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纵妻成狂:帝少,请低调

第四十一章猝不及防的变故

  曾经的世外桃源转瞬成为一片废墟,一圈走下来,司琰决定恢复南村的原貌,可想而知这是一项极其耗费人力物力时间的浩大工程。

  嘈杂的雨声不断,地上激起一个个小水洼。

  秦谦紧握伞柄,良久,干涩的唇瓣轻启:“总裁,要是让景一知道是、”

  “嗯。”司琰抢先一步应下,眉眼微抬,唇角轻扯,“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南村是因他而被覆灭的事实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巧的是,景一在当天还救过他一命。

  “景一,别睡!我们就快到村子了!”

  大雨滂沱,前路泥泞难行,安柠背着景一步履蹒跚往外走,裤管上是一大片泥土,他们刚刚身处山林深处,周围根本没有护卫的影子,没办法,只有靠她带景一出去。

  少年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安柠肩上,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颊上,干涩苍白的唇瓣虚弱蠕动,“我没睡。”

  纯黑的衣襟上大片猩红,混杂着雨水悄然染红了安柠的后背,面上全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来人啊!我找到景一了!”

  周围有护卫,安柠破声大喊,身心俱疲,她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小腿已经在发颤,她很怕下一秒就带着景一一起倒在地上,不得已站在原地喘几口气缓缓。

  所有护卫闻声往安柠所在的位置赶去。

  “总裁,好像是安小姐找到景一了。”秦谦暗自松了口气,人总算是被找到了,这都怪他疏忽,不然也不会劳烦总裁兴师动众前来。

  当看着一名护卫背着气息奄奄的景一出来时,司琰如离弦的箭冲进山林。

  秦谦来不及反应,扔了伞往里追。

  安柠步履沉重,渐渐落在了后面,她靠着树干喘了几口粗气,浑身忽冷忽热,脑袋晕晕沉沉,提不上力气的身体也顺着树干往下滑。

  那一枪应该没打到景一的要害吧,自嘲一笑,亏她还做了多年的保镖,人在眼前,她竟然都没保护好,保镖基本的临时反应能力去哪儿了?

  “安柠!”

  视线模糊,只觉得来人好像越变越多,一个成两个,两个成四个……

  司琰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揽入怀里。

  “总裁,您看安小姐后背。”秦谦呼吸一窒,瞳孔放大。

  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揪住,压抑得快喘不过气,司琰屏息收回左手,掌心的殷红着实刺痛了他的眼。

  安柠已经晕了过去,她不知道司琰抱着自己如呵护稀世的珍宝。

  山林被笼罩在滂沱大雨之下,一抹人影在葱葱郁郁的林中快速闪过。

  “总裁,我来守着,您先去睡会儿。”

  彻夜未眠,司琰一直守在床边,眼下有明显的鸦青。

  秦谦将带来的新鲜花束正准备插进花瓶里,却被一声喝止。

  “去买栀子花。”

  虽然有疑惑,但秦谦没问,拿着康乃馨转身离开了病房。

  司琰温热的掌心小心翼翼覆上安柠的额头,指腹在她的眉间轻轻摩挲,深邃双瞳间的柔情似能融化万千冰雪。

  子弹与心脏擦肩而过,术后,景一被转入ICU。

  赵墨刚替景一做了检查出来,秦谦就立马拦住他,“情况如何?”

  “需要观察。”赵墨取下口罩,眉心紧蹙,“找到人了?”

  “目前还未在南村那边找到蛛丝马迹。”秦谦摇摇头,护卫被留在那边搜寻,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那人的枪是经过消音处理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没有听见枪声。

  淡雅的栀子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浅浅清香悄然萦绕。

  司琰垂眸凝视安柠,“再不醒,扣你工资。”

  昨天找到她的时候以为她也受了重伤,没想到那些血不是她的。

  猩红灼眼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里的某一处崩塌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扣我工资?”

  感冒发高烧,安柠脸色苍白,微眯的狐狸眼隐约有杀气,但很快就被原本的憔悴盖住,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扯住司琰的袖口。

  “不准扣我工资!我找到景一,没跟你要嘉奖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嘉奖行吗?”

