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个人是谁?
他说的很认真,我想我大概猜到他要和我说什么,不过我并不想他说出来。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我不想听!”
我是真的不想听,其实从刚刚他救我的时候那紧张的神情我就能知道一些,再加上联想到以前的种种,我不是一点感知的能力都没有,。
一段无望的感情,与其到时候过了花期伤感,不如索性不让它开花。
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真的是缓解了此刻的尴尬,我挣脱开石寒之的怀抱,接起了电话。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急切地说:“念念,你姐姐在医院……”
她话还没说完,我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凉到打哆嗦,我没有耐心听她讲完,赶紧问:“哪个医院?”
妈妈说了之后,我也没心思和石寒之打招呼,直接飞奔着要出去。
大概是石寒之听到了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追上我,和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没矫情,因为我心里是真的急,有石寒之送,怎么着都能快一点。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焦急,一路上都是飞快前进,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我跑步的脚都没有了力气,上次去看姐姐的时候,她就很不对劲了,这突然就到了医院了。
我知道姐姐的脾气,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终于到了姐姐所在的病房,我看着姐姐苍白着一张脸睡在床上,那个样子,真的让我心痛。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就好像硬硬的曲壳中只剩下一颗依然跳动的心。
以前没有结婚的时候,虽然她也将日子过得很糟糕,但是至少是活蹦乱跳的,是具有烟火气的。
可是现在,谁能告诉我,这还是我的姐姐吗?
我看到妈妈一边给她盖着被子,一边在偷偷的流眼泪,我猜想今天一定是我们姐妹俩的磨难日,我们在同一天经受了磨难。
我既然能够逢凶化吉,相信姐姐也能,我双手合十,祈祷上苍,真的不要再给这个苦命的女人,再多一点的磨难了。
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我才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赶紧问妈妈:“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让本来双目无神的姐姐,微微侧了下头,然后就听到她低着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滚出去!”
我的心一颤,姐姐虽然从来对我也没有过好态度,但是说这样重的话还是第一次。
我看着妈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姐姐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妈妈自然想当个和事佬,就对着姐姐说:“思思,念念她也是,……”
估计妈妈是想说我也是关心姐姐之类的话,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姐姐打断了,还是低沉的声音,还是不容拒绝的态度:“那个男人给我滚出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因为石寒之时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姐姐不是让我滚出去,而是让石寒之滚出去。
我在心里猜想姐姐一定是看着石寒之就想起了石耀林,觉得憋闷,所以不想看见石寒之。
我很抱歉的看着石寒之,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很委屈的,但是姐姐的犟脾气上来谁也拗不过。
再说,现在她正生病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我也不想跟她起争执。
石寒之自然是看出了我的为难,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我说:“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今天就在这里呆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也许是今天他救了我吧,所以我莫名的对着他有了一丝感激,所以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也不那么讨厌了,好像仔细的追究起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变态。
比如说此刻,虽然姐姐跟她说那样的话,他还是让我今天就在这里呆着,不是吗?
他走了之后,我才重新看着妈妈,用眼神继续询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看了看姐姐,见她似乎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才和我说:“今天石耀林回来了,你姐姐跟他吵了一架,一激动,孩子差点没保住。”
“你说什么?姐姐怀孕了?”我满是震惊的眼神瞬间看向姐姐,不敢相信此刻如此弱柳扶风的她,肚子中竟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肯来医院了,慈母天性,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事。
看见妈妈点头之后,我真的是怒火中烧:“既然姐姐已经怀孕了,石耀林为什么还跟姐姐吵架?结婚之后整天整天的不回来也就算了,难道他还要禽兽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要害死不成?”
我真的是无法理解一个男人要做到怎样的冷硬心肠,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儿?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就真的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做过的错事,伤害过的人,纠缠自己,彻夜难眠吗?
“他说……他说……”
他说后面的话,妈妈纠结着怎么也说不出来,可是她这个越这个样子,我就越是着急。
后来还是姐姐说话的,姐姐说:“我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石耀林说这个孩子不一定是他的,那还就就不一定是他的了,认谁做爸爸也不会认那个乌龟老王八蛋做爸爸。”
姐姐虽然说这些话,但是我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明明就是口不由心,她明明就是绝望之后的自我抛弃。
只是她所有的绝望,所有的自暴自弃都是为了那个叫石耀林的老男人,真的值得吗?
