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晏晏说出口的话语,让何衍眼泪汹涌,痛哭了起来。
她并不是痛哭自己知道真相知道的这么迟,而是哭泣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但是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权景云透露给她的信息就是,他是一个同性恋,他喜欢男孩子。
但是在权家,这件事情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所以他不被人理解,长期压抑。
但是权景云去世之后,何衍被所有人污蔑,说她跟权景云发生了性关系,在所有人都践踏她污蔑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选择说出右边病人的隐私来为自己洗白。
因为她不想让权景云死了还不安生,被那些不能接受同性恋或者是恐同的人唾骂侮辱。
但是现在听到权晏晏这么说,何衍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千斤重担被放下了。
原来是有人知道真相的。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终于有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让她如释重负。
“所以,何衍,我谢谢你,谢谢你被那么多人污蔑抹黑的时候没有选择公开我哥哥的性取向来为自己洗白,我知道我哥哥的死跟你无关。”
权晏晏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在了何衍的手背上,安抚着她,一直到她哽咽的哭泣平缓了下来她才继续开口。
何衍接着权晏晏递过来的卫生纸,擦干了眼泪。
“我以为我等不到这天,等不到有人相信我的这一天。”
没想到还有有人愿意相信她的。
“我哥哥去世之后,我爷爷为了重点培养我,把我送到了法国的全封闭式学院,我也是今年年初才回国。”
权晏晏坐在了何衍的身边,“我看过我哥哥的事故调查案卷,并且也仔细的调查过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跟病人上床的医生,而且,我哥哥的死,很蹊跷,不仅是我哥哥的死,我爸妈的死也很蹊跷。”
权晏晏对何衍说明了来意。
也说明了她手里捏着的各种资源,第一是不仅有何衍需要的知名的珠宝公司的高层联系方式,第二就是,她有能力让那些人跟她合作,间接就是在跟何衍合作。
但是她也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她不是无偿帮助何衍的,她需要何衍回报她,而她所谓的回报,就是要何衍跟她一起揭露她哥哥死亡的真相。
权晏晏的父母也就是权景云的父母。
当初他们父母的那场车祸,何衍是知道的,因为这也是权景云心理疾病的一个激发点。
那场车祸里,权景云的父母并没有在车活力死亡,而是在后来救援队来了之后,救起了人之后吊车出事故场的时候,吊车的起吊机的钢丝绳子断裂,被吊起来的车子重新的砸了下来,砸在了当时被放在急救车上准备送往医院的权景云的父母的身上。
权景云的父母在车子砸下来的最后一刻把权景云推开了。
两人被几千斤重的越野车砸成了肉泥。
权景云完全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于是这也造成了他之后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神经衰弱,心理跟身体都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就在他病最重的时候,何衍从她哈佛大学的导师手里接手了他。
一开始的治疗并不顺利,权景云十分排斥外人,特别是陌生的女人,一开始何衍甚至都不能接近他,更别说替他治疗了。
后来,何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只是在距离他十米远的地方陪着他,他吹风她陪着他,他看风景他也陪着她,后来权景云妥协了,理由是没见过任何一个比何衍更坚韧的医生。
慢慢的,权景云告诉何衍,他父母的死不是个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杀死他父母的人,就是他的小叔们。
权家家大业大,但是掌权者从来都是长子,权景云的父亲是长子,如果他死了,掌权的人就变成了权景云。
如果权景云死了,才会是其他排行的权家子女。
这样的规矩,让权家主系旁系很多的人都不满了,更加之,权景云的父母是大学教授,文化人,无心眷念商场。
权景云透露给何衍的东西并不是实质性的证据,很多的东西都是他的猜测。
就是他的这些猜测,几乎逼疯了他。
他还透露给何衍,他有个特别特别深爱的爱人,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对他不离不弃,但是无奈权家所有人都反对,他爷爷甚至有把他送到少管所去强行调整性别的想法。
那种地方就跟杨永信的电击治疗学院差不多,分明就是虐待青少年的地方。
权景云在接受何衍治疗的时候告诉何衍,他跟他最爱的男人分开了。
何衍将当初权景云告诉自己的东西捡了一些并不是隐私的东西告诉了权晏晏,看得出权晏晏跟这个哥哥关系不错。
因为当初权景云接受治疗的时候也数次提到过自己的妹妹,说他妹妹比他更适合接管权家。
“还有一个细节,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说一下。”
何衍想到了一个细节,一个当初她听权景云说起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的细节。
那就是权景云的紧急联系人就是他的那个男友,当时车祸发生之后第一时间他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男友打了电话,所有的救援队,救援人员都是他男友找来的。
并不是常规的119的救援人员。
更像是民间私人组织的救援队。
后来在出事儿之后,那支救援队赔偿了权家一笔赔偿款,救援队的负责人因为过失杀人罪进了监狱,救援队的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我当初听你哥哥说起的时候,我就在想,高速上面发生的大型车祸为什么不叫119的消防救援,而要找民间救援队。”
何衍缓慢的将自己记得的东西都告诉权晏晏了。
权晏晏听完之后,脸色已经变得格外阴沉了。
“这些话,你当初有做记录吗?最好是录音文件。”
绝对不正常。
权晏晏的手紧紧的攥成了一团,“我哥哥那个男友我知道,就是他,害得我哥跟我爷爷反目,结果我哥过世后他都不曾去他坟前看他一眼。”
“有的,你哥哥的病情病例每一次接受治疗我都有种做录音备份,不过……”
说起录音备份,何衍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的黯然。
“怎么了?”