  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薄唇的微凉与柔软。

  这厮又趁机占她便宜!

  士可杀不可辱!

  涨红了一张脸,安柠下意识伸手去推司琰,刚碰到肩,就被他紧紧扣住手腕,丝毫不能动弹。

  微凉的薄唇慢慢变得炙热,干涩的朱唇慢慢变得湿润。

  司琰缓缓放开,在她的眉心落下浅浅一吻,如羽毛拂过安柠心尖,撩拨心弦。

  “打着嘉奖的幌子占我便宜,这是你作为上司该做的事?”

  安柠眉头皱成川字,红着脸伸手狠狠擦过唇瓣,反而让原本就红肿的唇瓣更加红肿。

  司琰眸光一冷,握住她的手腕,“粗鄙。”

  “我乐意!”

  “当心没人要。”看着红肿的唇瓣,他微微眯眼,好似在回味方才的炙热与甜蜜。

  安柠嘁了一声,“正好我不想嫁!”

  “哟哟哟!你要是不想嫁人,那某人可就惨了!”楚南阳特别‘适宜’的出现,脸上挂着欠揍的笑。

  带来的东西跟上次如出一辙,都是些名贵的补品,安柠草草看了眼,挥挥手,“这些拿去给景一吧,我就是个小感冒,用不着大补,免得补出问题还得进医院!”

  “这是学长给你的心意,你就不能收着?景一那边,我已经让人送了。”楚南阳一副‘你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是我该做’的样子。

  很明显,这厮想用这些补品来感谢她帮他拿回了那块地。

  安柠慢悠悠拿过手机打开录音,当场播放,狡黠一笑,“别忘了你可是要做牛做马伺候我的,仅仅是这些补品,那可是完全不够的哦!”

  楚南阳尴尬了,那也就是他随口一说的客套话而已,如果他当时说了什么上刀山下火海,那他是不是真要去上刀山下火海才能让这个姑奶奶满意?

  “还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想嫁人,某人可就惨了?

  “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论装傻充愣,楚南阳的演技堪比影帝,尤其是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啊,真是看不出一丢丢装出来的痕迹。

  “你过来。”安柠跟个大佬似的勾勾手。

  楚南阳几乎是没怎么怀疑就走了过去。

  “疼疼疼!松手!”

  他连忙伸手护住被揪的耳朵,奈何某女很用劲,而且有不松手的架势。

  “楚!学!长!我还没到耳鸣幻听的年纪,别在我面前装,给我把话说清楚!”

  耳朵被揪住,楚南阳只能顺势往安柠那边靠,但碍于某尊大佛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又只能和安柠保持距离,所以他现在感觉耳朵快被撕、裂了!

  “我说的是顾思言!他执意要娶你,而你又说你不想嫁,他可不就是惨了?姑奶奶诶,你连这点脑回路都没有,你以后还怎么在这社会上混?”

  安柠傲娇冷哼,松了手。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觉得楚南阳话里的某人指的不是顾思言。

  楚南阳捂着发疼发烫的耳朵在旁边不停地倒吸凉气,这丫的下手忒狠了!

  司琰电话蓦然响起,来电显示“妈”,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拱起眉头。

  “肯定是你的母亲大人召你回去陪许小姐!”楚南阳眉梢轻挑,玩味一笑。

  如今各大杂志、各大网络上都可见司琰和许清瑶的亲密搂腰照,外界都在议论他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了,想必现在的舆论就是那位女强人董事长要的结果。

  古凝在电话里告知许清瑶感冒生病了,想让司琰过去看看她,陪陪她。

  司琰本是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但古凝却道:“清瑶至上,其他事次之,立马去许家。”

  司琰的眸光凝向安柠,安柠却跟个二傻子一样跟他口型对话,“我没事,你去吧。”

  他看懂了。

  心忽地一沉,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好,我马上去。”

  司琰离开,连带病房里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安柠和楚南阳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唉,果然就是慈禧太后和光绪帝。”

  她这是第二次如此评价古凝和司琰。

  司琰这人明明很强势霸道,没想到还有一位更强势更霸道的老妈!这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来一场包办婚姻。”