或许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值得的,只是路,已经被自己走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
或许这就是所有女人的悲哀,只有在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凉薄的感情是爱情,最不牢靠的关系是婚姻,女人,最想护住的是孩子,最难成全的是自身。
我抬起头,无助的看着天花板,我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我抬头是因为想将眼泪逼回去。
我对姐姐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姐姐苍白的脸上突然挂出了一丝笑容,只是我宁愿她此刻不笑,因为这样的笑容,印在这样的脸上,真的书写着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
笑过之后,她就再也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她很专注,很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专注的无视着我和妈妈的存在。
我看不下去了,以前就算是南风,也没有说将我气到在医院生死攸关,不闻不问。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石耀林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跟妈妈说:“妈,你在这里看着姐姐,尤其要顾及她的情绪,既然现在已经怀孕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过决绝,有点像临终的嘱托,妈妈应该是看出来了端倪,她拉着我的手,紧张地问我:“你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去?”
我的眼睛里迸发着一种仇恨的光芒,就算是以前南风和李想背叛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的仇恨过。
但是我现在胸腔都痛,里面充斥着满满的仇恨,我告诉妈妈:“我去找石耀林,我要将他捉回来,在姐姐的面前忏悔,在她的病床前道歉,如果他不愿意,我和他同归于尽。”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脑子里都是昏沉的,我真的觉得像石耀林这样的败类,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初他执意的要娶姐姐,我以为多少是有一些爱情的。
可是现在,才结婚多长时间?就变成这样。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幸福短暂的时光也就三五年而已,然而这才三五个月不到,他凭什么?
他以为他满身的铜臭就可以来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吗?
我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妈妈赶紧抱着我:“念念,你不能去。”
我一把挣脱开妈妈的怀抱,我是真的受够了她这样一直小心,唯唯诺诺的性格。
我冲着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为什么不能去,你以为你这样一再的隐忍,他就会感激吗?不,我告诉你,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分毫,反而觉得我们软弱可欺。而且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不介意,不去追究,如果再有下一次怎么办?再说现在法律,是向妇女儿童倾斜的,他这样已经算上家暴了,我可以报警去抓他,任他再有钱也不能和法律相抗衡。”
我气愤的说了一通,全然没有顾忌妈妈此刻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越发的苍老了,她颤抖的音调和我说:“念念,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让他道歉,让他忏悔,又有什么用?你姐姐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些。”
是啊,她三两句话说的我无言以对,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而且现在还在怀孕中,她要的是丈夫的体贴,是丈夫的陪伴,而不是丈夫的道歉和忏悔。
我突然间小声的啊了一声,对于现状,我茫然无措,对于姐姐,我感同身受。
难道就这样算了?
就因为我们是女人,就要承受着这些非人的待遇,可是我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一个物件,我们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会疼会难受。
妈妈看着我的样子,颓然地靠在墙上,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墙壁,满是悔恨地说:“都怪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生病,你姐姐也不会为了钱嫁给他,我就知道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只会是你们的累赘。”
她说着说着,撞的越来越重,我能清晰的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我吓坏了,赶紧拉过妈妈抱在怀里:“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真的是要让我心疼死吗?”
妈妈和姐姐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她们拼尽全力,让我走进知识的殿堂,本以为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我连自己都没有改变,都改变不了。
我知道此刻我再愤怒,也不应该再将自己的情绪宣泄了,因为那样只会带动妈妈的情绪,而现在姐姐正在病床上需要静养。
我安抚好妈妈,然后轻轻的走到姐姐的床边,跪在她的床前,对她说:“姐,不要害怕,实在不行就离婚吧,相信我,我有能力养活你们的,我将南风的房子卖了,重新买一个房子,你就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妈,我在外面赚钱,你以前有能力养活我们,我现在就有能力养活你们。”
这是我诚心的和姐姐说的,我是真的觉得这样一段婚姻,再继续没有什么意义了。
虽然说离婚对于女人来说总归是个污点,但是有些婚姻,不离就是遭罪,跨出这一步,确实很难,就像我当初一样,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走出了这一步。
但是后来我回头想想,我很感激当时勇敢的自己,如果不是那样,我或许现在还在那段残破的婚姻里挣扎,不像现在一样有着自己自由的新生活。
姐姐没好气的跟我说:“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离婚便宜了那个狐狸精吗?我偏不离,我就是耗,我也将他们耗死。”
她说的声音不大,因为她估计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我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就和我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当初也想跟南风和李想耗,我认为我是正室,我能耗死他们。
现在想想,耗死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我还想说什么,这时姐姐更加的不耐烦了,我还没说,她就打断我:“你要真的姐妹情深,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你就去帮我盯着那个王八蛋,去帮我看看到底他是迷上了哪个狐狸精。”
这种事情我本是不愿意做的,但是看着姐姐现在无望的眼神,我莫名的点了点头。
只要能让她的心里舒坦一点,做什么我都愿意,而且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在怀疑,石耀林之所以跟姐姐结婚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毫无例外,每次见妈妈和姐姐我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而这一次,更是比以往沉重十分。
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我不想离去,我想陪着她们,可是我也知道我不得不离去,有些事情,还等着我去做!