权晏晏赶紧问了一句。
“我的工作室当初在美国,后来我身败名裂,工作室破产,我所有的病人病例的资料都被我交给了我原来的房东安娜,让她帮着我处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被她怎么处理了。”
“你原来住哪?”
权晏晏赶紧拿出纸笔要记录何衍的话。
“我之前住洛杉矶。”何衍接过权晏晏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在美国的时候的住所。
她住的是小型的独居公寓,后来她不在美国之后将公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原房主处理。
原房主叫安娜,是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也是她的心理病人之一。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安娜万分不舍,承诺会帮何衍保管好她的东西,等她回去。
只是这一过就是这么多年了,何衍没有勇气触碰过去,更没有勇气去找寻过去的那些东西。
所以,这么多年来,何衍从来没有联系过安娜,甚至于后来几经转折,将她的联系方式都忘掉了。
“给我一天时间,我查查。”
权晏晏看着那张纸上的地址,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但是想了想,她并没有用常用的那个手机拨出那个号码,而是又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老人机,拨通那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地址的房主联系方式。”
权晏晏对着电话那头命令式的说了一句,很快,她挂断了电话。
“而且,何衍,据我这边搜集到的一些证据,当年我哥哥的事情,陷害你的人里面,有何暖暖一个。”
权晏晏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把这句话告诉何衍的。
“那晚上你去酒吧喝的那杯酒有问题,我所得到的监控表示何暖暖在那杯酒里下过药。”
“我本来可以直接从何暖暖这条线追踪到陷害我哥哥的人身上的,但是何暖暖死了,这条线断了。”
“我觉得来找你才能够把这条线给连上,所以我来找你了。”
权晏晏紧接着又把自己如何设计安排,让何衍在夜总会里面把自己给捡回去。
结果她没想到何衍为了救自己竟然割破了脚上的动脉。
这点是她的安排计划里没有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认识了何衍之外的人,比如安浅月。
比如顾如北,比如裴木修。
不不不,裴木修她早就认识,当初她奶奶的心脏支架手术就是裴木修做的。
所以她一直对裴木修印象不错,因为他救过她奶奶的性命。
何衍听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后面还有这么多的阴谋。
酒吧里的那杯酒。
何衍想起来了,那天她跟裴木修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何暖暖,何暖暖在电话里刺激了她,她才去酒吧喝酒的。
但是她自控能力很好,买醉并不是她的性格,所以一杯酒之后她就离开了,没想到走回家就头晕脑胀,后来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酒店的床上了。
身边躺着的是已经断气很久的浑身赤裸的权景云。
权景云的眼睛的都没有闭上。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何衍还是觉得害怕到浑身颤抖。
权景云的那双眼睛,那么像权晏晏的那双眼睛。
何衍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赶紧伸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下下的引导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没事的。
没事的,何暖暖已经死了。
那个害了自己的何暖暖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何暖暖已经跟裴木修勾搭上了,她为了逃避伤痛沉迷工作,几乎半年都没有跟裴木修还有何暖暖有过交集。
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何衍想不明白。
“我想,何暖暖不愧是何静娴的姐姐,心狠手辣的程度比何静娴更过。”
权晏晏解释了一句。
这就是理由,因为何暖暖不喜欢何衍所以巴不得她身败名裂,被所有人践踏。
只是,她选错人了,她选了权景云。
何暖暖也是间接害死权景云的人。
权晏晏想到这三个字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恨之入骨的情绪。
“如果可以,我想请求你亲自跟我去一趟洛杉矶,我想要看看我哥哥的病例。”
权晏晏正视着何衍,转移了话题。
何衍点头:“我确实有责任将你哥哥的病例交到你手里。”
“现在来说你的事情吧。”
权晏晏并没有拖泥带水,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对于她来说是的,对于何衍来说也是的。
