温声道：“陛下喝多了。”
赵琰却顺势坐在了姜绮身旁，循循善诱：“陛下想问什么，孤都可以告诉你，何必让将军来问呢？”
姜绮见傅湛松开自己，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她转身就抱住了一旁的赵琰，一边抱一边埋怨傅湛：“将军不好，不让朕抱，朕抱魏太子，魏太子好。”
魏太子笑的很开怀，也伸手将她抱得紧紧的：“陛下说自己酒后调戏过傅将军，孤可是羡慕了许久，如今陛下总算赏脸来调戏孤了。”
姜绮白皙的脸颊因醉酒而嫣红，她抬起头，眯眼笑问：“真的吗？”
赵琰伸手在她鼻上刮了一记：“对。”
傅湛看着，觉得魏太子有些不太对劲，这样亲昵宠溺的动作，仿佛是对女儿家才会做的呀！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这魏太子比自己还变态，居然公然将小陛下当成女儿家对待。
他上前拉开姜绮，说道：“陛下去凉亭醒醒酒吧！”
他不由分说拉起姜绮，将她抱去了凉亭。
赵琰看着空空的怀抱，面色怔忪。
这齐国小陛下抱起来软软小小的，真舒服。
傅湛将姜绮放在凉亭凳上，姜绮还生着他的气，嘟着嘴露出娇态来。
傅湛说道：“陛下不能抱魏太子，魏太子的行为有些不太妥当，陛下当离他远一些。”
姜绮有些怒意，可是如今她醉意十足，做不出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反而含了嗔怪：“谁让你不给朕抱！”
傅湛微微叹气：自己已经很变态了，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被自己折磨死，小陛下一抱他，他的心就砰砰直跳，恨不得反客为主把小陛下抱个够。
他拿小陛下很没有办法，想到先前没有被小陛下整成变态的时候，小陛下不听话，自己手往腰间一拨就完事儿了，还是以前的自己硬气，现在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像个娘们儿似的。
小陛下仰头靠在栏杆上，修长细腻的脖颈露了出来，傅湛看了两眼，小陛下这喉间平平的，还没有长出喉结来，心想还是这样平平的好看。
姜绮嘟哝着问道：“将军可问出什么来了？”
傅湛盯着小陛下的脖颈出神，没有答话，小陛下等了半刻没有回音，直起脑袋恼道：“今儿上大将军对朕不好！不给朕抱，也不回朕的话！”
傅湛回过神来，摇头道：“微臣和魏太子都没有喝醉，所以没有问出什么来。”
姜绮听得他说话，方才勾起嘴角甜甜一笑：“朕原谅你。”
傅湛问道：“陛下醉了吗？”
姜绮昏沉着脑袋点点头，傅湛看着垂着脑袋的姜绮，轻叹一口气：“陛下呀……”
微臣很喜欢你。
他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说不出口。
太尉梁卓拱着个驼背跑来问道：“陛下不胜酒力，要不咱们回宫吧！酒都喝完了。”
姜绮听了这话，抬头骂道：“奸臣！不喝完你才想不到要回宫！就是惦记朕那点儿酒！”
梁卓心虚的跑了，边跑边说：“陛下平日那么昏聩，怎么喝醉了反倒门儿清？”
姜绮气结，一旁的傅湛站起身，仍旧将姜绮抱在怀里下了凉亭：“陛下是该回宫了。”
姜绮此时醒了三分酒，双手勾着傅湛的脖子，醉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上大将军这侧脸很是刚毅，看着正气凛然，她心里痒痒的，又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比划道：“将军生的真好看。”
傅湛脚步略作停顿，轻声道：“陛下醉了。”
姜绮伸出食指轻轻刮着他的鼻子，酒意微醺：“朕喝醉了才能调戏将军。”
傅湛一怔：“陛下很喜欢调戏微臣？”
姜绮却放下手，枕在他肩上慢慢睡了过去，傅湛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低头看一眼怀中闭着眼的小陛下，心想这可太荒唐了，自己怎么奢求一个男人的垂青呢？