  “说错了。”楚南阳一本正经纠正,方才的玩世不恭全然不见,“司琰父亲在他十八岁那年因病去世,此后偌大的司家和宏盛集团都由司琰母亲一个人支撑,这么多年下来,司家和宏盛集团比司琰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赫赫有名,尽管司琰母亲忙于工作,但对司琰的关怀与教导从未少过,这样的母亲是让司琰所敬佩的,他现在做的无非就是顺他母亲的心,让他母亲如意,不过一些事只是表面而已,譬如对许清瑶。”

  安柠感觉她像是上了特别严肃正经的一课,学长平日里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玩世不恭,这突然认真起来,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所以不要再说司琰是光绪帝。”楚南阳的严肃面具还没摘下。

  安柠忙不迭点头,“嗯,是我错了,我不该随意评价总裁大人。”

  “哈哈哈!瞧你这怂样,被我吓到了吧?”一秒破功,楚南阳大笑拍着安柠的肩膀,那架势就像是在还她刚刚的揪耳之仇。

  安柠垂首,侧脸隐匿在阴影中,眼神里的冷意让人毫不察觉,反手就是一抓,“咔擦”,某男的手臂脱臼。

  明晃晃的笑意就那么僵在脸上,楚南阳双目瞪如铜铃,他的右手、就这么被弄脱臼了!

  “姑奶奶,赶紧给我接上!”紧咬牙关,忍住痛。

  “我困了。”被子一拉,身体一侧,安柠背对楚南阳入睡,唇角微微上扬。

  楚南阳恨得牙痒痒,“还说我们是老铁,看来我们就是仇人!”他小心翼翼护着右手走出病房,他得赶紧找赵医生,这可是他能吃饭能写字能做好多事的右手啊!

  “司先生请。”许家佣人恭敬引路,垂首不敢直视。

  “都跟董事长说不用麻烦你过来,没想到你还是过来了。”许妈妈热络招呼,好像在说司琰是硬要过来的一样,“瑶瑶感冒之后就一直咳嗽,好不容易才能睡着一小会儿,我带你去她卧房。”

  屏退佣人,许妈妈亲自带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灿烂。

  “今天董事长刚好打电话给我,我将就提了一下瑶瑶生病的事,没想到你就过来了,真是麻烦你了。”

  司琰置若罔闻,一句话也没应,到了卧房门口,许妈妈替他开了门,笑意盈盈道:“你进去看看瑶瑶,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等许妈妈下了楼,他才踱步走进,很少女心的公主房,多粉色装饰,和某人的简约风真的是大相径庭。

  “阿琰,你来了。”柔声娇呼比平时多了沙哑,许清瑶靠在床头翻阅杂志,素手纤纤,不时捂嘴咳嗽,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明眸之中憔悴与娇羞并重。

  司琰这时深感某人与女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多遥远。

  “阿琰,你肯定很忙吧,让你抽空过来看我真是耽误你的时间。”许清瑶合上杂志放到一边,封面正好是她搂住司琰腰的那张照片。

  “那天的话,你还记得?”司琰的声音冷清到没有平仄起伏,眸光飞快扫过杂志封面。

  尴尬一闪而过,许清瑶目光盈盈望着司琰,“什么话?我感冒发烧,脑子挺不灵光的。”

  “这只是给外人看的。”司琰凝视杂志封面,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杂志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她顺着话说下去,浅浅的柔和笑意看不出什么异常,“阿琰,伯母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女朋友谈恋爱,何不按着外界的舆论来?”