回到家的时候,又是晚上了,袋子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的震动,白天的时候被我调成了震动,我知道一定是他又在微信上找我了。
上次他就告诉我,要做一个阳光开朗的人,要将以前的那个自己找回来,可是今天我的情绪真的不对劲,我不想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点点的泄露了我今天的心绪。
所以我装作没听见,不去理会,手机连续响了一会儿,就来了电话,微信可以不看,但是电话不能不接,因为有可能是妈妈或者姐姐那边打过来的。
只是很奇怪,这么晚不是我的家人打过来的,而是林珂打过来的,这么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比较紧急的事情,所以我赶紧划了接听键。
林珂在电话那边跟我说:“微信上找你有点事情,看一下,马上回我。”
没有等我说一句话,他就挂断了,我对着手机发愣,他真的就这么确定我听到他的话了?
我很好奇,有事情向来只会电话解决的林珂,居然会给我发微信?
所以不可避免的,我打开了微信,首先点开了林珂的对话框,他让我找一下sunny的某一个卷宗给他,他大半夜的是不是闲的慌?这个卷宗这么重要,就一定要现在看?
不过他是上司,是领导,是老板,他要什么我就得给什么。
我快速的打开电脑,整理了相关的卷宗给他,然后在微信上回复他,已经传给他了。
不可避免的还是看到了他来的消息:
【回家了吗?】
【你今天怎么了?】
【昨天晚上说着说着人就不见了,今天还不出现?】
【你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在吗在吗?】
【可怜的手机被你扔到哪里了?】
【真的不要回复我了吗?】
一条一条全是他发过来的消息,看着他这一条一条,很是焦急的语气,难道我的突然消失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吗?
他也会在乎我吗?
只是就算他在乎又能怎么样?想想今天上午在石寒之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我像是一个出轨的妻子,无法再面对自己的丈夫。
不是我不想和他说话,而是我觉得没脸跟他说。
我硬是将局面弄成了这样,里外不是人,不管是面对石寒之还是面对他,我都不能做到从容,淡然,专一。
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总是会想着另外一个人,我不想让自己落一个水性杨花的骂名,那么索性两个,我都疏远吧。
【没有,只是比较累,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联系了吧!】
我想了想给他打了这样一段话过去,他向来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不要将我拉到黑名单,那里面真的很冷很孤独。】
我刚刚发出去,他就快速的回了这样一段话过来。
我甚至能想象他回这句话的时候,那急切的操作。
也许在黑名单里呆了三年,他是真的待怕了吧?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欺骗他,我确实有想将他再次拉到黑名单的冲动,因为只有眼不见才能心定。
【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慢慢说,哪怕只是当我是一个听众,我也愿意。】
我还没回复呢,他又发来了。
原来,他也不全是高傲的,他也有得这样卑微的时候,原来他和我在乎他一样,也在乎着我。
【既然这样,我不能欺骗你,在现实生活中,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帮助过我很多,在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入到我的生活中,点点滴滴。
我原本以为我讨厌他,认为他是个变态,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出现了一点变化,然而又因为姐姐的原因,我不想去接受他,所以我对他的感情,现在还处于一个很模糊的状态,我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楚,理清楚了之后,我再和你说,好吗?】
真的是憋不住了,我索性全部都说了出来,我说的没有条理,没有层次性,但是我知道凭着他的聪慧,一定能够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那个人,就是你说的上司,对吗?】
还真是,他果然就猜到了,我确实和他说过石寒之,他没有忘记。
我放了手机,没有再回复,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也不需要我再回复了,默认就是。
我站在窗前,感受的月华如水,淡淡的月光透着窗帘的薄纱照进来,一室的清冷薄凉。
所有的事情就像一根麻,越缠越乱,我和姐姐似乎都陷在各自的生活里,不能自拔。
微信还在响,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可是终究是忍不住啊,还是点开看了一下。
他问:【你在做什么?我的要求不高,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给我发一条消息就好,最起码让我知道你是因为睡着了,还是因为不愿意回复我的消息。】
就是这样一句话,差点让我泪崩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如果我和他还是三年前的状态,如果我和他中间没有隔着南风,没有隔着石寒之,那该有多好?
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物是人非,物换星移,在时光的更迭中,即使我们有心,又真的还能回到那最初的岁月吗?
