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受够你了
“不是那种人?呵,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辩解?”苏娆冷笑一声,“你比她更让我憎恨!”
“也不知道这个贱人是怎么又找上杨琛的,竟然还送来了你这么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杨琛可能已经要放弃了,可能他现在已经回家管理家里的企业,我们甚至可能已经订婚了!但就是因为你出现了,杨琛为了你不断地介入刑警工作,甚至在一次任务重受了刀伤!但想要接触更多的案件,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说到这儿,苏娆忽然看向我,很认真的问:“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说是你害了杨琛吗?”
我看着她没说话,这确实是一直以来最困惑我的一个问题,我不能理解,我和杨琛平平常常的过日子,甚至我也告诉过他,就算找不到我的父母也没关系。我在学校受了欺负、遇到麻烦,我都不敢告诉杨琛,我怕他工作那么忙还要为我分心……我已经在尽最大的可能不给杨琛添麻烦,怎么我就害了杨琛?
“他吸毒是真的,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愈发摸不着头脑。
“他觉得做警察,可能做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那些重大的刑侦案件,所以他放弃了这个工作。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开心,我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所以那天我去找你……可我没想到,他所谓的放弃,只是放弃警察这个工作。他为了你私下接触那些人,甚至不惜接近毒品!”
“这样他才能直接接触到那些人,找到当初贩卖我和玲子的坏人?”我接着苏娆的话,试探着讲出了我心里的猜想。
苏娆没有否认,只是继续用她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如果她的目光可以杀人,我想我已经死了好几百回了。
“所以现在东窗事发,他被发现了,然后……坐了牢?”
我被这样的结果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有想过,杨琛竟然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他为我受伤、为我犯法……杨琛一直说,我的存在是照进他生命里的光,但事实却如苏娆所说,我的存在就是他生命里最大的负担!
苏娆说的没错,是我害了杨琛。
如果我没出现在他身边,如果我不是一个被拐卖的孤儿,如果我……杨琛本来应该有更阳光的未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苏娆的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家的。
我翻出了自己的日记,里面提到最多的人就是杨琛,每一页纸,每一个字,都记录着我多么多么喜欢杨琛。而现在来看,那些喜欢是那么自私。
我只想着怎么把杨琛留在身边,只想着他应该纵容我,惯着我,只想着赶走他身边出现的那些想要抢走她的女人。甚至别人的一两句话,我就认为他不在乎我了,不要我了,于是我任性的和他生气,和他冷战……
却没想到他对我的付出,是那种默默无言,却深刻入骨的爱。
“杨琛……”
我一边看着,一边哭着。
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是我和杨琛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赌气一般的把日记丢到一边,再也没写过。
我无意的又向后翻了一页,愣了一下,忽然哭的更凶了。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但我不能爱你。”
那一页,是杨琛的字迹。
如果说我是之前看到了这句话,我一定不能理解,我会认为杨琛是在拒绝我。但现在我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能爱我,因为他决心要为我深涉险境。那些危险他要自己扛,那些意外他要自己担,他为我付出了一切,却也为了我的安危,不能爱我。
无论什么样的爱。
“杨琛,你他妈是不是傻啊!我不要你为我这样啊,我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都这么多年没有父母了,就算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又怎么样呢?可我不能失去你啊!”
我扔掉了日记本,不管不顾的跑到了警察局。
我要见杨琛,我要告诉他,不要他为我涉险,不要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只要他好好的。
可我才刚到警察局的门口,就被他们拦在了外面。
杨琛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不能探监,而且现在也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
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的求,他们依旧无情的拒绝了我,甚至丝毫不念杨琛和他们昔日的同事情谊。
我没有回家,坐在警局旁边的树下看着警局的门口哭。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就这样在警局楼下坐了一夜。第二天我是被来往的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正好看见杨琛的父亲火急火燎的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杨叔叔!”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
杨琛父亲听见声音停下来,回头看见是我,理都不理继续往里走。
我急忙站起来追上去,但因为蹲坐了一夜双腿发麻,还不等我跑过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杨叔叔。”我没站起来,顺势直接喊道,“求求你,一定救杨琛出来,他不是故意吸毒的!我离开他,我一定离开他,请你一定要救他!”
杨琛的父亲没说话,顿了顿脚步,就继续往电梯口走。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消失在电梯口。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我本来想在这里等他们出来,但又怕自己在这儿会不会添乱,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离开了。
杨琛的父亲说过,他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会救。他那么有钱有势,一定可以的。我只需要问苏娆,或者随时来警局问问情况就好,就不要随时出现添乱了。
“哎,佳琪姐,你看那不是三班的那个白喜儿吗?”
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回头去看,竟然是孙佳琪和她的小姐妹。
我正想着要躲开,她们却已经围上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班的小土妞啊!”孙佳琪不客气的堵在我面前,戏谑着说。
“让开!”我现在没有心情和她们周旋。
“你什么态度和佳琪姐说话?你一个土包子也敢这么横?”旁边孙佳琪的跟班立刻不服的推了我一把。
我不满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我没心情和你们废话,让开!”
“装什么装啊!大白天的从警察局门口出来……天哪!你该不会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被抓起来了吧!你有困难可以说出来,同学帮你解决啊,怎么能……”
另一个女生故作惊讶的张大嘴巴,眼中的鄙夷溢于言表。
“佳琪姐,离这种女生还是远一点,多可怕呀!”
“我本来也没和她亲近,我还嫌脏呢!”孙佳琪骄傲的仰起头。
我捏紧了拳头,只感觉满腔的愤怒没有地方发泄。她们以为我是怂了,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尖利的嘲笑声和指责声不绝于耳……
“滚!”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然后用力的将面前的孙佳琪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们在后面追着嚷嚷了几声也就没追上来了。
“白喜儿,你给我等着!”
我跑回了家,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去过学校,甚至连家门也很少出。我每天都会去警察局问杨琛的情况,得到的都是无可奉告四个字。我想过去找苏娆问问,但想到她恨我的眼神,我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第五天的头上,我又去警局,可能是我的坚持太令人感动了,一个警察小哥把我带到了一边,悄声和我说:“杨琛的父亲已经疏通了上下关系,他只需要在里面在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但又得寸进尺的问他:“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个我不知道,他已经被转送到监狱了,你要去那边问。”
我点点头,又照着他给我的地址,换了好几趟地铁,又换公交。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监狱,虽然后来我也进去过。
但当时我还是被那种没由来的冰冷感刺激到了,那地方很荒凉,到处都透露着死气沉沉。
我找到了值班的警察,说我要探视杨琛。
我坐在那儿等了很久,那个叫警察出来,告诉我:“杨琛说不见。”
我点点头,他应该不想让我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吧?
我没有闹,也没有坚持,转身走出来。
走了没多远,刚才那警察又追了出来:“杨琛说要见你。”
我几乎是跑着回去的,生怕慢了一步杨琛就反悔了。我有好多好多话对他说,我想告诉他我想他,我想告诉他我会等他出来……
可我跑到他面前,隔着那层厚厚的玻璃,我看见了他,憔悴了不少,人也没了精神,连眼圈都黑了,整个人狼狈的没有了当初阳光的模样。
我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这些都是为了我……
那些憋了好几天,满肚子的话,我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举着电话,只知道呜咽的哭,窸窣的叫着杨琛的名字。
杨琛看着我,好半天,忽然开口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受够你的拖累了!” 等一个不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