因为何衍必须要赶在何静娴之前把那设计图上的东西做出来。
一条项链,一枚戒指,以及一个手腕。
三副设计图,应该是一个系列的东西。
“你说你想要通过其他的公司来发布这个东西,何衍,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自己做一个工作室,这个系列作为首发系列。”
权晏晏说得肯定,语气里面有一种属于女强人的快意。
何衍顿了一下:“但是我现在并没有资金来启动一个工作室,而且,一个工作室并不能仅仅只依靠一个系列的珠宝就能够在珠宝界立住脚……”
“只要有我在,就可以。”权晏晏跟何衍说得肯定,“我可以给你的工作室投资,我还能给你邀请一个助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工作室的名字必须叫做——忆景。”
权晏晏三两下的就把话给说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何衍有些错愕。
投资一个工作室,至少需要几千万。
这——
“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何衍,我看好你妈妈的这款设计,也看好你,我投资,必须有回报,工作室的收入除去开支之后我们五五分成。”
权晏晏继续说,“我相信,你应该不愿意看着你妈妈的设计被落上任何一个名牌的logo,不仅你不愿意,你妈妈应该也不会愿意的,喜欢百合花的女人,都挺自恃清高的。。”
在这里,权晏晏这一句自恃清高倒不是贬义词。
何衍顿了一下。
迟疑了很久很久,最终,她点了点头。
她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翻身。
她必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会把何静娴踩在脚下,叫她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安浅月回来的时候,何衍跟权晏晏两个人已经谈妥了。
说干就干,何衍负责完善那三幅设计稿,争取在两天之内出可以做实物的最后一稿,而权晏晏则负责去联系珠宝制作工匠,这种东西,画稿是一回事儿,工匠的制作又是一回事儿了,她在法国的时候恰好有一个前男友是搞这个的,她可以给何衍争取过来。
权晏晏去打电话的时候,安浅月回来了。
何衍大致简单的把权晏晏的身份以及接近何衍的原因告诉了安浅月。
安浅月都听得目瞪口呆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裴家的恩怨争斗就是豪门斗争了,现在看看权家,我还是太幼稚了。”
她咂舌。
这亲兄弟亲兄妹的,说干死就干死,这人怎么可以狠到这个程度呢!
“我会帮晏晏弄清楚事实真相的。”
不仅是还权景云一个真相,也是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被抹黑了这么多年,职业生涯完全中断,现在有机会弄明白真相,何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放心,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开口!”
安浅月见到何衍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希望的光芒,赶紧表示支持,她买的是必胜客的披萨,包装在纸盒子里面还热乎着呢,她赶紧叫权晏晏进来吃。
刚好权晏晏挂了电话走进来。
“现在狗子晏我再也不敢叫狗子晏了!”安浅月笑着开了个玩笑。
权晏晏走过来拿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看安浅月:“为啥?”
“因为我怕被追杀,你爷爷多厉害呀,我一个医生都知道他的大名了!”
权晏晏的爷爷,权家现在当家的,当初想要买凶追杀何衍的那个老头子。
不知道后面为啥他停止了追杀。
现在想起来,可能权晏晏在其中起了作用吧。
“恩,我也要叫权大龙,识字的都知道他叫啥。”
权晏晏应该是饿极了,三两下的就啃完了一块披萨,甩一个白眼给安浅月的时候,她又拿起了一块披萨。
“小心吃成猪。”
安浅月怼了一句。
“略略略。”
权晏晏挑衅她。
这一幕何衍看在心里,而这一刻,她仿佛觉得当初那个权晏晏又回来了,一点都没有变。
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
何衍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完全的将她妈妈的那三张设计稿修改完成了。
这三天,何衍总共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没时间洗澡洗脸洗头,更没时间出门,甚至吃饭都是安浅月按着她才吃的。
创作,设计,需要的是极度的专注跟灵感。
何衍第一次的觉得自己无比的贴近了自己的妈妈,她专心的看着设计稿,仿佛这一刻完全可以跟自己的妈妈交流沟通一样。
她在妈妈的“指导”之下完成了设计稿,以至于安浅月跟权晏晏在看到她的设计稿的时候,除了对何衍浑身汗臭的嫌弃之外,就是对设计稿的惊奇了。
“我仿佛在这幅图上面看到了璐姨。”
安浅月只给出了这样一句话的评论。
权晏晏直接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给那个还远在法国的法国前任去了个电话。
“你她娘的最好给我明天到海城,不然追杀你!”