  “舆论终究会被真相打脸。”

  人也看了。

  司琰不再多做停留,径直转身离去。

  恰好,门开,许妈妈端着点心进来,“这才待多久?怎么就急着走了?是不是瑶瑶说什么难听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司琰言简意赅,垂眸凝视表盘,“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

  许妈妈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奈何人家的步伐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说。

  “瑶瑶,你和司琰到底是怎么回事?!”托盘被使劲放在桌上,震出了一块饼干,她刚刚可是在门外将话听得一清二楚。

  许清瑶敛了方才的笑意,漠然拿过杂志,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和司琰的合照上。

  “我之前就说过我和阿琰还没在一起,不少话都是外界添油加醋,妈你也别尽信。”

  “还有什么叫那天的话你还记得?你们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之前古凝的话让许妈妈吃了颗定心丸,而今天司琰冷漠的态度让她慌了。

  阿琰,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没有。

  就是这样的对话,许清瑶嗤笑一声,她并不准备说出口。

  “妈,我和阿琰的事就让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感情,急不得。”

  许妈妈皱着眉,担忧二字赤果果出现在脸上,“瑶瑶,你对你和司琰的感情真的有把握?”

  许清瑶温热的指腹轻抚杂志封面上男人刚毅的面庞,倏尔,她冷冷一笑,“他的心就在那儿,除了我,谁也夺不走。”

  现在没有感觉,以后一定会有。

  南村的复建蓝图已经绘制出,司琰凭借记忆尽量将南村的原貌复原出来。

  秦谦接过蓝图十分惊诧,“这、真的好像!”

  熬了通宵绘制,司琰眉心发疼,他着手轻按,“安排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重建。”

  “是!”

  “她还在医院?”沙哑的嗓音是充斥着诉不尽的疲倦。

  秦谦迟疑了,面上犯难,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司琰抬眸,目光如炬,“说话!”

  从许家回来之后就忙着绘制蓝图,根本无暇顾及医院那边,再说有赵墨在医院,他也不用太操心。

  “安小姐接到她父亲的电话,回去了。”秦谦耷拉着脑袋,声音越来越低。

  安柠本来是求着他瞒住总裁的,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可没想到总裁会突然发问,要他在总裁面前撒谎实在是太难,而且事后曝露,他会更惨。

  “嘭!”一掌拍在桌上,笔滚落掉地。

  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怒气,司琰沉声,“她这是在作死!”

  秦谦疑惑,怎么就是作死了?回自己的家又不是回龙潭虎穴!

  这一次回家,安柠格外小心翼翼,时不时还会压低身子,怕的就是从里面飞出拖鞋、皮鞋之类的,毕竟被砸怕了。

  从院子里走到门口,这一路都相安无事。

  不过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风平浪静。

  她刚抬手准备敲门,苏倩就在里面开了门。

  “可算是回来了。”几天不见,苏倩给了安柠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妈,我好想你啊!”安柠贪婪呼吸老妈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爸在气头上,你说话小心点。”苏倩小声提醒道。

  从接到老爸电话开始,安柠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不过她已经做好了接受老爸暴怒的准备,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客厅里有副题字,“宁静致远”,游云惊龙,一笔一划遒劲有力,尽显大家风范。

  安岳明负手而立面向字画。

  “老爸,我回来了。”安柠拘谨开口,如今的老爸对她实在是有点狠,让她不得不惧怕。

  “听说你和司琰在一起。”安岳明转过身面向安柠,不苟言笑。

  “我和他本来就是校友兼朋友。”老爸这个样子着实让她心慌慌,负在背后的手握成拳,不断收紧感觉力量。

  安岳明步步紧逼,言辞之间尽显无奈,“安柠,你是有婚约的人!你怎么能当着思言的面抱住司琰?你到底知不知羞?”

  “老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当时是激动之下才抱了司琰,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安岳明震怒,他用手紧紧按住安柠的双肩,“是个正常人都会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更何况你还是当着思言的面!还有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俩的婚约就不可能取消!日子一到,你俩就把婚给结了!”

  “爸,我不嫁!我不信你不知道顾思言和颜言他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我先被顾思言背叛,是你的女儿、我!安柠!亲眼看见他们在办公室做、爱!要我嫁可以,除非我死!”今日,她就把话撂下了,心,就像是有千万根针一起在扎。

  作为父亲,安岳明十分了解女儿的脾性,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气氛渐渐凝固。

  “岳明,不要再打女儿了。”苏倩忧心,这段时间以来,女儿被岳明实在是打了多次,打在女儿身上,岳明会心疼,也会暗自落泪。

  何必呢?