这一次重新和他取得联系,或许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原本各自的生活已经归于平静,现在又泛起了涟漪。
【肚子饿了,准备去超市买点吃的!】
我回复他,但也不是搪塞之词,一天的折腾下来,还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个时候肚子确实是饿了。
也好,那么就去超市逛一圈吧,也许外面的冷空气能让我此时浆糊的脑子,有一丝清明。
【晚上天黑,注意安全!】
这是他最后回复我的话,我看完之后,披了一件羽绒服,走进夜幕中。
在超市里面我随意的捡了一些零食,这个时间也只能在超市里面随便买点东西对付一下了。
因为正常的饭店这个时候都已经打烊了,我每次都告诉自己这些是垃圾食品,不可多吃,可是每一次都还会拿它们来应急。
生活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充满着不可为而又不得不为的事情,有矛盾才是生活,这样想一想,好像烦乱的心绪确实得到了那么一点缓解。
我再一次觉得,人真的需要点阿Q精神。
我拿着他们到收银台那里去结账,只是有一只手从横斜里穿过来,就拿走了我买好的这些零食,径直拿到收银台那里去结账。
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是石寒之。
我不得不感叹他还真的是无处不在,我想起了前台小姐和我说过的话,说每天晚上都会在我们小区看到石寒之待到深夜才走。
不会他今天也呆在那,然后恰巧看到我出来买东西就跟过来了吧?
在家里不想跟他在微信上聊天,可是出来却又碰到了石寒之,生活从来就不想让我安宁。
我很想跟他说这点零食结账我还是付得起的,可是想一想,本来就没多少钱,却还和他扯来扯去的,让收银员看笑话,是不是就驳了他的面子?
所以算了,他爱结账,就结账吧。
只是他这个人,结账都跟人家不一样,一般的大老板结账,不都是直接将东西放那,收银员说多少就是多少吗?
可是他却不,将我买的零食一样一样拿起来看,看完之后再给收银员。
结个帐,费了老大的劲。
出了超市,他才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和他说了一声谢谢,也没有再过多的寒暄,就想离去。
我就像是一只乌龟,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想缩回到自己的壳子里,什么事情,觉得自己只要不去想,事情就会自己走到终点。
石寒之对着我的背影,说了一声:“李念,有些话,我需要和你说。”
我赶紧捂着耳朵,摇着头跟他说:“你不要和我说,你什么也不要和我说,我跟你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的爸爸对我姐姐那个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和谁在一起都可能,就是和他儿子在一起不可能。再说,就算你的爸爸和我的姐姐琴瑟和谐,按照辈分来讲,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在说这些想说的话之前,先想一想,你能不能过你爸爸那一关?”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要和我说什么了,当时妈妈的电话解救了我,我没想到现在晚上他又追着过来要再说一遍。
真的,上午的时候我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万劫不复了。
但是在看了姐姐的状况之后,我毅然决然的断了对他的所有念想,我必须要将这段感情扼杀在萌芽之中,我和他,因为他爸爸和我姐姐的原因,估计最终还是要站在对立面。
再说,就算石寒之和石耀林不一样,终究是改变不了他们之间血缘的关系。
想到石耀林会做我的公公,这让我觉得,比南风的妈妈,做我的婆婆还要让我觉得恶心。
只是他还是走过来,双手强行的将我的手拉下来。
他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眼波流转,蕴藏着千言万语。
他抿了抿唇,最终说:“好,我今天晚上不和你说这些,我和你说另外一件事。你姐姐的事情,你先不要插手,你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是你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
他是石寒之的儿子,他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就来气。
“你说的倒轻松,那不是你的姐姐,如果是你的姐姐,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就算石耀林是你的爸爸,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也太亏心了吗?我不要管,我管不了,难道说就让我姐姐过着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是,我去管,不一定能够改变姐姐的生活现状,但是凭着石耀林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让他过得舒坦?”
我是真的这样想的,就算我不能将石耀林怎么滴,但是我有多少力量,我就要折腾成什么样。哪怕就是只能让他的生活添点堵,我也愿意。
石寒之估计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很是无奈的说:“我只是不想让你管而已,但是我没说我不管。”
“你管?你能把你的爸爸怎么样?难道你还能大义灭亲不成,你知不知道我的姐姐现在怀孕了?被你爸爸气的在医院里面差点孩子都没有了,他但凡是个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其实知道这件事情石寒之是无辜的,但是一想到石耀林是他的爸爸,我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在看到石寒之的时候会让他滚出去。
石寒之说他会管,然而我不信,我不信,他会为了我去对抗他自己的爸爸。
石寒之过我:“李李思是不是让你去帮她调查我爸爸外面的女人是谁?”
我瞪着双眼看着他,他难道是真的会读心术吗?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看到我的样子石寒之估计也明白了,他继续对我说:“不要去调查,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有些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难得糊涂!”
我发现我在这件事情上和石寒之没有办法达到共识,我现在只想让石耀林不好过,可是听石寒之这话的意思,他分明是想模糊概念,粉饰太平。
不让我去调查,难道是要让他的爸爸在外面胡作非为吗?
所以我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和石寒之终究是要对立面的,他代表的是石耀林,我代表姐姐,我们没办法达成共识。
不过突然的我的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一样,我才细细地咀嚼他的话的意思,什么叫有些真相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好不动情,我却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