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木修是一剂毒药。
这是何衍与他相识近十年总结出来的形容他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句话。
何衍正在尝试戒掉他,不光是为她自己,也为她身边的人,远离裴木修,远离裴家。
所以,给裴木修吹头发这种看似亲密无间的事情,她真的不能再做了。
何衍收回手的时候,拇指跟食指轻轻的捏在一起摩挲了一下,看吧,这就是裴木修的魔力所在,即便是已经有接近五年她不曾再碰过他那满头秀发一次,但是那些丝滑的头发从指间滑过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
“裴木修,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何衍闷声应了一句,为了防止面前的男人因此被自己激怒,她说完话之后扯着杯子裹着自己的身子往另一侧床头方向挪了几寸过去。
裴木修听了何衍的话,提醒他现在要注意两人之间相处距离跟分寸的话之后,眼眸底下淌过一层暗色,然后唇角抹上了一丝不屑的弧度,倾身上前,单手撑在何衍腿边的被子上,另一只手快速伸出去擒住了何衍的下巴,强迫她那怯懦闪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何衍,我们不能这样了,这样是哪样?”裴木修的手指轻轻的往上,修长的手指抚摸过何衍的红唇,此刻的她是完全的素颜的,但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很美,红唇粉亮充盈,自然微翘的弧度,很让人想要一口一口的细细品尝。
裴木修没有用嘴去品尝,而是用手指一点点的探入,一寸寸的深入。
“是这样吗?”
裴木修的语气随意,深邃的目光淡淡的上扬,仿佛这样挑弄何衍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儿。
何衍感到了羞耻与不适,拼命的想要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只是她的下颚被男人的两根手指擒得死死的,她的舌头根本使不上劲儿。
但是她又不能咬下双颚,因为那样的话会伤到裴木修的手指的,他是一个捏手术刀的医生,他的手指是他全身上下除却大脑之外最最精贵的器官,便是碰到一层皮何衍也是不舍得的。
该死的,这个时候她还是这么心软。
何衍神思恍惚的时候,裴木修已经欺身压上来了。
他的双腿抵在何衍的双腿之间,一点点的往上,用力……
“还是这样?”
他的唇轻轻的在何衍的耳畔舔舐,逗弄着她的耳垂,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何衍快要受不了了。
“唔唔唔,裴,木,唔唔唔,你……嗯……”
何衍的嘴巴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裴木修的挑逗,她此刻发出的任何的声音都带有不正常的呻吟声,十分羞耻。
“其实你只要咬我一口,我就拔出来了。”
裴木修的手指还在深入,从何衍的舌头上一点点的按压过去,挤压捻弄她那柔巧的小舌头的时候,动作轻柔。
何衍瞪大眼睛看着裴木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分明带着坏笑,他是肯定了何衍不会咬他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胆大放肆。
他就是咬定自己还爱他,所以才这么欺辱自己的!
一瞬间,何衍的双眼里浮上了雾气,本来通透莹亮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淡粉色。
她是生气了。
但是生气了也没有下口咬自己。
裴木修觉得好笑,不过又心情不错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裴木修的手指在何衍的嘴里调皮的刮了一下她的口腔上壁,在何衍受不住刺激要干呕出来的时候他倏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何衍立刻扭过身子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太难受了。
她什么都呕不出来,却趴在床边不肯起来,因为她早已泪流满面。
而这时候,房间另一边床上的粒粒发出了轻哼的哭声。
孩子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衍对当年那个没有养活的孩子怀有愧疚,又或者是那个孩子的出现激发了何衍身上的母性,她现在一听到粒粒的声音,整个心肝都被吊了起来,特别是他哭的时候,何衍就感觉有东西在挖自己的心一样。
粒粒哭声大了一些,何衍赶紧用被子蹭掉了脸上的泪水,起身从裴木修身边掠过往孩子那边小跑过去。
裴木修正在用手帕擦手指,动作细致优雅,不过何衍只是扫了一眼之后立刻将目光放到了粒粒身上。
粒粒闭着眼睛在哭,何衍觉得他应该是要撒尿了,她想了想,就轻轻的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因为他头上有伤口,何衍将他抱到厕所把尿的时候动作都十分的小心。
果然是尿憋醒了。
何衍看着小家伙一泡尿撒完之后就在自己的怀里乖乖睡过去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嘴角勾了勾,笑了一下。
抱着粒粒出了厕所,她看到裴木修已经自己吹好了头发。
他的头发不长,三分钟就完事儿了。
“那个,你可以帮我冲一下厕所吗?”她低声问了一句,她抱着孩子腾不出手冲厕所。
裴木修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不过还是去厕所冲了水,出来的时候,他双手抱胸靠在玄关的门上看着何衍,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裹着浴巾的女人抱着孩子侧着身子坐在病床上,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她的侧颜,以及齐腰的长发垂落在削瘦的肩膀上勾勒出来的柔柔的弧度,还有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的弧度,每一个起伏都带着挑逗的味道,裴粒粒靠着她的胸口躺在她的臂弯里面,她正在低头哼唱着哄着孩子熟睡过去。
她眉眼温柔,垂眸之间的光柔得能溢出水了。
何衍看着怀里的裴粒粒,大概是因为头痛的缘故,小家伙睡得一直不是很熟,而且还一直不舒服的颦眉。即便是年纪小小,他颦眉的时候跟裴木修皱眉沉思的样子已经有八分像了。
不愧是裴木修的儿子。
何衍看着他的眉,眼,鼻子,嘴巴,很漂亮的五官。她忍不住的想,他的妈妈长什么样子。
郎仪斐吗?