  “再问你一句,嫁、不嫁?”安岳明凝视女儿的面庞,倔强的神情让他心头一软。

  “我不嫁!”安柠咬紧牙关,竭力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好!”

  这一个音节很高亢,但是在发颤,安岳明缓慢收回自己的手垂在身侧。

  “从今天起,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岳明,不可!”苏倩惊呼,美目瞪大。

  这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安柠设想过各种责备、责打,万万没想到会是断绝父女关系,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她凝滞住,心头哽住,“老爸,不过就是我执意不嫁顾思言,我们、有必要断绝父女关系吗?”

  “你们的婚约从十八岁就订下,当时思言的父母还在,如今,他们已逝,婚约如若不能履行,你让我死后怎么去面对他们?”安岳明在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每一个音都在发颤,“既然你执意不嫁,那我们断绝关系吧,我就当从来没你这个女儿,这个婚约也就从来没存在过。”

  “老爸!”安柠痛心大呼,强忍住的泪水一遍遍冲刷过脸颊,她紧紧揪住心口的衣服,五指不断收拢,指关节泛白到吓人,“我不嫁,我也不要和你断绝关系!婚约算什么东西?你怕顾思言父母责备你,那好,他们的怪罪就让我来承受!”

  “傻女儿,不可以!”苏倩意识到女儿要做什么,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哽咽道:“你爸傻,你也要跟着傻吗?他这是气话!你赶紧给他认个错!”

  “我没错!从一开始就是顾思言先犯错!”安柠倔强道,泛红的眼眶坚定的目光,“老爸,我死也不嫁,我死也不会和你断绝关系!”

  安岳明仰头闭眼,两行清泪滑过沧桑的面庞,他一声不吭拽住安柠的手腕,直接把她推出家门。

  门砰地一声在安柠眼前关上。

  “岳明,我和你心里都清楚是顾思言先背叛了女儿,你为什么还要反过头来责备女儿?”苏倩泣不成声,她竭尽全力去开门,却被安岳明死死挡住,“你给我让开,我要让女儿进来!”

  “不可以!我安岳明没这样不知羞的女儿!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可想而知,安岳明的心里现在是有多痛,撕心裂肺、万针齐扎都不足以去形容。

  “安柠,你给我听好,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经单方面确定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高亢的声音颤抖得吓人,安岳明心痛到窒息,这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么会这么狠?

  “老爸,我错了好不好?我嫁好不好?不要跟我断绝关系好不好?”安柠边拍门边痛哭。

  “迟了!”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萦绕在耳畔。

  安岳明抖着手将门反锁,直接拉着苏倩回到卧房。

  “老爸,我知错了!”安柠握拳使劲捶门,哭到快晕厥,心痛到快窒息,“老爸,求求你开门!我知错了!我嫁!求求你不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啊!”

  阴沉的天空低垂,凉风席卷落叶在院子里一晃而过。

  “柠姐!”贺年今天休息,他刚外出回来准备来看看师傅师娘。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安柠已经顾不上她现在有多狼狈,也不去在意贺年会不会笑话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紧紧抓住贺年,“求你、求你帮我跟老爸说说好不好?我错了,我嫁!我不要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四个字于贺年而言也是一道晴天霹雳。

  “贺年,你给我滚回武馆去!安家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屋里传来怒吼,安岳明额角青筋暴起,“不要让我将你逐出武馆!”

  不行!她不能让贺年因为自己而被逐出武馆!

  安柠睁着发痛的眼睛,双手茫然地推搡贺年,催促道:“你走你赶紧走,我不用你帮忙!”

  “柠姐!”贺年眉头紧皱,他紧紧握住安柠的手。

  “你走啊!要是让你因为我被逐出武馆,老爸更加不会原谅我!”情绪在持续爆发,安柠使劲甩开贺年的手,一个踉跄,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平日里最不想被别人看见的狼狈,现在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贺年本来是要扶她的,却被她的一声吼给震住。

  “你给我走!别让我讨厌你!”眼眶红得吓人,泪水源源不断涌出,安柠伸手怒指大门口。

  贺年一咬牙,转身离开,出了院落,走到拐角处,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是司琰身边的秦谦?”