上大将军傅湛最近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感，魏太子住在齐国东宫，每天没事做就往御书房跑，和小陛下两人朝夕相对，小陛下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左膀右臂了。
傅湛觉得魏太子很威胁自己在小陛下心中的地位，可是魏太子此人的确才德兼备富雄才大略，自己与他抗衡好像一丝胜算也无。
姜绮疏远他，是有原因的。
魏太子赵琰此时斜倚在以上，闲散的吹着手中的热茶，他慢条斯理说道：“陛下喝醉后差点儿就把衣服扒光了跳进溪里去洗澡了，孤制止了之后，陛下又抱着傅将军不肯放，抱完了将军又来抱着孤，陛下这酒品不太好啊！”
姜绮的头越埋越低，恨不得躲进奏折堆里，想象着自己抱着上大将军耍流氓的画面就觉得很凶残。
自己怎么总是逮着上大将军调戏呢？调戏梁太尉也好啊！
她把原因归结于上大将军总是跑到宫里来找自己议事，给了自己很大安全感，所以自己一喝多就要找他，这样不行，得改。
她声如蚊蚋：“朕一喝多就耍流氓，太子殿下以后还是别找朕喝酒，朕喝多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赵琰戏谑道：“陛下会做什么事？调戏孤吗？孤求之不得，陛下忘记了孤来这大齐是要当皇后的吗？陛下若是调戏了孤，孤可就有底气进后宫了。”
姜绮脸一红：“朕真的是个长情的人，朕的皇后不能废。”
赵琰退让一步：“贵妃也行，看在陛下这么漂亮的份上，孤就勉强做个妾室吧！”
“朕有贵妃……”姜绮开了口才想起来严如玉已经被自己调去做前将军了，现如今自己后宫里只有安皇后。
赵琰嘴角噙着温和笑意看着她，朗星一般的目中满是温和：“陛下忘了严如玉已经不是贵妃了吗？”
姜绮拍拍脑袋：“对呀，差点儿忘了。”
她差点忘了自己请赵琰喝酒的初衷了，现如今自己喝酒喝不过他，听他描述他和上大将军两个人喝酒还能平分秋色，上大将军是上惯了战场的，喝酒都是大碗大碗的喝，酒量很不一般，这魏太子居然能跟他打个平手，恐怕从小是酒缸里浸大的。
酒量最好的上大将军都拿他没办法，自己只能歇了这心思，改由坦坦荡荡问了：“太子殿下为何把严如玉送回来了？”
赵琰听了这话，微微一顿，尔后笑了：“孤觉得陛下当初纳严如玉进宫做贵妃，想必是很喜欢他，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送回来了。”
姜绮狐疑的看着他：“这么简单？”
她皱起鼻子嗅了嗅：“朕怎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呢？”
赵琰低眉看着手中的茶杯不语，姜绮追问道：“你有没有闻到阴谋的味道？”
她起了身，坐到赵琰旁边，撑着腮认真的看着他，漂亮的眸中眼神清亮：“你说实话，朕就放陈国公主回去跟你和亲。”
赵琰一脸惊恐：“别，陈国公主陛下还是留着吧！这公主脾气大，孤吵嘴吵不过她。”
幸好小陛下把她劫回来了，不然自己整天面对这样一个和亲对象，那日子想想都苦不堪言。
姜绮一见他这样，便抓住了他的把柄，哈哈一笑：“原来你怕陈国公主，你说实话，朕就送她回陈国，你不说实话，朕就送她去魏国。”
小陛下真聪明，前后路都堵死了，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还是乖乖说实话吧！
“孤听说陛下喜欢上大将军，怕你二人生出奸情来，所以遣他回来亲近你，陛下知道的，孤很喜欢你，见不得你和傅将军亲近。”
姜绮听了这话，了然的点点头：“朕没有再喜欢严贵妃，所以你就亲自来了？你这太子做的可有点随便。”
赵琰微微一笑：“半是为散心，半是为陛下。”
他凑上前：“陛下何不收了孤做贵妃？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剥削孤了不是？”
“呃……”姜绮呆了半晌，觉得这个条件很诱人，想答应他，却总是想起上大将军那幽怨的话语。
