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衬衫穿着有点冷。
我把那件白衬衫脱下来,用手细细地洗,过水,拧干,晒在阳台。
阿进推开门进来,手上拿着份文件。
“小姐,这是明天新书签售会的流程,你要看一下吗?”
关上阳台的门,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文件,随意看了眼,然后合起来,随手放在茶几上。
“我晚上再看。”
“下午的时间要空出来吗?目前有很多家媒体想要预约......”阿进有些欲言又止。
停下即将进卧室的步子,我皱眉转眼,“不是说了只有一家媒体么?”
阿进动了动唇,“可是主办方那边又临时通知......”
他显然也无能为力。
呵,还真是典型的资本家,连我这个小小的作家都要榨一番。
我冷眼转身,“下午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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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想到,发布会会弄得这样壮大。
阿进绅士着弯身给我把车门打开,我踏着高跟鞋下去,迎面就被一阵刺眼的闪光灯咔擦咔擦一通乱照。
我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我不熟悉的众多面孔涌入眼膜,他们的唇张着,看唇形似乎都在叫我的名字,我的心摇摇晃晃着又在疼。
阿进见状,立即护着我走入大门。
一进大门,入眼的画面果然被大势装扮,就连台上的背景都变成了满墙的液晶屏幕,里边正播放着我书里他们自认为经典的语句。
这个画面,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风格。
可有什么所谓?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四处搜寻,终于在台前的上方看到了自己强制要求的横幅——
《别了,二叔家的小屁孩》新书签售会
横幅的底子为红色,字体为黑色。
红黑相配,是真爱的交缠色。
我那一直挂念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却妄想地老天荒。”
醒目的句子被做成了猩红的正楷字体,此刻正工工整整地映在屏幕里。
逢场作戏吗?
不,我知道你不是的。
地老天荒吗?
不,我也知道你不是的。
因为,你已经死了,在我还如此爱你的时候。
手指细细地摸过手上的戒,我闭了闭眼,把墨镜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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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的人,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我签的手指哆嗦。
笑的面容快要僵掉,书面上那一个又一个的“小屁孩”刺入我的眼,我的心在众多人潮激动的喧哗里孤独寂寞地空荡起来。
可他们捧着我的小屁孩,满心欢喜地一个一个站到我的跟前来,笑得如同几个月前亲昵着眉眼依偎在我怀里的他。
那个世纪转换的瞬间,他仿若活了过来,正清亮着一双明眸深深凝视着我。
我的泪,就怎么也压不住我的笑。
好不容易结束了,我的面部僵硬麻木,眼睛也疼得似要瞎掉。
“阿进,我去个洗手间。”
把后续的事都丢给阿进,我疲惫着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豪华商场的卫生间也奢华得像恨不得马桶都镶金带银,我推开门进去,镜子里映出我黑沉的眼。
脸上化了妆,洗不了脸,我只伸手让水静静流淌过指尖。
一直到我站累了脚,才关掉了水。
转身的瞬间,眼前却突然罩了个黑影,山一般的倒过来,周身的所有温度立即骤然下降至负,冷气压排山倒海地袭来。 不屑一顾最相思