  秦谦正在开车,闻言,他瞅了眼后视镜里的总裁,“是,请问您是哪位?”

  “安柠出事了,你让司琰赶紧去安家。”

  或许是贺年的这一声太大了,就算没开免提,坐在后面的司琰也听见了。

  “嗯,收到。”

  秦谦挂断电话,似笑非笑,真是巧了,他们正是要去接安柠。

  凉风习习,大雨滂沱,阴沉的天空终于开始倾泄,街道上行人匆忙,只为寻个避雨处。

  “岳明,下雨了,让女儿进来!”苏倩哭喊着,可不管她怎样哀求,安岳明始终都不让她出去见安柠。

  “岳明,那可是我们的亲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做不到你这么狠心!”

  安岳明二话不说离开卧房,最后从外面锁上房。

  “嘭嘭嘭!”

  “岳明,开门!”

  “你先好好休息。”安岳明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凝视外面。

  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安柠跪在外面的台阶上瑟瑟发抖,雨水混杂着泪水落下,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错了……我嫁……老爸,我错了……我听你的话嫁给顾思言……老爸,求求你不要跟我断绝关系……”

  女儿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何尝不是爸爸的心头肉?

  安岳明忍住开门的冲动放下窗帘,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目光正好接触到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雨声嘈杂,甚至已经盖过了车子的声音。

  “总裁!”秦谦率先看见安柠的身影,颤抖的双肩让他也忍不住心疼。

  司琰兀自撑伞下了车,一下稳健的步伐如同他的那颗心,都凌乱了,干净整洁的裤腿很快就被雨水浸湿。

  感觉雨停了。

  安柠僵硬地转动脖子,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破碎的琉璃眸子清晰倒映出来人的身姿。

  她自嘲一笑,“说了不让你为我操心,没想到我又让你操心了,对不起啊,你扣我工资吧。”

  司琰俯身准备抱安柠,安柠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犯错了,这是我自作自受。”

  现在的她哪还有平日里的生机?只有虚弱、憔悴、无力。

  “等雨停了,你再来跪。”司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眼下第一要务是让安柠离开这儿,所以他的声音也比平日里温和了很多很多。

  “你走吧,让老爸看见你,我肯定会更惨。”

  身体明明在冷得发抖,安柠依旧是腰背挺直地跪着,苍白的唇瓣张合间发出虚弱声。

  司琰身体一怔,双瞳骤然紧缩,漆黑的眸子清晰倒映出她此刻的虚弱。

  黑伞掉地。

  安柠被腾空抱起。

  “你放开我!我不能走!”她明明是吼出来的,却感觉不到任何力量。

  司琰瞥了眼屋里的安岳明,沉声道:“如果你爸真的要原谅你,就不会让你在大雨里一直跪着。”

  大实话戳了安柠的心。

  她紧紧揪住司琰的衣服,无助的眼神望着客厅,窗帘没完全拉上,老爸就坐在那儿。

  “老爸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心头依旧是哽着,安柠的声音在发颤,双眼胀痛到感觉流不出泪水。

  司琰如鲠在喉,良久过后,“还有我。”

  隐蔽的拐角处,少年全身湿透,待车子绝尘而去,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武馆去。

  正襟危坐,全身僵硬如木头,微微一动,腿脚发麻,安岳明目送司琰抱着安柠离去,他悄悄舒了口气。

  卧房那边早已没了动静,安岳明拖着发麻的腿脚开了门,入眼,他浑身一震。

  “阿倩!”

  顾氏集团。

  向来静谧的顶楼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毫不留情地推开。

  “顾思言,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那个秘书,安柠怎么会不嫁给你?又怎么会导致安岳明和安柠断绝了父女关系!”顾严成怒气冲冲,一巴掌砸在办公桌上。

  断绝父女关系?

  顾思言手里的钢笔猛地一划,多出一条横线,“到底出什么事了?”

  “安柠说什么也不嫁你,安岳明一气之下和她断绝关系,并把她赶出了家门!安岳明刚才打电话跟我道歉,说你和安柠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他从来没有安柠这个女儿!”

  “不可能!”