权晏晏激动的对着电话吼出来的这句话霸气侧漏,惊呆了何衍跟安浅月。
那边不知道回复了个啥,看得出权晏晏还算满意,挂了电话,她对着何衍展颜。
“我仿佛看到了成箱成箱的人民币向我涌来了。”
权晏晏捧着何衍的设计稿,“何衍,投资你简直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了有木有!!”她就是个投资专家,她完完全全继承了老爷子精准的眼光有木有!
“另外!”
权晏晏将设计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之后,看着何衍,“你最好快点去给我洗个澡,因为我的法国前任大帅哥已经下飞机了!”
“这么快?”
何衍惊了一下。
“有多帅?小鲜肉吗?你前任呀,那姐可以尝尝吗?”
安浅月追着权晏晏问了一句。
权晏晏笑看着安浅月:“24厘米。”
“啥?”
何衍没太懂。
安浅月捂脸狂笑。
正点有木有!
最后,何衍在家里洗澡收拾,权晏晏带着安浅月下楼开车,去订餐厅,让何衍洗完澡后再去餐厅跟她们会和。
毕竟她们觉得何衍三天没洗澡了,绝对应该要好好收拾一下。
何衍洗完澡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安浅月又落下什么东西了,于是只裹了一个浴巾就过去开门。
裴木修站在门口。
他穿的是医院的工作服,头上还带着手术帽子,看起来像是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一样。
“别出来。”
裴木修看着何衍开了门,似乎是没想到何衍只裹了一个浴巾,他身后的小人儿要蹦出来,但是却被他一巴掌给摁在了身后,他眉眼修长看着何衍,嘴角戏谑的勾起,“要是是别人,你也穿这么点给他开门?”他嘴里的别人指的应该是别的男人。
何衍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裴木修了。
她很不客气的瞪了裴木修一眼:“要你管。”说着她赶紧进屋去穿了一件外套。
因为她知道裴粒粒就在裴木修身后,这样的穿着给小孩子看到总归是不好的。
没想到她进屋,裴木修领着裴粒粒也直接走进来了。
裴粒粒一进屋就在直奔阳台上他上次落下的小火车玩具去了。
何衍从卧室里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裴木修正双手插在裤兜里,半靠在卧室的门上,看着何衍。
“要出去?”
他见到何衍放在房间门口的高跟鞋,挑了挑眉,问了一句。
他熟悉何衍,知道她不喜欢高跟鞋,除非是很正式非常正式的场合她才会穿高跟鞋。
上一次见到她穿高跟鞋还是在肖令扬的那个晚宴上。
他的目光又移动了一下,往她那修长的小腿上看了过去。
洁白修长的小腿,配上这双十厘米的细高跟,不得不说,还没穿上,裴木修就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有多性感。
何衍适合高跟鞋。
高跟鞋可以让她从乖巧可人的小白兔直接变身成为火辣的小野豹。
“干嘛!”
何衍赶紧跑过去把高跟鞋捡起来藏在身后,“你现在是我什么人,我去哪还用得着跟你汇报?搞笑!”
“是不用跟我汇报。”裴木修看着何衍,她穿的是一条大红色的抹胸连衣裙,刚才她那一弯腰,胸口的风光就在裴木修的眼前展露无遗了。
他饶有兴趣的斜了斜嘴角,“深蓝色的内衣,大红色的裙子,你什么时候搭配衣服的品味这么独特了?”
“裴木修!”
这个流氓!
何衍瞪圆了眼睛看着裴木修,她简直也是无语了,怎么就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不到一句好话呢!
“怎么,我说错了?”