“可是陛下的安皇后回来了。”那一晚，上大将军话语里饱含委屈，仿佛在为自己当不了皇后而叫屈。
她回绝道：“可惜你是魏太子，迟早要回去继承皇位，留不长久。”
赵琰一派淡然，他问道：“陛下不纳孤，是因为傅将军吗？”
姜绮僵了僵，尔后摇头：“不是，上大将军这个人迟早要反，朕不会把真心交付与他。朕不纳你，不关上大将军的事，也不关严如玉的事，朕纯粹是觉得你魏太子身份高贵，朕不能随便开玩笑。”
造反，赵琰琢磨着这两个字。
看来小陛下是信了那流言的，可是她居然没有疏远傅湛。
他问道：“陛下既然知道傅将军会反，为何还重用他呢？不怕他突然就扬起叛旗杀进宫里来吗？”
姜绮愁眉道：“你说的朕又何尝没考虑过？可是上大将军是寒门出身，在变官一事上是鼎力支持朕的，朕给叛国的严如玉配了官，也是考虑到他不出自世家，朕如今太需要提拔平民来打压世家了。”
赵琰听了这席话，深感这皇帝之位不是女儿家能做的，平衡各个利益点实在太难。
他是魏国储君，平日里的国事由他做主的不少，即便他如此雄才大略，有时候也觉得治国实在吃力，遑论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儿家呢？
他呷一口茶，问道：“当皇帝累吗？”
姜绮点点头，他笑了：“那还不纳了孤做贵妃帮你治国？”
姜绮摇头：“后宫里住了陈国公主，你住进去不太好。”
赵琰放下茶杯，委屈巴巴：“孤这样上赶着做你的贵妃，你居然三番两次的拒绝，陛下这样可太伤人心了。”
姜绮听言，抬眸认真的注视他，魏太子生的一对温润的星目，俊朗的脸常年挂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彬彬有礼非常谦和，她问道：“你真的喜欢朕？”
赵琰笑了：“不喜欢陛下的话，我这样巴巴的来齐国看你做什么呢？”
小陛下生的漂亮可人，性子也有趣，他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她偷回魏国去好好养着，每天光是看她心情就能好上一整天。
“可是你是将来的魏国皇帝，朕是齐国皇帝，朕要是真纳了你，你的魏国怎么办？”
赵琰微微一顿：魏国会不会落在自己手里还两说。
他面上不显，仍旧温和说道：“到时候咱们齐魏两家结了秦晋之好，就不用打仗了，陛下夏天去魏国乘凉，冬天回齐国避寒，疆土之大，任陛下随意驰骋，岂不快活？”
姜绮笑的打颤：“你可真会编，你要真想做贵妃的话朕就给你封个贵妃，只是后宫里住了陈国公主，你不能去，还是住东宫吧，就叫你东宫贵妃得了。”
赵琰道谢，姜绮又道：“话说陈国公主总是留在大齐也不好，你觉得是送她回陈国还是让她继续北上去魏国呢？”
赵琰自然是不乐意让陈国公主北上的，她一去魏国皇宫就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忖度了一番说道：“陛下如今不是有江东之患吗？把她送回陈国，她定会向陈国皇帝告状，陈国皇帝还能不给她出气吗？陈国闽地就挨着江东，江东又是兵家垂涎的米粮产区，陈国皇帝首要就会攻江东，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陛下的江东之患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姜绮听了直点头：魏太子真的是一个很有谋略的军事家，光是从他对付江东一事上就显现出了他非凡的才能，高价购粮损伤小，挑起陈国和江东的矛盾又能坐观虎斗，这样缜密的心思，难怪上大将军傅湛说不及他。
她笑着夸赞道：“你真是太狡诈了，难怪朕的上大将军说你极善筹谋，他面对你这样的对手，做不到十成十的把握打胜仗。”
赵琰温温一笑：“所以陛下要听上大将军的建议，不用白不用。”
江东啊，其实自己也一直想拿下，可是小陛下这样得自己喜爱，他真舍不得动她的领土，往后回了魏国，得筹划一下两国交好的事了。 陛下是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