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望在祠堂睡了一晚,隔天便离开祠堂,从姜宅后门悄悄潜进了姜宅。姜宅相比从前,清冷了许多,本应在亭台楼榭穿梭不停的丫鬟仆人,如今也是三三两两的。姜宅并不大,打扫起来也应该方便,可现在姜春望一眼望过去,鱼池中的鱼儿翻着白肚,死了不少!想着,玉溪当初还未出嫁,最喜欢和她在鱼池边玩耍,有次,自己不小心掉进池中,还是玉溪跳进池子救了她!
那时,日子真是好!
姜春望想着想着,怀念极了!
再看看石子路边落叶堆积着也未见有人打扫,姜家着实变了样!
大爷爷忙着生意场上的事,估计家中闲杂事,就顾不上了。
从后院进到前厅,要穿过一扇门,平时都有仆人在看守着,可今天这扇门却大刺刺的敞开着。
难道,这里也随着仆人丫鬟的减少,便不在这里放人了?
姜春望正想着怎么回事,前方靠近前厅的假山边上传来了大爷爷的声音。
“姜家家务事,还麻烦您过来,这让老朽怎么过意的去啊!”
听大爷爷谦卑的语气,想必是来了大人物!
姜春望忙躲进假山里,不敢探出头,只是耳朵还注意听着。
脚步声不断走进,只听又一浑厚男声似风儿带来,传到姜春望耳里。
“我昨日听闻您老人家为了这事,上了一趟府衙,姜家在秦林是大户人家,又为皇家纺织,我只是想来看看!”
梁修的声音姜春望再熟悉不过了。
他难道也知道了这个事?
“那也不必您亲自来,阿望……”大爷爷垂着眼帘,说起姜春望才小心抬眸观察了一下梁修的表情,见他神色未变,才敢继续说道:“若梁将军是来问阿望的行踪,老朽当真不知!”
梁修脚步一停,看了看大爷爷谨慎的样子,想着,春望果真没回过家?还是她回家了,却未同老人家说明自己对她的心意?让老人家对他防备。“这次来,我就是为姜家解决家务事的!”
“啊,是!是!”
步子又重新迈开,朝前走去!
姜春望一直紧贴着假山,大气也不敢喘,只听两人的对话声逐渐远去,姜春望才敢松口气。
梁修的到来让死寂的姜宅又重新像活了过来,丫鬟跑东跑西,仆人重新严阵以待。
大爷爷留了梁修吃午饭,也不知怎的,梁修也同意了。
姜春望躲在柴房好几个时辰了,也不敢出去,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是丫鬟在柴房前背后议论着,梁修叫了那姜公子进书房,整整也有两个时辰了。
现在在下人眼里,那人已然是名副其实的姜家人!
可大爷爷不那么认为,每次来厨房查看情况时一听到下人乱嚼舌根,大爷爷都无情打断!呵斥道“是否是姜家人,也得调查清楚才知道!”
大爷爷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梁修审问着那人却风平浪静,不是梁修不想审,而是那人嘴皮子十分了得,每每梁修问起什么,他都巧妙应对过去,根本让人查不出破绽。
他说他本来姓吕,名明山,养父母早已过世,家中只有他一人。
家世无从可查。
他说他本来随身有带着一块婴儿时包裹的绸缎,是姜家手艺,只是他儿时贪玩,拿出来玩耍,不小心被火烧了。
信物无从可查。
他说养父母知己跟他说秦林姜家老爷是他亲身父亲,在外与别人生了她,他不能认回他,便差人将他安顿在养父母家。可那知己已云游四海,再也没有回过家!
口供无从可查。
这人,像是一张故意被泼上水的画,被抹掉了印章痕迹,好让人看不出作者何人。
梁修凌厉的眼眯合着,审视着吕明山。吕明山镇定自若,品着茶,似乎他才是审问的人。
喝到茶叶,呸呸的将不小心喝到嘴中的茶叶吐在地上,不见修养。
梁修生厌,起了身,走到窗子前,窗外一大片的竹林,郁郁葱葱,似乎冬天的寒冷在那里都已不复存在。
这是春望生活过的地方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江南的美在姜宅一并呈现。
他都能想象,她凭栏而立,眺望着园中美景,惬意又悠闲。
她该是这么生活的。
只是,那人要夺走她的东西吗?
梁修一想及此,本应想到姜春望而有所缓和的脸色又添上了怒色。
回头看了看仍旧在喝着茶,做些不美观的动作的吕明山,心里其实早已明了,这吕明山,哪是姜家人!
他那自以为完美的“巧合”在他眼里,就是错漏百出的谎言! 春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