裴木修还是在笑,一双眼眸里面的光亮晶晶的。
何衍盯着他看的时候有些许的失神,只是很快的,她反应了过来,扭开了视线。
“没办法跟你这种流氓好好说话。”
说着她就要从裴木修面前过,往客厅走去。
只是裴木修一伸手就把何衍拦在了屋子里,然后另一只手把何衍夹在了他的怀里。
“我不流氓的时候,你也不见得好好跟我说话来着。”
他低头看着何衍,嘴角带着的分明就不是要跟何衍好好说话的坏笑。
何衍一下子脸红了。
“裴木修,你放开,我有正事儿,没空跟你闲扯。”
“正事儿需要穿这种衣服出去?”
裴木修又低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何衍的胸口起伏,能看到的风景就更多了。
何衍感觉到裴木修的视线,赶紧伸手捂住了胸口:“你别看!”
她穿的少吗?
很正常的穿着好不好?只是不符合裴木修这样的直男审美罢了。
“换一件衣服,我就不看。”
裴木修贴着何衍的耳朵说了一句,没有得到何衍的回应,他的舌头轻轻的在她的耳垂上面碰了一下。
“我换,我换。”她换还不行吗!
何衍简直服气裴木修。
一直到她点头同意换衣服之后,裴木修才松开了禁锢着何衍的手,不过不是让她出门,而是让她去卧室换衣服。
“爸爸爸爸,你不可以欺负小姐姐哟。”
裴粒粒在客厅都听到了何衍说裴木修是流氓的话了,他趴在地上玩玩具,还不忘回头叮嘱裴木修。
只是裴木修才没空搭理裴粒粒呢,他直接跟着何衍进了卧室,走到卧室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飘窗上面何衍没来得及收拾的画稿的纸。
他走到飘窗边上去伸手要捡起那些画稿却被何衍一把把那些画稿捧起来收到了柜子里。
“你不准看!”
何衍盯着裴木修。
事情还没完成之前,何衍可不打算让裴木修看到这东西,毕竟他跟何静娴也挺熟的,万一透露点什么给何静娴,她可就功亏一溃了。
“不给我看?”
裴木修眉毛轻挑,“你确定?”
“裴木修,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你再靠近,我就告你。”
何衍盯着裴木修,这件事情不光是关乎她,也是关乎权晏晏,事情的成败很重要,所以何衍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给裴木修看。
就算裴木修恐吓她也不会给他看!
“呵。”
裴木修这次倒是没有强迫何衍,不仅没有强迫,他还自动的走开了。
走到床的另外一头坐下,“换衣服吧,换完我送你出去。”
他其实是挺着急的来找何衍的,第一是因为裴粒粒闹可不停要见何衍,第二是他也挺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过看起来何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有正事儿。
“你去见谁?”
裴木修看着何衍换衣服。
这次何衍也没有矫情,直接当着裴木修的面就换衣服了。
她找了一条还算正规的裙子,一边穿一边跟裴木修说话:“权晏晏的前男友。”
“权晏晏?”
裴木修捕捉到了这句话里最重要的三个字,权晏晏,“她姓权?”
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然后嘴角弯了弯。
难怪了,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熟悉,原来……
“对,她就是权景云的妹妹。”
权景云裴木修是认识的,何衍本来不准备在他面前提起他的,但是在某一刻,何衍突然的想要试探一下,试探一下裴木修到底相不相信自己,所以她穿好了衣服没拉拉链,看着裴木修,“她来找我是因为权景云的事情,她相信我是清白的。”她这话说得一脸骄傲,因为这么久以来何衍终于可以直起腰杆不卑不亢的跟别人说她是清白的了。
这种感觉很好。
她很喜欢。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裴木修说了一句,“只是你从来都不在乎我信不信任你。”裴木修这句话,像是一根针一样的扎在了何衍的心头。
她盯着他。
想到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裴木修在干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干。
因为何衍疯了一样的逃避他,他的电话她不接,他的人她不见……因为她在出事儿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是何暖暖接的。
她恨他,那个绝望的时候,恨裴木修恨到骨子里了。
“我……”
何衍后退了一下,顿了一下之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想解释,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因为那个时候她确确实实的不知道裴木修是怎么想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再见到裴木修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风波虽然尚未平息,但是她的内心已经不再像是当初那么绝望了。
因为已经绝望到了谷底,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别说了,过来,我给你拉上拉链。”
裴木修知道何衍想解释,也知道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为了缓解尴尬,他对何衍伸出了手。 修爷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