  这一瞬,顾思言的怒火真的是比顾严成的怒火还旺盛。

  顾严成楞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如果你没有和颜言乱搞,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个局面?顾思言,你真的是对不起你爸妈对你的辛苦栽培!”

  平日里,他这个做大伯的绝对不会对顾思言说重话,可这件事上,他一定得好好说说,大好的姻缘,就这么被顾思言自己给作掉。

  “就算他们口头上断绝父女关系,但在血缘上还是父女关系,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所以我和安柠的婚约不可能作废!”顾思言唇角微掀,眸子里闪烁着暗光,邪肆寒冷。

  顾严成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人很陌生,思言向来温和亲切,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当初你们的婚约也是口头定下的,所以现在口头解除也是可以的,再说当初定下婚约之际,你的爸妈和安柠的爸妈并没有说要让你们两个人一定结婚。”

  “我不会放弃安柠的!”

  顾思言猛地一拍桌子,拿着外套就冲了出去。

  判若两人的态度让顾严成心有疑惑,思言到底是因为太喜欢安柠而不舍得放手,还是另有所图?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侄子了。

  “女儿啊,我觉得你们顾总和安柠的婚事绝对成不了。”今日出院,赵智正在收拾这些天住院用过的东西。

  颜言凝眸结痂的手腕,红唇轻启,“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顾总可是执意要娶柠柠。”

  “执意要娶不一定娶得到,那天在过道上,安柠直说婚约作废,而且还和司琰卿卿我我,完全没有顾及你们顾总这个未婚夫的感受。”赵智嘲讽道,安柠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老实样,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会勾搭男人,竟然勾搭上首席继承人司琰。

  和司琰卿卿我我?

  颜言怎么都觉得不可信,司琰经常嘲讽安柠、且不把安柠放在眼里是人尽皆知的事。

  说不定那一幕是安柠要求司琰配合的,故意惹恼顾思言,然后让这门婚事彻底作废。

  上一次在餐厅外,很明显就是安柠要求司琰配合的。

  “女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钓个金龟婿回家啊?这样一来,你也就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出去工作了。”赵智最后拉好拉链,对着颜言笑意盈盈,“要不要让妈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她很清楚妈认识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有钱是有钱,可是还有家室。

  赵智拍拍颜言的肩,“妈妈相信你一定能带个金龟婿回来!加油!”

  门铃发疯似的狂响。

  钟叔撑伞前往大门口,见来人,眉心紧蹙。

  “司琰在哪儿?我要见他!”顾思言赤果果站在雨帘中,他直觉安柠在司琰这儿,所以他出了公司就来了司琰的家宅,几乎是没怎么考虑过的。

  “总裁不在。”钟叔根本不打算开门,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开门!我要见司琰,我要见安柠!安柠是我的未婚妻,凭什么跟他一起?”顾思言抓住大门使劲摇晃,一想到婚约作废,心里的火就蹭蹭往外冒。

  “顾总,总裁不在,安小姐也不在,请你不要再大喊大叫,否则我会请人让你离开。”

  这栋家宅看似平静,实际上蛰伏在暗处的护卫数不胜数,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顾思言转身坐进车里,钟叔以为他是要开车离开,未曾想他是要开车撞开大门。

  “嘭嘭嘭!”接连不断的巨响。

  “顾总,请你立马停止!”钟叔脸上不见半分和蔼亲切,凌厉尽显。

  顾思言置若罔闻,他现在只想见到安柠,不停踩油门,不停往前冲。

  在大门快被撞破之前,护卫现身,很快便将顾思言制服,并将他拖下车按倒在地上。

  他顾思言何曾经历过此等狼狈?

  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破口大骂,额角青筋暴起,“司琰,你踏马就是一个外人,凭什么拐走我的未婚妻!?赶紧把安柠还给我,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钟叔无言以对,他都说了总裁和安小姐不在家宅,为什么这个人就是听不进去?

  “顾总,总裁和安小姐真不在这里,你这是何必?毁了你的形象不说,说不定还会感冒生病。”

  顾思言在争执,只可惜护卫已经把他狠狠禁锢住,他根本是丝毫不能动弹。 纵妻成狂:帝少,请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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