她眼前闪过郎仪斐的模样,觉得不太像。而且她觉得郎仪斐的心思大多数都在裴木修身上,对孩子的关注反而更少了,不像是孩子的妈妈,反而像是裴木修的脑残粉。看来孩子的妈妈另有其人。
不过,粒粒都受伤了,他妈妈怎么都不出现来看看他呢?
何衍想不明白,不过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儿,她关心太多也不太合适,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一直等到裴粒粒睡熟了之后她才将他放在了病床上,将他放好之后她还不放心,还侧躺在他身边陪着他睡了一会儿之后才起身要走。
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裴木修在哪,从粒粒的病床离开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包包还在床脚,于是走过去弯腰准备把包包捡起来,而就在她弯腰捡包的时候,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笔直的小腿上腿毛旺盛。
是裴木修。
他还没睡?!
何衍捡包捡到了一半才惊觉自己一弯腰胸口就是一片凉意。
该死,走光了!
情急之下她立刻丢了包双手捂住了胸口,站直了身子跟裴木修对视的时候脸颊已经绯红一片了。
“你,你干什么?”
她盯着裴木修,确定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自己胸口上的时候,立刻变得气鼓鼓的,“你不要脸!”
“不要脸?”听到这句话,裴木修挑了长眉,嘴角扬起了笑容,声音都变得缱绻低沉,他的脚动了动,踢了一下刚才从何衍包包里飞出来掉到了脚下的东西,“带着这种东西来我儿子的病房,何衍,你敢说你不是有备而来?”
何衍顺着他的脚看过去,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一片天蓝色的时候,脑袋里如同放烟花一样的“轰”的一下炸开了。
她——她都忘了自己的包里还有那种东西!
避孕套。
是哪一年放进去的?
是谁放进去的?自己?还是安浅月?
“螺旋带颗粒的,你选这样的,是怕我——满足不了你么?”
裴木修一脚踩在了那一串套套上,对着何衍逼近了一步,幽深的目光落在何衍身上,带着兽性,力大无穷。
何衍赶紧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不是,你听我解释,那是安浅月,安浅月给我准备的——”
“那安浅月倒是很贴心。”
裴木修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回答话语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何衍被裴木修逼到了墙角,都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是,是安浅月怕我,怕我被侵犯……”
“侵犯——”裴木修的目光沉了一下,不过一瞬间,这个词就像是在他心里的火焰上又添了一把柴火,他的单手撑在墙上,将何衍堵在了自己跟墙角之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带着嘶哑,“像现在这样么?”
他的声音很浅,没有以往与她针锋相对的戾气,可偏偏的,也没有往日叫何衍沉沦的柔情,她想要躲,却又被当下的状况弄得浑身燥热。
“裴木修,你——”
“她有给你准备TT,肯定也有告诉你,遇到不可反抗的侵犯,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没有让何衍将嘴里的话说完,裴木修一把钳制住了她的下颚,让她仰着头,强势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长舌在她的唇瓣上游走了一番之后,便要霸道的深入她的口腔之中。 修爷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